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俠令?這是什麽東西?”


    我有點兒懵,而馬一嶴則將那東西珍而重之地遞給了我,緩聲說道:“遊俠令,是一塊令牌,同時也是一個信號發射器,隻給對遊俠聯盟有重大貢獻的貴人,或者對這世間有重要意義的人物,而收到求助信號的遊俠聯盟成員,即便是丟了性命,也要拚盡全力給予幫助——我記得當初孫先生鬧革命的時候,遊俠聯盟一口氣,就給了他三塊遊俠令,這也有了後來好多膾炙人口的故事……”


    我有些驚訝,說你確定這玩意,到底是不是真的,別是騙人的哦。


    馬一嶴搖頭,說此物采用傳說中的真龍龍骨製作,非金非玉非木,溫潤祥和,是符籙篆刻最好的媒介體,有著強大的親和力,隻要你觸及禁製,傳播範圍會達到數百公裏,別人是模仿不過來的。


    我說既然是遊俠聯盟,那他為什麽要避開你呢?


    馬一嶴開口問道:“那人對我們熟悉麽?”


    我點頭,說熟悉,他開口,便稱呼我為“齊天大聖”,稱呼你為“金蟬子”,很明顯是識破了我們兩人的身份,這個是毫無疑問的。


    馬一嶴陷入了沉思,而我感覺周遭朝著我們瞧過來的目光有些多,知曉剛才的談話,引起了旁人注意,於是拉了馬一嶴一把。


    他回過神來,便沒有再在此處停留,帶著我離開了圖書館。


    兩人走出中央圖書館,來到外麵,此刻天色已暗,我們接到了於鳳超的電話,他在一處米其林三星餐廳定了位置,邀請我們一同前往,享受美食。


    港島地形複雜,他問我們人在哪裏,然後叫人過來接我們。


    我和馬一嶴在路邊等車,這時他突然間抬起了頭來,對我說道:“那人自稱斜月?”


    我點頭,說對。


    馬一嶴開口說道:“你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遊俠聯盟當年其實並沒有消亡,隻不過從地上轉入了地下,並且從大陸轉移到了海外,依舊還有一部分人員堅持以前的傳統……”


    我說理應如此。


    馬一嶴說但是他們既然了解我的出身,為什麽選擇避開我呢?


    我說是不是對你師祖王子平有一些誤會?


    馬一嶴說道:“誤會?難不成他們以為我師祖是當年出賣他們的人麽?笑話……”


    他顯得十分氣憤,然而說完之後,卻倒抽了一口涼氣,隨後盯著我,低聲說道:“你說,他們不會是當年與我師祖鬧掰的那一幫人吧?”


    我說哪一幫人?


    馬一嶴揉了揉腦袋,說不知道,老一輩的事情,我聽得也不多,師父也不肯講,到底什麽情況,估計也隻有我師祖他們才能夠知曉了。唉……


    馬一嶴很煩,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遊俠聯盟,讓他有點兒方寸大亂。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斜月老人,以及他背後的那個“遊俠聯盟”,應該是一個既有實力,又有擔當的組織,當所有人都將精力放在了夜複會這一橫空崛起的龐大組織身上時,他們卻著眼於實處,盯上了無人關注的六耳獼猴身上來。


    而我從內心裏,其實也能夠深刻感受得到六耳獼猴的危害。


    這個家夥仿佛能夠知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也就是說,許多的陰謀詭計,以及對他的布置,他都能夠提前得知,從而避開,不但如此,他殘暴凶惡、毫無人性的性格,在海南的時候,就已經顯露無疑了。


    為了自己的目的,他不會在乎會有多少無辜的性命逝去。


    而且這家夥,還掌握了霸下妖元。


    天知道他還會些什麽東西。


    沒多久,於鳳超派來找尋我們的司機到了,來人卻是阿芒,他與我們打過招呼之後,開車載我們離開。


    因為是米其林三星餐廳,所以沒有辦法將整個餐廳包下,不過於鳳超作為地頭蛇,還是預留了最好的包廂,我們穿過響著優雅樂曲的大廳,來到了小包廂裏,於鳳超已經在這裏等待著,他請我們坐下之後,叫來侍者,讓其上菜。


    吃得是法餐,嚴格地按照正餐秩序上菜,餐前酒、開胃小點、前菜、湯、主菜、甜點、咖啡和餐後酒,大概是這樣的一個順序,服務員很有儀式感,每一樣的餐點上來,都會跟我們詳細介紹食物的產地和製作方法,倒是讓人別開生麵。


    我們耐著性子吃著,中間偶爾會聊一兩句話,但更多的時間,還是在享受著食物原本的美味,以及它帶給人的歡欣與樂趣。


    等到了餐後酒品完之後,於鳳超才開口說道:“我老大想要跟你們見一麵。”


    啊?


    馬一嶴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說他見我們幹嘛?


    於鳳超笑了,說沒有別的想法,就是抱著見一見年輕英傑的想法,跟你們聊一聊而已。


    我的性子不知道為什麽,多了幾分急躁,所以被這磨人性子的法餐弄得很不舒服,聽到這話兒,沒有太多顧忌,直接否決道:“你老大倘若是想要招收雙花紅棍的話,還是免了這心思吧。”


    於鳳超聽到,笑了笑,說也對,那就不見了。


    我本以為他會說看在他的麵子上見一下,沒想到他卻順水推舟,直接不理會了,有點兒意外,說這樣可以麽?會不會讓你沒麵子?


    於鳳超哈哈一笑,說他也就是臨時起意而已,我覺得他也未必想著能約成功——畢竟兩位現如今炙手可熱。


    馬一嶴說道:“你這麽說,我倒是有些愧疚。”


    於鳳超擺手,說我們龍頭那人,一直都很隨和的,不用理會他。對了,今天與他見麵,聽到了兩個消息,我覺得有必要跟你們分享一下。


    馬一嶴拱手,說請講。


    於鳳超說道:“第一件事情,那就是新娘子的身份終於搞清楚了,叫做神戶結衣。”


    馬一嶴說道:“我們今天見到了霍京,已經從他的口中得知了此事。”


    於鳳超卻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說你們一定不清楚,這個神戶結衣的真實身份。


    聽到他這話兒,我們都有些意外,說還請賜教。


    於鳳超說道:“這位神戶結衣,她是日本日本八阪神社的聖女,八阪神社位於日本京都府京都市東山區的神社,為二十二社,舊社格為官幣大社,與此同時,它也是日本全國約三千座八阪神社之總本社,在日本神道教中的地位近乎於超然,此社舉辦的例行祭祀活動叫袛園祭,與東京的神田祭,大阪的天神祭並稱為日本的三大祭——說到這裏,你們有什麽感想?”


    我有點兒不覺明曆的感覺,說道:“這個,背景深厚啊……”


    於鳳超說道:“說到背景,這位神戶結衣還有一個爺爺,想必你們是猜測不到的。”


    馬一嶴問:“誰?”


    於鳳超一字一句地說道:“神戶大川。”


    我撓了撓頭發,說這個名字,聽著怎麽很耳熟啊?


    馬一嶴的臉沉了下來,緩聲說道:“當然耳熟了,神戶大川,便是噬心魔最有名的副手,而他身後的奈良神戶一族,則是日本神道教的四大家族之一,神戶一族,據說也是三井、住友等大型財閥的幕後股東之一,無論是在商界,還是日本修行界,都占有最重要的地位……”


    我回過味兒來,驚駭地說道:“那個新娘,是黃泉引的人?”


    馬一嶴搖頭,說也不能這麽說,神戶大川與噬心魔,隻不過是合作夥伴而已,他本人,與身後的神戶家族隻能說淵源頗深,但要說神戶家族是黃泉引,這個其實並不實際——日本人鬼精得很,出錢不出力,更多的可能,還是如同霍家與信義安一般的關係而已。


    於鳳超說道:“不,信義安與霍家之間,霍家的地位要高許多,兩者之間,隱約有一些從屬關係,而神戶家族與黃泉引之間,因為噬心魔的強勢地位,使得兩者之間,更多的隻是合作,而且黃泉引的地位似乎要更高一些。”


    我說不管它們的地位誰高誰低,霍京娶這麽一個女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馬一嶴歎氣,說這恐怕是霍英雄的決定。


    聽到這話兒,我們幾人都有些沉默,因為這個,的確是一個壞消息。


    而隨後,於鳳超又說出了另外一個消息來,霍南回來了。


    霍南,便是霍京的大哥,霍英雄的另外一個兒子,那個被放逐非洲的男人,在這風口浪尖,卻回到了港島來。


    傳說中,此人是一個武瘋子,一身修為登峰造極,甚至超越了他老子霍英雄。


    這樣的一個人,回到了港島,卻又沒有出現在霍家,到底意味著什麽呢?


    這個消息,不好不壞。


    我和馬一嶴得了這兩個消息之後,心情有些不太好,結束了晚餐之後,返回了半島酒店休息。


    於鳳超給我們定的是高級商務套房,毗鄰而居,我回房間之後,洗了個澡,然後坐在窗邊,望著外麵的港島夜景,這時門鈴響了,我以為是馬一嶴過來跟我聊事,於是過去開門。


    沒想到門開了,外麵卻站著一個讓我有些意想不到的人。


    楚中天,楚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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