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倍感抑鬱的時候,蘇堇夏突然說話了:“也許我能用扁鵲銀針對付他!不過前提是要先把佐藤雄引出來,讓他再次現出真身!”


    “你有法子對付他?”眾人眉頭一喜。


    蘇堇夏點點頭:“扁鵲銀針能夠封鬼魂,也能封活人魂。我在想,如果我用銀針將佐藤雄的魂魄封住,也許佐藤雄就不能幻形了。隻要他無法幻形,我們對付他就容易多了!”


    厲亦風呼地揚了揚斬妖刀,握著拳頭道:“聽上去蠻有希望的,可以試試!”


    得到厲亦風的暗示,我們故意放鬆警惕,離開掛在山壁上的飛機殘骸,貼著山壁慢慢往下滑。表麵上我們放鬆警惕,實際上我們比剛才還要謹慎。按照我們的推測,佐藤雄不會那麽輕易就善罷甘休的,他一定還會伺機攻擊我們,因為在天坑壁上,確實是一個伏擊的最佳地點。


    果不其然,在我們繼續下滑十幾二十米的時候,佐藤雄再次出現了,這一次,佐藤雄的攻擊目標竟然是宇文槿。


    山壁裏悄無聲息冒出兩隻鬼手,緊緊箍住了宇文槿的咽喉。


    但是佐藤雄的真身依然沒有顯現出來,隻有兩條手臂,蘇堇夏無法將其封魂。


    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宇文槿為了迫使佐藤雄現出真身,竟然采取了兩敗俱傷的做法。


    兩把幽冥飛劍自背後激射而出,在空中盤旋一圈之後,變作兩道流光,穿透宇文槿的左右兩肩,齊把沒入,倒插進了山壁裏麵。


    山壁裏麵突然傳來痛哼一聲,兩縷鮮血順著飛劍插入之處緩緩淌落下來。


    隨著鮮血的不斷滴落,佐藤雄迫不得已現出真身。


    那兩把幽冥飛劍不僅穿透了宇文槿的肩膀,還同時穿透了佐藤雄的雙肩,將他釘死在山壁上麵。


    宇文槿忍著劇痛,麵容冷峻,衝蘇堇夏大聲叫道:“小夏,就是現在,快!”


    怒吼聲中,宇文槿咬緊牙關,虎軀猛然向前一挺,雙肩竟然硬生生穿過飛劍,留下兩個拳頭大小的血窟窿,鮮血激噴而出。


    就在這瞬間的工夫,蘇堇夏閃身而上,纖纖玉手如同殘影般飛揚,從指縫裏一連打出九九八十根扁鵲針,隻聽唰唰唰的入肉聲音不斷響起,寸長的扁鵲針盡數沒入佐藤雄體內,密布在佐藤雄身體的各大穴位之中。佐藤雄發出淒厲的嘶吼聲,就像被釘在山壁上的人偶,一時半會兒竟然無法掙脫。


    “讓你嚐嚐九九八十一封魂針的痛苦吧!”厲叱聲中,蘇堇夏的長發激揚起來,在身後飛舞成花瓣綻放的形狀,這一刻的蘇堇夏驚豔無比。


    隻見那八十一根扁鵲針同時泛起銀色光芒,就像有八十一道銀光從佐藤雄的體內射出來一樣,每一道銀光射出,都有一道血光跟著射出。佐藤雄全身筋脈被封,苦不堪言,想要幻形已然是不可能的。


    我瞅準機會,雙臂合並,天邪槍錚然合二為一,變成一把銀色長槍。然後我振臂一揚,天邪槍變作一道銀色流光激射出去,不偏不倚,唰地穿透了佐藤雄的眉心,將佐藤雄釘死在山壁上麵。


    佐藤雄的嚎叫聲戛然而止,臉上的表情就像凍僵了一樣,兩顆眼珠子睜得老大,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起來,死狀非常痛苦和猙獰。


    眾人長長地籲了口氣,總算為死去的陳宇報了仇,每個人的臉上都難掩激動之情。


    作惡多端的佐藤雄終於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他一輩子都在製作“作品”,到最後他也成為了我們的“作品!”


    我再一次見識蘇堇夏銀針封魂的強大威力,心中不由得對這個女人充滿了敬佩。


    我在心裏暗忖道:“照這種情況來看,蘇堇夏很有可能是這支隊伍裏修為最高的那個人!就連厲亦風可能都要遜色三分!而且蘇堇夏不僅能殺人,也能救人,完全算得上這支隊伍的靈魂人物!”


    我抓著登山繩爬了上去,伸手將天邪槍從佐藤雄的腦袋裏拔了出來。


    噗嗤!


    一股濃濃的血漿帶著白色的腦花噴射出老遠。


    佐藤雄的屍體貼著山壁滑落,就像一具軟綿綿的人偶,淩空翻滾著墜入了黑暗的天坑底部。


    罪惡就應該掩埋在黑暗之中。


    下到天坑底部,耳畔聽見嘩啦啦的水流聲,原來在這天坑下麵,竟然有一條冰雪融化的山體暗河,暗河的水流還有些湍急,偶爾還能看見水麵上漂過一些浮冰和白雪,足以見得暗河裏的水溫非常低。陣肝圍亡。


    有一艘便攜式橡皮艇捆綁在山壁邊上,這艘橡皮艇應該是佐藤雄留下的,這混蛋原本打算在山壁上伏擊我們之後,然後乘坐橡皮艇離開的吧,沒想到這艘橡皮艇現在正好成為了我們的座駕。


    橡皮艇不算大,我們六七個人擠在艇上,吃水雖然有些深,不過順水漂流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們也不知道這條暗河通往哪裏,但是佐藤雄既然在這裏留下橡皮艇,說明天魅團的人已經順水漂流下去了,我們隻要跟著順水漂下去,應該就能追上另外幾個天魅團的殺手。


    我和厲亦風一前一後劃槳,其他人待在橡皮艇中間。


    宇文槿臉色慘白如紙,他剛才自我犧牲的做法相當彪悍,兩個肩膀大量失血。蘇堇夏讓宇文槿盤膝坐在橡皮艇內,然後取出銀針,十指靈巧閃動,一連在宇文槿的肩膀上紮了十數針。


    奇怪的是,銀針一下去,宇文槿的肩膀立刻就停止流血。


    然後,蘇堇夏從貼身衣兜裏摸出一個小瓷瓶,裏麵是淡黃色的粉末,有股淡淡的香味。蘇堇夏將粉末塗抹在宇文槿的肩膀上麵,叮囑道:“現在血已經止住了,這是自製的金瘡藥,你盡量不要運功,放鬆休養,傷口很快就能愈合!”說到這裏,蘇堇夏十指如飛,將宇文槿肩膀上的那些銀針拔了下來,手指翻轉,銀針消失在了她的指縫中。


    漂了沒有多遠,就聽身後的水麵上傳來一陣嘰嘰嘰的怪叫。


    水裏好像有東西!


    我舉著狼眼往身後的水麵上照去,光圈落在水麵上,隻見水麵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尖腦袋,數都數不清,估計有上千隻之多。


    老鼠!


    好多的老鼠!


    我驀地打了個激靈,如此眾多的老鼠聚集在一處,令人頭皮發麻。


    而聽這些老鼠的叫聲,仿佛帶著倉皇驚措之感。


    不過片刻的工夫,水麵上突然泛起了層層血浪,漂浮的鼠群立刻變得混亂不堪,水麵上傳來鼠群撕心裂肺的淒慘叫聲,不斷有老鼠被拖入水中,水麵上就跟煮沸了的鍋一樣,咕嚕咕嚕地翻騰不息。


    不一會兒,水麵上就浮出了許多老鼠殘肢不全的屍體,場麵極其血腥。有的老鼠上半截身子還是好端端的,但下半截身子卻隻剩下了白森森的骨骼,上麵還連帶著一些血肉;有的老鼠被開膛剖腹,肚子裏麵的零碎兒都被掏空了;還有的老鼠沒有了眼珠子,隻剩下兩個血淋淋的眼窟窿,張著嘴巴痛苦地尖叫。


    嚇!


    我們瞪大眼珠子,圓鼓鼓地盯著翻騰的水麵,誰也不知道水下究竟發生了什麽狀況。


    血水一圈圈的蕩漾開去,在狼眼的照射下,我們依稀能夠看見水下麵有成群成群的白色小魚在來回穿梭遊走,它們張開魚嘴,大口大口啃噬著那些可憐的老鼠。眨眼的工夫,上千隻老鼠隻怕有一半都成為了那些魚類的腹中美餐。


    魚吃老鼠?!


    我們心中泛起一陣惡寒,要不是肚子裏沒什麽東西,隻怕都要惡心得吐出來了。


    “風哥!加快速度!離開這裏!”我催促著厲亦風劃船離開。


    沒想到那些瘋狂的魚群竟然在後麵緊追不舍,還張嘴撲咬我們的橡皮艇。這些魚類的利齒非常鋒利,我生怕它們把橡皮艇給刺破了,於是拚命揮動著劃槳,試圖趕走魚群。


    魚群不僅沒有被趕走,反而更加瘋狂,一條魚張嘴咬在劃槳上麵。我一時怒極,猛地將劃槳連同那條魚提了起來,順勢抬腳將其踩住。這條該死的魚個頭差不多有成年人的巴掌那麽大,掙紮得非常厲害,即使離開了水,也拚命張大了嘴巴來咬我。


    我揚起天邪槍,對準張開的魚嘴狠狠刺了下去。隻聽噗嗤一聲,鋒利的槍尖長驅直入,將魚身捅了個透心涼。猩紅色的血水噴濺出來,那條魚劇烈地抽搐了幾下,終於停止了動彈。


    這條魚的體型很長,約有六七十公分,模樣生得非常凶猛。


    我攥著槍把,使勁一劃,這條魚立馬被我開膛剖腹,濃濃的腥臭味頓時彌散開來,隻見魚肚子裏麵塞滿了還沒有消化的老鼠皮肉,非常惡心。它的魚鰾又黑又大,如同一顆黑色的雞蛋,表麵還包裹著黏黏的膩狀物,用刀子一碰,還有汁液流出來。翻開魚嘴,兩排茂密鋒利的利齒就跟銼刀一樣,閃爍著幽冷的寒光。


    我驀地一驚,倒吸了口寒氣:“這他媽怎麽跟食人魚差不多呀?在這雪山之巔沒想到竟然還生存著如此凶猛的食人魚類!”


    就在這時候,忽聽厲亦風說道:“橡皮艇怎麽吃水越來越深?是不是在漏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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