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情要從王大哲給我接風說起,他找來了很多男男女女,我因隨爺爺學過點麻衣相法,光看他們的麵相,就知道皆為祖蔭深厚之人。


    而且他們應該都是挺熟的,進門沒多久,彼此間開始互相調侃,但很快也有人注意到角落裏的我。


    “大哲,這誰啊,怎麽不介紹介紹?”


    “對對,剛剛忙著發短信給忘了,來來,哥幾個,我給你們隆重介紹一下,他我師弟張明,可是有真本事的人!”


    眾人的目光向我聚焦之時,卻也有不和諧的聲音傳出。


    "大哲,不是哥幾個說你,是妞兒不好玩,還是酒不好喝?沒事兒就研究那些玄幻小說裏的東西,竟然還把新買的百達翡麗送給人家,你小子是不是腦袋被驢給踢了。"


    說話的個小胖子,個頭一米米七左右,圓圓滾滾,倒是十分的富態,唯獨他在說話的時候,眯著小眼睛,嘴唇很薄,顯然也是尖酸刻薄之人。


    王大哲反駁道:"劉球,你懂個錘子,我師傅那是正一道玄門正宗,降妖除魔,無所不能,瞅你那逼出的十有八九是野豬精變得,小心一道符滅了你。"


    劉球立刻急了:“次奧!滅我?我看你要不是有了一副不鏽鋼腚眼子,早就讓人幹死了!”


    倆人一言一語互相開損個沒完,有人卻打著圓場說:"得了得了,你們倆也別是執了,大哲今天恢複單身,咱們必須得好好慶祝一下啊。"


    旁邊還有女的主動要給大哲介紹女朋友,聲稱誰誰暗戀他。


    王大哲擺擺手:"瞧你們說的,我王大哲身邊什麽時候缺過女人?今天主要是帶我師弟來開開眼界,對了,哥幾個也真是的,不都說好了不帶女伴兒麽?"


    劉球旁邊挎著lv包的女孩兒立刻不悅道:“啥意思啊大哲?有啥事不讓我們娘們參與,不是你泡小雅找我幫忙的時候了?當初要不是我幫你約出來,你能有機會嗎?今天嫌我們煩,早幹什麽了!”


    又有身穿低胸衣的女子從旁說:“唉,男人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大哲真不講究,我本來還打算給介紹個妹妹呢,今天看還是算了。”


    王大哲聳聳肩,隨手開了一瓶洋酒,無奈的對眾人說:“其實我倒是無所謂,前些日子我中了邪非得結婚,現在醒了,一切自然要恢複正常,而且今天正好我師弟來,所以我就找到我一個音樂學校的朋友,請她們班集體來唱歌,這是她們班集體合影,超級靚,你們要不要看看?”


    坦白的講,身為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如果不是三災六難,可能我也會像萬千學子那樣步入大學校園,開啟戀愛、曠課、開房、以及畢業後忙忙碌碌的去找工作。


    但在聽到王大哲提起女孩兒的時候,腦海裏卻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漂亮的小修女陳寶蓮,感覺一晃也有好長時間不見了,不知道她現在過的怎麽樣,是不是還是一臉聖潔的為他人講述聖經。


    我現在是真沒興趣,但四個男的竟然開始義憤填膺的指責王大哲,幾個人罵了幾句“禽獸”,隨後各自挽著女伴兒離開。


    我說:“大哲。”


    “叫師兄!”


    看來他是真喜歡這個稱呼,我說:“師兄,人都走了,咱們也撤了得了,我還真有點不適應這樣的地方。”


    “怕什麽?隻要有我在,哪裏你都能適應,再說了,小妹妹們就要來了,咱們現在走,萬一她們遇到壞人可怎麽辦?還有啊,你瞧他們四個人模狗樣的說我禽獸,要不要打個賭,超不過半個小時,全得回來!”


    後來的事情的確都是按照王大哲所說,他們四個甩掉了女伴兒,又輾轉回到皇家一號。


    因為生活圈子的不同,我有些不太喜歡與他們過多的接觸,唯獨王大哲還算是挺接地氣兒。


    實在是沒有共同語言,我自己坐在角落裏抽煙,大約在八點三十五分的時候,一波女孩兒鶯鶯燕燕的走了進來。


    記得與王大哲比較熟的人叫“雯雯”,長的是一般人,唯獨高高挺起的胸膛,體現出氣質的非凡。


    狐朋狗友們都興奮的嗷嗷直叫,三十二比六,乍看之下,簡直就好似在選妃,而且,在場中有一大半的目光都聚集在王大哲的身上。


    人一多場麵就熱鬧,女孩兒都是音樂學校的學生,唱歌自然是一個賽一個。


    玩玩鬧鬧的同時,他們幾個人也裝起了單身,在酒精與燈光的作用下,人群很快便打成了一片,王大哲摟著叫雯雯的女孩兒,時不時的還指了指我。


    包房裏的人很多,也很熱鬧,但在這樣的環境下,也有像我一樣不和諧的人,她穿著灰白色的格子衣服,始終低著頭,既不見她喝酒,也不見她說話,乍看就好似睡著了似的。


    本來吧,我們之間是永遠不會有接觸的。


    但就在我目光打量她的時候,王大哲竟然關了音響,包房安靜下來的瞬間,他幾步站在桌子上,接過麥克風,大聲說:“給各位好好隆重介紹一下,他就是我師弟張明,今天找大家來玩,主要就是想給我師弟接風,但踏馬勒戈壁的,你們是不是因為看我弟弟沒錢,就把他忽略了!啊?”


    王大哲嗓門很大,雖然這是事實,可有的時候事實是不能明說的,就好似某個大型的相親節目,明明是喜歡錢,但隻要說出來,那老百姓就會唾棄你,但背地裏或許還不如人家呢。


    “哲哥,你們狼少肉多,吃不過來,沒準你師弟正在找獵物呢。”雯雯從旁打著圓場。


    王大哲真的喝多了,洋酒那玩意兒勁兒太大,好比我,總感覺它還不如四塊錢一瓶的二鍋頭好喝呢。


    “獵物?獵物在哪啊?誰是獵物,站出來給我看看。”正巧王大哲看向那個不說話的女孩兒,笑眯眯的說:“我看她就挺合適,像我師弟一樣,都那麽害..害羞。”


    誰知道嘈雜的女孩兒們突然安靜下來,氣氛有些凝固,很快,雯雯尷尬的笑著說:“換一個吧,這個不行不行,要不咱們做遊戲?”


    “那怎麽行,我大哲說她行,她就行啊。”


    “大哲你喝多了,真不行。”雯雯也有些急。


    “咋地,是來大姨媽了麽?”


    結果,始終不曾抬頭的女孩兒卻突然間抬起頭,她情緒很激動:“我男朋友剛剛去世,你還想怎麽樣?是打算要泡我麽?來啊!來啊!”


    歇斯底裏的大吼讓氣氛變得特別尷尬,導致王大哲在瞬間就醒了酒,他連連道歉,女孩兒卻像受了刺激,掉頭便往外麵跑。


    我總覺得王大哲是因為我,所以說話會刺激到對方,導致我情不自禁的追了出去。


    這是我們第一次相見,也是在我契丹墓之前短短幾天發生的事情,但直到現在想起她,心裏還是有著一種深深的愧疚感,假如說當初我再向前努力一點點,會不會是另外一番結果?


    但,假如隻能是假如,人生就是這樣,永遠也猜不到自己下一步,究竟會遇到什麽樣的人,以及發生什麽樣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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