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府之後,賈母和二房自然是維持不了以前的奢華用度了。榮國府的居住院子,也要重新分配。


    按賈赦的意思,當然是榮禧堂正院最朗闊舒適,但是古人講究多,自己一個一等將軍,如果住正院便是越製了。


    雖然賈赦本人並不想遵守這些腐朽的封建規矩,但是賈璉還小呢,萬一自己哪天穿越回去了,難保沒有人拿這些為難那孩子。所以賈赦還是入鄉隨俗,遵守規則,搬出了榮禧堂耳房。


    東大院是原身在原著裏住的屋子,因為前段時間賈母想將賈赦攆出榮禧堂,已經收拾過了,是給賈赦準備續弦用的婚房。


    賈赦也去看過東大院,雖然不如榮禧堂軒闊,但是也收拾得氣派精致,也是榮國府最舒適寬敞的大院落之一,總之是比三間耳房大多了。所以賈赦命人將東大院再打掃打掃,高高興興的搬了進去。


    分府之後賈母就病了,這回是真的病著,都沒怎麽出門。聽鴛鴦說賈赦自己搬去了東大院,賈母隻覺一口氣堵在胸口,險些就背過氣去。


    榮國府怎麽分的府,自己和二房怎麽落到今天這步田地的?不就是眼看賈赦消沉了快三年了,自己想讓二兒子住榮禧堂嗎?


    為著這點事,賈赦還氣得昏厥了,醒來過後就跟瘋了似的鬧。害得府上先是莫名其妙的失竊,接著賈赦連使手段,又砍了自己的臂膀除掉賴家,豪奪了自己的財產。


    這麽天翻地覆的鬧了一大場,為的不就是住榮禧堂嗎?結果賈赦他現在自己主動搬去東大院了?感情鬧這麽一場,賈赦在意的根本不是榮禧堂,而是榮國府積累三世的錢財?


    賈母真是被這個逆子氣得想吐血。


    但是這還沒完。長房和二房既然分了府,各自拿了應得的財產,按規矩,賈政是要自己出去置宅子單過的。但是賈母是個愛麵子的人,無論如何不肯同意在自己活著的時候賈政搬出去。


    賈赦其實是不大將賈政看在眼裏的,這種隻知道躲在女人背後坐享其成的廢物,如果他不主動招惹自己,自己都懶得理他。


    對於賈赦來說,拿到真金白銀才是首要的,其他都是細枝末節。於是在賈母的堅持下,分府的時候,把賈政不搬出榮國府這一條也寫進了契書。


    可是即便賈政夫妻不會被攆出榮國府,也不代表賈政可以繼續住在東小院。


    現在賈赦和賈政兩兄弟跟仇人似的,賈赦以為了賈璉安全為由,要讓賈政夫妻搬去西小院。


    榮國府的格局是榮禧堂居中,東西兩側各有一個大院一個小院,東大院和西小院,恰巧在對角線上,是距離最遠的兩個院落。


    其實西小院和東小院格局差不多,賈政夫妻除了挪了個窩,家具、擺件和下人的排場比不上之前,單就人均居住麵積來說,居住條件並沒有嚴重下降。但是即便兩人不挪窩,以前的奢華生活也是不會再有了。


    在賈赦看來,讓賈政移到西小院,不過是隔得遠點,眼不見為淨;但是在賈政看來就不是那麽回事了。古人以東為尊,若是家中屋舍有富餘,男丁是不住西邊兒的。故而,古時候的西廂都是住姑娘的。在賈政看來,賈赦把他攆去西小院,是故意羞辱他。


    賈政這人吧,屁本事沒有還自視甚高,端著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架子,對自己在榮國府的地位毫無準確判斷。


    分府的時候賈政也在場,他也知道雖然分了府,自己不用搬出榮國府。這日從衙門回來,見賈王氏收拾屋子,賈政便問好好的,又要折騰什麽。


    賈王氏知道賈政的性子,剛開始就沒跟賈政說要挪去西小院的事兒,但是東小院那個惡魔賈赦不讓住,終究是瞞不住的啊,賈王氏就期期艾艾的將實話說了。


    當場賈政就不樂意了,氣勢洶洶的走出屋子,攔住正指揮人往東大院搬東西的賈赦問:“大哥,自古西院為女子所住的屋子,你逼我搬入西院,可是刻意折辱?”


    當然,賈政所謂的氣勢洶洶,就跟一張牙舞爪的吉娃娃似的,在賈赦自帶的殺氣麵前,都不夠看的。所以賈政剛開口,氣勢就弱了。


    賈赦剛開始被問懵了,他隻是覺得東小院就在東大院後頭,不願意和二房住太近,所以讓賈王氏搬遠些。但轉念一想,賈赦就明白賈政為何氣成這樣了。


    自從穿越以後,無論是按原身的記憶,還是依自己的觀察,賈政都是個十足的偽君子。住西小院是折辱?那按原著劇情,他一個次子住榮禧堂,原著襲爵人住東院的時候,他怎麽沒覺得在自己折辱了親哥哥?


    “折辱你又如何?”賈赦替原身留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現在可是正在挪院子的時候,榮禧堂到東大院中間,來往穿梭的人多著呢。賈政自以為自己占理,居然就在路中間大喇喇的攔著賈赦質問。


    然後,賈赦一點顏麵都沒給賈政留,這一幕還讓不少下人看見了。賈政當場就漲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賈赦並不理會處境窘迫的賈政,徑直去了東大院。


    這些時日,為了確保分府萬無一失,賈赦做了很多準備工作,都忙不過來了。除了前些時候去書局定冊子;派人打聽史鼎、王仁常出入的場合,偷兩人的玉佩外;還要每天修煉,要抽時間陪陪賈璉,還得注意賈璉和李姨娘的安全問題。這樁樁件件的,賈赦都親力親為。


    好不容易等到賈母、賈王氏去廟裏還願,賈赦按計劃卷走了賈母的私庫和榮國府大庫的財物,又策劃成功分府,沒出什麽岔子。


    塵埃落定後,賈赦還沒來得及好生休息,得到消息的三個庶妹一個嫡妹也都回過一次娘家,賈赦還應付了一回。


    穿越來這近一個月,賈赦可說是忙得腳不沾地,這時候賈政碰上來,就隻能自取其辱了。原本賈赦隻是想把賈老二支遠一點兒,有了這次賈政上來質問,賈赦幹脆吩咐在西小院邊上建個馬棚。


    他記得原著裏,原身住在馬棚邊上,人稱馬棚將軍。但是現在榮國府的格局,東大院邊上是沒有馬棚的,那麽馬棚應該是後來原身在榮國府徹底被人踩下去後,故意建來惡心原身的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賈政要自取其辱,自己不介意讓他做個馬棚主事,也算再替原身出一口氣,還原身一個人情。


    丟下碰了一鼻子灰的賈政,賈赦回到房中開始規整財物。


    賈母的上百萬梯己,大庫官中財物加上周氏、張氏的嫁妝,賈代善留給賈赦的東西,總共有一百多萬兩;再加上最後搜刮這一筆一百萬兩,賈赦初略估算自己已經掌握了三百多萬兩的財富。


    當然,其中相當一部分是有價無市的古董、書籍、字畫;還有極多昂貴的首飾、衣料等;另有田莊、鋪頭的地契;現金、現銀是沒那麽多的。


    首先,孤本字畫價值連城,就是那些昂貴衣料放到後世也能進博物館,但是對於癡迷籌集物資的賈赦而言,這些都沒有金銀實用。


    先將用不著的書籍、字畫存在空間的一角,就當保護文物。


    至於那些衣裳、布匹,賈赦想著以後開個鋪子賣出去,換成銀子買糧食。田莊、鋪頭這些產業是每年有進項的,但是賈赦信不過以前賈母和賈王氏派的管事,以後擇人換過就是,產出的糧食不必賣了折成銀子,以後統統存入空間。


    至於現金、現銀,想到這裏,就有一件令賈赦很肉疼的事。榮國府還欠著國庫八十萬兩,還了這筆錢,現金現銀也去了一半了。不過數十萬兩的銀子也是一筆巨款了,能買到很多的糧食,想到這裏,賈赦也坦然了。


    分府之後,賈赦就將林之孝提成了賬房總管。想到還銀的事,賈赦便把林之孝傳來,讓他將庫房那些家具、金銀銅錫大家夥算一算,大概值多少市價。


    林之孝現在才剛成親,如果不是賈赦立起來了,庫房總管的差事怎麽都落不到他頭上,所以林之孝辦事十分盡心。


    不盡心也不行,現在的大老爺,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前兒前院副總管來旺有件差事沒辦好,想糊弄過去,誰知叫大老爺一眼就瞧破了。不但一家子被發賣了,發賣之前還沒收了這些年貪墨的家私和得到的賞錢。


    不說來旺一家這等小事,單看現在老太太和二太太那樣硬的娘家,現在都交出了大庫鑰匙,就知道大老爺的手段。


    每每想到此處,林之孝就慶幸自己打小就是給大老爺做小廝的,而且就是老太爺走了之後,大老爺消沉那幾年,自己也是盡心替大老爺辦事,從沒生過二心。眼看現在大老爺這麽威風,林之孝很慶幸自己當初跟對了人。


    總之,林之孝很快就把賬盤出來了。抹去零頭,府上幾套上等紫檀木、黃花梨木和老酸枝家具值得八萬五千兩;金銀銅錫大家夥擺件值十萬零二千兩。


    當然,這是市價,如果拿去當鋪,最多能兌六折,若是忙著出手,也有新貴之家願意買,估計能出到八折的銀子;但是想原價出手,大概是不行的。


    賈赦聽完林之孝報賬,點了點頭。吩咐林之孝,將這些東西裝車,自己要用。


    次日一早,賈赦穿了朝服,直接到戶部遞了帖子。雖然還銀是一件很肉疼的事,但是現在自己畢竟已經成為了賈赦,知道將來抄家滅族的下場,這拿著燒手的銀子還是先還了為妙。


    再說了,這筆還欠銀的錢,嚴格算來自己也替原身薅羊毛薅回了一大半,隻有一小半是從榮國府財產中出的。


    賈母和賈王氏從官中貪的也是榮國府的錢財,這部分不算,光是賈母和賈王氏的嫁妝,加上史家、王家填的二十萬兩,就湊了一半的欠銀了。這麽一想,好像也沒那麽肉疼了。


    其實末世來臨前,賈赦雖然不說是金錢為糞土,也是一個相當大方的人;但是經曆了末世在生死邊緣掙紮的十幾年,賈赦看著這些銀子都是物資啊,能活命的,能不肉疼麽。


    雖然肉疼著,賈赦還是親自押送了六十萬兩的現金、現銀到戶部,還拉了幾大車的家具和擺件,說要還賈家祖上欠國庫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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