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行川十指不沾陽春水,皮膚也算白皙。


    所以晚上睡不好,第二天的膚色就會顯得很難看。


    尤其是兩個黑眼圈,掛在英俊的眉眼下,竟還多了幾分冷峻之氣。


    於是今天閔行川一進門,秦柯和齊驍陽雙雙覺得他倆是不是吵架了。


    可是閔總的態度卻又好得很,難得的還抱了抱他們的孩子,就是抱孩子的手法比秦柯還要讓人憂心忡忡。


    可是他抱的還挺起勁兒,還抱到申然麵前,狐疑的說道:“為什麽……長得和你有點像?”


    申然說道:“你是不是眼神有問題啊?明明就是像羊羊多一些,像秦柯少一些。”


    閔行川心道可能你們小男生小時候長得都差不多吧!


    這會兒秦柯下去給齊驍陽辦理出院手續了,齊驍陽收拾了一下這幾天孤兒院小夥伴們送來的禮物,竟然收了整整兩大箱子。


    畢竟盧院長桃李滿天下,興華孤兒院的孩子們也有不下百名。


    他們現在都是各行各業的佼佼者,都有一份自己的事業,可見盧院長為了教養他們,花費了多大的心思。


    不過孤兒院本身就是一個小型的學校,興華的小藏書室裏已經滿滿當當,都是孩子們曾經讀過的書。


    申然從閔行川的懷裏接過小辭,說道:“哎,我看以後小辭的叔叔伯伯們肯定會很疼愛他的。”


    齊驍陽把東西利落的打包好,說道:“那倒不會,我師兄們都知道養孩子不能溺愛。他們的思想和秦柯相悖,我覺得在小辭這個問題上,我和他有可能打起來。”


    一個是窮苦出身,知道嚴苛育兒的精髓。


    一個對這個突然造訪的小兒子驚喜異常,想要往死裏寵,大概確實會有各種矛盾。


    申然也幫著收拾了半天,又說道:“上次我們拿回來的玉,還沒做好,等做好了就給小辭送過來。”


    閔行川親自請了國際知名設計師給齊朝辭小朋友設計的,齊驍陽看過圖樣,非常漂亮。


    他也很期待那套飾品,據說是套飾,可以陪伴小辭一生。


    把東西收拾好後,申然便陪著齊驍陽一起回了他們在西山區的家。


    閔行川把人送回去以後便去上班了,他對申然點了點頭,示意這件事由他去說比較好。


    申然會意,送走了閔行川和秦柯,自己便進了齊驍陽的房間。


    小辭睡著了,育兒師帶他去了對麵的育兒室。


    見育兒師離開,申然便起身,關上了門。


    齊驍陽看著他笑眯眯道:“哎呀你怎麽這樣,他們這一走,你就迫不及待了嗎?”


    本來還挺嚴肅的申然聽到齊驍陽這麽一說,瞬間笑場了,說道:“羊羊你怎麽肥四,學壞了啊!”


    齊驍陽不鬧了,說道:“我是看你表情嚴肅,怕是出什麽事了,故意逗逗你。阿然,出什麽事了?不過天大的事有我們一起頂著呢!千萬不要憂心啊!”


    申然歎了口氣,上前摸了摸齊驍陽的發頂,說道:“阿陽,其實是關於你的事。”


    這個時候了他還在關心自己,羊羊是怎樣的小天使啊!


    申然感動的快要哭了。


    他上前握住齊驍陽的手,說道:“羊羊,我好像查到你的身世了。”


    齊驍陽的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隨即又淡定道:“不是吧?你上次還說我是寧大哥的弟弟呢,結果測出來也不是,會不會又弄錯了?”


    申然篤定道:“這次不會弄錯了,而且有人刻意不想讓你找回自己的真實身份。”


    齊驍陽皺眉道:“不是吧?我的身份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申然道:“有,其實你才應該是申然!”


    聽完申然的話,齊驍陽定在原地,片刻後笑得前仰後合,說道:“我應該是你,那你應該是我嗎?這是什麽邏輯啊阿然,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申然卻認真道:“我是寧綏的弟弟啊!”


    齊驍陽不笑了,這才認真的思索起來。


    對啊,阿然是申家領養的,他真實的身份是寧綏的親生弟弟。


    齊驍陽看著申然的眼睛,問道:“你……認真的嗎?”


    申然答道:“當然是認真的,阿陽,我真的找到了你的家人!雖然……他們的確……的確已經不在人世了。”


    齊驍陽的眼中忽明忽暗,最後略微失望的垂下頭,又抬起晶亮的眸子,說道:“沒關係的,我都知道,我有預感。因為……雖然我小時候因為驚嚇過度,而忘了一些幼時的事情,但我的骨子裏記得。我的父母很疼愛我,甚至隔代的長輩也十分疼愛我。他們對我無微不至,關懷有加,如果他們還在世的話是絕對不會遺棄我的。所以我都知道,他們肯定已經不在了。”


    申然突然鼻子一酸,眼淚掉了出來,他把齊驍陽抱進了懷裏,說道:“對不起,阿陽,本來被申家領養的人應該是你,但是卻誤領成了我。而且,還有有心人利用這個漏洞來做壞事。阿陽,是我對不起你。”


    齊驍陽說道:“可是這也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啊!那個時候你才兩歲我我。不過,你為什麽說,申家要領養的孩子是我?有什麽證據嗎?”


    申然放開齊驍陽,把昨晚冰行川給他講的故事又給齊驍陽講了一遍。


    齊驍陽整個都懵了,他就這麽怔愣的坐在那裏,眼淚卻是奪眶而出。


    他突然拉住申然的手,說道:“阿然,我……我好像想起來了。小時候,我確實住在一個大宅子裏。而且……而且,我闖過一次禍。那天父母都不在家,隻有保姆照看著我。我家客廳裏有一個很大的壁爐,不是現在這種高科技的壁爐。而是傳統的,可以加碳的那種。我把脖子上的金鎖……就是小孩子脖子上掛的那種長命鎖,拿出來烤。烤完以後用手拿出來,結果因為很燙掉到了地上。保姆看到了大聲一喊,我一害怕,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剛好金鎖就在地上,燙壞了我的褲子,整個貼進我大腿的皮膚裏,到現在還有明顯的疤痕在我的腿上。”


    申然一聽,立即就要脫齊驍陽的褲子,說道:“啊?真的嗎?快讓我看看。”


    齊驍陽一攔,說道:“……阿然,你別耍流氓,我好不容易才醞釀起來的情緒。”


    申然無語,說道:“不是啊!我是說你那個疤痕,讓我拍個照片拍下來,看看上麵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花紋。程禹的手裏不是說有證物嗎?我想肯定就是小時候的東西之類的,如果其中就有你小時候的長命鎖,我們不就可以告發他了嗎?”


    齊驍陽心道也是,便開始脫褲子。


    褲子半褪,申然剛彎下腰去查看,門就被推開了。


    秦柯去而複返,手裏抱著一個嬰兒床,一進門就被這場景給驚到了。


    一時間他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竟然抱著嬰兒床說道:“對不起,打擾了,你們繼續。”


    申然:……


    齊驍陽:……


    齊驍陽也沒提褲子,說道:“秦柯,你進來,把門關上。”


    申然動作沒停,掏出手機給齊驍陽腿上的疤痕拍著照。


    秦柯把嬰兒床放下,吐槽道:“你們看個疤需要這麽限製級嗎?剛剛那姿勢我還以為你們要給我們戴綠帽。”


    申然拍完了照,讓齊驍陽把褲子提上,淡定道:“哎呀你放心,我和阿陽是清白的啦!再說如果我們真有點什麽意思,還能輪到你和閔行川什麽事兒?”


    秦柯清了清嗓子,一邊裝著一個橢圓形藍色小王子床,一邊說道:“那倒也是。”


    申然:……


    秦二公子,你的求生欲呢?


    現在連醋也吃不起來了嗎?


    齊驍陽整理好衣服,問道:“你不是去上班了嗎?怎麽搬回來一個嬰兒床?”


    秦柯說道:“早就定製好了,剛剛打電話說送到了,我就過來裝一下。”


    齊驍陽說道:“不是可以上門安裝嗎?”


    秦柯揉了揉頭發,說道:“有我在,還用他們上門嗎?我自己就能搞定!”


    申然笑,心道你老公隻是想親自給他的小王子裝睡床而已,大概以後小王子的每一個每一次,這個老父親都想參與吧!


    兩人沒有避諱秦柯,齊驍陽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關於這類事情上,齊驍陽都是無條件信任申然的,畢竟之前他處理的每件事,都處理的非常好。


    申然想了想,說道:“演一場好戲,引蛇出洞。上次我就和你說過了,等忙完這兩個項目,就要把暗處的釘子全都拔掉。現在也是時候了,不過,可能要讓你受點委屈。”


    齊驍陽忽然興奮,說道:“又玩兒戲精那一套嗎?”


    申然:……哎你怎麽好像很期待的樣子?


    秦柯沒有問他們在說些什麽,不過送走申然後,齊驍陽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秦柯聽後大驚,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才是駱嶼霏,閔老爺子,和已故的申老爺子要領養的那個孩子?”


    齊驍陽意外道:“嗯?你知道這件事嗎?”


    秦柯搖頭,說道:“不知道,但我聽過他們的故事。因為我爺爺那時候也跟著一起去當過兵,隻是跟他們分配到了不同的區域,沒上過戰場。但他們被那個老隊長搭救的事,我曾聽爺爺提起過。他們這一代的幾個前輩關係還都挺好的,不像現在,小輩們見了都是劍拔弩張。”


    之前的確劍拔弩張,不過有了申然和齊驍陽這一層關係,他們竟然相處起來感覺還不錯。


    晚上閔行川回了家,申然便把拍的齊驍陽腿上疤痕的照片給他看了一下,細心的他們在這疤痕上看到一個模糊的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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