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全都直接驚掉了下巴。誰都沒有想到,我竟然還在問這種問題,而且問的還是六錢天師和七錢天師要度多少個鬼。


    此時,台下的人已是徹底無語了,一個個開始罵罵咧咧了起來。


    “你妹的,他是故意的吧?”


    “肯定是故意的呀,難不成你還覺得他真的能達到六錢或七錢天師?要知道,無崖子也才六錢天師哩。他史記,如今連一錢天師都沒有,恐怕這一輩子也無望達到六錢天師呀。”


    “這位道友說的對,左豐境這輩子或許能達到無崖子這般的高度,但是他史記……這輩子四錢天師都難。”


    “…………”


    聽著台下眾人的議論聲,李道長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苦笑了起來。


    “史記,你是故意要惹事是吧?”


    這時,左立堂猛的一拍桌子,怒斥了起來。


    而那位東北馬家的掌門人,也一臉的不悅,冷笑了一下,說:“史掌門,我看你還是不要去想六錢天師和七錢天師的事情了,想一下如何能早日達到一錢,兩錢天師,想一下如何能早日追趕上封帥、張玄、左豐境他們,這才是你目前為之努力的方向。做人……可不能太好高騖遠了,得須腳踏實地才行。”


    “馬掌門說的是,史掌門,你現在問六錢天師和七錢天師的事情確實沒有什麽意義。”茅山派的掌門也點點頭,很是認同東北馬家當家人的說法。


    左立堂見一眾主席團成員都鄙視我的行為,就好像十分解氣似的,得意的笑了起來,更加的來勁了,指著我便喝斥道:“史記,你沒聽見眾位理事的話嗎?你若再繼續搗蛋,可莫怪左某不客氣了。”


    這時,李道長也趕緊勸道:“小友,你還是別再問了,這些問題等下去後有空我慢慢告訴你便是了。”


    “殺鬼一千,是五錢天師。”


    “殺鬼五千,是六錢天師。”


    “殺鬼一萬,才是七錢天師。”


    “殺鬼易,度鬼難,所以度鬼的德業比殺鬼的德業更多。”


    就在大家都在轟我下台,鄙視我問這些問題的時候,無崖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一看,隻見無崖子此時已是走到了主席台的麵前,正對我繼續說道:“世上因功利之心,為求天師等級的提升,隻殺鬼,不度鬼,已是違背了上蒼有好生之德的修行大道,其實這何不是我陰陽道家的悲哀?今日,史記小友不問殺鬼,故意一遍遍隻問度鬼,難道你們大家都沒看出來是怎麽一回事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史記一直問天師等級,不就是故意在搗亂嗎?難道還有別的原因?”


    眾人全都不解起來了。


    別說是他們,就連我自己都糊塗了。我問六錢天師、七錢天師隻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會是多少錢的天師等級,可沒有別的緣故。


    見大家全都不解,無崖子歎了口氣,道:“你們眾人隻知嘲笑史記小友,笑他是無知,笑他是好高騖遠,笑他隻殺過兩個鬼。唉,你們卻不知,史記小友卻是在笑話我等功利之心,笑話我等忘卻了大道之理!我……無崖子羞愧,實感實愧。”


    “嘎!”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所有人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顯然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子的。


    一個個都不敢置信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滿臉羞紅。


    氣氛安靜了一小會兒後,這時台下頓時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


    “難道……我們都錯了?”


    “你們都說史記是瘋掉了,都說他一直問天師等級是在自取其辱,嗬嗬……如今看來我們這是多麽可笑啊,自取其辱的恐怕是我們自己。”一個人道友自嘲的苦笑著搖著頭。


    不僅是台下的人,就連主席台上的幾位大佬,一聽到這話,也全都愣住了。特別是剛才還說過我的馬家掌門和茅山掌門,一時竟僵在了那裏。


    說實話,我自己也完全懵逼了。


    我問天師等級,有這個意思嗎?怎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呀?


    頓時,我就感到一陣哭笑不得。


    這時,左立掌就說:“無崖子,你這話也太高看史記了吧?雖然我承認,度鬼才是符合大道,但是殺鬼也是在替天行道,同樣也是修道的一條途徑。何況,史記連鬼都隻殺兩個,又談何度鬼?”


    “對呀,度鬼和殺鬼,都是為了維護陰陽兩界的太平。度鬼難,殺鬼易,他史記難不成度鬼還比殺鬼多不成?”


    台下,一部分心中不服的人,頓時也紛紛喊了起來。


    無崖子轉頭看向左立堂,然後便說:“你們聽說史記小友隻殺過兩隻鬼,就斷定他度過的鬼也絕對少之又少。你們可有問他,他為何要殺那兩個鬼嗎?你們可有問他,他遇到的其它鬼,又是如何處之的嗎?”


    “這……”


    頓時,台下的人一時有些語塞。


    這時,無崖子就轉頭對我問道:“小友,你殺的那兩隻鬼,是何鬼?”


    見無崖子這麽問我了,於是我便如實回道:“一個是在陰間攔我去路,誓要索我性命的落水鬼;一個是被巫教迫害的人皮邪胄。”


    “人皮邪胄?”


    眾人一愣,眉頭直皺,也不知道是他們很吃驚,還是因為沒聽過這種邪物。


    我點點頭:“是的,人皮邪胄。他活著的時候被別人當成奴隸、人牲,像動物一下對待,殘忍的弄死、剝皮,最後煉製成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守鎮的邪物。被困了千年,生不如死,最後我了斷他。”


    “一個是為了自救,不得不殺;一個是生不如死,幫他脫離無盡的苦海,替其解脫。除此之外,再無殺害任何冤魂野鬼。”無崖子說到這裏,不由感慨萬千,自嘲的笑道:“試問在場的各位,你們所殺的鬼,可都是死有餘辜之魂?可有可不殺之魂?是真的一心為蒼生除害?還是為了天師等級的功利之心?”


    “這……”


    眾人一時再次語塞。


    見到大家不說話,無崖子苦笑道:“不說話?很顯然,大家是為了殺鬼而殺鬼,為了功利之心而殺鬼。”


    這時,大家真的有些羞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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