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這功夫練得沒到家呀!”身材魁梧的成管家再次嘲諷我,他似乎很樂於看到我被打得遍體鱗傷的樣子。


    一道黑影從我不遠處的柱子邊晃動了一下,消失在陰影裏麵,再次出現的時候,又是用一根麻繩勒住我的脖子。我知道是苗三千,我聞到了他身上衣服焦糊的味道,他的腳蹬在我背後的柱子上,兩隻手攥緊了麻繩向後死命地拉。


    我的後頸緊緊地貼在柱子上,臉上青筋暴露,這個苗三千讓我徹底怒了!


    而成管家從旁邊廢棄的石料堆上搬起一塊巨大的石頭想要將我活活砸死,隻不過他舉起巨石之後巨石又掉到他的腳邊。因為我的的眼睛通紅如血。


    成管家摸著自己的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臉上的皮膚已經全部裂開,一道道深深的血痕密布在他的臉上。


    “這是……”成管家的話還沒說出口,一隻眼睛啪的一聲爆了出來,驟然躺在地上,七孔流血而死。


    我猛然向後一揮手,鋼針飛向身後,苗三千的慘叫聲緊接著傳來。


    我扶著柱子站了起來,地上的鋼針全部飛回我的手裏,苗三千驚慌地向後爬去,貼著牆邊的陰影向出口處跑,他剛到大樓的入口處就被我的鋼針射穿了膝蓋,他連滾帶爬得想要接觸門邊的陰影再次施展他的逃脫術,在他的手接觸牆壁的一刹那,鋼針將他的手掌釘在了牆上。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又一根鋼針竟然沿著曲線的軌跡將他的肩膀釘在牆上。


    被釘在牆上的苗三千驚恐地望著我一步一步走向他。他的全身都在顫抖,他說道:“不要殺我,是有人指示我做的。”


    “王陽,不要殺他!”不遠處忽然有一個人的聲音傳來,那人在昏暗的月光下沿著廢棄工廠的主幹道向這邊跑來,體型有些胖,一眼就看得出來是安小武。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一陣劃破空氣的嗖嗖聲向我這邊飛來,一張撲克牌射進了苗三千的脖子裏,一股殷紅的血從撲克牌上流出來。


    安小武剛好跑到這裏,他晃著苗三千叫道:“你別死啊,你還沒告訴我浮空術和火球術的秘密!”


    苗三千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麽,隻不過他脖子一歪就死了。


    我皺著眉頭,向樓頂望去,我看到明朗的夜空下。樓上站著一個人,他的身影隱沒在白色的長袍之內,根本看不清他的臉,然而從他的那個角度扔出一張牌,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的力道殺死一個人?


    “你的浮空術和取火術到底是怎麽變得!”安小武又晃了一下苗三千,似乎接受不了苗三千的死。


    我猛蹬地麵向上躍起一段距離。然後提氣輕身順著樓麵想要追這個人。


    可是讓人驚駭的一幕發生了,等我再抬頭看向他的時候,他竟然憑空站在了我的頭頂!


    他轉過頭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白色的帽子下麵,是一張麵無表情的白臉,白得讓人膽顫!來土扔巴。


    我嚇得當即從空中摔落下來,腳腕生疼,安小武聽到動靜連忙向我跑來,問我怎麽樣。


    我說:“沒事,我的氣不夠了。”


    我說話的時候抬頭看向空中,安小武順著我的目光也同樣看向空中,他的眼睛在那一刻瞪得老圓老圓,手腳都有些不自主地發顫。


    “那是什麽?神,還是鬼?”安小武嚇得麵無人色。


    空中那人雙手附在背後,如一尊神袛一般從空中斜斜地飛向遠處,從始至終他都好像是站著不動,但是他的確又活生生地在我們的頭頂飛了過去。


    “那樓頂一定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安小武忽然語氣肯定地說道。


    我沒有說話,我此時的氣已經將近枯竭上不去樓頂,即便我上去了我也不敢去查,我生怕他打破了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我怕他根本就沒有踩著任何東西,但是即便他的腳下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又怎樣,哪怕他是踩著線,但是能做到如此輕盈自然的人,也已經強到了不敢想象的地步。


    最為關鍵的是,我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氣,一股屬於人的氣。


    “我們走!”安小武反應過來,招呼我快點離開。


    我從苗三千的屍體上將自己的鋼針拔出來,臨走的時候我忽然注意到他的脖子上的那張撲克牌,我覺得那張撲克牌有些古怪,似乎比正常的撲克牌硬一些,而且上麵有奇怪的圖案。


    我將苗三千脖子上的撲克牌拔下來,然後隨著安小武離開了廢棄工廠。


    原來,安小武醒來之後聽宋剛說我要殺苗三千,就想著去找我,他想知道苗三千那些神乎其神的魔術到底是怎麽變的,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魔術,10歲那年的生日,他爸爸通過自己的關係將苗三千請到了家裏,這個苗三千在飯桌上,竟然可以讓他麵前的杯子緩緩地飄起來。


    安小武的媽媽從廚房將蛋糕端到桌上,在她擦燃了第一根火柴的時候,火柴頭上的火焰卻忽然隔空飛到了苗三千的手裏,苗三千將捏著火焰的手往蛋糕上方一抹,十根蠟燭就全部亮了起來,從此以後,安小武對魔術,尤其是對控物和玩火的魔術陷入無限癡迷之中。


    而他之所以能知道我在哪裏,當然是通過姬子爭的發明的東西定位到了我的手機信號來源,找到了我的具體方位。


    我和安小武回到學校之後已經將近天亮,姬子爭和宋剛聽到我們回來的動靜都醒了過來,他們見我渾身是血看起來是受了不輕的傷,要送我去醫院。


    我說:“不用,這點小傷不妨事,我休息一夜就好了。”


    姬子爭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會道術,苗三千還能將你傷成這樣?”


    於是我將不久前發生的事情都講了一遍,姬子爭聽完說道:“成家竟然有這麽厲害的人,京城不是隻有一個姚家有尚武之風的嗎,難道那個成管家是姚家的人?”


    宋剛這時候也說道:“晚上的時候警察來了一遍,但是見你不在問了幾句話就走了,有可能明天還會來,接下來該怎麽辦?”


    我沒有說話,姬子爭說道:“王陽在明麵上並沒有殺任何人,他隻是以一個幸存者的身份活了下來,哪怕他的道術被曝光,警察也不能將他怎樣,怕就怕成家的人在其中搞鬼。”


    “又是成家。”安小武攥緊了拳頭,恨恨地說道。“等哪一天我的魔術練成了,就把為虎作倀的成家人都宰了。”


    我想到那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神秘人,將他殺死苗三千時候用的飛牌拿了出來,姬子爭看到牌上的圖案後皺了皺眉頭,他看向安小武說:“這個標誌是?”


    安小武將飛牌接了過去,眼中露出疑惑,他說道:“異能者張大聖?”


    “張大聖?異能者?”宋剛的表情有些詫異。


    姬子爭經過安小武的提醒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他說道:“魔術大師張大聖,因為其挑戰的魔術已經神乎其神,到了任何人都無法模仿的地步,所以被稱為異能者。”


    “不會吧,苗三千的魔術也是神乎其神,但終究也都是假的,會出現破綻。”宋剛說道。


    安小武說:“張大聖和苗三千所表演的魔術不同,他之所以被稱為異能者是因為他表演的就是異能,比如最為常見的就是意念拍照,意念使湯勺彎曲,預言和平地飛升。”


    “太誇張了吧,我怎麽從來也沒在電視裏看過?”宋剛問道。


    姬子爭說:“他表演的魔術由於太過震撼性,而且都是反科學的東西,所以他的節目不會在電視上播出,有時候網上偶爾流傳一個有關他魔術現場的視頻第二天就會被刪除。”


    “那他到底會不會異能?”宋剛問道。


    姬子爭說:“實際上異能魔術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有人開始表演了,一開始的時候,異能魔術的表演者也號稱是真正的異能,沒有破綻,但是超自然研究中心的人一旦前去揭秘,這些人全部都會以失敗告終,唯一一個沒有被發現任何破綻的,就隻有這個張大聖!”


    “所以,張大聖是當之無愧的京城魔術表演第一人,他多年以來走遍世界各地進行他的魔術表演,三年前更是開始用他的異能給人治病,一個身患肺癌晚期的患者,還有不到一個星期的壽命,但是他卻在演出台上當場給他換了肺,雖然沒人看得清他到底是怎樣換的,但是那個人的確是好了。還有一個瞎了很多年的老奶奶,他也輕而易舉地讓老奶奶重見光明。他的異能被傳得越來越神,半年前他在上海的那場演出,爬上了上海的東方明珠,當著所有人的麵跳了下來,但是令人驚駭的是,他掉到一半的時候緩緩停了下來,動作極其輕盈而逼真,他落到地上之後,讓幾個人上來檢查一下他的身上是否有線,可是什麽都沒有查出來。有人說他身上帶了飛行裝置,於是他當著眾人的麵拖得隻剩下一條內褲,然後又如神跡一般地飛到了東方明珠的塔頂,這件事在半年前引起很大的轟動,有人將他的稱號從異能者變成了神,這樣一傳十,十傳百,他就積累了不少信徒。他表演的東西已經超出了魔術的範疇,所以他在魔術界的位置比不過苗三千,而且他的表演也是學不來的。”安小武接著說道。


    能治病就人的魔術那還是魔術?我心裏暗暗想這。身患絕症都能被治好,還可以平地飛升,爺爺身懷長生秘術曆經多少磨難才將我救活,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這樣的人。


    可是當我又想起在廢棄工廠的樓頂那個身穿白袍的神秘人,心裏不知為何又動搖起來。


    我甚至連他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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