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是學校體育館,一般下雨天會在體育館上體育課。”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趁著這個時間,張建清讓學委薑洲領著沈愈去領書和校服、宿舍的被褥等。


    上午的太陽曬得人睜不開眼,下午就成了陰天,氣溫也降了下來,沈愈穿的短袖,有點涼。


    “校超市在哪裏?”他懷裏還抱著書,一會兒還得轉回教室。


    薑洲被打斷說話,推了推眼鏡:“校門口的方向,有點遠,我建議的話最好是先把書放回去,然後再去教務樓領校服和被褥......”


    說話間,沈愈已經朝著校門口位置走了。薑洲沒辦法,隻能小跑跟著他。


    校超市離教學樓遠,平時上課時間基本沒什麽人會來,沈愈進去的時候,老板娘還躺在椅子上看電視。


    沈愈把書放在櫃台上,仔仔細細去挑東西。


    “教室裏不允許吃東西,馬上就到吃晚飯時間了。”薑洲站在旁邊勸道,他其實有點瞧不上沈愈,今天班上談論的就是沈愈,從聞城中學來的,成績吊車尾,還選擇坐在最後一排。


    就是明明白白頂著差生的名頭。


    沈愈輕輕嗯了一聲,選了盒薄荷糖,但是是個沒聽過的小牌子。


    回去的路上,他拆了糖,回到教室也沒有給薑洲分過一顆。


    薑洲帶了股怨氣,這一路上沈愈對他愛答不理,但他又是個好學委,老師布置下來的任務必須得完成的很好,這樣才有機會拿到學期末的優秀班幹部。


    今天上課,沈愈拿的都是霍銳的書,語文課過後,霍銳就沒出現過。


    霍銳不在,陸疏行和戚榮還有陳年一全都跑了,沒了這幾個年級刺頭,今天上課的老師都覺得安心了許多。


    沈愈把新書放到靠牆的位置,他坐的是霍銳原來的座位,霍銳所有的書還在他這邊的桌肚裏,沈愈一天沒有動。


    沈愈在霍銳的書麵上摩挲了兩下,低下頭唇角帶了淺笑。


    這人的書看上去和新書沒有區別,一個字都沒有寫過,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寫,桌肚子裏還塞滿了亂七八糟的卷子。他抽了兩本自己的新書出來,又塞了兩本霍銳的同科目的書進自己那摞書裏。


    薑洲頻頻在看教室後麵的鍾。


    一節課已經過去了一半。


    好在沈愈這回動作還算快,出教室的時候,薑洲十分鄙夷地看了眼霍銳的座位。


    “教務樓和宿舍樓離得近,所以一會兒可以領完東西先回宿舍。”薑洲問:“你的個人用品都帶過來了嗎?”


    沈愈嘴裏咬著糖,薄荷味衝擊著味覺,他的精神才好了一點,腳步停頓了一下:“沒有。”他垂下眼,跟著薑洲進了教務樓。


    薑洲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接他的話,他不過是客套地問一下。帶沒帶是沈愈自己的事情。


    兩人去領了被褥和校服,教務樓旁邊就是宿舍樓,一共四幢樓,最近的就是男生宿舍a樓,也是沈愈的宿舍所在。


    出了教務樓,薑洲就不願意跟著過去了,馬上就要下課了,去晚了食堂打不到好的菜,他腳步慢了下來,沈愈看了他兩眼,臉上掛了笑意。


    沈愈笑起來的時候很有欺騙性,眉眼彎彎,眼底總有光在流轉般,唇角往上勾著,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模樣,溫和很好欺負。


    “謝謝學委。”沈愈停下了腳步:“你知道霍銳的宿舍在哪裏嗎?”


    薑洲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不知道。”語氣很僵硬。


    沈愈輕笑了聲,本身也沒有抱什麽期望,也沒有追問,跟他道了別。


    他今天不打算住在學校,前幾天他在校外租了間房子,很多東西都搬過去了,住宿用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搬到學校。


    “你少和霍銳那種人來往了!”沒走兩步,背後突然傳來薑洲的聲音。


    沈愈停了下來,回過頭看他。


    薑洲個子不高,臉上長著青春痘,戴了副眼鏡,放人群裏其實是很不起眼的存在。


    見沈愈沒什麽反應,他又接著道:“他們那群人都是不學無術的,你剛來聞禮,如果想要好好學習的話就離他們遠一點,不要學霍銳,隻知道在考試前買答案。”


    天色越來越暗,晚上肯定又要下雨,連風都大了些。


    吹得沈愈的頭發亂飛,他逆著風站,露出了光潔的額頭,眼神裏的笑意褪去,神色淺淡,有那麽一瞬間,薑洲覺得沈愈的神情一點也不像一個少年人會表現的。


    但也僅僅隻是一瞬間,他就又帶上了笑容,很淺的。


    “考試買答案?”沈愈問。


    薑洲點頭:“不然他怎麽考年級第一?隻要家裏有錢,什麽做不了?”


    沈愈上下掃視了一下學委,他不記得學委的名字了,“你是年級第二嗎?”他似乎有些困惑地歪了歪腦袋,抱緊了懷裏的被褥和校服。


    薑洲遲疑了一下:“不是……”


    沈愈若有所思:“年級第二說他是買的年級第一嗎?”


    薑洲搖了搖頭,他哪裏認識年級第二,又不是他們班的,平時沒什麽交集。


    沈愈又點了點頭:“那你是班級第二嗎?”


    薑洲似乎有些驕傲,“是的,所以我才能當上學委,你以為霍銳為什麽不能當學委?還不是……”


    “那我覺得這個班幹部選舉其實很有問題。”沈愈又看了他一眼,打斷了他的話,勾了勾唇角,笑意比剛剛更大了。


    他也沒有接著這個話說,但是薑洲從他的笑裏看到了對自己嘲諷。


    那句話什麽意思?


    什麽班幹部的選舉?


    一個成績墊底的轉學生有什麽資格質疑?就霍銳那種每次考試都買答案的人有什麽資格當班幹部?


    “不過我一個轉學生,對這些實在是沒有興趣,嗯……如果我能買到答案,我也會買。”沈愈又補充道。


    薑洲站在原地看著沈愈離開的背影,漸漸紅了臉。


    沈愈和霍銳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沈愈自然不會在意這些。


    他是一個二十八歲的成年人了,還不至於和這種小孩子的心機較真,從剛剛學委陪他拿書回來的時候,就能看出學委其實不喜後排的位置。


    隻是這人偏偏在他麵前提霍銳。


    他抱著東西往宿舍樓走。


    因為沈愈是轉學生,他分配的宿舍雖然是六人間,卻隻有他一個人住,宿舍樓一共有六層,宿舍分在了六樓。


    還沒有電梯。


    沈愈爬到六樓的時候,氣息很不平穩,他太久沒有鍛煉了,雖然隻有靈魂穿回來了,此刻卻覺得連自己的身體也一並回來了,沒有任何的力氣。


    宿舍在最裏麵倒數第二間,靠在牆邊休息的時候,走廊裏傳來說話的聲音。


    “晚飯吃點什麽?”


    “管他吃什麽,先翻出去再說,今晚網吧通宵嗎老大?”


    霍銳抬了下眼皮:“不了。”


    “不行啊老大,沒有你咱們五黑贏不了啊,年狗那個菜雞每次都給對麵送!”陸疏行帶上宿舍門。


    霍銳沒有應。


    “老大有了新同桌,已經不需要我們了,我們隻能自力更生自食其力自我解決……”戚榮感歎。


    霍銳看了他一眼。


    戚榮噤聲。


    皮一下可以,皮兩下不行。


    “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三人到了拐角處的樓梯口,正好看到沈愈靠在牆邊。


    霍銳腳步停了下來,皺著眉掃了一眼被他散落在地的新被褥,以及兩套新校服。


    “老大同桌你怎麽在這兒?”陸疏行是個自來熟,彎腰去幫他撿東西:“宿舍也在這兒?”


    沈愈臉頰有些發紅,似乎不太好意思被撞見,好脾氣地笑了笑:“對,謝謝。”


    “六零幾啊?”陸疏行抱著他的被褥。


    “607。”


    “那就在我們宿舍對麵,學校就這點坑,六樓還不搞個電梯,像我們這種缺乏鍛煉的人爬個六樓不得腿軟,不像老大,連氣都不喘一口的。”


    他邊說邊帶著沈愈去607宿舍。


    沈愈看了霍銳一眼。


    對方有點不耐煩,雙臂環抱,微屈著一條腿靠在牆邊,沒有在看他。


    “一個人住一間啊真好!我靠!”陸疏行感歎:“我們宿舍還有四個人,真的擠,學校摳門。”


    “你被子都髒了,宿舍也還沒打掃吧,今晚能住嗎?”


    沈愈腳步頓了下來:“可以住的,被子沒有濕就可以。”


    “晚自習回來我可以打掃。”


    “晚自習回來半小時就熄燈了,不好弄吧,我們宿舍有空床位啊,反正我們晚上也不一定回來住,你可以住過來。”陸疏行拉長了脖子:“老大!成嗎!咱們要關愛新同桌啊,老大的同桌就是我們的同桌!”


    霍銳可能沒有聽清陸疏行說什麽,沒有應。


    沈愈搖了搖頭:“謝謝,但是這樣不太好。”


    “不是,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那種該坐最後一排的人啊。”陸疏行打量了沈愈幾眼。


    沈愈的長相是很幹淨的帥,尤其笑的時候,總給人一種這個人脾氣應該很好的感覺,和別人說的那個什麽成績吊車尾、在原來學校常常被抓去“國旗下講話”,甚至考試還交過白卷的人完全不一樣。


    轉學生的個人信息在班級裏傳的往往是最快的。


    僅僅一天的時間,班級群裏就貼出來了沈愈的個人信息。


    再和真人對照一下,陸疏行覺得網絡害人。


    沈愈在拆被褥,聽到陸疏行的話,抿著唇笑了笑:“看人不能看外表。”


    陸疏行心道也是,就老大那模樣,光看外表還真不知道他能次次考第一。


    “陸狗好了沒有!墨跡大半天!”


    宿舍門沒關,戚榮的聲音結結實實傳了進來。


    “廢話真多。”還夾著霍銳不耐煩的責備。


    “老大!又不是我墨跡......”


    “最後一排位置很好,也很適合學習。”沈愈瞥了眼門外:“離我想要陪伴的人很近。”帶著隱隱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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