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王八蛋......”


    張文裏的話還沒說完,踩在他後背上的那隻腳碾了碾,好像這腳底下壓根不是個活人。


    張文裏疼的開始掙紮起來,但是沒有用。


    霍銳掀起眼皮,視線掃過牽製著沈愈的兩個人,以及站在旁邊拚命往樹後麵縮的那位,收回了腿。


    剛剛那一腳在張文裏校服背後留了個腳印。


    張文裏劇烈地咳嗽起來,但是沒有氣力爬起來了。


    “差點以為——”霍銳抬腿,踹到了扯著沈愈的一人的胸口上,那人往後退了幾步,直接撞到了牆上,嗷了一聲。


    看上去被踹的不輕。


    “這裏不是聞禮,而是職高。”


    霍銳掃了沈愈一眼。


    視線落到沈愈嘴角的時候,微微眯了眯眼,表情變得有點危險起來。


    原本還架著沈愈的另一個人立馬鬆了手,有點犯了慫,他們真不是來找霍銳打架的,如果真碰上霍銳了,就口頭上自嗨兩句。


    誰知道運氣這麽好,霍銳正好不在,鑽了空子,又聽了張文裏的挑撥。


    這樣一來,還在地上趴著的張文裏就變得格外憎惡起來。


    “不是,霍銳哥,聽我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領頭的人瞬間慫了:“一切都是張文裏指使的,他說給點錢,讓我們來這裏走兩圈,威風一下,我們絕對沒有要找麻煩的想法。”


    霍銳沒什麽耐心聽他們解釋。


    剛才家裏的阿姨給他發消息說他媽又在鬧脾氣,霍銳有點煩躁,就去廁所抽了根煙,一根煙還沒燃盡,沈愈莫名其妙給自己發了個微信共享實時位置。


    兩人加了好友之後,還沒有發過消息。


    霍銳接了。


    他們的對話,霍銳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沈愈被鬆開的時候,還是有點在狀況外,意料之中的第二拳沒有下來。


    他其實並沒有很怕疼,但是可能因為這具身體還沒有經受過,被張文裏踢的那一腳到現在都還在隱隱犯疼,臉頰也有點發脹。


    沈愈走到了霍銳身邊,拉了一下霍銳的手臂,偏過頭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眼底隱隱帶了笑。


    霍銳一隻手已經抓住了領頭人的頭發,剛想把人的腦袋往牆上磕。


    “不要鬧出事。”


    霍銳皺了下眉頭,表情有點不羈,一腳踹開了剛剛一直躲在旁邊的那人,就聽見沈愈慢吞吞開口:“不要打臉,太明顯了。”


    至少得找不明顯的地方打。


    霍銳扯了下嘴角,把袖口挽了上去。


    三個職高的到最後哭著把“爸爸”都喊出來了,還發誓以後都不敢來聞禮鬧事,霍銳才放過他們,讓他們灰溜溜地跑了。


    最後才收拾張文裏。


    張文裏還保持著剛剛那個趴著的姿勢,表情看起來十分痛苦,拚命瞪著沈愈。


    沈愈因為腿彎被踢了一腳,不好蹲下來,就在他旁邊轉了兩圈:“是不是薑洲找的人?”


    “你們他媽的毆打同班同學!是要吃處分的!”張文裏不理他,霍銳一腳又踩在了他後背上,半蹲下來抓著他的頭發迫使他仰起頭來。


    “嗯,我還沒吃過處分,挺想試試。”霍銳語氣略帶嘲諷。“你想試試——斷腿...還是斷手?”


    張文裏仰著頭,對上霍銳那雙眼,霍銳的眼底看不出什麽情緒來。


    班上的人常常私底下傳言,霍銳脾氣多麽差,打人多麽凶,但是沒有人真的見過,現在張文裏才知道,上次他對薑洲真的是手下留情了,至少薑洲隻不過是被嚇了一嚇。


    沈愈忍著腿彎的疼蹲了下來,又問了一遍:“是不是薑洲找的?我今天在廁所聽見你們說的了。”


    他和霍銳離得近,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煙草味,突然就很安心。


    霍銳瞥了他一眼,鬆開張文裏:“麻煩,直接找薑洲問。”


    但是到底是怎麽問,這就不是他能控製的事情了。


    “薑洲成績好,如果被記過處分,你知道對他的大學誌願報考有多大影響吧?”沈愈語氣很平淡,好像剛剛因為張文裏那句“霍銳那種垃圾”發火的人不是他,被打了的人也不是他。


    “你不說,我們可以去找剛剛那三個人——但是,到時候,就不是私下裏那麽簡單了。”


    “不是他!是我!”


    “是誰都沒關係,隻希望沒有下一次。”沈愈站了起來,他身上的校服因為剛剛被拉扯有點皺了,腿彎處一個很明顯的腳印:“但是——”


    他頓了頓,看向霍銳:“你需要給霍銳道歉。”


    霍銳扯了下襯衫領口:“?”


    “我他媽——”張文裏後半句話沒說出來,被沈愈踩住了手。


    “雖然我現在有點仗勢欺人,”沈愈唇邊含著笑:“但是你也拿我沒辦法,如果你不道歉,我們有證據,我和霍銳的行為屬於正當防衛,可能薑洲並沒有出麵,但是,他還是會受到牽連的——”


    張文裏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威脅自己,甚至不知道,沈愈到底要自己向霍銳道什麽歉,明明挨揍的人是他自己。


    “對不起,霍銳!”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


    回宿舍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因為腿受了傷,沈愈走的有點慢。


    霍銳一直走在他前麵,神情很不耐煩,但是又時不時停下來等他。


    路燈把兩個人的身影拖得很長,因為是周五的晚上,學校裏沒了什麽人,比平時安靜了許多,路上偶爾有幾個晚走的學生經過,也隻是匆匆看了兩人幾眼。


    走到半路的時候,沈愈突然想起,他書包沒拿,但是現在教室可能關門了。沒有把作業帶回來,周末兩天的時間,他不知道教室會不會一直鎖著。


    他看了眼教學樓的位置,隻有走廊的燈還亮著。


    沈愈的腳步越發慢了下來。


    霍銳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屬烏龜的?”


    隱隱帶著不耐。


    沈愈腳步頓了頓:“我想去教室看看,我作業沒拿。”


    “你怎麽這麽麻煩。”借著路燈,霍銳瞥了眼沈愈還有些不方便的腿,視線又落到沈愈的嘴角邊,出了一點的血,但是對方似乎並不在意,甚至到現在都沒舍得擦一下傷口位置,臉頰也微微有些腫了起來。


    霍銳的心情有點煩躁。


    因為這幾個人是來找他的,沈愈純屬無辜被牽連,他向來不喜別人被牽連進自己的事情裏麵,會讓他覺得好像欠了人東西。


    而且挨揍的人是沈愈,又不是他霍銳,這個人,讓張文裏給他道歉,算什麽事兒?


    就因為張文裏罵了他一句?


    霍銳越發煩躁了。


    沈愈看了他一會兒,可能因為剛剛揍人的時候幅度大了點,霍銳襯衫領口的扣子開了兩顆,路燈下能看清他胸口的皮膚。


    沈愈想起下午體育課的時候,這人肆無忌憚把球衣脫給了自己。


    “你先回去?”


    沈愈歪了下腦袋,唇邊掛上了淺淡的笑意。


    跟個沒事人一樣。


    “明天會開門。”霍銳繞到他身後:“煩不煩,趕緊回宿舍。”


    “路上不冷?”語氣有點凶。


    晝夜溫差大,經霍銳這麽一說,沈愈才覺得有點冷。


    但是心還是溫熱的。


    不知道是不是霍銳的話起了作用,走到半路,沈愈連打了兩個噴嚏,剛剛好的感冒眼看著又要卷土重來,鼻子也開始泛紅了。


    霍銳嘖了兩聲,發現自己沒穿外套。


    一到宿舍門口,霍銳直接就進了605,看都沒有看沈愈一眼,十分無情。


    沈愈站在607門口,聽著宿舍門啪地一聲,略有些無奈地笑了。


    進了宿舍,沈愈摸了一下唇角。


    被打的時候沒什麽感覺,現在倒是有點隱隱作痛,臉頰上的脹痛感也更加明顯了起來。他照了下鏡子,宿舍沒有棉簽,隻能用紙巾代替擦一下,碰上去的時候,沒忍住皺了下眉頭。


    腿彎處的疼痛也比剛剛明顯了許多,雖然上樓的時候霍銳好像已經盡量在等他了,但是六樓還真的有點傷。


    宿舍的熱水器今天已經報修好了,沈愈拿了睡衣進去,他現在隻想洗個澡,然後早點睡一覺。


    以往都是這樣過來的。


    但是進衛生間的時候,他的腦海裏都是霍銳的臉,霍銳突然過來的時候,冷著臉揍人的模樣。


    心跳有點快。


    他剛剛重生過來的時候,腦海裏都沒有這麽深刻地閃現過霍銳的模樣,最多隻是夢到他坐在病床前胡子拉碴地給自己講故事。


    “媽的!張文裏有病吧!我們跟他無冤無仇的!他現在在哪兒呢,再去給他揍一頓,最好來個半身不遂!”


    陸疏行一上樓,整個六樓就全是他的聲音。


    “行了吧,小點聲,想找事得問老大樂不樂意,再說人是老大打的,他有自己的想法。”


    兩個人拎了一堆的零食,還混著煙和啤酒。


    剛進超市沒多久,陸疏行就收到了霍銳的微信消息,讓他早點回宿舍,順便還附帶了一句語音。


    陸疏行好久沒收到老大的語音條了,瞬間就有點激動,還以為自己重拾偏愛,結果剛點開就聽到一句“剛和張文裏起了衝突”,雖然這事兒和早點回宿舍好像沒關係,而且起衝突基本就是張文裏惹事,霍銳雖然脾氣不好,但不會主動惹事。


    兩人進宿舍的時候,霍銳人不在。


    沈愈剛從衛生間出來,手機就震動了兩下。


    ——陸疏行:同桌,來我們宿舍打遊戲嗎?三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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