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幾個月前,鬱寒為了送溫糯白殺青的禮物,問過金鵬的意見。


    金鵬說那就送玫瑰,再加上貴價奢侈品,最後直接帶上一份娛樂圈多人爭搶的資源。


    自詡情場老手的金總,對鬱寒說,你聽我的,肯定能成。


    鬱寒聽了,沒照著做。


    選了一盒山茶花,又在路邊的蛋糕店挑了個豆乳蛋糕。


    他隻是覺得,那會兒送玫瑰溫糯白不會接受,而資源,當初簽結婚協約的時候溫糯白就沒有要。


    鬱寒伸手把盒子裏的玫瑰拿出來,


    沒想到最後是溫糯白先送給了他玫瑰。


    把玫瑰放進盒子,蓋上,鬱寒緩緩卻一字一句:“謝謝,我很喜歡。”


    溫糯白抿著酒,忍不住抬唇:“哥哥喜歡就好。”


    點心還沒上,兩人就隨意聊著天。


    說起這幾天的事,溫糯白再次鄭重道謝:“哥哥,我繼母的事,謝謝你。”


    如果不是鬱寒,他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徹底擺平。趙萱後來給他打電話,提到本來他馬上要談的那部電影,導演有些猶豫讓不讓他去試鏡。


    畢竟那個角色非常正麵,導演也要考慮下輿論,結果第二天就反轉了。


    趙萱也提了幾句鬱寒,很隱晦,溫糯白哪能不懂。


    鬱寒慢慢往自己的酒杯裏放冰塊,搖搖頭說:“糯白,我在追你,做這些是應該的。”


    “要和我聊聊嗎?”


    溫糯白先是被那句正在追他搞得咳了聲,聽到要聊天還愣了下,他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自己的過往。但是今天,可能是氣氛太好,也可能是鬱先生眼神溫和,他很想說。


    故事很老套,無非就是嫁錯了人,家有積餘的溫母愛上了個性格孤僻一心科研的男人,然後滿腔愛意投了進去,把自己燒成了灰也沒得到回應。


    男人要的隻是個能照顧家庭的人,沒過一個月就又領了個女人進門。


    “我繼母是個大學教授,很擅鑽營,我爸不管事,她很厭惡我,但又拿我沒辦法,”溫糯白語音很平靜:“隻能跟周圍所有我能接觸到的人,潛移默化說我是個撒謊精和暴力孤僻小孩。”


    “我長大了,她沒辦法再管到我。”


    於是隻能拿著溫母留下的一個小房子要挾溫糯白,當時溫糯白缺錢就是因為,繼母發了好幾條短信給他:[半年,三百萬,房子給你,做不到的話,這房子我毀了賣了也不會給你。]


    溫糯白確實有存款,幾十萬,短時間哪裏來得及湊齊這三百萬。


    確實可以借,但是又有誰願意借這麽大數額,而且他怎麽跟借的人說,這三百萬隻是為了小城市裏一套很小的房子。


    溫糯白很冷靜對繼母說:“我想辦法的,但你必須和我簽合同。”


    他的繼母是個看起來很溫婉的女人,掐著嗓子對他說話也很柔和:“我相信你,給你指條明路,娛樂圈不是很多願意出錢包養你們這些小藝人的嗎,去試試。”


    那份協約結婚的文件就是那時候遞到他麵前的。


    溫糯白眼瞳淺,透著淺亮的光,溫潤說:“哥哥,真的謝謝你。”


    他倒不至於走到那一步,以他的能力,那三百萬半年內也不一定湊不齊,就是不那麽保險。


    而且,最開始溫糯白看到合約,是想要幫那位為了哄老人開心的鬱總的。


    鬱寒聽到中間眼神沉鬱了片刻。


    拿小孩糟踐的成年人,真是該被教訓。


    溫糯白講出來,笑著說自己有多幸運。


    鬱寒心抽了一下,淡聲說:“白白,想怎麽對她?”


    溫糯白沉默了會兒:“我也不是什麽多好的人,她現在學術造假被查,估計有得受,而且她那個暴躁兒子,基本廢了,從這裏拿了錢總得付出點代價。就我所知,已經有人要起訴他了。”


    鬱寒冷聲:“白白,你不生氣,我不可能放過她。”


    就她對溫糯白做的那些事,換成一個人可能都活不下去,現在付出的代價太少了。


    溫糯白抿唇,開口:“很多人說,她畢竟養過我。”


    “我爸昨天就發了短信,讓我去過幾天見他一麵,估計就是要談我繼母的事。”


    “糯白,”鬱寒定聲,麵容冷峻:“那不叫養,那是作惡。”


    溫糯白心裏酸軟成一灘,忽然覺得自己藏著的不想給人看的過往,也不算什麽了。


    “我陪你去,”鬱寒直接道:“見你父親,我一起去,在旁邊等你。”


    溫糯白垂眼應聲:“嗯。”


    點心陸續上來,溫糯白一時沒說話。


    鬱寒是集團有事找他,他正在和助理還有各部門的人溝通。


    溫糯白垂著眼想,鬱先生真的是,很好的人。


    前段時間溫糯白大晚上睡不著,和王導聊過天。王平導演其實是個好玩的人,當初拍商業片為了賺錢,他就明明白白賺錢,後來拍《情書》是求個心底的執著,賠錢也要拍。


    “人啊,最怕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王導大晚上一邊剪著片一邊和溫糯白聊人生經驗:“就像你跟著鬱總,是求多點資源拍戲。”


    “不是,”溫糯白哭笑不得,他也知道兩人的關係在外人看來是怎樣的,也不多說,溫聲:“王導,我和鬱總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王平正順手修照片,其實很多導演不會兼任這些工作,王平算比較全才的導演,此時他看著照片“咦”了一聲。


    那是一張溫糯白站在書房往窗外看的照片,嘴角有抬起來的柔和弧度,攝像師覺得有意境,就拿專業設備拍下來了,當作之後的宣傳物料。


    王平放大這張照片,順著溫糯白的視線,放大了書房對麵那幢別墅的窗戶。


    一隻貓。


    確切地說,一隻白貓,這麽放大看的不多清晰,但輪廓在那兒,隱約能看到貓在窗戶那兒舉著爪子。


    原來殺青宴的那隻白貓不是無緣無故跑進片場的,不是野貓而是家貓。溫糯白和鬱總那關係,還能抱別人家的貓,何況,他早就從杜生那兒知道對麵那處房子就是鬱寒的。


    王導看著照片,內心歎氣:“小白啊,那你求什麽,愛嗎?”


    溫糯白失笑:“怎麽可能?”


    “那就好,”王導意有所指:“圈內最好別談愛,你正是上升期。”


    說著說著王導又唱了句昆曲:“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啊”


    溫糯白掛斷電話,怔了好一會兒,爬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水,又含了顆薄荷喉片。


    清涼的味道一瞬間刺激的他嗆咳出聲。


    他彎腰咳出聲,倒是王導的那句戲腔一直響在腦海裏。


    “怎麽了?”鬱寒把一小碟點心推到溫糯白麵前:“先吃點東西。”


    溫糯白回神,垂頭捏了塊點心佐酒吃。


    他向來很清醒的知道,很多事情都比露水還要短暫。


    就像他曾經篤定他母親一定會到處裁著衣服漂亮到老,但是結果常常不會按照人的想法來。


    但這一次,他很想賭。


    溫糯白嚼完一整塊點心,喝了口酒,其實鬱寒給他點的這杯,與其說是酒,不如說是飲料,酒精度數很低,有清涼的薄荷味。


    著名作家海明威摯愛的酒,溫糯白在文學作品裏讀過,喝是第一次。


    清新的青檸和薄荷味道,很冰也很清爽,像夏日,也像酸甜的情緒。


    溫糯白抬眼看鬱寒,對麵的人此時一手隨意擱在酒桌上,袖口解開,露出線條清晰又很有力量的小臂,正接著電話皺眉。


    包間的空調開的很低,南城的夏天也是濕熱的,慢慢的一點點仿佛侵入人的骨髓裏。


    溫糯白看著鬱寒掛了電話伸手去拿放在桌中間的冰碗。


    他又抿了口酒,撐著桌子站起來,往對麵人那兒罩過去,鬱寒感受到動作抬頭,然後被一個冰涼的唇碰到了。


    很軟,很涼,又有清淡的酒味。


    酒液從相觸的唇往下滴,滑過脖頸又潤到更深處。


    鬱寒愣了一瞬,手直接狠握住了斜上方的肩骨,很快叼著那片唇。


    不顧一切地侵入。


    酒精像是在腦海裏炸開,薄荷味在冰涼的糾纏裏交換。


    溫糯白幾乎無法呼吸,他模糊能感受到鬱寒的手在他的右手臂緊握的力度,渾身都像是被怎麽樣了。


    燙熱。


    擦木倉走火,溫糯白猛地向後撤退。


    “啵”一聲,唇分離發出聲響。


    溫糯白整個愣在那兒,艱難吞咽了下。


    也可以說是,他傻在了那兒。


    鬱寒忍不住低笑出聲,他拿過放在旁邊裝了冰塊的酒,一口飲盡,喉結滑動,剛才落到他脖頸處的酒液,和喝進去的一起,灼燒起來。


    嗓音嘶啞:“白白,躲什麽?”


    溫糯白這會兒看著鬱寒,渾身發熱,掐著指節極速呼吸幾下。


    他好像招惹到了鬱先生,深黑的瞳裏是不加掩飾的情緒。


    溫糯白手指都有點抖,慌亂拿過手邊的水喝了一口,放下水杯,細白的手指捏住那朵放在盒子裏的玫瑰,彎眼:“鬱先生,談戀愛嗎?”


    鬱寒看著那朵玫瑰,手指骨節捏到泛白又猛地鬆開,用力閉了閉眼,又睜開:“糯白,緩解親密接觸應激反應的事,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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