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麟都不知道自己怎麽熬到散朝的。


    自從定了賈赦前去平安州監送糧餉,衛麟是知道曾闊和賈赦來往頗為密切的,但是因為全京城都知道賈赦是個胸無點墨的紈絝,衛麟隻當曾闊見賈赦,也不過是擔心這趟差事出紕漏,多囑咐賈赦幾句。誰知賈赦和曾闊竟然定下這樣的毒計。更重要的是,何時走漏的風聲自己竟然一無所知。


    衛麟帶著滿肚子狐疑,連平安州軍餉是否還在戶部都不去確定了,回到府上就趕緊進了書房,寫了秘信,又親自放出信鴿。


    現在賈赦失蹤了,這一節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從今日朝會上,曾闊臉上的疑惑之色看來,連曾闊都不知道賈赦為何失蹤。當然,天下之大,賈赦去哪裏都有可能,但是衛麟已經成了驚弓之鳥,隻覺自己的密謀就在某股神秘力量的監控之下,賈赦多半也去了山海關。


    又說賈赦那日捋清思路,覺得沈家的‘失竊’的銀兩有極大可能是運往山海關的,當即就急往東趕。


    但是那時候,輜重部隊已經往京城西北行了近二百裏路;而京城到山海關,也有六百多裏,若是前往山海關的輜重部隊也像馬讓一樣謹慎慢行,自己是完全能夠追上的,但若是山海關方向的輜重部隊行得快些,自己就未必能夠追上了。


    即便賈赦心急如焚,這個年代最快的交通工具也僅僅是馬匹而已。


    馬的速度並不慢,但是畢竟血肉之軀,不能一直維持高速前進,古時候速度最快的戰報是八百裏加急,也就是日行八百裏,按這個速度算,一天出頭,自己就可以趕到山海關。


    但是所謂八百裏加急有很多嚴苛的條件,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換人換馬。每到一個驛站,上一站刺候就將軍情交給下一個刺候,下一站的刺候接到軍報之後,會換一匹精力充沛的馬匹馬不停蹄的往前趕下一個驛站,再次換人換馬。如此不間斷接力,才能達到日行八百的速度。可是賈赦現在單槍匹馬不說,還得擔心露了行藏,要日行八百,除非他全程用自己的異能奔去山海關還差不多。


    但若是如此,自己趕到山海關,隻怕體能儲備和精神力都透支了?跑這麽快去幹什麽?送死嗎?


    賈赦一麵策馬狂奔,一麵又想到水滸傳裏麵日行一千夜行八百的戴宗,神行太保戴宗隻怕就是個風異能者穿越的吧,不然這速度也太匪夷所思了。


    賈赦自己雖然也是個風異能者,但是他穿越之後,剛開始修煉的時候進展很快,練到一定程度之後,便遇到了瓶頸期,修為停滯不前。自然不能像戴宗那麽一天跑一千裏。


    雖然也是日夜兼程,途中買馬換馬並買喬裝衣物也耽擱了時間。好在賈赦是突然脫離輜重隊的,對方似乎沒反應過來,過城門的時候沒遇到盤查阻攔。


    三日之後,賈赦已經臨近山海關。


    這時候,賈赦依舊沒聽說有官方加緊盤查。算了算時間差,大約因為前去平安州的輜重部隊走得慢,那邊的事,隻怕還沒傳回京城呢。


    略想了一下,賈赦也沒空分析得太仔細,就從空間裏頭取出喬裝衣物,再換了個裝扮便開始打探到山海關送輜重糧餉的部隊是否入關。


    山海關軍事要塞,扼守京城東部咽喉,向北是遼西走廊直通北疆,有“邊郡之咽喉,京師之保障”之稱。也是因此,日夜皆有人把守城門,閑雜人等若無令牌不得入關。


    賈赦現在要取一個守關兵士的性命,然後奪了令牌冒充其身份倒不難,隻是普通兵士不過是為國出力,隻怕也沒參與什麽陰謀陽謀,不到拚命的時候,賈赦其實是不喜歡濫殺無辜的。因而賈赦隻是扮作普通人在山海關外的漁村打聽。


    山海關巍峨宏偉,自成一池,城牆外倒也有些散居村落,裏頭住著貧民。賈赦雖然進不去,卻有些左近鄉民和守關官兵相熟的,能賣些米菜魚蝦進去。而據賈赦觀察,最近關內出來的兵士頗多,購買瓜果蔬菜也頗為大方。


    瞧到這個,賈赦就知道自己到底晚了一步,朝廷運送輜重的部隊早已到達,因發了軍餉,兵士手上寬裕,所以關外買買十分活躍。


    這日賈赦在一個賣魚蝦的老伯那裏將剩下的魚蝦都買了,閑聊間隨口一問,果然便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便不好辦了,賈赦便是身懷異能,但到底還沒有恢複禦風飛行的能力,若是貿然闖入關內,隻怕是抵不過千軍萬馬的圍攻的。


    賈赦不是個衝動的人,在沒想到穩妥的法子之前,倒也沒強行闖關。而是在離山海關不遠的漁村租了間民宅住下,一麵思考對策,一麵尋找機會。這一等,又是兩日過去,賈赦在漁家小院坐著曬太陽時候,見天上一群海鷗飛過。


    這是海邊漁村,有海鷗原不稀奇,隻是賈赦是個十分敏銳的人,瞧見海鷗,立刻想到了鴿子。


    古時候通訊慢,相對最快的傳遞消息的法子莫過於飛鴿傳書。想到此處,賈赦夜裏便用來修煉和休息,天剛一亮便出去閑逛。古時候對付信鴿最有效的方式便是用受過訓練的鷹隼抓鴿子;但是作為一個風異能者,賈赦現在控製一隻鴿子的飛行方向倒容易得很。


    如此又等了數日,倒真叫賈赦抓到一隻信鴿。賈赦取下信件看了,隻見上頭寫著:“快速出海”四個字,又簡要敘述了朝廷那邊出了變故,因為信鴿可攜帶的信紙寫不下太多東西,倒也不十分具體。


    找死!山海關地理位置特殊,沈家失竊的一大筆銀錢,無論是出海之後或是北上,運去韃靼;或是跨海運去倭國,都是勾結外敵。即便末世之後陷入無政府混亂狀態,賈赦眼裏依舊容不下賣國求榮之輩。


    賈赦又見那信上有三個墨點兒,很是雜亂,並無規律可言,就像是寫信人十分著急,不小心滴上去的一樣。


    略一眯眼,雖然猜不透具體內容,但賈赦也知道這大約是寫信人和收信人約定的暗號,就像江湖人之間的切口。未免打草驚蛇,賈赦將信卷好,重新裝回金屬小圓通,擰緊之後,重新還原到信鴿的腳上。


    賈赦是用風異能捉的信鴿,相當於控製信鴿周圍的空氣流動,讓信鴿自動飛到自己的手上。因此信鴿的羽毛並未受傷。將信放回後,賈赦放飛了信鴿。


    山海關總兵司馬川接到衛麟的信後,先是大吃一驚。但是信鴿能夠攜帶的信息量很小,司馬川也不知道平安州和京城那邊具體出了什麽問題。瞧了一眼信紙上的三個墨點兒,司馬川知道這次衛麟送來的信總共有三封。因此司馬川一麵命人加緊巡邏,一麵按兵不動。


    自賈赦攔截了信鴿後,便也繁忙了起來,白日自然假裝閑逛,看看能不能攔截到其他消息;晚上也朝漁民們打聽,高價買了一艘在這一代算是極好的民用帆船,又買了十幾個羊皮氣囊並一些清水吃食。尤其吃食買得多,那小飯館的掌櫃都瞧了賈赦好幾眼,問客官您一個人可吃得了這許多?


    不過賈赦付錢很是爽快,見賈赦堅持,那掌櫃也不說什麽了。高高興興的收了銀子,還熱情的派了小二將吃食送到賈赦新買的帆船上。


    羊皮氣囊就相當於古時候的氧氣筒,是將氣吹入氣囊中,潛水時候背在身上,供潛水者呼吸之用。空的羊皮氣囊倒是容易做,隻是這吹氣很是講究,須得吹入氣囊的氣不過肺,鼻入口出直接吹入氣囊,裏頭的氣才好供人呼吸。因此,吹好的羊皮氣囊價格並不便宜。是當地漁民用來下深海采珍珠所用的。


    當然,賈赦並不用買吹好的氣囊,作為一個風異能者,將新鮮空氣灌入氣囊再容易不過了。


    賈赦買了帆船、空的氣囊和吃食,假裝試船,將帆船駛入海中,又尋了空曠無人之處上岸,將氣囊灌滿,將帆船、氣囊和吃食全都放入空間。空間裏麵的時間是靜止的,那些吃食並不會壞,後麵的日子,賈赦也不知道要和這些賊子鬥多久,自然能想到的各色東西都要早作準備。這期間,賈赦又攔截到一隻信鴿,知道這次運貨物出海的船叫白駒號。


    當然,賈赦最終還是將那隻信鴿放了,自己擅自脫離輜重部隊,是大罪名。何況雖然不知道具體,但是平安州那邊必然是有大動靜,也不知曾闊一人是否頂得住。既是來了這一趟,賈赦必然是要帶些證據回去的。


    不然,自己雖然可以帶著賈璉一走了之,連累曾闊還是過意不去的。


    準備好了出海的物件兒,賈赦便趁夜混入了山海關。山海關雖然固若金湯,但是對於具有風屬性異能的賈赦而言,越過城牆也並非難事。賈赦估計,自己現在利用風能快速行進或者縱躍的本事如果以輕功衡量,自己的輕身功夫至少跟武當的梯雲縱是一個級別的。


    賈赦已經打聽過紅樓世界的曆史背景,宋朝以前的曆史,這個世界和現實世界是一樣的,大概是蒙古南下的時候,曆史分了岔。現實世界裏,這山海關原是明洪武年間築城建關,因依山臨海而得名。現在的山海關自然不是明中山王徐達所建,但地理位置依舊是那個位置,地名也依舊叫山海關。


    山海關,名為關,實則是一座小型城池。周長約四千米,雖算不得大城池,但是要藏一些金銀財物,卻非賈赦一個人能輕易尋出來的了。


    好在賈赦早有準備,入城之後,賈赦趁人不備,飛身躍上城門頂上潛伏下來。城內之事,盡收眼底。若是要將髒銀運出海,總要裝車出城門,賈赦索性守株待兔。


    賈赦空間裏有被褥、皮子等物,即便夜裏降溫,也凍不著他;吃食清水也都備了,即便在這城門頂上守上數日,隻肖衛麟同黨有所行動,必叫賈赦察覺。


    司馬川見了信上的三個墨點兒,知道衛麟寫來的總共是三封信。直到接到後麵兩封信,司馬川確認信件沒有被人攔截,才放下心來。另外兩封信又補充了第一封信的內容,司馬川也知道平安州那邊賈赦脫離輜重部隊;和朝堂上曾闊突然發難,平安州軍餉尚在戶部的事。


    司馬川不蠢,知道軍餉不曾出庫,要麽自己一方出了奸細,走漏了消息;要麽自己一方的計策被人瞧破了,越發不敢大意。


    除了每日盯著京城的消息,又加緊和海上聯係之外,司馬川還加大了對山海關四周的巡邏。


    當然,因為賈赦喬裝改扮了來的,行事又低調,後來還在山海關城門頂上住了好幾日,司馬川自然查不到什麽。


    也是因此,司馬川心道:即便曾闊那廝不知道哪裏打聽了點兒消息,也未必就那樣準確。我行事一向機密,那賈赦被引到其他地方也未可知。


    沒幾日,白駒號那裏也傳來了回信。萬事俱備,這日夜裏,司馬川換了心腹守城門。到了四更後,便見有人抬著整箱整箱的東西出來。


    而這一切,都落在了賈赦眼裏。


    倒夠小心的。若是用馬車運這些東西,自然要快上不少,隻是馬畢竟是畜生,一個不小心,便鬧出大動靜來。山海關內駐軍上萬,有漢奸走狗,自然也有忠良之士,用心腹抬這東西出去,動靜極小,倒不易被人察覺。


    東西搬完,出了城門大約兩射之地,便有馬車接應了,一行人將東西裝車,由馬車拉著朝碼頭駛去,賈赦自然悄悄綴在馬車後頭。


    沈家當真豪富,這次運出來的東西便有十幾車。從車轍的深度判斷,這些東西有輕有沉,隻怕不見得全是金銀。


    賈赦用上異能,本就身輕如燕,加之他有極好的跟蹤技巧,又是在夜裏,直到混上白駒號,賈赦都沒被人察覺。


    司馬川的心腹和白駒號的船長接上頭,對了切口,便將東西搬了上去。賈赦自然也跟著出了海。


    白駒號在古代背景下自然算一艘大船,甚至船頭裝備了老式火炮。但是再大的船,也比山海關城內小得多,尋找艙底的那些東西,倒容易多了。


    賈赦沒有幫手,行事盡是謀定而後動。雖然知道東西已經入了艙底庫中,賈赦登船首日倒並未冒進,而是尋了個藏身處觀察船艙的守備情況和換班情況。


    花了兩日時間,賈赦大約摸清楚了把守最嚴那個艙室的方位和換班情況,這時候,白駒號也已經駛入了深海。


    離海岸遠了,便是天高皇帝遠,白駒號上一幹人等也鬆懈下來。負責把守倉庫的幾個海盜這日還帶了一壺小酒在艙室外的過道上喝。


    賈赦等的就是這個:艙室下光線不好,賈赦空間裏各色料、成衣子又多,尋了一間和船體顏色差不多的衣裳換上,再用些偽裝術潛伏下來,倒並未被人發現。


    見那幾個海盜喝酒,賈赦取出剛穿越時讓左良搞來的蒙汗藥,用風能送入幾人的酒杯之中。那幾人其實是有分寸的,隻帶了一小壺酒過來,定然不會喝醉的。但是誰能想到這大海深處,還能有人給他們加料呢?


    一壺小酒幾樣小菜吃完,這幾人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賈赦如同進榮國府大庫一樣,並未尋找鑰匙,而是直接用風能開了艙室的鎖,混了進去。


    離京之前,因賈赦向曾闊提議將運往平安州的軍餉換做石頭,賈赦想到這法子隻怕日後還要用到,就在送賈璉和李姨娘去莊子上後,再去尋了些石頭存入空間。後來到山海關之後,在準備吃食、帆船等物的時候,又補充了一些。一麵飛快的打開箱子將裏麵的金銀等物換做石頭;一麵側耳聽外頭的動靜。


    將東西放入空間和將空間之物取出都靠精神力,自然是心隨意動,比雙手不知道快多少。將幾十箱的東西偷梁換柱,也不過隻花打開箱子的時間。沒花多少功夫,已經換了好幾十箱的東西。


    除了二十多箱的金銀錢財,還有兩箱的武器和十幾箱的皮子、珠玉寶石等物。賈赦眼看還剩四五個箱子沒換完,就聽見有人來了。


    賈赦心中是早有計較的,瞥了一眼剩下的幾個箱子,連忙從艙室中出來。反手將艙室門鎖上,不但不逃,反而裝作擺弄鎖具,努力要開倉庫門的樣子。


    這次得到的財物豐厚,白駒號的船長也十分謹慎,不但派了人把手艙門,還會不定時的派人前來巡邏。這過來的幾人,便是巡邏之人,


    “什麽人!”顯然巡邏之人已經看見有人要破艙室門,一麵喊,一麵拉了一下船壁上的銅線。


    這些銅線上拴著鈴鐺,一扯動銅線,鈴鐺便響了,船上眾人立刻就知道出了事。果然賈赦聽到鈴鐺響起,緊接著就許多腳步聲朝艙室方向奔來。


    賈赦故意回頭瞧了一眼巡邏之人,麵露驚慌和遺憾之色,又無奈的瞧了一眼艙門上的鎖,跺腳逃了。那鎖具還掛在艙門上蕩秋千似的晃動。


    賈赦在船上潛伏兩日,除了觀察艙室的守衛情況和換班時辰之外,早就將行動的每一個步驟和細節都想好了。現在的情況如何應對,賈赦自有章程,也製定好了逃跑路線。


    見有人追來,忙展開身形,朝船尾奔去。船尾那頭也有幾個海盜包抄上來,對這些窮凶極惡之徒,賈赦自然不用客氣。運氣風刃迎著脖子就是一刀。隻要將船尾這邊包抄自己的人全都殺了,賈赦並不擔心暴露異能。


    至於從船頭那邊追上來的人,一來賈赦背對他們,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二來艙室位於甲板下方,光線本來就暗,那邊的人隻怕是瞧不見的。自己殺死的人頸脖上有利刃割過的痕跡,隻要這些人死了,白駒號的海盜們隻會以為他們死於利刃之下,隻怕會將自己當成一個極厲害的刀客。


    賈赦的敏捷度連左良那樣武藝高強之輩都趕不上,這些海盜雖然也有真本事,但是真連賈赦如何出手都瞧不清,脖子便被人劃破了。


    賈赦一路奔到船尾,身子一縱,並未爬梯子,便竄上天井似的下艙通道,有幾個聽見艙室有動靜的海盜趕來支援,下到一半,還掛在樓梯上,便覺眼前一花,賈赦已經越過這幾人頭頂,到了平甲板的生活區。


    白駒號常年在海上,自然分區明確:甲板以下的艙室是庫房,平甲板那一層分成了小格子房間,是船員們的居室。樓上還有兩層,分別是船長和骨幹居住的地方。


    到了平甲板一層,賈赦又連殺數名擋著自己的海盜,縱身一躍,跳入了海中。


    白駒號上的眾海盜追上來,見賈赦已經跳海,一麵氣急敗壞,命人守著船舷四周,不讓賈赦盜舢板,一麵又回去看艙室內的損失情況。


    船長見艙門上的鎖並未被人打開,倒是長籲一口氣。


    現在船離了碼頭已經過了兩日多,雖然放後世看,船並未出海太遠,但僅靠一人之力遊泳尋到陸地也絕無可能,賈赦隻要沒有盜著舢板,又不被附近的行船所救,必死無疑。


    而賈赦跳海之後,便迅速潛入白駒號的船底。古時候的船是帆船,沒有螺旋槳,賈赦倒不用擔心被螺旋槳絞成肉泥,白駒號船底,便是最好的躲藏位置。


    到了船底之後,賈赦才從空間中取出一個羊皮氣囊,將氣管含入口中,再解開了紮著氣管的繩子。


    白駒號上的海盜們以為要盜倉庫之人雖然武藝高強,也是定然難以活著回去了,卻不知賈赦不但備了羊皮氣囊,還從從空間裏取出一把剛從白駒號艙室順來的長刀,當即便鑿了他們的船底。


    古時候的船都是木船,賈赦運用精神力加強了臂部肌肉的力量,這船底哪裏經得賈赦鑿。賈赦用刀尖在船底劃了一個大圓圈,整塊的船底木板便脫離船底落了下來,大量海水湧入,連修補的餘地都沒留給對方。


    賈赦鑿穿船底的時候,白駒號的船長剛入了艙室檢查失竊情況。


    雖然從鎖具的情況看,對方並未進入艙室,但是船長終究是不放心的。哪曾想他還沒來得及打開第一個箱子,自己和那些箱子便往海底沉了下來。


    船長能指揮這樣一大艘海盜船在海上橫行,自然不是等閑之輩。直到船底被人鑿穿,隻略一愣,便回過神來,抄了靴筒中的峨眉刺,閉氣睜眼,尋找鑿船的人。


    賈赦倒和船長打了一個照麵,船長見了賈赦分外眼紅,舉著峨眉刺便朝賈赦刺來。


    峨眉刺又名峨眉分水刺,本就是極適合水下打鬥的武器。船長本就武藝高強,水性極佳,武器上又占優勢,自然以為手刃賈赦不在話下。


    賈赦隱約聽見穿上眾海盜慌亂不止,此刻水底無人,正是殺人滅口的好時機。於是毫不留情的刺破氣囊,一風刃祭出,船長隻見賈赦自毀氣囊、猛然一驚,還沒回過神來,也沒見什麽武器傷到自己,便脖子一痛,緊接著眼前的海水被血色染紅。


    賈赦的異能是風屬性,能控製空氣流動,海水之中雖然也有氣體,但賈赦擔心海水中少量氣體聚集的能量不足以殺死船長,還特地刺破一隻氣囊,將氣囊中的空氣聚集成風刃,果然一舉便要了船長的命。


    船長瞪大了眼睛,隻覺不可思議。賈赦卻又取出一隻氣囊並一塊石頭抱在懷裏,遠遠的潛了出去。氣囊有浮力,好比一個人抱著遊泳圈,自然便要浮到水麵。因此賈赦取了石頭在手,從水底潛遠了,才扔了石頭,浮到海麵上,又取出事先買好的帆船。


    賈赦先打量了四周,瞧了天色,尋找好參照物暗暗記住沉船地點,有看了太陽方位估計了時辰,才分辯方向,操縱風能,朝岸邊駛去。


    白駒號是木結構船,即便被人鑿穿船底,湧入大量海水,但解體後的船體也是能夠浮於水麵的。加上白駒號常年在海上作案,自然備有舢板,許多海盜或是尋了舢板,或是抱著木板,倒一時未死。


    見了賈赦駕駛小帆船朝陸上方向去了,有人大喊起來。


    隻是帆船本就靠風能驅動,賈赦又是身懷風異能的,這帆船速度在賈赦的趨駛下,竟是快得像後世的摩托艇,如此速度的帆船海盜們聞所未聞。眾人驚愣之下,也知道定然追不上賈赦,隻能眼睜睜瞧著那艘快得詭異的帆船越行越遠,消失在海平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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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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