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真的嗎?!


    小笛讓我等十年?!


    我一下子激動得不能自已,緊緊握著小果果的手:“真的嗎?小笛臨走的時候真是這麽說的?”


    小果果點點頭:“是的!她說十年之後回來,那個時候。天下太平,她也不會再離開了!”


    十年的光陰彈指如梭,說快也不快,說慢也不慢,不過至少古枚笛還給了我一絲希望。


    小果果伸了個懶腰:“這是主人跟你定下的十年之約,所以在這十年裏麵,你要好好地活著,勇敢地活著,等待主人歸來的那一天!”


    “唔!”我胸口上壓著的那塊大石頭仿佛落下了。就連呼吸也變得順暢起來。


    十年。小笛,我會等你的!呆他吉技。


    別說十年,哪怕二十年,三十年,或者是一輩子,隻要你說一句,我都會等你!


    今生愛你,我已耗盡我所有輪回的情和癡!


    我多盼望時光能夠飛馳,多希望一睜眼就是十年,我多想看看十年後的你,是否還是當初的模樣?


    我的臉上綻放開笑容。望著天邊燃燒的紅日,我的心裏又點燃了熊熊希望。


    希望不滅,夢想就不會破滅。


    小笛,我等你,十年後再見!


    我大踏步走下望月台,小果果在後麵叫我:“哎,你要去哪裏?”


    “去吃飯!你不是讓我好好活著嗎?我馬上就去填飽肚子,身體不能垮了,十年之後我要比現在更加強壯!”我大聲說道。


    小果果飛奔而下:“等等我。吃東西這種事情怎麽能不叫上我呢?”


    心中滿懷著十年之約的希望,陰霾的心情也稍稍變得明媚起來。


    走到半路上,看見厲亦風左手拎著一瓶燒酒。右手提著一隻油亮亮的燒鵝。


    “風哥,去哪裏?”我問。


    厲亦風揚了揚下巴:“走吧!一塊兒喝酒去!”


    “好哇!好哇!”小果果盯著那隻燒鵝,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然而,我們沒有想到,厲亦風帶我們去喝酒的地方,竟然是--英雄崖。


    厲亦風走在前麵,徑直來到烏鴉的墓碑前麵。


    他把燒酒和燒鵝放在地上,拍了拍冰冷的墓碑:“兄弟,哥來找你喝酒啦!喏,小孤和果果也來了,大家都來陪你聊天呢,你不會寂寞的!”


    我和小果果看著烏鴉的墓碑,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小孤,果果,坐呀!”厲亦風一屁股在墓碑前麵坐了下來,然後拍了拍身旁的土地。


    我和小果果對望一眼,在厲亦風身旁坐了下來。


    “烏鴉,我和果果也來看你了,跟你喝酒,陪你解解悶!”我說。


    “是呀!烏鴉,還有小莫,你們在這裏住得還習慣嗎?”小果果說。


    厲亦風嘭地打開酒塞,一股濃香的燒酒味道撲鼻而來。


    “老弟,哥給你帶來了你最喜歡喝的燒酒,最喜歡吃的燒鵝!來!整一口!”厲亦風倒了一口燒酒在墓碑前麵。燒酒緩緩滲入地下,不知烏鴉在那個世界是否能夠喝到呢?


    “來!再整一隻鵝腿!一邊吃肉一邊喝酒,這才是男人嘛!哈哈哈!”厲亦風縱聲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就蹦了出來,他扯下一隻鵝腿,放在烏鴉的墓碑前麵:“兄弟,趁熱吃!媽的,你看哥激動的,都在飆淚呢!哈哈哈!”


    厲亦風仰脖咕咚咚灌了一大口,嗆得雙眼通紅:“老弟,哥先幹為敬,跟你走一個!”


    厲亦風將酒瓶遞給我,我晃了晃酒瓶,輕輕跟墓碑碰撞了一下:“兄弟,走著!”


    我喝了一口,那酒真辣呀,從我的喉頭一直辣到胃裏,我也有種想要飆淚的感覺。


    我將酒瓶遞給小果果,小果果毫不猶豫地接過去,也灌了一大口,小臉蛋頓時就飛起了兩片紅暈:“烏鴉,看你這副小樣,還以為你隻會喝紅酒咖啡呢,沒想到居然喜歡喝這麽烈的酒,嗯,夠味,老娘有些上頭了,哈哈哈!”


    山風微醺,醉了的不知是誰的心。


    厲亦風,我,小果果,我們三人就像傻子一樣,圍坐在烏鴉的墓碑旁邊,一邊喝酒一邊吃肉,時而大小,時而淚流。


    厲亦風說:“你們想不想聽我講講烏鴉當時的樣子?”


    我和小果果點點頭。


    厲亦風說:“那日清晨我們火急火燎趕回火山,在經過一線天的時候,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線天裏重重迭迭全是屍體,血肉模糊,血腥味衝天,在陰鬱的山穀裏麵縈繞不散。我們繞過那些屍體,驚心動魄往前走,然後我們看見了烏鴉。


    烏鴉當時站在屍堆上麵,一動也不動,就像一根標杆。


    我老遠就喊了他一聲,烏鴉。


    可是,烏鴉沒有回應我。


    我走到近處,才發現烏鴉四周的腳下,重重迭迭起碼躺下幾十具屍體,那些屍體堆成了一座屍山。烏鴉渾身浴血,整個身子都像被割碎了,身上的血口子數都數不清,鮮血還在不斷地往下淌,往下淌。


    我伸手探了探烏鴉的鼻息,才發現烏鴉他……已經死了……


    烏鴉低著頭,腳下一大灘鮮血,血水都快流幹了,他的骨爪也碎了,左半截空蕩蕩的衣袖被鮮血浸透,打了個死結掛著膀子上。風吹過,那半截袖子輕輕晃蕩。


    你們知道當時我是什麽感覺嗎?


    帥爆了!


    真的是帥爆了!


    至死都還巍峨不倒,這份氣場和魄力,問誰能夠做到?


    烏鴉他真是一條錚錚鐵漢,真的是給咱們六扇門掙臉了!”


    至死都沒有倒下?!


    我的心中再次升起對烏鴉的敬重之情,至死而不倒,確實很難有人能夠做到。


    我相信,關於烏鴉的傳奇一定會在六扇門永世流傳。


    他就是一個英雄!


    一個不屈的英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六扇門重整旗鼓,外麵的世界平靜了,各路人馬也紛紛回歸。


    光是收拾戰場,我們就收拾了好幾天。


    人一旦忙碌起來的時候,就會忘記很多事情。


    所以我每天都把自己搞得很累,這樣我就想不起古枚笛了。


    可是,每當夜深人靜,忙碌歸來的時候,古枚笛的身影還是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有時候,我就這樣睜著眼睛,腦海裏想著古枚笛,一想就是一整夜。


    重新休整穩定了之後,七七跟我們放假,批準我們四處遊玩,當做放鬆。


    當然,六扇門的福利待遇確實好,所有活動經費總部全包。


    “怎麽樣?準備去哪裏放鬆放鬆?”小果果手中捧著一張世界地圖,哢哢地嗑著瓜子,目光在世界地圖上麵到處遊走。


    “我聽人說,日本的溫泉不錯……”


    “呐,可是我也想去韓國吃烤肉,喝啤酒……”


    “泰國也不錯,東南亞風情,還能看人妖跳脫衣舞呢!”


    “啊!反正是公家出錢,要不去馬爾代夫潛水吧?”


    “再不去時尚之都巴黎奢侈奢侈?”


    “聽說意大利的地中海風情也不錯!”


    “哎呀,好糾結啊!真是好糾結啊!”小果果一個人在旁邊苦悶的抓耳撓腮,我在旁邊默默地吃著薯片,咬得哢嚓響。


    “哎,拓跋孤,你發表一下意見好不好?”小果果收回目光,氣鼓鼓地看了我一眼。


    我自顧自地啃著薯片:“隨便!”


    沒有古枚笛,出不出去都是一樣的,就算去再美的地方,沒有心愛的人相伴,也不會感覺到快樂的。


    “什麽叫隨便?你這人一點生活情趣都沒有!”小果果嘟囔著嘴巴,伸手奪過我的薯片。


    “你決定吧!反正去哪兒我都無所謂!要不這七天假期就在華山曬太陽吧,最近天氣不錯……”我打著嗬欠說。


    小果果踹了我一腳:“就你這模樣,怕是還沒等到一年,就英年早逝了吧!”


    “胡說!”我正色道:“我一定會堅守十年的!一定會!”


    “那就開朗一點,別成天死氣沉沉,跟個死人似的!七天假期不要白白浪費了,要不這樣吧?我來擲飛鏢,擲到哪裏我們就去哪裏好不好?”小果果轉了轉眼珠子。


    “行!”反正我也是沒有目的的人,小果果這個提議還不錯,夠灑脫。


    呼!


    小果果蒙上眼睛,飛鏢出手。


    然後我倆都傻了,這投擲的是哪門子地方?


    艾瑪,我去!西安?!


    “不算不算!太近了太近了,連個陝西省都沒出呢!重來重來!”小果果沉聲喝氣,蒙上眼睛再次出手,然後迫不及待地問我:“怎麽樣?怎麽樣?這次去哪裏?”


    我的額上掉下三條黑線:“你自己去吧!西伯利亞冰原!”


    “不算不算,還是不算,事不過三,再來一次!”小果果臉都黑了。


    “啥?馬裏亞納海溝?”


    “這次呢?媽蛋,東非大裂穀?”


    “我勒個去!撒哈拉沙漠?”


    到最後,小果果都快哭了:“嗚嗚嗚,老天爺注定不讓我倆出門嗎?”


    我摸了摸小果果的腦袋:“這樣吧,我們去西安市裏的旅行社看看,也許有好的推薦呢!”


    “那還等什麽?現在就下山吧!”小果果一把拽著我,興高采烈地往山下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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