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京聽到了我的要求,不由得愣了一下,說你跟結衣小姐,之前認識麽?


    我聽他這稱呼,就知道那位神戶結衣在霍京這兒,根本就是“聾子的耳朵——擺設”,所以認真地說道:“算不上吧,我有點兒事情想要找她聊聊——如果方便的話。”


    按理說,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肯定是不太禮貌的,畢竟人家新婚燕爾,我這一陌生男人貿然提出私下見麵,肯定不妥,不過霍京與那位神戶小姐並沒有真正的感情,雙方在一起,也不過是利益的結合而已,而我比較著急從神戶結衣口中得知一些消息,所以才會貿然提起。


    霍京看著我,好一會兒,然後說道:“好,她現在在後院的主廂房,我還要去靈堂守夜,對付那幫老家夥,讓小嶽帶你過去吧。”


    我看他答應得這般爽快,反而有點兒不太好意思,說道:“不會對你有什麽影響吧?”


    霍京瞧我這般說,反而忍不住笑了,說道:“說真的,結衣小姐也是一個可憐人,我與她,注定隻能是表麵夫妻,你若是能夠填補這個空白,讓她過得不那麽難過,我反而會感謝你……”


    呃……


    聽到他這般直白的話語,我頓時就瞠目結舌,不知道該怎麽回複的好。


    反正我活了這麽久,還真的沒有聽說過有人主動要求戴綠帽子的。


    即便夫妻雙方,已經沒有了感情。


    霍京瞧見我一臉懵逼,忍不住笑了,說道:“我與你說笑的,你的人品我還不相信?倘若是換了馬兄,我恐怕還會防備一些…”


    聽他這般說,我忍不住笑了,說若是馬兄,的確有可能。


    霍京嘿嘿一笑,說若是他,我求之不得,到時候必然也會跟他在床第間交回手,拚個刺刀見血,看看誰是真豪傑…


    這哥們兒一開車,我頓時有點兒嚇到,臉色都有點白,霍京白了我一眼,說道:“你放心,像你這等的莽漢子,可不是我的菜。”


    兩人開著玩笑,關係也比之前要親近許多,而隨後有人過來,說有人過來拜祭,而且聽著名字還是來頭不小,霍京告罪一番,隨後離去。


    霍京走了,不過吩咐嶽壯實帶我去後院。


    我跟著嶽壯實一起,走過一重院落,來到走廊,往著園子裏走。


    這地方我倒不是頭回來,隻不過上次來得匆忙,又被人暗算,遭了埋伏,所以還真的沒有仔細瞧,而這一次過來,心境又有所不同,當日伏擊我和馬一嶴的那幫家夥,個個窮凶極惡,現如今卻都雨打風吹散了去。


    此一時,彼一時也。


    幾經轉折,終於來到了一個套房門口,嶽壯實去敲門,朗聲說道:“夫人,請問您睡了麽,霍先生的一位朋友過來拜訪您,跟您聊幾句。”


    房間裏麵的燈光是亮起的,聽到嶽壯實的話之後,裏麵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是誰?”


    神戶結衣的漢語說得其實挺好,就是有一點兒古怪的口音。


    嶽壯實如實回答:“侯漠。”


    裏麵沉默了,沒多一會兒,門吱呀一聲,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探出頭來,因為是夜裏,所以沒有粉飾裝扮,清水出芙蓉的狀態,給人的感覺特別鄰家女孩。


    不過我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並不會輕視此人,朝著她打招呼道:“嗨,又見麵了。”


    神戶結衣有些意外地看著我,我拍了拍臉,說道:“我們在圖書館見過麵的,還記得麽?”


    神戶結衣這才反應過來,說原來是你。


    我點頭,說對,戴了點東西。


    她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侯桑,請進來坐吧。”


    她轉身往房間裏走,我跟著進去,瞧見嶽壯實卻並沒有跟進來,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往裏麵走。


    這裏麵是一個大套間,神戶結衣將我請到了客廳沙發前坐下,然後說道:“侯桑喝點什麽?”


    我說不用,聊兩句話就走。


    神戶結衣說道:“那就給你倒杯茶吧。”


    嫁人之後的神戶結衣十分溫柔,一番忙碌之後,方才坐在了我的對麵,說道:“我見過你的照片,那天也特地瞧了你一眼,跟現在的模樣不太像,所以才會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見到我,決口不提自己父兄的事情,這定力讓我有些驚訝,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如此等待了一會兒,我喝了一口熱茶,斟酌了好一會兒語氣,然後說道:“神戶小姐……”


    神戶結衣開口打斷了我:“既然已經嫁人了,請侯桑叫我霍夫人,或者結衣。”


    她是一個十分溫婉的人,此刻卻貿然打斷我,很顯然想要表明一些什麽,我愣了一下,然後說道:“霍夫人,你應該能夠猜得到,我來找你的原因。”


    神戶結衣沒有想到我會這般開門見山,猶豫了一下,說道:“難道是因為我父兄?”


    我說正是。


    神戶結衣說道:“我既然出嫁了,娘家的事情,就不想過多的幹涉……”


    我瞧見她眼神有些閃爍,便單刀直入地問道:“霍夫人,你與自己的娘家,特別是父兄,關係不太好吧?”


    神戶結衣問道:“為什麽會這麽說?”


    我說如果是關係很不錯的話,你父親應該不會把你推到這個火坑裏麵來的;至於你兄長……我覺得你剛才見我,沒有大聲痛斥,就能夠感覺得出來了。


    神戶結衣聽到我的話,沉默了很久,方才說道:“在那樣的場合裏,勝敗生死,都由天定,容不得太多的私人情感。”


    停頓了一下,她又說道:“至於我,我覺得這樣子挺好的。”


    我瞧見她眼神之中,有一股努力抑製的悲傷,便說道:“我與霍京是很好的朋友,正因如此,所以他私底下是什麽脾氣秉性,我也知曉,你不必替他隱瞞什麽。”


    神戶結衣開口說道:“不,我是覺得這樣子是真的很好,至少我很放鬆。”


    我瞧見她這般堅持,也就沒有再繼續進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心神降,你了解麽?”


    我的單刀直入,讓神戶結衣十分詫異,她愣了好一會兒,臉色有些慌張起來,說您說什麽?


    我說你顯然是知道些什麽的,能跟我講一講麽?


    神戶結衣問道:“是有人中了這個麽?”


    我說對。


    神戶結衣問道:“是那天在你旁邊的那位先生,也就是你的朋友馬一嶴麽?”


    我並不回答,而是盯著她說道:“心神降,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神戶結衣聽到,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恐怕就完了。”


    我說什麽叫做完了?


    神戶結衣說道:“心神降,你知道為什麽這麽叫麽?”


    我說聽人解釋了一點,不過不是很清楚。


    神戶結衣緩聲說道:“所謂神,不是神魂的神,而是日本神道教的諸神降臨——你想一想,不管落下來的,是哪一位神靈,作為一個普通人,馬先生能夠抵擋得住麽?”


    我有些詫異地說道:“這法子,有得解麽?”


    神戶結衣搖頭,說即便是下降請神者,也是解不了的,這就是你們中國的那句老話——請神容易,送神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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