常言道,秦檜還有仨好朋友。


    江東、鬼廚、紮紙匠他們三個,算是正好完美的詮釋出了什麽叫做好朋友。


    我比較懂製屍的辦法,僵屍與屍怨相反,按照陰陽學說中講,僵屍是三魂離體,七魄俱在,而屍怨是散掉七魄,僅留三魂。


    七魄在身體,三魂居於頭頂泥丸宮,打僵屍是釘脊椎棗核,打屍怨自然在頭頂,至於六爺給我的桃木錐,那殺招,隻要破開鬼脈,別說怨氣,連人都得幹死。


    杜依依再次襲來之時,我仗著身強力壯,向後一個撤步,快速拿背,鎖喉之後,另外之手壓住她頭頂百會穴,直到杜依依半跪在地上之時,我麵向那太監。


    我問他,是不是江東?


    對方直言點出我是青衣捕,屍怨被我製服之後,他不會是我的對手,畢竟這世界上本就是老貓拿耗子,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但哥們我現在也是硬著頭皮去做法,掛術的後遺症太可怕,今年比較頻繁,依爺爺的說法,是需要吃好東西來補充自己,否則落下個男人的殘疾,老張家可就要絕後了。


    我說:“紅門做事,信義當先,如果是他們有違背仁義理法,忤逆天道人倫,我絕不插手。”


    現在不是封建社會必須聽皇上的,做這行本就因果報應厲害,盡量都不會插手別人報仇。


    “好,既然你說因果報應,那今天我江東來告訴你,他們到底該不該殺!”一步上前,揪起一位被他吸幹了血的男子說:“他少時貧窮,中年發跡,拋棄妻子,買凶殺人,該不該殺!”


    隨手丟掉後,又拉起了一人:“她男盜女娼,以金錢涉騙,威脅他人墮入紅塵,該不該殺!”


    被他害死的人有很多,但他仍然開始一各個的說起。


    “他資產千萬,卻認賊作父,拋棄老母,該不該殺!”


    “他欺行霸市,強買強賣,該不該殺!”


    “他倒賣屍骨,謀取錢財,該不該殺!”


    “他離人骨肉發家致富,轉行發財,受人敬仰,該不該殺!”


    我整個人都聽傻了,江東以前是劊子手,他妻與地主兒子私通,幾十年來,一直都在外麵遊蕩,雖然不說殺富濟貧,但貌似六爺也說過,他也隻殺地主,未曾殘害過貧民百姓。


    當到了王大哲的麵前時,突然,他冷冷的道:“此人心比陳世美,始亂終棄,玩弄他人情感,令我侄女慘死,他該不該殺!”


    祭壇周圍的四個火盆在此時燃燒起了火光,大火如柱,將整個洞口完全照應其中,江東沒有麵皮的臉格外猙獰恐怖,滿地的死屍,還有王大哲脖子上的傷口,都是那樣的清晰。


    被他噎的啞口無言,沒錯,王大哲除了好色,也沒什麽缺點。


    他像是聽到了我們之間的對話,捂著脖子,十分的痛苦的咳嗽幾聲。


    我吞咽了口唾沫,今天是真的被人打臉了。


    江東又說:“我活了快200歲,沒殺過一個壞人,你說因果報應,可我本是替天行道!”


    “放,放屁!”劉飛鵬扶著牆站了起來,怒道:“都去替天行道,那還要我們警察幹嘛?次奧!”


    他的一句話敲醒了我,江東能活到今天,必是用了某種邪術,此邪術的最後一步是吸食人血。


    所以,他是為了活命而殺人,不是為了懲奸除惡。


    瑪德,差一點就被他給忽悠了。


    讓劉飛鵬距離遠點,我一把推開了杜依依,跨步去捉江東,即將交手前,對方突然抽出菜刀來了下劈。


    我借機翻滾,掃蕩腿攻他下盤,誰知江東也是練家子的,下盤特別穩健,被踢中竟然沒事兒。


    “別忘了,老子以前是殺頭的!”


    他掄起了王八拳,那把刀特別快,為了不落下風,我向後撤了一步,拳打腋下,隨後以擒拿法去卸他的刀。


    誰知道他順著我的力道在空中轉體,雙腿甩的像花瓣兒似的,隨著腳尖踮地,趁機又要餓虎撲食,我飛膝擊他心口,右手再次用力一拽,總算把菜刀給徹底卸下來了。


    這時候洞口外突然傳出“砰!”的一聲爆炸。


    煙塵彌漫,全副武裝的特警魚貫而入,大喊著放下武器。


    此時勝負已分,他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飛不過子彈的掃射。


    但江東並沒有坐以待斃,他拉住了杜依依,怨恨的望著我們說:“既然你要我死,那大家誰都別想活!”


    他嘔了一粒黑色的丹丸,抓住杜依依的模樣,會讓人以為他在挾持人質,可隨著那粒丹藥入了喉嚨之後,意外突變,冰冷的寒意彌漫在了整個洞口,草木結了冰霜,畫好的法陣開始有毒蛇破土而出。


    特警們嚇壞了,紛紛開槍打蛇。


    等到杜依依仰起頭,發出嘶吼之後,魂魄瞬間離體,不足十米大小的洞內竟然成了冰窖。


    我依稀可以看到漂浮的虛影,沒錯,她竟然化成專門害人的陰煞,。


    人群瞬間慌了神,密密麻麻的毒蛇前去咬人。


    尤其陰煞,隻是靠近了活人,對方會在三秒鍾凍僵,連魂魄都逃不出來。


    眼看就要演變為一場屠殺,六爺帶著人群衝進來,各個都拿著火把,逼退了毒蛇之後,又喊:“張明,趁著陰煞未成,快破她鬼脈!快啊!”


    沒錯,除了我,沒有人能在毒蛇遍布山洞內行走如常,我很努力的想要去救她,可倒頭來卻都成為徒勞。


    馬坤慘死後的怨氣侵害了杜依依的身體,江東在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了端倪,他需要一個很好的護衛,便由鬼廚下手,刺激到杜依依的鬼脈,形成屍怨。


    包括今天狐仙出麵,下了迷魂換形符,以狐化王大哲,再由夢中牽引到了狐宗山。


    紮紙先生之所以不離開此山,那是為了等野山參長大。


    紅衣女子也是山參所化的靈體,隻不過,需要以紙紮活來化形而已。


    我在沒有任何選擇的情況下,握緊了桃木錐,這是宿命麽?或許,從事奇門行當的人,都要經曆那些身不由己的事情。


    掛術之下,無敵闖入毒蛇身處,以桃木錐紮在了杜依依肉身的喉嚨。


    “噗!”


    黑氣自她身體噴湧而出,而她也在短時間恢複了意識。


    杜家的人輪著火把衝進祭壇來救我,我自己則抱著杜依依流淚,她說:“張明。”


    我拚命的點頭,心裏很自責,如果不是我的弱小,第一眼看穿王大哲是狐狸化的,那麽她或許不會死。


    她說:“真的有陰曹地府麽?”


    我點點頭:“有的。”


    “那好。”


    她隻有說了這麽簡短的一句話,當然,我沒有等來那句“喜歡我”。


    她安靜的閉上眼,隨著眼角劃過淚水,徹底告別了這個世界。


    身旁的六爺抓江東好多年了,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把人抓捕後帶出洞口,誰知沒走幾步,江東緩緩的化作一灘腐爛的肉。


    六爺抬頭看著太陽,像是明白了什麽,他搖頭歎了口氣,跟著人群一起離開。


    這一次紮紙先生死了,江東死了,雯雯、劉球、王彬、趙宇都死了。


    唯獨雯雯被殺我很意外,在病房的時候,王大哲道出原因,她說雯雯對他是采取欲擒故縱的辦法,前麵有郭蓉的攔路擋道,那次郭蓉喝多了,就是她找劉球與王彬做的!


    感慨最毒夫人心的同時,也明白了一點,你永遠也看不透美麗外表下的她,究竟隱藏的是什麽。


    整件事情,隻有杜依依一個人是無辜的,當然,我也是無辜的。


    在病房修養的第二天時,六爺端著一碗湯來看我,他說,這湯就是用紮紙匠的山參做的,非常滋補,能夠擺平掛術的暗疾。


    提到了紮彩匠,六爺說,他這兩天查了查資料,得知他與江東兩個人從民國時期就是好朋友,而紮紙先生的身份更是了不得,姓魏,乃是流傳於世的四大紮彩匠家族之一。


    所學之術乃是魯班術下卷中所記載的一種,名為“製人梗”,具體還是六爺打電話在四爺的口中得到的消息,魯班術下卷很邪,但凡看超一百字,必然是後代絕戶。


    野山參救了我命,喝完了當天就覺得特別特別困,隨後我做了一夢,夢裏看到一位穿著白衣服的女子,看不清她的樣子,但身材卻是一級棒,薄薄的紗衣若隱若現,身材妖嬈,走起路都是一扭一扭的。


    在夢裏我的第一反應是特別興奮,我滴個天啊,我這是做春夢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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