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山媳婦在我們的勸慰之下離開了,誰也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然而,事情好像真的不是我們想象中那麽簡單。


    宴席開了中午,還要開晚上,就在人們熱熱鬧鬧準備晚上繼續喝酒慶祝的時候,又有一個中年婦女慌慌張張地跑進山神廟,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女孩,應該是她的女兒。


    這個中年婦女我不認識,聽人說是楚家媳婦,她的老公名叫楚鑫。


    “村長!村長!”楚家媳婦神色很慌張,就像遇上了什麽急事兒。


    範添華說:“楚家媳婦,你又遇到什麽急事兒了?”


    楚家媳婦說:“村長,我家楚鑫一天一夜沒有回來,我滿村子到處找遍了,都沒找著楚鑫的人影兒!我還去查找過死者名單,死者名單裏麵也沒有楚鑫的名字!”


    我一聽這事兒就覺著有些不太對勁,聽楚家媳婦這麽一說,貌似楚鑫也失蹤了。這可真是奇了怪了,中午的時候婉山媳婦跑來說婉山失蹤,下午的時候楚家媳婦又跑來說楚鑫失蹤了。一天之內村裏連續兩人失蹤,怎麽看這件事情都有些非同尋常。


    範添華一聽這話,登時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嘀咕道:“怎麽又有人失蹤了?”


    我向旁邊的人詢問楚鑫,旁邊的人告訴我,楚鑫也就四十歲左右,是鳳仙村裏出了名的模範丈夫。他媳婦身體不太好,家裏所有的粗活重活都是楚鑫獨自承擔,從來不讓他媳婦插手。而且楚鑫走哪裏也要跟他媳婦打招呼,從來不會一聲不吭就走掉的。


    楚鑫的情況跟婉山的情況非常相似,他們兩人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聯係呢?


    我沒有做聲,默默陷入了沉思。


    村長範添華對楚家媳婦說:“你家男人是不是有事出去了?來不及跟你打招呼?”


    楚家媳婦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我跟楚鑫結婚十多年,每天出門楚鑫都要跟我打招呼的!而且他知道我身體不好,每天中午和傍晚都要親自回家給我和女兒做飯!但是今天卻一整天都沒有見人!我也問過其他人,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裏了!”


    楚鑫的女兒接口,脆生生地說道:“是呀!爸爸從來沒有不按時回家的!村長,我求求你,趕緊找找我爸爸吧!我怕爸爸有危險!”


    範添華安慰楚家媳婦道:“這樣吧,你倆母女先回家去等消息,如果到了晚上楚鑫還是沒有回家,我這邊會安排人去幫忙尋找的!”


    “謝謝村長!謝謝村長!”楚家媳婦千恩萬謝,牽著她的女兒離開了。


    旁邊一人道:“村長,這事兒有些蹊蹺啊,怎麽婉山不見了,楚鑫也跟著不見了?”


    另一人咬著花生米說:“是不是這兩個家夥約去哪裏玩了?”


    村長搖搖頭:“應該不會!婉山家跟楚鑫家平日裏甚少來往,算不上特別要好。而且兩人都是好好男人,走哪裏都要跟媳婦匯報行蹤的,不可能突然間無緣無故就不見了!”


    先前那人道:“村長,你的意思是,兩人很可能出了什麽事情?”


    村長說:“我也不敢肯定,也不能胡亂猜測!但是我又想不明白,兩人都是三四十歲的大男人,怎麽會失蹤了呢?就算是村子裏的小孩,在這山裏也不會走丟吧?”


    另一人道:“這樣吧,大家留個心眼,等到宴席散了的時候,我們再去婉山家裏和楚鑫家裏看看情況。如果他們還沒回家的話,大家就幫忙四處找一找!”


    此人的建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讚同,山裏的村民都很樸實,大家鄉裏鄉親的,誰家有個困難都是互幫互助。不像城裏人,成天冷冰冰的,一扇鐵將軍將所有的溫情擋在門外。可能就連隔壁的鄰居,大家都相互不認識,這真是一種社會的悲哀!很多時候我都不明白,這個國家的文明到底是在進步呢還是在不斷退步呢?


    有了婉山和楚鑫這兩件事兒擱在心裏,就像兩根刺,大家的心情都變得有些沉重,喝酒也喝得沒有什麽味道。宴席解散的比想象中早,大概晚上九點過散的,眾人按照約定,分成兩撥往婉山和楚鑫家裏去詢問情況。


    我和小果果往婉山家裏走去,回去的路上,小果果問我:“這事兒你怎麽看?”


    “不好說!”我搖搖頭:“這事兒確實有些蹊蹺!不過兩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他們能跑去哪裏?而且又是土生土長的鳳仙村人,居然鬧起了失蹤,實在教人想不明白!”


    小果果說:“你說這件事情會不會跟巫師那個混蛋有關係?”


    我的心裏暗暗緊了一下:“其實之前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會不會是巫師回頭報複?但是後來再想想,那個巫師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則的話他不可能還在鳳仙村逗留的!”


    小果果點點頭:“說的也是!巫師那個混蛋還敢在鳳仙村裏出現的話,你一定要把他交給我處置!這混蛋居然占我便宜,待我日後抓住他,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說這話的時候,小果果握了握拳頭,眼睛裏射出一道森冷的寒光。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試探著問:“要是日後真的抓到巫師,你準備怎樣處置他?”


    小果果恨聲道;“割掉他的小丁丁,然後給你泡酒喝!”


    這一天我喝了不少酒,一聽這話頓感胃液翻騰,張了張嘴巴,險些沒把肚子裏的酒吐出來。


    我皺了皺眉頭:“你怎麽這麽惡心呢?”


    小果果突然就笑了:“我也是為你著想啊!我始終覺著吧,你丫可能有些陽痿,否則怎麽可能對美女沒有念想呢?我用他的小丁丁給你泡酒喝,能夠大補的哦!”


    我重重地歎了口氣,現在的社會風氣真是敗壞呀!


    回到婉山家裏,屋子裏靜悄悄的,婉山媳婦和婉寧坐在門檻前麵發愣,看見我們的到來,婉寧趕緊站了起來:“拓跋孤哥哥,小果果姐姐!”


    “怎麽樣?婉山大兄弟回來了嗎?”我問婉山媳婦。


    婉山媳婦搖了搖頭,滿臉擔憂地望著外麵漆黑的夜色:“這都什麽時候了,婉山依然沒有消息,你們說,他會不會出了什麽事情呀?”


    其實我的心裏還是有些不安,但是我不能表現出來,隻有安慰婉山媳婦:“放心吧!婉山大兄弟心地善良,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什麽事情的!”


    “是呀!我相信爸爸一定會平平安安回來的!”婉寧說。


    小果果說:“是呀!大嫂子,你應該像婉寧一樣有信心嘛!”


    婉山媳婦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一個勁地抹眼淚。


    我和小果果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得陪著她們娘兒倆在門檻前麵坐了下來。


    夜色漸濃,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我的心情也漸漸凝重起來。


    小果果小聲嘀咕道:“我有一個預感,婉山今夜貌似不會回來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婉山媳婦,她昨晚已經一夜未眠了,今天又折騰了一天,也沒吃什麽東西,又累又困,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即使是在睡夢中,她的眼角還掛著兩行淚花。


    咕咕!


    婉寧的肚子響了兩下,她不好意思地看著我們:“我餓了!”


    “你沒吃東西嗎?”小果果問。


    婉寧說:“爸爸一天不見人影,媽媽心情不好,也沒有做飯,我們一天沒吃東西了!”


    “婉寧,你等著,哥哥去給你下碗麵條!”我起身往廚房裏麵走去。


    “謝謝哥哥!”婉寧吐了吐舌頭。


    我進廚房給婉寧下了一碗麵條,還在麵條上麵鋪了個煎雞蛋,然後遞到婉寧手裏。坑有低血。


    婉寧說了聲謝謝,迫不及待地接過麵條,埋著頭,稀裏嘩啦地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村長帶著幾個人趕到婉山家裏。


    “怎麽樣?婉山回來了嗎?”村長問。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


    村長跺了跺腳;“嘿!這婉山跟楚鑫跑到哪裏去了?楚鑫也沒有回家!”


    “村長,我覺得可能要發動村民們到處去找找,事情好像不太對勁!”我說。


    村長範添華點點頭,對身後一個壯年漢子說:“通知村裏所有青壯年在村口集合,大家備齊火把幹糧,準備進山找人!”


    “我們也去吧!”我和小果果站了出來。


    村長點點頭:“勞煩二位了!”


    “婉山跟我們也算是朋友,出點力是應該的!”我說。


    婉寧擦了擦油膩膩的小嘴:“拓跋哥哥,小果果姐姐,你們人真好!”


    小果果被人一誇獎就很開心,滿臉都堆著笑容,那笑容都快把我看醉了。


    她拍了拍胸口:“婉寧妹子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你爸爸找回來的!你和媽媽在家裏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婉山媳婦也醒了,哭喊著要跟我們一塊兒進山找人。


    我伸手攔住婉山媳婦:“大嫂子,你就不要去了!你這一天又沒睡又沒吃的,身子會垮掉的!村長已經發動全村人出去尋人了,你就好生待在家裏休息,吃點東西,安心等我們回來!”


    在眾人的勸說下,婉山媳婦終於點點頭:“那就拜托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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