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淺淡。


    霍銳半靠在床頭,身上隻蓋了一個被角,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這會兒太陽穴緊繃著的疼。


    霍銳手臂橫在了沈愈的頭頂上方,手心搭在沈愈的半邊臉上。


    臥室裏沒有開燈,他隻能看見沈愈模糊的輪廓,睡得很安穩,一隻手還抓著自己衣服的下擺。


    霍銳醒過來的時候,這隻手是抓著他的被子的。


    兩人蓋了兩床被子。


    實在是太麻煩了。


    霍銳幹脆踢了一床被子下去,結果這人估計是就想抓點什麽睡覺,雙手一直不太老實,他幹脆把人攬了過來,讓沈愈抓著自己的衣角繼續睡。


    霍銳鬆了口氣。


    還好,就是個夢。


    夢裏的沈愈就那樣躺在病床上,病房裏的藥水味濃烈到讓他頭昏腦漲。


    更離譜的是,自己居然雙腿殘廢。


    以至於他覺得大概是自己是喝多了酒的緣故,才會做這麽奇怪的夢。


    他一向很少做夢。


    但是那種心悸的感覺卻沒有隨著他醒過來而消失。


    反而愈演愈烈,讓他產生了一種,身邊這個人可能隨時會消失的錯覺。


    這讓霍銳感受到了這十八年來從未有過的慌張。


    他迫切地想要確認,身邊這個人是存在的,是真實的。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好在,醒過來的時候,沈愈好好地躺在自己身邊。


    哦,躺在自己身邊。


    趁著自己喝多了,就趁機睡在自己身邊。


    嗤,這個人,趁機占他便宜?


    算了,作為男朋友,隻能原諒男朋友這種,想要拚命粘著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了。


    霍銳低下頭,借著月色仔仔細細地用眼神描繪著沈愈的眉眼。


    睡著時候的沈愈,比平時更加乖巧。


    可能是做了什麽夢,沈愈動了動,往他身邊又貼了貼。


    霍銳的手落到了他的頸間,貼著沈愈發涼的脖頸,輕嗤一聲。


    想要鑽進他懷裏,連做夢都在想?


    自己是個很稱職的男朋友,既然粘人精想要鑽進自己懷裏,那就隻能滿足他了。


    霍銳的手順勢覆到了沈愈的後背上,隔著被子,把人往自個兒懷裏一推,然後閉上眼。


    這會兒才覺得,更加真實了。


    沈愈覺得自己睡了很長時間。


    但是睡著睡著,突然呼吸就有些困難,好像有什麽東西堵在了他的麵前,又硬又硌人,他想要往後退,偏偏身後有什麽東西在推著他,不讓他往後退。


    他睡得實在是太不舒服了。


    他想換一個姿勢,卻隻能被繼續地往裏推,一直到他和堵著他的東西快要沒有縫隙了,背後的那樣東西才不推他了,才開始放過他。


    沈愈沒法,隻能開始大口的呼吸。


    脖子開始發酸,手也開始沒有地方放,甚至臉上都被悶出了汗意來。


    這實在是一個很不好的體驗。


    以至於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沈愈還是很困。


    但是他可能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睡在了霍銳的懷裏。


    霍銳的手就貼在自己的後背上,以一種絕對掌控的姿勢,把自己緊緊摟在了懷裏。


    他的臉貼在了霍銳的胸口,連呼吸都噴灑在自己的臉上,又熱,又黏膩。


    沈愈:“……”


    他明明記得昨晚睡覺的時候兩個人蓋的兩床被子。


    而且,他好像,是被人推成這個姿勢的。


    這個推他的,估計就是霍銳了。


    他有些不適應地往後。


    抵在他後背和腰處的手也跟著他一塊兒動。


    因為怕把霍銳吵醒,沈愈不敢動作太大。


    但是幾乎是他剛動的瞬間,霍銳就醒了過來。


    霍銳的下巴擱在了他的頭頂,嗓音帶著早上醒過來時候獨特的慵懶。


    比起在電話裏,現實裏,麵對麵聽到這種聲音,沈愈才覺得,要命了。


    尤其是,自己這會兒還沒有完全睡醒。


    霍銳的嗓音裏還帶著醉酒的沙啞:“醒了。”


    他用的是陳述句。


    沈愈愣了一下。


    兩個人挨的近,身體都貼在了一起,有什麽反應,都能感受到。


    他的大腿,好像抵著什麽東西。


    沈愈:“……把你吵醒了?”


    霍銳哼了一聲,嘲諷道:“我就沒睡好。”


    “你昨晚,又是拚命要往我懷裏鑽,又是拉著我的衣服不讓我走的。”


    沈愈:“……啊……?”


    霍銳邊說,一隻手摸了摸他的後腦勺。


    沈愈耳朵發熱,“你別摸我了。”


    霍銳低頭看了他兩眼。


    霍銳早上醒的確實要比沈愈早。


    沈愈還在往後退。


    但是霍銳還在禁錮著他。


    聽了他的那句話後,霍銳的臉色又黑了下來。


    恢複了喝醉之前的平時的模樣。


    沈愈沒辦法,“哥……你先把我鬆開,你頂到我了。”


    剛睡醒,沈愈還沒有開嗓,聲音也帶著點沙啞,和平時沒有的軟。


    聽起來跟撒嬌沒有兩樣。


    霍銳放在他後腦勺的手頓在了那兒。


    也就是兩秒的時間,沈愈立馬往後退。


    他怕兩人再呆在一個被窩裏,可能會出點什麽事情來。


    等他退出了自己的懷抱,霍銳才反應過來,饒是大學霸,也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


    沈愈已經離開了被窩,這會兒別說什麽瞌睡,早就跑光了。


    因為睡姿的問題,沈愈上衣都撩了起來,露出了小半截細瘦的腰身。


    剛剛那一小段的腰身,就在自己手底下。


    霍銳垂下眼,喉結滾動了兩下,有些口渴地舔了舔唇。


    大清早的反應,比剛剛更加激烈。


    尤其是,手上還停留著剛剛皮膚的觸感。


    沈愈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好在睡褲寬大,遮著,也看不出來什麽。


    他回頭看了眼突然在床上躺平了的霍銳,赤著腳踩在地板上散熱。


    “我先去洗漱。”沈愈籲出一口氣,覺得自己的忍耐力實在是太好了,“你要不要……自己解決一下?”


    他說的委婉。


    但是躺平緩氣的霍銳聽懂了。


    大家都是男生,都明白,早上是有多麽禁不起撩。


    霍銳的聲音都比剛剛啞了好幾分:“你剛剛也頂到我了。”


    沈愈去衛生間的腳步一頓,就聽見霍銳繼續道:“要不要幫你解決一下?”


    沈愈:“……”


    這事兒自然,暫時還不能。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肯定有第二次。


    更何況,還是這種親密的事情,是會上癮的。


    回答霍銳的,隻有衛生間的門十分無情關上的聲音。


    門外,霍銳側身盯著衛生間的方向,哼笑了兩聲。


    門內,沈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如果霍銳再多說兩句,他肯定經不住誘惑。


    雖然他的身體是十七歲,可是他的靈魂早就二十八歲了,早就在極度渴望另一個靈魂的契合。


    兩個人各自緩了一會兒,等臥室裏的氣氛降了下來,霍銳才進了衛生間。


    沈愈還在刷牙,霍銳擦著他的後背進來。


    沈愈把新牙刷和杯子遞給他:“新買的。”


    因為嘴裏含著牙刷,說話聽不清。


    霍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莫名想起昨晚那個古怪的夢。


    那張瘦到隻剩骨頭的臉,在他的腦海裏深深印下了痕跡。


    霍銳接過杯子和擠好了牙膏的牙刷,站在沈愈的右手邊,微微彎下腰,左手突然扣住了沈愈的後腦勺,低下頭,吻住了沈愈的唇角。


    一嘴的泡沫。


    沈愈驚了一下。


    好在霍銳立馬放開了他,可能也發現這不是個好時機。


    “還沒有刷完牙!”沈愈含著一嘴的泡沫道。


    霍銳嗯了一聲。


    “你的意思是刷完牙就可以盡情地親了。”


    沈愈:“……”


    明明就是你要親我的。


    “對,就是這個意思。”


    霍銳滿意了。


    臉色終於不像剛剛那麽臭了。


    刷過牙,沈愈就被霍銳按在了洗手間的台子上,腰後抵著冰涼的洗手台,他睜眼,看見霍銳垂著眼皮盯著自己。


    眼神就好像是,要把自己牢牢地刻進他的眼睛裏。


    可能是注意到他的不專心,霍銳由舔舐改為了輕咬。


    這個吻極具侵略性,沈愈隻能被迫承受著。


    可過了一會兒,霍銳又溫柔了下來,開始親他的額頭,親他的左眼皮、右眼皮,鼻梁、鼻尖,然後是麵頰。


    最後又回到了他的唇上。


    像是在刻下什麽烙印。


    沈愈一手摟著他的腰側,一手摟著他的脖頸。


    然後被霍銳摟著腰抱了起來,順勢坐到了洗手台上。


    沈愈低著頭,回應著他。


    這可能是兩人之間最綿長的一個吻。


    也是霍銳成年之後的第一個吻。


    這個吻結束的時候,沈愈的腿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連大腦都進入了高度缺氧的狀態。


    霍銳抵著他的額頭。


    兩個人慢慢地平複呼吸。


    沈愈腦袋暈的很,有些不可思議地想,這就是成年人的侵略性嗎?


    他以後……能不能受得了啊——


    就這一個吻,都快把他給逼瘋了。


    他不配為一個二十八歲靈魂的老男人。


    “你不會離開我。”霍銳用著肯定句的語氣問道。


    沈愈還沒有反應過來,隔了一會兒才應他。


    “不會。”怎麽會呢。


    好不容易,重生了,好不容易,能和他在一起了。


    為什麽要離開他。


    霍銳輕哼了一聲,嗓音越發的啞:“就知道你不會。”


    永遠也不會。


    別說離開,就連夢裏的那種場景,都不可能發生。


    他永遠不會舍得,讓這個人,那樣躺在病床上,好像失去了生命力一般。


    不然,他會瘋掉的。


    沈愈不知道霍銳為什麽突然提這個,可能是酒醒之後,突然變得感性了?


    他重複地回答了一遍:“嗯,不會的。”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沈愈突然想起了什麽,他還坐在洗手台上,這個姿勢過於危險,但是霍銳好像很喜歡這個姿勢,一直把他圈在裏麵,甚至在他快要滑落下去的時候,把他往上扶了扶。


    沈愈後知後覺,這個姿勢,好羞恥。


    他紅著臉問:“你還記得你昨晚說了什麽嗎?”


    霍銳用剛冒出來的胡渣慢悠悠蹭著他的脖頸。


    聞言,動作停了下來。


    大腦一片空白。


    不止是現在,就連昨天半夜,他都沒有昨晚的記憶。


    好像是被清空了一樣。


    半晌,霍銳輕嗤:“當然記得。”


    沈愈鬆了口氣,見他表情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隻當他是接受了自己昨晚的表現,摟著他的脖子蹭著他的臉頰繼續道:“那就好。”


    既然他都記得,沈愈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再說一次出來,讓他不痛快了。


    以霍銳的性子,肯定是不願意把自己當眾撒嬌、當眾出櫃、當眾粘人的表現,再讓人重複一遍的。


    霍銳嗯了一聲。


    張了張嘴。


    既然又黑了臉色。


    見他這副神情,沈愈確定,他肯定記得了。


    親了親他的下巴安慰道:“男朋友成年了。”


    “以後是男人了。”


    “男人撒個嬌,也沒事的。”


    霍銳再次嗯了一聲。


    麻煩精想撒嬌就撒嬌,還非得提前說出來幹嘛?


    可他還是黑著臉。


    從昨天到現在,沒有見到沈愈的成年禮物。


    還說什麽晚上回房間單獨給自己,可回了房間,除了一個勁兒地粘著自己,也沒有看見什麽禮物。


    霍銳越想臉色越臭,可放在沈愈後頸的手愣是沒有敢繼續使力。


    兩人黏糊了一會兒,沈愈才覺得餓了。


    昨晚兩人晚飯都沒有吃幾口,這會兒餓才是正常的。


    他踢了踢霍銳的腿:“讓讓,我去弄早飯。”


    霍銳半抬著眉眼,一個勁兒地盯著他。


    沈愈湊上去親了親他的下巴:“男朋友,你男朋友餓了,你餓不餓?我去弄早飯好不好?”


    霍銳:“……哦。”


    行,大早上就亂撒嬌。


    還好還提前說了,自己有了準備時間,招架住了。


    冰箱裏還有很多剩菜,沈愈找了幾個適合當早飯的,又去洗了米,把配菜弄好了,定了熬粥的時長,才去房間拿作業。


    過了生日,就又得恢複到學生生活了。


    當代高中生的生活就是學習。


    考上理想的大學。


    他進房間的時候,霍銳再次坐到了床邊,眼神死死地釘在了床頭櫃的盒子上。


    沈愈差點把這事兒忘了。


    霍銳的眼神看起來十分渴望。


    沈愈偷笑了聲。


    “我差點忘記了。”


    霍銳:“哼。”


    沈愈上前拿了盒子。


    他拿起來,霍銳的眼神也跟著一起轉,沈愈抬起眼皮看他,他也不躲閃,就毫不避諱地看著。


    沈愈邊拆邊解釋:“昨晚本來想給你的,可是看你都睡著了。”


    霍銳毫無感情地哦了一聲。


    似乎是很不滿意這個答案。


    沈愈也不繼續解釋,確實是應該早上醒來就給他的。


    盒子裏麵是一條領帶,藍白條紋相間,十分適合成熟的男人。


    霍銳盯著看了一會兒,挪開了目光,輕咳了一聲:“用不上。”


    沈愈啊了一聲。


    偏偏霍銳脖子都伸出來了。


    沈愈:“……我給你試試。”


    霍銳可以說表情很嫌棄了,就是伸出去的脖子沒縮回去,很矜持地哼了一聲。


    沈愈輕笑,低下頭專注地給他打領帶。


    雖然和睡衣真的很不配,但是看起來,為什麽莫名的有種其他的意味在裏麵。


    打好了領帶,沈愈幹脆蹲了下來,他還記得霍銳不會打領帶呢,又把打好的結拆了,抬起眼皮看他:“我教你打。”


    霍銳撇開視線:“有什麽好教的。”


    是不是不想給自己打領帶?


    沈愈默了一會兒:“你不想學嗎?以後總得自己打。”


    霍銳很小聲嗯了聲,也不知道回答前半句還是後半句,“不學。”


    沈愈懂了,他哪句都沒有回複。


    “你不給我打?”霍銳道。


    沈愈笑了笑:“給,但是你要是上班的時候散了怎麽辦?”


    “那就散了。”霍銳毫不在意。


    沈愈嗯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膝蓋示意他看好了:“那不行,你的領帶這樣散著,太帥了。”


    霍銳:“……哦。”


    他輕哼了聲,不自覺地勾了勾唇角。


    沈愈又道:“所以得學。”


    霍銳低下頭看他的手。


    沈愈的手指又長又細,漂亮的很,在領帶之間穿梭著,添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在裏麵。


    霍銳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讓他動了。


    沈愈抬頭看他,有些困惑。


    這又是怎麽了。


    兩人視線對上,霍銳盯著他的眼睛:“為什麽送這個?”


    對於高中生來說,領帶太過成熟。


    沈愈倒有些不太好意思解釋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霍銳還在直勾勾盯著他。


    沈愈輕咳了一聲:“就是覺得……你成年了啊,需要一種,成熟的東西。”


    霍銳輕笑,明顯不信:“說實話。”


    沈愈:“……”


    他的耳朵都紅透了。


    不用懷疑,他的眼尾肯定也紅了。


    “就是領帶說是,套牢的意思。”


    他上網找了好久,畢竟成年禮物真的好難選。


    而且霍銳根本不缺什麽東西,他隻能送有意義的。


    選來選去,也隻有領帶比較符合他的內心了。


    想套牢這個人,一輩子。


    說到最後,沈愈的聲音都小了。


    霍銳盯著他,勾著的唇角就一直沒有舍得放下去過,哦了一聲。


    “直接說要套牢我,不好?”


    沈愈:“……”


    怎麽回事,今天的霍銳不太對勁。


    是不是酒喝多了,大腦開竅了。


    沈愈不回答,霍銳也繼續道:“我允許了。”


    他話音落,也沒有等沈愈出聲,就著這個姿勢,攬住了沈愈的腰,把人往上提了提,吻住了他。


    ……


    因為霍銳的這話,吃早飯的時候,沈愈還有點神遊天外。


    心跳都沒辦法平複下來。


    在霍銳十八歲的第二天,兩個人好像確認了很重要的事情。


    讓沈愈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都在感歎,真好。


    吃過早飯,沈愈拿著作業開始拚命趕作業。


    昨天浪過頭的快樂,就是今天趕作業時候的眼淚。


    作業雖然不算特別多,但是要在一天之內趕完,還是有點難度的。


    整整一天,兩個人都窩在沈愈的出租屋裏,一個寫作業,一個幫他檢查作業。


    不會寫的題目就留著,等到最後的時候,霍銳再幫他分析題目,分析完之後看他能不能自己做出來,如果不能,再去教他應該怎麽去做。


    兩個人一起,沈愈的學習效率就高了很多。


    傍晚的時候,霍銳接了個電話。


    掛斷之後,霍銳的神色就不太好。


    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學校的沈愈注意到他時不時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轉過身有些疑惑:“怎麽了?不是你爸爸的電話嗎?”


    問完,沈愈突然想起了什麽。


    那個夢。


    上輩子霍銳生日那一天的夢……


    昨天早上的時候,霍銳沒有醒,他不知道,霍銳有沒有問過他爸爸。


    霍銳嗯了一聲,才提起:“昨天你讓我說的,我說了。”


    沈愈鬆了一口氣。


    霍銳繼續道:“xx路有車輛飆車,兩輛飆車的車自撞。”


    xx路是霍至喬去公司的必經之路。


    時間是昨天晚上。


    沈愈再次緊張了起來。


    如果霍銳問他,他該怎麽解釋?


    說他做夢夢到的?可是他也沒有說什麽具體的事情……霍銳應該不會懷疑很多。


    雖然他不想欺騙霍銳,可是重生這種事情,他說出來,誰會相信呢?


    別說是霍銳,如果這事兒發生在別人身上,就算他自己,也沒辦法相信啊。


    沈愈沉默了一會兒:“叔叔他……沒事吧?”


    霍銳收回視線:“沒事。”


    霍至喬根本沒有去公司,打電話過來不過是告訴兒子,幸好他說了,不然昨晚他還真的有個合作夥伴傳了份緊急文件需要他去公司處理。


    他拖到了今天早上才去,早上就發現xx路那邊有什麽事情發生,因為事情發生的太晚,還沒有擴散出來。


    到了下午,這事兒就發酵了。


    就連舒惠都在後怕。


    霍銳不說話了。


    氣氛好像安靜了下來。


    沈愈抿著唇,內心忐忑。


    糾結了好一會兒,他才小聲地開口問:“哥,你還記得……我一開始和你說的,我夢到,你和我上輩子是生死之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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