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非常嫻熟,一下子便找準了碰不得的地方,秦生害怕、恐慌、感覺自己的身體輕而易舉地承受控製擺布,腰上那片紋身也是楚辭奕親自畫上去的,以為他死了的秦生不願另一個人親這裏。


    特別是肮髒的會所。


    不知玩過多少具身體的老頭——


    秦生抽泣得厲害,睡褲被褪下,卷縮成一團,像剝了殼的蝦肉,十分熟,任人采摘品嚐。


    一張白皙的小臉上全是淚痕。


    屁股被打了兩下,不輕不重,但他皮膚嫩,很容易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秦生在發抖。


    他要咬自己的舌頭卻被及時捏住了下巴。


    兩人僵持不下。


    一隻手解下了綁在他眼睛上的布條。


    “現在知道害怕了?”


    秦生暈厥時,楚辭奕就好好打量過他。


    才離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小家夥身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那點肉不僅癟了回去,還更纖瘦了,臉色有點暗沉發黃,大概沒休息好的緣故。


    不是最討厭他嗎?


    怎麽自己一不管,竟變成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有那麽一霎,楚辭奕真想隔著眼罩把小家夥辦了。


    嚇壞了就知道什麽時候不該魯莽不該衝動。


    阿素有失職,但秦生的膽子,未免太大了。


    可他剛把睡衣剝了,便受到幾近癲狂的反抗,又哭又鬧,還想著自盡,他養秦生這麽多年,沒讓他受過委屈,脾氣硬性格倔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楚辭奕做了個開頭又覺得不忍。


    算了,摘下眼罩也不是不能好好教育。


    秦生哽咽著,視線已經被淚水糊得看不清了,隻曉得他被搬到男人腿上,鼻尖傳來一股似有若無的薰衣草清香。


    很熟悉,很溫暖。


    秦生睜大眼睛,任憑大顆大顆的眼淚滑落麵頰。


    他看到一張溫文爾雅的臉,形狀姣好的嘴唇,高挺的鼻梁,鼻梁上掛著一副熟悉的金絲邊眼鏡。


    就是楚辭奕那張討厭的臉。


    秦生仔細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


    往常恨不得離楚辭奕遠點,特別是含笑戲謔的眼睛,做任何事一本正經,更能倒映出他慌亂失控,被折騰到麵紅耳赤,無助啜泣的可憐模樣。


    男人再攬著他腰間往裏收的時候。


    秦生掙紮的力度變小了。


    臉順勢貼在楚辭奕的胸膛。


    精致清冷的臉龐上,流露出一抹茫然。


    楚辭奕抹了一把秦生的臉。


    沾了一手的淚水,半邊有傷,高高腫起。


    仿佛壞了一隻關節的玩偶娃娃。


    “你是楚辭奕嗎?”秦生小聲問道。


    “嗯。”


    “不是雙胞胎兄弟?”


    “不是。”


    哦,原來這個混蛋沒死。


    果然,這個混蛋不會死。


    秦生傻愣愣地,安靜了一會兒。


    他現在多狼狽啊,酒店的燈開著,眼角全是淚珠。


    衣褲被褪去,沒了遮擋物,還在楚辭奕腿上。


    活生生像一隻剝了毛的孔雀,焉了吧唧,驕傲不起來了。


    “你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話。”


    明明一進門,就能把黑布扯開了。


    秦生有潔癖,害怕極了,但楚辭奕偏不,硬要裝作會所裏,那些惡心猥瑣的老頭,觸碰他的身體。


    他就是這麽惡劣。


    一直這麽惡劣。


    他沒死,車裏卻有他的屍體。


    有散落的證件,有手表,象征他身份的各種物品。


    這個混蛋在設局,把楚家兩兄弟耍得團團轉。


    把他也耍得團團轉。


    “你是不是看我難受特別高興——”


    秦生要從他身上爬起來,腿一麻,又跌坐了回去。


    再擰著腰想起來的時候,楚辭奕又不讓了,按著他道:“你自己說,該不該跟蹤楚軒昂。”


    秦生知道自己魯莽。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整個人陷入慌張。


    沒通過腦子便做出了決定。


    “放我起來……”


    秦生攀著他的肩膀,這樣的姿勢讓他羞赧。


    “不許轉移話題。”


    楚辭奕輕撫著手中柔軟的發絲,眸子暗沉,不給這小東西點苦頭嚐嚐,以後同樣的錯誤還會再犯,又不是每一次都能化險為夷,萬一哪天真落了套——


    他不敢想象。


    “哦,你當然知道自己沒死。”


    秦生嗤笑一聲,瞪著他道:“所以不用擔心,不用害怕,反正我就是你的小寵物,不應該有感情,你做什麽也不用通知我,到時候你會出來,給我一個驚喜,我也不會擔心,不會害怕——”


    “寶寶……”


    “別叫我寶寶!”秦生蹬了兩下腿,氣得使勁推搡他,剛收起的眼淚又決堤而出:“我才不想招惹楚軒昂!他和楚淩衝進我家,翻我們的東西,你沒死,是不是全都知道!他還打我,想強/爆我——嗝!”


    楚辭奕愣了愣,麵色罕見的難看。


    他不知道。


    死裏逃生後,他在私人醫院秘密躺了三天才恢複意識。


    在此之前,楚辭奕早把出事前的一切安排妥當,自己必須與世隔離一星期,才能確保楚家徹底相信他的死亡。


    秦生身邊,還有阿素和章家的人,他並不擔心。


    “他打你了?”


    還敢對他的寶寶——


    不問還好,一問所有委屈和害怕統統湧了上來。


    秦生又忍不住打嗝了。


    “一見麵他就侮辱我,還翻我們東西,用踩過外麵的皮鞋,踩那條波斯地毯,我,我不要我的生日禮物被踩……”


    楚辭奕攥緊手指,眸色陰沉,哄道:“地毯髒了我再給你買一條。”


    “我不要。”秦生難過得蹬腿:“我就要原來那條,換一摸一樣的也不是以前那條了……”


    他一直這樣。


    表麵看起來完全不在意的東西,其實心裏寶貝得很。


    “那便不扔。”楚辭奕道:“讓阿素清理幹淨。”


    秦生沒同意,也沒否認,看樣子像是默認了,哼著鼻涕,黏糊道:“我、我要餐巾紙……嗝。”


    楚辭奕拿床頭櫃的毛巾細細地為他擦臉。


    一碰到傷口,小家夥的眉頭便緊緊皺在一起。


    楚辭奕心疼得厲害。


    難怪秦生反抗得厲害,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他打你哪裏了?”


    秦生不想說,抽泣著閉著眼睛裝死。


    “還疼嗎?”


    楚辭奕給他擦完鼻涕,輕輕摩挲著懷裏男孩半邊高腫的臉頰。


    秦生身體一僵,狠狠咬住他的手指。


    咬了一會才放手:“別碰我傷口!”


    清晰的牙印落在食指中央。


    “怎麽又炸毛了?”


    “你是不是還想問他摸我哪了。”秦生的思維敏銳得像隻兔子,一雙黑亮的眸子直直瞪著他,冷言冷語道:“你檢查檢查啊。”


    楚辭奕揚眉:“你這模樣跟我說話?”


    哦,他什麽也沒穿,渾身光溜溜的。


    秦生咬著牙又不敢對嗆了。


    把男人惹怒了,說不定真的會一分一毫地檢查。


    秦生生了氣,憋在心裏。


    他有很多不滿的地方。


    最大的不滿,就是楚辭奕一個人計劃了那麽多,他一點不知道,宛如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


    除了上床,秦生其實一點都沒踏入過楚辭奕的生活。


    然而楚辭奕卻方方麵麵滲透進他的全部。


    這算什麽?


    他算什麽?


    秦生不知道。


    反正,他再也說不出來,“楚辭奕離開最好”的話了。


    一想到男人會走,秦生的心就刀割似的痛。


    “寶寶。”楚辭奕低聲道:“我沒有想問楚軒昂碰你哪了,我隻是擔心你疼不疼。”


    慣會說好話哄他。


    秦生垂下眼簾,語氣略微鬆動:“騙人,上次我去楊若博家,你還看了……”


    “記得那麽牢?”


    “你做的齷齪事,我全記的。”


    “對不起。”楚辭奕抱緊了他:“我沒想到。”


    楚辭奕意識到,就算計劃得再嚴密,也有意料不到的疏漏,例如秦生跟蹤楚軒昂,再例如,秦生在阿素的保護下,依然被鑽了空子。


    若不是受到嚴重驚嚇,小家夥情緒不會這麽激動。


    “沒想到什麽啊。”


    “沒想到楚軒昂會闖進別墅裏。”


    “哦。”


    “以後做什麽,我提前報備,好不好?”


    秦生是脾氣大,又很好哄的性格。


    被這樣一抱一道歉,肚裏的怨氣便直接消了。


    他回答的語氣變軟了,帶了點小鼻音,哼哼唧唧道:“隨便你,你自己要說給我的,我才不要聽……”


    楚辭奕輕笑,捏了捏眼下微張的嘴唇,發現這小家夥的唇瓣要比他說楚來的話要軟上許多:“你這張小嘴,是不是口是心非?”


    “我沒有。”


    秦生一被拆穿,又有點不高興,抬眸撞上男人含笑的眼睛,心裏砰砰直跳,又趕緊低頭看往別處了。


    “寶寶,我幫你敷藥好不好?”


    秦生猶豫了一下,同意了:“哦。”


    楚辭奕鬆開手,親了親他的嘴。


    秦生閉著眼睛接受了。


    很乖,很黏人,還伸了舌頭。


    秦生乖的時間屈指可數。


    楚辭奕好好品嚐一番,便下床拿藥膏敷臉。


    臉頰上一片冰涼。


    秦生把另外半邊臉枕在男人的腿上。


    “車裏自燃的屍體是誰啊?”


    卷長的眼睫毛扇動,輕輕蹭著皮膚。


    楚辭奕心中微熱,把人提了起來,從後麵攬著他。


    “上次讓你藏的資料,還在別墅裏嗎?”


    上次楚辭奕將資料給他,秦生正好回了趟老房子。


    老房子的角落,有他曾經藏存折的小暗格。


    秦生下意識覺得資料重要,鬼使神差地沒有放在別墅裏,而是裝進老房子裏的暗格。


    “我不藏那。”


    秦生剛回答了一句,便覺得不對味。


    楚辭奕幾乎是貼著他的耳廓在說話,溫熱的呼吸打在脖頸處,又癢又黏糊:“不藏別墅裏,又藏哪裏,藏在這裏嗎?”


    他的手在做什麽啊……


    那裏怎麽可能藏東西。


    秦生的臉,驀地滾燙,紅得如同火燒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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