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件事情,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說時遲那時快,我果斷無比地用短刃在自己的左胳膊上劃出了一道傷口,然後使勁兒繃緊肌肉,讓裏麵的鮮血流淌出來。


    這種嚐試其實是很冒險的,因為如果我的猜測是錯的,那些圍著我的無數毒蛇,很有可能會受到血腥味的刺激,越發狂躁,一擁而上,說不定就將我們都給淹沒了去。


    而麵對著這麽一群又一群的毒蛇,就算是我和秦梨落再厲害,都未必能夠扛得住這圍攻。


    不過好在我賭對了。


    當鮮血流淌出來,滴落在泥坑之中的時候,原本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彈射而來的蛇群,居然開始退縮了,翻卷往後。


    而隨著鮮血不斷滑落,那些蛇群居然悉悉索索地往旁邊遊繞而去。


    我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往前,發現除了被我掉下來壓死、壓傷的長蛇之外,其它的蛇群都下意識地往旁邊繞開去,終於是放下了心來,轉過身去扶住了癱倒在地的秦梨落,說道:“你怎麽樣,還能走麽?”


    原本英氣逼人的秦梨落,此刻連站都站不起來,我以為她是嚇得腿軟了,卻不曾想她開口說道:“我、我被咬了,不能動,一動就會加速血液的流動,如果毒火攻心的話,就必死無疑了。”


    啊?


    我嚇了一跳,慌忙地往下摸,想要給她檢查傷口,卻不曾想居然摸到一團軟綿挺翹之物,緊接著我的手腕給秦梨落猛然咬住,這女人氣呼呼地說道:“卑鄙無恥,趁人之危……”


    指尖的觸感讓我心中一蕩,然而聽到秦梨落激動的罵聲,還有手腕上傳來的痛楚,讓我心神一凜,趕忙說道:“別誤會,我隻是想要給你檢查傷口。”


    聽到我這麽說,秦梨落方才鬆開牙齒,悶哼一聲道:“腳踝,還有……”


    這蛇窟離上麵的通道足足有七八米,內裏黑乎乎一片,什麽都瞧不見,我幾乎是兩眼一片黑,僅僅能夠憑借著感覺去感知周圍的情況,自然也瞧不到秦梨落的傷情,聽她這麽一說,趕忙說道:“你別動,我幫你吸出來。”


    我在確定周圍的蛇群不敢上前之後,蹲下身來,小心翼翼地往前摸去,抓到了一隻小腿。


    秦梨落腿型的比例,要比尋常妹子長上一些,我抓在手中,盡管沒有絲襪,卻莫名感覺到一陣滑膩,如同摸到玉器一般。


    結果秦梨落的腳一縮,略有些嬌羞地說道:“不是這一隻。”


    我換了一隻,半蹲下來,右手在身上擦了擦,這才伸過去,確認了一下,發現的確有兩顆深深的咬痕,有血液往外湧出來,與此同時,因為毒素的作用,那腳踝已經腫大了許多,就跟粽子一樣。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嘴唇貼在傷口上,開始吮吸起來。


    秦梨落雖然假裝淡定,但當我抓著她腳踝的時候,整個人的身體都在輕微顫抖,仿佛極力憋著一般,而且她有些不確定我是否懂這個,擔憂地說道:“你吸可以吸,但得趕緊把它吐出來,千萬別咽下去,不然到時候你死了,我可不負責。”


    我自然懂得,點了點頭,一口又一口地往外吸,吸一口吐一口。


    盡管我十分小心,但是蛇毒在口腔裏含著,短暫滯留,還是有些反應,沒一會兒,我感覺自己的腮幫子都有些發麻,牙齦也開始疼痛起來。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沒有停下來。


    第一,作為一個男人,既然都已經決定了的事情,自然不能出爾反爾;再有一個,那就是秦梨落好歹也是一個美女,說句猥瑣點的話語,平日裏我想要把玩這一條完美比例的大長腿,除了做夢之外,估計都沒有別的機會。


    這說的是大實話,因為如果是黃毛尉遲,我估計會猶豫,甚至抗拒這件事兒。


    不過即便是秦梨落的美腿,但在這樣的環境裏,吸吮那沾滿了惡臭汙泥的長腿,其實並不是一件香豔的事情,我也是盡量不呼吸,免得自己給熏暈,嘔吐出來。


    過了一會兒,秦梨落出聲喊道:“好了,這裏好了。”


    我放開了她的腳踝,揉了揉發麻的腮幫子,然後問道:“另外一處傷口呢?”


    秦梨落沒有說話,她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小聲地說了一句話:“在這。”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嬌羞不已,我差點兒聽不到她的聲音。


    呃……


    好吧,這兒還真的是香豔,難以訴諸於文字來。


    雖然香豔,但吸完兩處地方,我腦殼兒有些發沉,兩邊臉都有些發麻,整個兒昏昏沉沉的,使勁兒搖了搖頭,卻不曾想脖子處多了一根堅硬的東西,仿佛是一根簪子,尖端如針,頂在了我的大動脈上。


    簪子一用力,我的小命就沒有了。


    握著簪子的那隻手,是秦梨落的。


    我剛剛救了這個女人,拚盡全力,把她從閻王爺那兒拉扯了回來,然而她卻在我不經意之間,掌控住了我的性命。


    給這女人用簪子威脅著,我心往下沉,又急又惱,憤怒地說道:“什麽意思?”


    我是真的發火了,“農夫與蛇”的故事聽了許多,但真實發生在我的身上,還是讓我有些憤怒。


    我心中後悔不已,而這個時候,秦梨落卻說道:“舉起你的右手。”


    我聽她的話,無奈地將右手舉起了,心想著這黑乎乎的,她知不知道我右手上握著短刃,如果我這個時候反擊的話,能不能將這個女人給反製住呢?


    這個念頭隻是想了一下,隨即我想明白過來。


    目前的我,並不是她的對手。


    我隻要一動,那根金屬簪子就能夠將我的脖子刺穿。


    我不敢輕舉妄動,而秦梨落則緩緩說道:“我要你發誓,今天的事情,你誰也不準告訴——你要是膽敢說出去的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聽到她的話語,我方才反應過來。


    她並不是想要置我於死地,否則她不會這麽無聊,畫蛇添足地逼我發毒誓。


    想明白這點,又想起剛才讓兩人都有些尷尬的場麵,我那鬱憤的心情終於釋懷了許多,照著她的話語說了一遍,那根簪子也就離開了我的脖子,緊接著她半邊身子挨著我,然後說道:“你攙著我離開這裏吧,往邊上走,這裏養著那麽多蛇,肯定是有出口的。”


    溫香軟玉在懷,然而經曆過剛才的生死威脅,我已經不敢再掉以輕心了,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道:“好。”


    我麵無表情地扶著秦梨落,往著邊上走去。


    經過這麽一會兒,我胳膊上的傷口凝固了一些,不過氣味依舊在,那些蛇群並沒有圍上來,而是我往前走著,它們紛紛退散開去。


    這蛇窟之中,泥濘難行,腥臭不已,我知道腳下踩著的泥土,很有可能就是這些長蛇的糞便,心中惡心想吐,卻不想在秦梨落麵前丟臉,強自忍著,走了幾分鍾,終於離開了泥坑,來到了一處稍微幹燥一些的岩石上,繼續往前走,離那蛇群有了一段距離之後,我忍不住問道:“這兒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養著這麽多蛇呢?”


    離開了蛇窟,跟那些冰冷的冷血動物保持距離之後,秦梨落恢複了一些氣色,長長舒了一口氣之後,對我說道:“你知道霸下秘境,是什麽意思麽?”


    我點頭,說聽說過一些,不過還是有點兒不明白。


    秦梨落跟我解釋,說霸下秘境的說法很多,有人把它稱之為烏龜墓,有人也叫它玄武妖境——就我而言,覺得最後一個名字,更適合它一些。


    我說什麽叫做玄武妖境。


    秦梨落說道:“在曆史上的某一段時期,曾經出現了一大批強大的夜行者,有的想要推翻人類的統治,締造出完全屬於我們夜行者的天下,而也有的夜行者對於世俗的權利鬥爭完全無感,他們更在乎自身的修行——那是一個燦爛輝煌的黃金時代,也是我們夜行者最有可能扭轉一切的時代,隻可惜當時的人類也湧現出了許多的強者,百家爭鳴,最終因為夜行者族群的不團結,使得我們喪失了機會。”


    她長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在那個時代裏,誕生了好幾個傾世大妖,而其中玄武,正是其中一個。”


    我眉頭一跳,忍不住說道:“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你說的是這個玄武?”


    秦梨落點頭,說對,你說的這四個名字,正是當時名震一世的傾世大妖,而“妖”,隻有在這個特定的時候,我們夜行者才不會認為是一種侮辱,而認為是一種流芳百世的稱呼——玄武此人,精通機關謀算、天命地理之術,倘若不是當時人類墨家的钜子設下圈套,憑借著它當時的絕世修為,以及種族天賦,說不定能夠活到現在呢……


    我聽得一頭霧水,瞧見她還忍不住滔滔不絕地談論曆史,忍不住問道:“你的意思,剛才的種種陷阱,以及這些蛇群、吸血蝙蝠,都是玄武的布置?”


    秦梨落笑了,說有的是,有的不是。


    我說如果不是,那又是誰?


    她張了張口,準備說話,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突然間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秦梨落聽到,伸手攔住了我,低聲說道:“別說話。”


    她拉著我藏在一塊岩石後麵,我緊挨著她,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有些心猿意馬,而就在這個時候,那腳步聲漸近,有人開口說道:“四哥,這兒就是蛇窟,再往裏走,恐怕會有危險啊。”


    另外一人說道:“放心,我們備得有驅蛇藥——日本人說了,那東西應該掉落在蛇窟之中,拿到了那玩意,我們這一次才算是沒有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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