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糯白抱起了白貓揉了揉,聽著金鵬在和鬱寒說這個城市哪家飯館好吃。


    現在徹底冷靜下來,溫糯白的眼邊緣還有點紅,鬱寒就坐在他旁邊,拿著手機在回複信息,時不時說兩句。


    兩人坐在後座,溫糯白揉了幾下白貓,為了安全,還是把貓放進貓箱裏。


    白貓對著溫糯白氣性好,也不抓人,好幾次被帶出來表現都非常淡定,蜷進貓箱就睡了。


    溫糯白的手撐到座椅上,過了半分鍾,鬱寒的手伸過來,捏了捏他,又塞了顆糖。


    很小一顆。


    急促地呼吸了一口,溫糯白忍不住彎了下眼。


    怎麽這麽甜。


    溫糯白用口型示意:“哥哥,今晚吃完飯你回南城嗎?”


    聲音壓得很低。


    鬱寒說:“不回,我來探班,就在這兒陪你。”


    溫糯白:“那等會兒一起去酒店嗎?”


    說完瞬間意識到這句話有多迫不及待……


    鬱寒輕笑了一聲。


    溫糯白臉紅了,眼神往旁邊移。


    是不是,太急切了點啊……


    金鵬這會兒從副駕駛轉過身來,裝作無意問溫糯白:“許淩今天沒事嗎?要不要讓他一起出來吃個飯。”


    溫糯白把糖拆開,放進嘴裏,和剛才是一樣的味道,隻不過糖衣外層少了被鬱寒含著頂進來的溫度。


    他頓了頓,客氣地說:“金總,我想問個問題,你知道您的母親去找過許淩嗎?”


    金鵬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很快陰鬱皺了下眉:“什麽時候?”


    溫糯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冷淡說:“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金總要是真的有意要複合,需要一些誠意。”


    車廂裏沉默下來。


    鬱寒把手機按滅,轉頭對溫糯白說:“這次本來是我一個人來,金鵬硬鑽進來,甚至準備跟車過來。”


    這意思就差沒直接表示自己不是金鵬的幫凶了。


    溫糯白翹了翹嘴唇,溫聲說:“沒事,許淩也想解決這件事,已經斷了還遇到這件事他也很困擾。”


    金鵬在副駕駛聽到這對話,又酸又苦,但也不敢反駁。


    他知道許淩和溫糯白關係好。


    溫糯白給許淩發了消息,幾個人先去了奶茶店。


    最近這段時間,溫糯白和鬱寒最近被記者盯得很緊,溫糯白不用說,鬱寒是因為一個重大開發項目。


    許淩提議要不都來吃他店裏吃火鍋,他再點些外賣。


    等到溫糯白他們到的時候,火鍋已經熱起來,點的好幾個涼菜還有冰啤酒。


    許淩專門給溫糯白點了低糖的一小塊蛋糕,和一堆清淡的素菜:“白兒,你坐這邊,先吃個蛋糕。”


    另外三個人啤酒被倒了滿滿一杯,白色的泡沫都要溢出來。


    夏天的感覺。


    許淩用眼神示意溫糯白:[好沒好?]


    看到溫糯白彎眼笑,就知道差不多了,心裏鬆了口氣。


    四個人加一隻貓吃火鍋,吃到一半,許淩和金鵬出去了。


    鬱寒放下筷子,感歎道:“他終於走了。”


    如釋重負,完全沒有半分的朋友情誼。


    溫糯白忍不住小聲笑,笑完停下說:“哥哥,許淩可能不會原諒金總的。”


    鬱寒把碗裏的醬料拌好,挑了一筷子麵條放到碗裏。推到溫糯白麵前說:“吃點主食,而且白白,要是我真做了錯事,你也不要原諒我。”


    “就比如這次的事,糯白,假如我真的有他們所說的類似想法,不要原諒我。”


    溫糯白抿唇,有些驚慌又心跳加速:“為,為什麽?”


    其實這兩天一夜,他想明白不少,鬱寒這樣直接過來也讓他隱約意識到什麽。


    可是怎麽可能呢?怎麽可能是他想的那樣呢?


    溫糯白輾轉反側,也無意識為這失眠過許多次,從答應談戀愛開始,他就覺得自己深陷糖水陷進。


    一點點陷進去,直到再也逃離不了。


    溫糯白近乎於小心翼翼地看著鬱寒,等著鬱寒給出答案。


    像是期待,又像是恐懼。


    “因為我不值得,”鬱寒看到溫糯白這樣,心更軟,放低聲音說:“白白,我不像你想象的那麽好,就說在娛樂圈,很多人把我當作什麽避之不及的禍事看待。”


    鬱寒接著繼續說:“糯白,我愛那朵山茶,隻是山茶值得我愛,而不是我很好。”


    “一切是因為你。”


    直白而熱烈。


    而且不同於以往,鬱寒並不強勢,不是暴風驟雨般要擠進溫糯白的世界,甚至是放低姿態的。


    砰,砰。


    溫糯白感受著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跳得響,像是要爆出來。


    他從未有這麽強烈地想要感謝命運,感謝命運讓他遇見鬱先生。


    要不是場合不對,溫糯白現在隻想蹭進鬱寒的懷裏,給他一個很熱烈的擁抱。


    隻要擁抱就好。


    火鍋咕嘟咕嘟冒著泡,有一股很麻辣鮮香的氣息,混合了奶製品的味道,很溫暖,又很熱烈。


    溫糯白抬眼,抿抿唇,唇很紅,他說:“不會的,哥哥不會讓我受傷害。”


    他是如此的堅信,就像堅信宇宙無窮大,堅信地球繞著太陽轉,就像堅信他的理想。


    一點疑問都沒有。


    許淩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分鍾後,進來視線轉了一圈,明顯感受到兩人間的氣氛不同了。


    如果之前就像一鍋要沸騰的糖水,還有一些不安的躁動因素。


    現在卻平穩下來,不是強壓下去,而是水徹底開了,糖化進水裏的每一寸。


    哇。


    許淩想,他家白兒真是了不得。


    等火鍋吃完,金鵬想要說句什麽,最終隻是咬著牙沒說,先離開了,鬱寒出去送他。


    許淩把溫糯白拉到一旁說:“白兒,你這次來拍戲帶了東西嗎?”


    溫糯白:?


    許淩緊接著拿出一係列東西,溫糯白定睛一看——潤滑油套子還有個不知道啥玩意兒的。


    瞬間臉爆紅,結巴說:“這,這什麽?”


    許淩也是一臉驚訝:“不會吧,你們還沒?”


    兩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


    許淩看著溫糯白驚訝睜大眼的神情,怎麽辦,有點想笑哎。


    溫糯白強作鎮定說:“潤滑油和套子我都知道,那玩意兒是?”


    許淩一邊推他出去一邊說:“啊呀,你別管了,反正你家哥哥肯定知道。”


    溫糯白:……


    不,他不覺得鬱寒會知道。


    等他出去的時候,口袋裏放了這些東西,甚至都不敢直視鬱寒的眼睛。


    “咳,”溫糯白說:“哥哥,我們去哪個酒店,去哥哥的酒店嗎?”


    夜色很深,鬱寒並沒有發現溫糯白的異常,查著導航說:“就去你們劇組旁邊的酒店,劇組裏的製片和導演知道我要來,給我訂了房。我是以探班名義來的。”


    “劇組太偏了,隻有那個酒店近點,你明早還要拍戲。”


    在溫糯白的事情,鬱寒向來考慮的周全。


    坐在車上,溫糯白受伸進口袋裏,摸到那幾樣東西,慶幸自己穿了條寬鬆的褲子,口袋又大,要不然被發現……


    今天情緒起伏過大,兩人都累了,一路上溫糯白昏昏欲睡,鬱寒把車載空調的溫度調小了。


    等回酒店,暈暈乎乎就跟著鬱寒回了他的房間。


    半點不適應都沒有。


    鬱寒拿房卡開了門,邊解襯衫的袖扣邊說:“糯白你先去衝澡,然後好好休息一會兒。”


    溫糯白看著前方的背影,也不知道哪來的神經跳動,上前一步抱住了鬱寒,唇貼到鬱寒的肩窩。


    然後就是一發不可收拾。


    鬱寒其實真沒準備如何溫糯白,他又不能保證自己不留印記,溫糯白明天要拍戲,何況今天又發生這麽多事。


    抵不住溫糯白的自投羅網。


    抵在牆上,手指從肩上往下移。


    突然,是物件落地的聲音。


    鬱寒頓了下,嗓音沙啞:“白白,你東西掉了。”


    溫糯白從近乎於顫栗的情緒中回神,很快意識到掉了什麽。


    許淩給他的那些東西。


    腦海裏有個和他一樣的小人整個愣住了。


    溫糯白結巴了一下:“沒,沒什麽。”


    鬱寒餘光看見地下的一個東西,整個頓了下,挑挑眉才意味深長說:“哦,白白你,”


    溫糯白緊急情況下一把捂住鬱寒的唇。


    瞪圓了眼睛一臉緊張看著鬱寒,臉還是紅的。


    某種程度上,鬱寒覺得,溫糯白談戀愛的方式,一點不是那麽成人,很想情竇初開剛成年的大學生。


    很可愛。


    就是太可愛了。


    鬱寒等溫糯白放開手,才湊近了說:“我都沒想到你準備的那麽周全。”


    然後鬱寒就再沒讓溫糯白說話。


    說不清是什麽感覺,溫糯白隻覺得自己像是渾身都泡在熱水裏。


    從心髒,到手指尖。


    直到,門鈴響起。


    門外響起製片的聲音:“鬱總,聽聞您已經到了,我們過來給您接接風。”


    其實鬱寒會以探班的名義來,本意就是陪著溫糯白,不論聚餐還是住一家酒店,都不引人注意。


    但他顯然沒想到自己在製片眼裏的分量。


    因為來晚了,製片和導演一合計,這是不是有什麽不滿啊。


    聽到鬱寒還是來了酒店,趕緊說來看看是不是要來看看。


    最近國內的娛樂圈的發展迅速,都覺得鬱寒這麽頻繁地投資和探班是觀察行業情況。


    錢好賺,誰不想分杯羹呢?


    導演和監製會這樣,主要也是圈內鬱寒的名聲確實不太好。


    溫糯白反應過來,一瞬間緊張起來。


    很快被鬱寒摸著脊柱放鬆。


    鬱寒用力閉了閉眼,導演和監製還在外麵等著,都是德高望重的圈內前輩。


    其實鬱家家風好,鬱寒不至於完全無視,但是現在他止不住的煩躁。


    關鍵是導演和監製已經在爭論到底鬱總回沒回,或者是下午沒接鬱總助理的電話,是不是把投資商給搞生氣了。


    鬱寒猛地拉開門,臉色有點沉,但盡量壓製住了:“怎麽了兩位?”


    這一表現反而坐實了導演和監製的想法。


    你看你看,鬱總果然不爽了,兩人對視一眼,心裏盤算著,聽說鬱總是溫糯白的分析,不管這話是不是真的,明天找小溫求點獨家給這位冷麵閻羅吧。


    就這麽站在門邊客套來客套去。


    最後鬱寒關上門的時候,差點沒氣笑。


    溫糯白裹在被子裏笑得肩膀直抽。


    其實他也鬱悶,但是看鬱寒比他更鬱悶,反而不氣了。


    這事兒,說到底誰都沒錯。


    鬱寒理智回籠,撐在溫糯白前麵,深深看了他一眼,說:“睡覺吧,你明天要拍戲,今天鬧了,明天就要上新聞。”


    溫糯白悶笑了下,黏軟說:“哥哥我可以用別的。”


    鬱寒整理襯衫的動作頓了下,回轉身,反問了一句:“用別的?”


    說實話,那眼神,真把溫糯白看的瑟了一下,又抿唇想說是的。


    被鬱寒捏著肩骨說:“白白,考慮清楚,我真的忍不住。”


    “別高估我的自製力。”


    溫糯白慫了。


    一覺醒來,溫糯白難得睡了個好覺。


    除了,肩膀上了多了個咬痕,不過拍的是醫療劇,溫糯白飾演的醫生,連衣服扣子都是扣到最上麵一顆。


    鬱寒原定是早上回南城。


    兩人一起吃了早餐,溫糯白在房間裏戳著蛋餅,想什麽時候再見。


    鬱寒都能看懂溫糯白在想什麽,最後分別的時候,背著手低頭湊近說:“相信我,白白,我比你更想要和你更早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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