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我吃驚非小,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人。


    “王強,”他說:“你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如果真想害你,你藏在項鏈裏的那天,我就早把你殺了。”


    我心髒狂跳,原來他知道當時奪舍的時候,我的靈魂藏在舍利子裏。


    我有許多話想問他,可一時間情勢緊急,又說不出口。我問出最想問的一個問題:“老邢是你害的?”


    “邢國立嘛,”小林政次說:“是我把他的耳朵廢掉的。惠惠也是我的主意,不過我沒想傷害她,我從來不傷女人,嚇唬嚇唬她就好。而且你還沒有忘記她,對她有感情,這也讓我下不去手。”


    我抓住了這句話:“你怎麽這麽知道我的心理?”


    “因為我就是你。”小林政次緊緊看著我:“奪取你身體的那些日子,我的記憶已經和你的記憶混合了,我擺脫不了你的意識,你的性格也在影響著我。脫離你的身體後,我飽受折磨,那時候真是恨不得殺了你!”


    我心髒狂跳:“為什麽?”


    “因為你玷汙了我的靈魂!”小林政次說,目光射出冷漠堅定的眼神:“帝國士兵純正的血統被你這樣的賤民玷汙了!我不純潔了。”


    我汗如雨下,小林政次真是執迷不悟。


    小林政次語氣緩和:“在九將門麗子的幫助下,我得到了身體,重新回魂。漸漸冷靜下來,我發現我中有你,你中也有我,我們互相汙染,都不純潔了。”


    月光清冷,麵前的這個人,在我的眼裏像是一個可悲的魔鬼,在敘說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殺了你也是沒用的,”小林政次說:“我的想法在漸漸改變。忽然有一天我明白了,我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堅定和執著,無法再殺你,就是因為你的意識汙染了我,我無法再做到以前那邊純粹和純潔。”


    “那你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麽?”我追問。


    小林政次道:“我另有事情。本來想找到你,再看看你,就像看我自己的身體。你的性格我已經了然於胸,跟你說了也無濟於事,所以我要替你做了你不敢做的事。就算是占據過你身體的補償吧。”


    “可你這個禮物給我惹來多大的麻煩。”我說。


    小林政次眯縫著眼看我:“我隻想告訴你,這個世界上不單單隻有一個你,我現在也是你,還會有第三個你出現。這個世界已經出了問題!現在和你打個招呼,是因為未來我們很可能會聯手。”


    “你想多了吧,我是不會和你這樣的人聯手的。”我說。


    小林政次笑了:“這樣的話,以前的你絕對說不出來,你沒發現這段日子你開始蛻變了嗎。”


    我心髒狂跳,像看魔鬼一樣看著他。


    小林政次說:“我告訴你吧,拿到這個身體之後,我曾經去過越南一次,在芽莊附近的車站,我見到了一個人,赫然就是第三個‘我們’,不但長得像,而且氣場像,我正要……”


    三舅突然從廠房小門走了出來。他看著小林政次,愕然:“你是誰?”


    小林政次對我做了個眼色,轉身就跑。三舅猛然一抬手,就看到手裏飛出一個金屬部件,直奔小林政次的後背。


    小林政次就跟腦後長眼差不多,就在快要打著他的時候,猛然一側身,那金屬部件堪堪擦著他的身體走空。他回頭衝我們笑笑,三縱兩躍沒影了。


    “這人是誰,你們在對話?”三舅看我。


    冷冷的月光下,小林政次已經沒影了,這人身法極快,而且善用地形,真有點日本忍者的意思。


    我把小林政次事情和三舅說了一遍。他大吃一驚,有些難以理解。


    “強子,我從事黑巫法這麽多年,遇到的案子數不勝數,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三舅沉吟,他忽然道:“壞了,我想起一件事。”


    我問怎麽了。三舅皺眉:“這事跟鏡子洞有關係。”


    對於鏡子洞的記憶開始泛出來,記得在陰間教總堂,鐵麵對付阿讚娜木,要她說出鏡子洞的秘密,阿讚娜木說鏡子洞是我們這個世界的鏡像,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對應的鏡像。


    目前為止,我知道的出現鏡像的一共有三個人,若幹年前進入鏡子洞後又能出來的陳大帥,他的意識被另一個鏡像的自己奪舍了,靈魂後來又奪了阿讚娜木的舍,阿讚娜木死在了陰間教。第二個人是解鈴,假解鈴是怎麽來的,現在還是個謎,極有可能也和鏡子洞有關。第三個人就是我。如果小林政次說的沒錯,他曾經在越南見到了另一個我,也就是說,我和其他人都不同,這個世界上,目前為止,一共有三個“我”。


    現在的我,王強;被我靈魂汙染的另一個我,小林政次;還有那個出現在越南的神秘人。


    我有一口氣憋在心裏總是吐不出來,現在要找到所有事情的源頭,必須是鏡子洞。可是鏡子洞詭異莫測,進去的人再沒有出來過,那現在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到假解鈴。


    一想到假解鈴,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一拍大腿:“不好!”


    三舅問怎麽了。我說道:“小林政次肯定是和九將門來的,我知道他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麽了!”


    三舅連忙追問。


    我渾身發冷,小林政次說要幫我報仇,或許有這個成分吧,但是我知道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麽,肯定是要毀掉真解鈴的肉身!


    小林政次奪舍我的時候,掃視過我的記憶,他肯定知道我去找過解鈴的肉身,也知道肉身在什麽地方。壞了壞了!


    我渾身發冷,現在我本來就有點被排斥出主流修行界之外,如果再因為我的失誤,導致解鈴肉身被毀,釀成無法挽回的惡果,那我就不用再待下去了,非成眾矢之的不可。


    而且我隱隱感覺到,解鈴的肉身關係太過重大,或許隻有解鈴才是真正能對抗朱強的人,有他在,就不會讓修行界落入朱強富少偉這樣的野心家手裏!


    我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三舅趕緊問,你還記得解鈴的肉身藏在哪嗎。我說在杆子營,城西兒童醫院舊址上。三舅想了想說,事不宜遲,明天咱們就過去看看。


    我們從廠房出來,正看著富少偉在路邊抽煙等我們。三舅跟他說,沒有任何發現。富少偉恨恨地看我:“你是不是還有個孿生兄弟?”


    “這人隻是長得和我像而已,”我說:“跟我沒關係。事實證明,這人不是我。”


    富少偉哼了一聲,先走了。


    我和三舅回到住處,看到小魚已經回來了,他連忙問我們是怎麽回事。路上三舅已經告訴我,有些事不要瞞著小魚,這孩子心性很好,不要拿他當外人。


    我便實實在在把發生的事情都和小魚說了。小魚思索一下:“對!不告訴富少偉是對的,這小子和他師父那老雜毛一定視解鈴為眼中釘。”


    “對了,”我想起一事:“三舅,解鈴肉身這個事是不是應該告訴秦丹容敏他們,還有八家將,我覺得這不單單是我們一家的事,他們也有責任。”


    三舅點點頭:“應該的。如果八家將參與進來,我就不過去了,這件事交給他們接手就行,你們兩個去,隻是起到一個穿針引線的作用。江湖險惡,涉事太深,到時候出都出不來,給八家將他們賣個好就可以了。”


    我們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三舅就走了,告訴我們說,他最近在江北物色個房子,到時候讓我和小魚搬過去。他走了之後,我帶著小魚,直接到拉麵館去拜訪秦丹,到那之後隻看到小夥計,我跟他說找你們老板。


    小夥計對我態度很好,他知道我是有正事來的,趕忙給秦丹打了電話。


    時間不長,秦丹就到了,她進來的時候卷進一陣冷風,看著我問,“怎麽了,傷勢又開始反複了?”


    “不是。”我搖搖頭,看著她:“秦丹,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秦丹有些不高興,但這是個很有涵養的女孩,做個手勢讓我說。


    “你和八家將,和解鈴是什麽關係?”


    秦丹沉吟一下說:“我不是八家將成員,但我和解鈴是師兄妹,我們在一個師父那裏學過法術。”


    我想了想說:“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知道解鈴的下落。”


    秦丹刹那間眼睛亮了,緊緊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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