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樂頭也不回,握著方向盤緊盯著前麵說道:“後麵還有,繼續看!”


    我猜不出結果,於是立即點開第二段視頻:


    一大早醒來,發現不是在天堂,也不是在地獄,而是在自己原來的窩裏。


    還有一個重大發現,就是自己流鼻水,感冒了。


    我開了一整晚的空調,不感冒才怪。


    吃了顆感冒藥,我開始回憶起那恐怖的種種。


    鬼!這世上會有鬼?


    要不是親身遇到我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怎麽會發生這種離奇的事?偏偏這離奇的事又發生在了我的身上。


    我由那淒厲的聲音,想象著那女鬼的形象。


    穿著長長的裙子,可能是紅色,披著長長的頭發,慘白的臉,紫色的嘴唇,手上留著兩三厘米長的黑指甲,想到這裏我的手心又開始冒冷汗。


    十二點,對,這兩天晚上都是十二點來,說了一句話就走了。


    而且好象和我有仇,但她又不曾對我下毒手,連她長的是什麽鬼樣我都不知道。


    “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想了一個小時也沒想出和誰有過什麽深仇大恨。


    我這人雖然平凡得可以,而且思想也不積極。


    但自問還沒燒殺淫掠過,連順手牽羊的本事都沒有就別說偷了。


    唉,冤枉,不知道我這可憐的倒黴蛋到底是虧了誰的心。


    我在上午下班後,就迫不及待把我離奇的悲慘遭遇告訴了幾個同事。


    當然,他們的反應是不出乎我所料的。


    一個說:“什麽?你遇見了鬼?天方夜談!哥們,你沒發燒吧?在21世紀,在科學高速發展的時代,你叫我們去相信迷信,你不能這麽侮辱我們的智商啊!”


    另一個說:“老兄,你想做第二個李洪誌啊?”


    第三個同事對我說:“兄弟,沒搞錯吧?今天不是愚人節!”


    最後一個聽了,也不相信我的話:“哥們,你是不是想拐著彎告訴我們你負了哪個女人的心呀?人自殺了變成鬼來找你,內疚?”


    我說的千真萬確,當時很清醒。


    開始我以為是誰搞惡作劇,還特意安上攝像頭,卻什麽都沒看到。


    我不是相信迷信,但事實如此,而且我從沒交過女朋友,能負誰?


    我和他們辯駁。


    顯然,沒人同情我。


    那種感覺就像是你沒錢花了找人借錢,人家不借給你不說還一個勁數落你為啥透支。


    最後我被他們強迫拉進一家心理診所,算得上是好心,總比拖到精神病院去的好。


    由於在醫生的問話中,我幾乎什麽都正常。


    心理醫生隻好認為我是由於白天勞累過度,導致在半夜產生似夢非夢的幻覺。


    與其相信心理醫生,我倒更讚同出診所後一個同事的說法,他認為與我所在的環境有關,幻覺,頻率,比如當一個人晚上站在一個具特定頻率的風車麵前,可能會產生幻覺,包括見到所謂的鬼。


    他們建議我暫時在家裏住著,如果再發生這種事就搬家,他們也答應幫我找房子。


    這個建議不錯。


    目前也隻好這樣了,或許真的是與我周圍的環境有關。


    我記得我家背後不遠處有幾個工廠,可能半夜十二點的時候有什麽特殊湊巧的緣故剛好使我家收到了能使人產生幻覺的頻率。


    我還是寧願相信這個世界上沒鬼,有鬼多嚇人多恐怖呀,畢竟要讓一個正常人在這個年代去相信鬼實在是太荒唐了。


    隻是我又碰上這等解釋不清的怪事,聞其聲卻不見其人,還有那怪異的充滿整個房間的說話聲,昨晚把我嚇個半死。


    如果你晚上看了部恐怖片,你嚇極了,甚至嚇得你晚上再也睡不著覺,但到白天,無論那片子有多恐怖,任你把那些恐怖的情節記得有多清楚,你還會害怕嗎?


    一定不會。


    所以我直到下午下班回家後才又覺得心裏沉沉的,而且隨著時鍾的繼續轉動,我發現我的害怕心理越來越嚴重。


    盡管我不願相信鬼,盡管我也有搬家的打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躲還不行?


    但我的心情還是越來越沉重。


    先炒菜做飯,吃完飯後洗碗,洗完碗後洗臉,再洗腳。


    為了活躍氣氛,我看了兩部周星弛主演的喜劇片,開懷大笑後心情好了許多。


    然後就十一點了,離十二點還有一個小時,覺得時間還早,我的意思是離那怪事發生的時間還早。


    幹脆又練了半個小時的沙包,通常打架之前都會想先熱熱身,練練拳頭,雖然我要麵對的是鬼,但這樣也能壯壯膽。


    我之所以選擇直接的等待,是因為我覺得在有心理準備的前提下應戰遠比在睡著時懵懵懂懂什麽都不知道的被來個突襲要好。


    我還做了點行為準備。


    因為我既不是信鬼也不是不信鬼,所以我做了兩方麵的準備,自以為萬全。


    我戴了個護身符,左手拿個十字架。


    這些都是學電視裏防鬼的,還在床邊放著vcd和音響的遙控器。


    當時vcd和音響都是處於待機狀態。


    我打算等那聲音一到我就用音響去湮滅它,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那一刻總是要來的,我索性冷靜下來泡了一杯咖啡,心如止水乃為作戰之良態。


    我等待著,時間從23點40一直到0點整。


    怎麽沒動靜?


    它不會來了吧?


    或者說是我的護身符和十字架起了作用,或者說它根本就不是鬼,而是幻覺,或者是今晚哪個工廠少開了一樣機器,使混合的頻率改變了,我就沒了那種可怕的幻覺。


    就當我心情鬆弛下來的時候,就在十二點後又過了一分鍾。


    我的心髒突然的緊張起來,我的第六感覺告訴我,它來了。


    任憑白天所有發生的一切,任憑剛才的風平浪靜,而現在隻有那唯一的單調的感覺,害怕。


    我下意識的把剛才鬆開放在床上的十字架又重新握在手中。


    我死盯住窗戶,因為我感覺到窗外有什麽在盯著我。


    然而我看到的隻是百葉窗和縫隙中由對麵透露過來的燈光。


    可是我相信我的直覺,當一個人在你周圍盯著你時,特別是在很寧靜的環境下,你是能感覺到的。


    鬼,幻覺,我到底該相信哪種?


    如果它是鬼,為什麽不把我房裏的燈關掉或是讓燈一閃一閃的,這樣不是對它更有利嗎?


    好啊,來呀,我自有對付你的東西,我給自己壯了壯膽。


    就在這時,我又感覺到了一股殺氣,就在窗戶那邊,越來越濃,而且漸漸在向我這邊靠近,一點一點的。我全身又開始出冷汗,心速加快。


    我盡量克製住自己要鎮靜。


    但隨著那股殺氣的靠近,我發現我的頭開始發暈,它離我越近我就暈得越厲害。


    在這緊要的關頭,我拚盡全力,毫不猶豫地朝地上滾了下去,在那顧不得許多的情況下也就不會怕疼了。遙控器,此刻我隻想去抓住那個遙控器。


    當我用顫抖的手去抓住它時,我那近乎瘋狂的心理是變得多麽的興奮。


    就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根救命草一樣。


    歌聲終於在我度分如年的等待中響了起來。


    我的心情馬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開始平靜下來,而且逐漸趨於正常。


    那股殺氣似乎消失了般。


    歌聲仍在唱著。


    突然我又聽到了那異常的聲音,尖叫而淒厲,來自音箱裏,夾雜在歌聲中,分外刺耳。


    “怕…了…吧!”


    我的心突的一陡,也許是被嚇得麻木了,在回過神後忍不住大聲的吼了一聲: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竟聽到了回答:急什麽,時候還未到。


    然後再沒了她的聲音。


    我關掉了音響和vcd,一切又安靜了下來,沒有一點打鬥的痕跡,隻有我的內心在承受著巨大的震撼。幻覺,在音響響起來後還聽到那淒厲的聲音時就已經絕對排除了它的可能性,因為我打開音響本來就是準備用來破壞幻覺的。


    能在音箱裏和我對話,這能用什麽來解釋呢?


    除了……


    真的有鬼!


    啊啊啊……


    視頻中的男子突然情緒失控。


    抱著腦袋淒厲的叫喊著,雙手拚命扯著自己的頭發。


    我看到他的手指縫中竟是一撮撮的毛發。


    視頻再一次戛然而止。


    邵依凡看了之後,嗤之以鼻。


    我再翻看手機,發現沒了下文,“後來怎麽樣了?”


    楊樂樂輕描淡寫道:“瘋了……”


    “你就給我們看一大段瘋子說的話?”


    嘎吱……


    她一個急刹車,我和邵依凡同時慣性的往前傾。


    一張臉狠狠撞在前麵座椅的後背上。


    楊樂樂轉過頭,表情凝重:“當初認為隻是一件單純的報複事件,又或者是他精神上出了問題。調查之後發現,沒結過怨,也沒精神病前科,監控錄像也沒有發現。張隊派了兩個同事在他房間蹲點,到半夜十二點的時候,他所說的一切都發生了。”


    我捂著鼻子問道:“後來呢?”


    “兩個同事也一起瘋了,這事為了不影響整座樓的居民,我們把消息給壓了下來,但一直沒有人能處理……”


    楊樂樂的意思,此時此刻已經非常明顯。


    我和楊樂樂心有靈犀的一起看著邵依凡,這份工作非她莫屬。


    她捂著鼻子,看著車窗外的人流,輕輕丟下一句話:“方沐霖一個人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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