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法器是做什麽用的?”喇叭裏的聲音驚恐地說。


    “它可以讓任何東西霧化。”鐵麵說。


    “霧化?”聲音疑惑著說。


    “來,我給你表演一下。”鐵麵輕輕扭動按鈕,缸裏的防腐液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阿讚娜木大腦的體積明顯小了一圈。


    “你對我做什麽了?”聲音驚恐至極。


    “你的腦質有一部分進了到霧化壺裏。”鐵麵說著,拿起那個類似阿拉丁神燈的東西,用力一晃,從細細的嘴兒裏噴出一股白煙。


    我看得喉頭上下竄動,竟然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法器,能把任何物質霧化。鐵麵讓阿讚娜木大腦的腦質流到這個法器裏,然後再霧化……


    鐵麵把細長的嘴兒塞到自己鼻子裏,猛然一吸,他在巨大的快感裏呻吟了一聲,整個人仰起頭,雖然看不到表情,但能感覺到他爽到了極點!


    他居然把阿讚娜木的大腦當成毒品給吸進鼻子了!


    好一會兒,鐵麵渾身顫抖,嗬嗬笑著,微醺那種暈暈的,對麥克風說:“你知道嗎,我是從泰國一處深山的古墓裏找到的這個法器,第一次發現它能霧化任何東西的時候,我就霧化了草、樹、石頭,然後把它們都吸進鼻子裏,那是大自然的味道,爽到了極點,比什麽毒品都要純粹。然後我就開始霧化動物,最後霧化了人,當你完完全全吸收了一個人,就會感覺有無窮的力量附著在身上。”


    缸裏的大腦沉默著。


    “如果你不告訴我鏡子洞的秘密,”鐵麵說:“那你對我就毫無用處,我可以選擇永遠封存你,也可以選擇把你霧化之後吸進肚子裏。你挑一個吧。”


    音響喇叭裏的聲音緩緩說道:“那你霧化我吧。我相信物質不滅,即使霧化,我也存在,我就會寄生在你的身上。”


    “嗬嗬。”鐵麵笑:“你確實存在,但你已經變成一團氣體。以後我會大批量製作彼岸香,不像以前李大民那樣費盡心機地去設計製作流程,有這個霧化壺,就可以直接從彼岸花裏提取最純粹的香氣!”


    喇叭裏的聲音歎口氣:“霧化我,讓我死吧。”


    鐵麵點點頭:“我也確實有這個打算,吸收了你或許就能找到其中的秘密。”他猛地扭動按鈕,缸裏的防腐液發出強烈的“咕嘟咕嘟”聲音,音響喇叭裏傳來一陣慘叫聲,“哇~~哇~~~”叫不停,隨後是雜音,聲音像是風聲又像是女人的尖叫,聽得人毛骨悚然。


    雜音過去,又傳來阿讚娜木的金屬音,是她大腦發出的最後聲音:“光,我看到了光,永恒的光……”


    阿讚娜木的大腦無影無蹤,隻有滿滿一缸的防腐液。鐵麵踉蹌的過去,拿起霧化壺,輕輕搖動著,從壺嘴裏不斷噴出滿滿的白煙。


    他把壺嘴插進自己的鼻孔,猛地這麽一吸,情不自禁叫了一聲,“啊~~~~”


    阿讚娜木大腦化成的純粹氣體,從他的鼻腔裏進入肚子裏,鐵麵“噗通”坐在地上,喘息著,嘴裏在輕笑:“哈~~哈哈~~~哈哈哈~~~”


    鐵麵陷入了一種迷蒙的境界裏,整個人極度萎靡,趴在地上不起來。


    這時候心念中小艾的聲音特別焦急:“主人,一炷香時間快到了,趕緊想辦法。”


    我也急了:“我能有什麽辦法?”


    我忽然想到自己的夢,在夢裏,我不但夢到了剛才鐵麵折磨阿讚娜木的情景,也夢到了三舅。如果我的夢是預兆夢,這麽說,三舅應該也在。


    此刻,鐵麵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猶豫了一下,不能再等,必須豁出去賭一把,要不然一會兒我就要魂飛魄散。


    我悄悄進了門裏,這裏實在是太黑,我想拿桌上的火燭,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拿不起來。這才想起,此時的我是靈體存在,碰不到實物。我小心翼翼往黑暗的深處走,在角落隱隱看到一個不大的鐵籠子。


    我蹲在籠子前,仔細往裏看,心念所至,竟然不用光,就隱約看清了裏麵關著一個人,正趴在地上。


    我的心髒激烈跳動,顫抖著聲音說:“三,三舅……”


    趴著的這個人忽然動了一動,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他慢慢抬起頭,正是三舅安冬。他的胡子很長,麵容憔悴,像是受了很多的苦,但看上去沒有傷,應該還沒有遭受到更激烈的折磨。


    他輕聲說:“誰?”


    “三舅,是我,是我強子!”我幾乎抑製不住悲戚。


    三舅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他能聽到我的聲音:“強子,你來了,好!好!我為什麽看不到你?”


    “我現在是靈體,靈魂出竅了,我回不去了,找不到我的肉身……”我急促著說,有點語無倫次。


    三舅正要說什麽,隻聽地上一陣響動,我轉過頭去看,鐵麵迷迷糊糊從地上站起來,他放下霧化壺,一個人在搖搖晃晃地狂笑:“有意思,有意思,我學了一輩子的降靈術,沒想到人的靈魂霧化是這麽個味道,好美……”


    他跌跌撞撞朝著三舅的籠子走來。


    三舅低聲道:“強子,快躲起來!”


    我趕緊縮到一張大椅子後麵,心怦怦跳,我現在是靈體,不知道這桌子有沒有用,鐵麵能不能感知到我。


    鐵麵走到籠子前,看著裏麵的三舅,輕輕說:“安冬,剛才發生的事看到了嗎?”


    三舅趕緊說:“看到了,你把阿讚娜木殺了。”


    鐵麵笑:“你在籠子裏關了那麽長時間,都沒和我說一句話,現在怎麽說了,害怕了?”


    我緊張得快要窒息了,我知道三舅的意思,他要和鐵麵對話,來分散他的注意力,防止我被他發現。


    三舅道:“是,害怕了,你不但把她殺了,還把她當毒品給吸到鼻子了。”


    鐵麵像是喝醉酒一樣,指著三舅:“我告訴你安冬,你也是東南亞黑巫一派出身,學習過降靈術,可是你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會,把別人的靈魂吸進身體,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三舅冷笑:“你自己的靈魂已經不純了,現在的你還是你嗎?”


    鐵麵搖頭:“你沒體會過,不懂,這種感覺很難描述。阿讚娜木的下場你看到了,下麵輪到你了。”


    “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麽,我又不知道鏡子洞的秘密。”三舅不耐煩。


    鐵麵道:“你的師尊龍婆坤大師,我有幸見過一麵,他是泰國有名的白衣僧人,功德無量,怎麽調教出你這樣的黑衣阿讚。”


    “那是我和師父的事,跟你沒關係。”三舅說。


    鐵麵道:“現在龍婆坤大師這一師承,隻剩下你自己了,我要你歸附我,咱們兩個聯起手來做一番大事。我的目的很簡單,找到陰間和陽間的秘密,然後找到鏡子洞的秘密,最終要找到宇宙裏人類精神的最終歸宿。怎麽樣?”


    “不怎麽樣,”三舅說:“我一個人隨便慣了,不想跟誰混,也不想誰歸順我。”


    鐵麵打開牢房大門,用手招呼著三舅,“出來。”


    三舅怔了一下,略一考慮,還是走了出來。他這一出來,我在後麵看得心驚肉跳,三舅雙手被一塊鐵坨子封在一起,砸得嚴嚴實實的,完全焊死。他的雙腳栓著腳鐐,走起來“嘩啦嘩啦”作響,整個一死刑犯待遇。


    難怪鐵麵這麽有恃無恐,他招著手:“來,來,到這裏來。”


    因為腳鐐的關係,三舅走起來姿勢很別扭,兩隻腳交替著一左一右地挪動,像是鴨子,一步步走到裝阿讚娜木大腦的那口缸前。


    “你也要把我的大腦取出來?”三舅戲謔地說。


    鐵麵搖搖頭:“不,不……”他上下看看三舅:“取腦還要作法太麻煩,我想玩個新鮮的。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就要動手了。”


    “怎麽樣,你說吧。”三舅冷笑。


    鐵麵道:“我要把你碎屍萬段,中國古代這種刑罰叫淩遲處死。碎屍之後,我會把你的每一部分都霧化,然後吸進肚子裏。”


    “為什麽這麽麻煩,直接現在就霧化得了。”三舅說。


    鐵麵搖搖頭:“霧化壺太小,這是這個法器唯一的弱點,隻能采用非常手段,才能把龐然大物一點點分解到壺裏,然後才能霧化。”


    三舅嗬嗬笑:“我,你恐怕吃不下,會讓你消化不良的。”


    鐵麵看著他:“我會慢慢肢解你,放心吧,不會浪費你的每一寸地方。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是否和我聯手,歸依於我?”


    三舅搖頭:“不可能的。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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