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寒眼神深邃:“提前,好嗎?”


    溫糯白吞咽了下,轉了轉眼神,才輕聲:“好哦。”


    提前到什麽時候呢?本來說好的是一個月一次,繼續提前的話……


    包間上麵的小頂燈把溫糯白的皮膚照得很白,呈現出一種細膩的膚質,唇是濕的,抿著正在想事情。


    和剛見到鬱寒的狀態很不一樣。


    鬱寒想,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溫糯白是警惕的,膚色蒼白,很疲憊又強撐著和他說話。


    像不親人的小貓。


    鬱寒說:“白白,在你看來,我們之前不算戀愛嗎?”


    “算吧,”溫糯白忍不住揚了揚唇:“但我想再問哥哥一次。”


    一直是鬱寒問他,他沒給回應,現在該他問了。


    溫糯白感受到鬱寒的視線,口有點幹,於是掩飾性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


    低頭倒是看到手機裏又有電話進來,是王導?


    溫糯白接通,王導很激動:“小白,《情書》過審了。”


    還沒等溫糯白露出笑意,王導又說:“你入圍了金棕櫚獎,最佳男演員。”


    簡直是轟天打雷,震得溫糯白全身發麻。


    掐了下自己。


    疼,好疼,不是錯覺。


    王導也繼續說:“有運氣的成分,今年不是大熱年,片子少,而且有評審團的因素。”


    “你準備一下,來下這邊,我再補幾個鏡頭,拍些短視頻做宣傳。”


    包廂本來就安靜,王導嗓門也大,鬱寒也聽到了。


    太突然了。


    溫糯白整個愣在那兒,《情書》的成片他沒見到,也不知道拍出什麽樣子。


    鬱寒湊近一點,舉起杯說:“恭喜。”


    杯子輕碰,發出哐當一聲響。


    聚到最後還是鬱寒把溫糯白送到了拍攝地點,走前碰了下額頭,鬱寒捏著溫糯白的手指玩了下,就分開了。


    王導拉了自己的班底,加上幾個主演已經開始布置拍攝場地。


    整個人紅光滿麵,看到溫糯白過來也興奮地說:“恭喜恭喜,下個月頒獎典禮,提前做好準備。”


    溫糯白一路上已經平緩了心情,露出個笑:“也恭喜王導,《情書》也入圍了最佳影片。”


    能入圍本身就是一種肯定。


    網上本來就關注著溫糯白新電影的粉絲隻差沒自己做海報宣傳。熱度也跟著上升,王平本來愁了宣傳資金,現在也不用愁了。


    因為前期資金不足,王平和製作組都沒抱太大的期待,很多需要宣傳的,甚至是預備要拍的采訪視頻都沒準備。


    一旦忙起來,溫糯白甚至隻能晚上給鬱寒打個視頻電話。


    拍到再晚也要視頻,有時候鬱寒在書房辦公,有時候鬱寒會在露台抱著貓兒饞溫糯白,讓他能看到貓揉不到。


    有天晚上,鬱寒問溫糯白什麽時候回來進行第二次親密接觸。


    溫糯白捏著手機,聊了幾句,把臉都聊紅了。


    結果王導拍門進來說補個鏡頭,看到溫糯白奇道:“臉怎麽這麽紅?太熱了?”


    溫糯白搖頭,咳了聲說:“王導有事嗎?”


    這種大半夜補鏡頭的事情常有,《情書》裏很多夜戲,現在補拍宣傳的鏡頭和照片也要夜晚,王平追求真實的美感。


    溫糯白下了戲,鬱寒給他發了消息,問他餓不餓。說知道他們拍戲的附近有個小店,裏麵的粥很好喝,可以去喝一碗。


    笑了笑,溫糯白本來對那天後直接來拍戲有點遺憾,現在覺得也還好,一個緩衝期。


    節目幾乎是趕著在上,很多綜藝和訪談,都是為了電影的宣傳。


    中途溫糯白請了一次假,去見溫父,鬱寒知道後,陪他一起去。


    兩人自那天後,隔了這麽多天才見麵,鬱寒拿了個白色的毛絨貓咪掛件,是當時在a國買的。溫糯白拍戲怕弄丟了就一直放在家裏。


    溫糯白接到,觸手很柔軟。


    鬱寒把著方向盤說:“上麵估計粘了不少白貓的毛,不能回去揉貓,就先揉玩偶。”


    溫糯白忍不住笑出聲,湊近一點,低頭啄了下鬱寒的手指。


    動作跟小雞啄米似的。


    鬱寒本來壓抑不住想要做點什麽,倒是被他這個動作給逗到歇了心思,溫糯白看著太累了,眼底一圈青。


    “先睡一覺。”鬱寒發動了車輛。


    溫糯白的家在南城附近一個小城市。


    溫父很早就打了電話,在學校附近的咖啡館的二層包間等他。


    溫糯白睡醒一覺就到了,下車前在車上戴上口罩和帽子,他今天特意挑了意見普通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後麵還背著個包。本來就長得很年輕的,這麽一穿,更顯得年紀小。


    他側了側臉:“哥哥,你去周圍逛逛,我談完了就給你帶到發消息。”


    鬱寒伸手壓了壓他的帽簷:“有事給我打電話。”


    手指自然蹭了蹭烏黑的鬢角。


    溫糯白毫無所覺,把包拿上,剛才的貓咪掛飾被他掛在了包上,雪白的貓咪玩偶晃蕩了一下。


    他捏著貓咪掛飾對鬱寒招了招手,抿唇下了車。


    自從高考結束,溫糯白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這個地方。


    這段時間他紅了,高中母校倒是聯係過他,問他願不願意回來見見學弟學妹開講座。


    當年溫糯白的高考分數很高,還上了那一屆的光榮榜,照片被擺在玻璃櫃裏,又從光榮榜換到優秀畢業生那兒。


    溫糯白拍完《銀鎖》紅之後,被人拍照片放在了微博上,好多人驚歎不僅沒有哥哥演技好,還沒哥哥高考分數高。


    不過溫糯白沒有把這當做宣傳點,趙萱默認了他的演員路線。


    溫父不耐煩等,大概每過幾分鍾就要看下手表。


    一進包廂溫糯白就正好看到溫父在看手表,他說:“等急了?”


    溫父放下手表回頭看,正好看到溫糯白,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自己這個兒子。映像裏最後一麵是溫糯白收拾好行李箱去上大學。


    他那天有急事沒法送溫糯白去高鐵站,隻送出門,溫糯白拖著行李箱,一如既往的沉默。


    現在算起來已經五年了。


    溫糯白現在正紅,他本來就樣貌好有股沉靜氣質,人紅了後區別更大,如果硬要說的話,就是距離感更加明顯。


    溫父一時間沒開口。


    他先把飲品單推過去,有點局促:“要不要喝點什麽?”


    溫糯白搖了搖頭,很清淡地說:“早上吃的多,現在不喝了。”


    “哦,這樣,”溫父又把飲品單拿回來,清了清嗓子說:“你繼母那件事,”


    “我不會原諒她。”


    溫糯白沒看溫父的神情,接近於冷酷地說:“那都是她曾經做過的事情,她自己負責,我不至於落井下石,也不會以德報怨。”


    其實他今天願意見溫父,隻要想得到一個答案。


    溫糯白直視溫父:“我媽最後那段時間,你為什麽一次都沒去醫院。”


    鬱寒此時已經開車去了溫糯白的高中。


    說來很巧合,他曾經資助過這個高中的貧困生,他每年做慈善的錢不少,集中資助南城周邊的學校。這所高中每年升學率高,就出現在了資助名單裏。


    鬱寒讓徐助理和副校長聯係。


    這會兒正是學生回校上晚自習的時候,鬱寒看著樓下匆匆行走的學生,想當初溫糯白是不是也是其中一員。


    和副校長寒暄幾句,鬱寒直接道明來意:“我想要一張優秀畢業生的照片。”


    鬱寒的慈善基金不知道幫了多少學生,副校長一個教育工作者還是很欽佩他為人,現在聽到隻是要一張照片,趕緊說沒問題。


    優秀畢業生的榮譽牆裏,鬱寒看著玻璃裏麵的照片,溫糯白被擺著右邊的第三排。穿著校服,青澀緊張抿著唇,白膚淺瞳,很認真的看著鏡頭。


    那會兒高中生的頭發都要理很短,溫糯白頭發很短,耳尖露出來的,很可愛。


    鬱寒說:“我想要這張,可以嗎?”


    副校長看了是溫糯白,愣了下趕緊說:“沒問題。”


    沒多問什麽,取照片的時候反而聊起來:“我對小溫記憶很深,長得好成績好是一方麵。當時我兼任教導主任,有時候六點多起來,就在操場上看到他拿著饅頭,一邊吃一邊看英語書。”


    “很刻苦,過得也很苦,我說過幾次帶他去食堂吃熱湯麵,都被很禮貌的拒絕了。”


    鬱寒接過照片,斂眼想著溫糯白高中時候。


    溫糯白已經從溫父那兒得到了答案,很簡單的理由——科研任務重。


    這個答案隻讓他覺得可笑,科研任務重,那現在怎麽有時間過來和他見麵,因為要給他那個繼母求情?


    “糯白,”溫父把眼鏡取下來擦了擦:“我老了,年輕時候不懂。”


    是的,人老了,就會平和,就會明白感情比科研任務要重要。


    可是錯誤已經造成了。


    多可笑啊。


    溫糯白搖搖頭,得到答案他不會再想這件事,冷靜說:“我知道了,原諒不可能,你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雖然也沒好日子可過了,溫糯白想到自己看到的那個視頻,他繼母披頭散發接受調查。


    而且隻是一個懲罰的開始。


    溫糯白看了眼溫父,整個人蒼老,坐在那兒顯出點佝僂意味,他心中升起一股快意。


    挺好的,他不是什麽好人,犯過錯的人應該得到報應。


    溫糯白出咖啡館發現時間沒過去多少,他發短信問鬱寒在哪兒,鬱寒說在他的高中,問他要不要去。


    這會兒正是上晚自習的時候,幾乎沒有學生出來,整個校園隻有教學樓的燈是最亮的。


    溫糯白從咖啡館走幾分鍾就到了,他這次偽裝成功,加上本來在高中,他跟個高中生沒區別,當然也有路上人不多。


    門衛那兒打了招呼,他進了副校長室。


    “牛老師,”溫糯白一進辦公室,那種還在上學的感覺就出來了:“好久不見。”


    副校長姓牛,笑眯眯說:“小溫現在是優秀畢業生,母校以你為榮。”


    “不過就算沒紅,也是學校的好學生。”


    溫糯白揉揉鼻子,難得靦腆笑了笑。


    他的高中,確實學風好,老師和同學也很友善,隻是他當時一心隻想著離開這個城市。


    鬱寒就坐在旁邊,溫糯白走到那邊坐下,和副校長聊天,主要是鬱寒他們兩人聊下一階段的資助問題,鬱寒想要在這學校修個圖書館。


    溫糯白打量會兒辦公室,以前隻有兩種極端的學生會進這個辦公室,一種是逃課打架違反校規的,還有一種是代表學校去參賽的,溫糯白兩種都占了。


    打工練舞逃過課,也給學校捧回來獎杯。


    “我這裏有張學校的平麵地圖,鬱總你看看。”


    副校長去翻地圖。


    鬱寒喝了幾口茶側過身問:“無聊嗎?”


    溫糯白搖頭:“不無聊,感覺很好。”


    他往一邊的玻璃櫃抬了抬頭:“哥哥,那個獎杯是我贏回來的,我不想拿回家,就留在了學校。”


    鬱寒看他有點得意的笑,心中一動,伸出手勾住了他的小手指。


    副校長這時轉身:“找到了!”


    溫糯白心裏一緊,緊緊勾了下鬱寒的手指,跟過家家一樣,就那麽勾著搖了搖,迅速放開。


    臨近高考,外麵是亮著燈的教學樓。


    兩人就像是高中時候早戀的一對兒,避著老師勾了勾手,就很開心。


    夏天的風燥熱吹進來,是很青澀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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