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多嘴的代價


    一號囚徒顯然知道這種手語,但他依然保持著警惕,提著槍小心翼翼的竄進院子裏,二號囚徒走得很小心,他左右張望著尾隨一號囚徒進入這座小院,嘴裏還不甘心的問:“誒,你還沒回答我呢,我剛才的建議怎麽樣?”


    一號囚徒停住了腳步,回身凶狠的說:“閉嘴你電影看多了吧,你剛才的建議隻適合跟演員說。”


    在他們兩人身後,安鋒貓一樣溜進院子裏,回身小心地將院門關閉,將門鎖複原鎖閉。他隨即領著其餘兩名囚犯走到院子裏,點點食指,一號囚徒立刻領會的在牆邊蹲下身子,安鋒一個跳躍,踩著對方的肩膀跳上了這節牆頭,他趴在牆頭觀察了片刻,再一個翻身,翻到牆內院落內。


    院落中滿是火藥氣息,地麵上布滿厚厚一層子彈殼,但整座院落沒有一絲人氣,人呢?


    一號囚徒繼續保持蹲立的姿態,側耳傾聽著牆那邊的動靜。二號囚徒見狀,蹲在一號囚徒身邊,委屈的小聲分辨說:“怎麽了?我們三個人想要闖出去,這不可能,給大家都發槍,讓大家分頭闖一闖,引開綁匪的注意力,我們才能順利逃脫。”


    一號囚徒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壓低嗓門怒斥道:“閉嘴,你這是謀殺,你想謀殺其餘的人質,看來我們不應該救你。”


    二號囚徒努了努嘴,還想分辨幾句,一號囚徒猛然從靴筒裏拔出一柄匕首,惡狠狠地說:“從現在開始,我隻要聽到你說一句話,我就割斷你的喉嚨。”


    二號囚徒趕緊閉上嘴,也就在這時,牆頭傳來一聲輕微的響,一節繩索從牆內麵甩了下來,二號囚徒趕緊跳起來,情不自禁的嚷嚷道:“我先上,我先上,你的體力好,可以在下麵托我一把。”


    二號囚徒說話了,可是也不能真殺了他,畢竟他不是敵人,他同樣是人質,所以一號囚徒雖然憤怒的渾身發抖,他站在二號囚徒麵前喘了半天氣,但最終他還是把這口氣忍了下來。


    當然,當一號囚徒站在二號囚徒麵前,一副忍不住想動手的樣子時,二號囚徒頓時醒悟了――我咋忍不住有說話了捏?


    好吧,不說話。二號囚徒趕忙手裏抓著繩索,縮著脖子一口氣不敢吭,等一號囚徒緩過勁來,示意二號囚徒向上攀爬,二號囚徒這才恢複精神,趕緊在一號囚徒的幫助下,拽著繩索爬上牆頭。


    這根繩索是用別人的皮帶組成的,上麵還有絲絲血跡,


    需要攀爬的院牆一點都不矮,大約三米出頭的樣子――接近兩人高矮。沒有受過訓練的人攀爬這樣高度的牆壁,即使有繩索牽引,下麵還有人幫助,照樣要使盡了渾身力氣。等二號囚徒爬上牆頭,從上向下看,這高度又讓他不敢往下跳。


    直到一號囚徒翻過牆頂,這廝還趴在牆頭,不知道該怎麽辦。


    安鋒蹲在牆根下,手裏抓著繩索的另一頭,但此時繩索已經沒用了。原先兩人在另一側院落時,攀爬力是固定的一段,另一段是安鋒。等兩人爬上了牆頂,繩索的另一頭沒有固定,軟軟垂在牆頭,而從牆頭往下跳,繩索起不到任何作用――唯一的辦法隻能是:自己從牆上跳下來。


    一號囚徒目光閃了閃,他突然粗暴的抓起繩索,將繩索勒進二號囚徒的嘴裏,防止對方大喊大叫。而後他一把抓著對方的胳膊,不由分說,一腳將二號囚徒踢下牆去。在此期間,雖然二號囚徒長聲慘叫,但因為嘴裏勒了根繩子,他的叫聲變成哼哼唧唧的聲音。


    這時候,外麵傳來撞擊聲,附近裏坊的人出動了,他們站在關閉的房門前大聲叫喊熟人,喊叫聲持續了十餘分鍾。如今,他們開始撞擊關閉坊門,與此同時,街道上嘈雜的人聲烏糟糟的,亂成一片喊成一片。


    二號被一號抓著胳膊懸吊在空中,他的胳膊很痛,他的腳離地麵還有一米多高。


    安鋒在下麵打了個手勢,一號手一鬆,將二號扔了下去,下麵的安鋒輕輕一托,將二號順在一邊,隨即,一號扒著牆角跳了下來。


    兩名囚犯的腳腕都沒有崴,他們還能正常行走,這對於逃跑很有利。稍稍遺憾的是,他們的外表完全是一副囚徒形象,胡子多年未刮,頭發多年未理,衣服是當地人特製的人質服裝。


    這時候外麵街道全是人,一旦他們這身裝扮走出去,會立刻被人發現……


    也就在這時,剛才的審訊室方向再次傳來一聲爆炸,這聲爆炸並不劇烈。但外麵的撞擊聲為此稍稍停頓了一下,有人呼籲拿梯子,有人呼籲撞開牆……


    在一片嘈雜聲中,安鋒衝一號點了點坊門方向,一號隨即站起身來,一拽手頭的繩索,牽著二號踉踉蹌蹌的走向坊門。


    這時候一號囚徒已經與安鋒建立了一點彼此信任,安鋒打出安全的手勢,一號毫不猶豫領著二號鑽進這戶人家裏。走的時候,他分明察覺到,在牆角邊角落裏,廚房門口,牲口棚下,隱隱的倒臥著幾個黑影,但是院中沒有鮮血流淌,空氣中沒有血腥味。


    一號囚徒領著二號囚徒進到屋門裏,四處尋找著刮胡刀與剪刀。


    是徒手格鬥技術,屋內原住民大多數被擰斷了脖子――一號囚徒馬上做如此判斷。


    這是個赤手空拳能無聲無息殺死多個對手的家夥,這個人的搏鬥術……嗯,我打不過。


    一號囚徒一忙碌起來,二號囚徒的雙手得到了自由,他趕緊解開嘴巴上拴的繩子,低聲抱怨道:“你們,你們怎能這樣,我是你們的同伴呀?”


    “閉嘴,你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來替你管――趕緊刮了胡子,我要找一帖膏藥把你的嘴粘起來。”


    二號囚徒正準備大聲反抗,身後傳來安鋒涼涼的聲音:“實在不行,我們把他打暈了扔在這裏,不能讓他拖累我們。”


    二號囚徒趕緊閉緊了嘴,他伸出一個手,做出請求發言的動作,安鋒點點頭,悄聲說:“慢點說。”


    二號囚徒立刻張嘴:“帶上我吧,我知道我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可以⊥你們把我的嘴粘起來,如果遇到危險,你們打算扔下我的話,我不會抱怨。”


    安鋒衝二號勾勾手,等二號走到安鋒身邊的時候,安鋒手上突兀的出現了一柄理發剪,二號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呀,變魔術啊,你的手真快。”


    說完這話,二號馬上醒悟:自己又多嘴了。


    沒人回答二號的問題,這時一號已經找到了剪刀與刮胡刀,他對著鏡子快速整理著自己的儀容,安鋒手中的剪刀飛舞,快速給二號理了個小平頭,嘴邊的胡須也剪成了山羊胡,而後他一個轉身,打開屋裏的衣櫃,從裏麵找出幾件當地衣服,扔給了一號和二號。


    阿拉伯衣服就是好,長袍底下藏一個火箭炮,外人一點看不出來。


    穿好長袍之後,外麵的響動大了起來,還是安鋒首先溜出門外,而後招呼一號囚徒與二號囚徒共同離開。


    離開的裏程順利地讓人詫異,這時候整個城市都被驚動了,附近的裏坊都趕來增援,而相鄰的裏坊則保持絕對的戒嚴,街道上一邊是人來人往,一邊是靜寂無聲,連個貓也不敢上街漫步。


    然而,就是這種情況,領路的安鋒仿佛有第六感,總是能預先發現威脅,引領著一號囚徒與二號囚徒躲躲閃閃的走了大半夜,還絲毫未被人發現,最終他們平安的進入一棟普通居民房屋中。


    二號嘴巴上的膠布扯開之後,立刻憋不住的問:“這裏是什麽地方,安全嗎?好神奇啊,我們居然大搖大擺的走出了監禁區?……我怎麽沒有想到?隻要製造一場混亂,我們就可以化裝走出來。”


    一號囚徒鼻子裏哼哼了一聲,他快速檢查了一遍房屋,而後詢問安鋒:“這裏是安全屋嗎?”


    安鋒點點頭:“白天會有兩名婦女來,都是阿拉伯婦女,她們會替我們打掩護,我們需要在這裏待十天左右。”


    “絕對安全嗎?”一號再度詢問。


    安鋒隨即肯定的回應:“絕對安全。”


    因為過來負責照料安鋒的,是安鋒從伊拉克撈出來的兩名伊拉克少女,她們的純正的阿拉伯身份會減少懷疑的目光


    一號的肩膀鬆弛下來,他找了個椅子坐下來,疲憊的問:“我可以與外界聯絡嗎?”


    安鋒想了想,回答:“按理說他們沒有先進的通訊設備,不可能監聽所有的通話,但為了保險起見,我們要有一段時間保持通訊靜默。對誰也不聯係,徹底的銷聲匿跡……放心,我會有辦法把你們送出去的。”


    對麵的二號也找了張椅子坐下來,同樣有氣無力的嘮叨:“我現在最想洗個熱水澡,天呐,我幾年沒有洗熱水澡了,現在我覺得渾身都發臭,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睡一覺,好好享受一下自由的夢境。”


    話音剛落,鼾聲立刻響了起來。


    一號坐在椅子上整理著自己的思路,他抬起眼皮,簡略的說:“不是巧合。我是說我們如此幸運的逃出來,沿途沒有遇到一點意外,這不是幸運――你還有接應者?他們安全嗎?”


    此時此刻,幾乎所有的行動小組都發動了,安鋒能夠逃出來,能夠預先發現危險,不是因為有人接應,也不純粹是因為計算機小貓的指引,是因為他有超視感覺,超視感覺使他可以看到拐角是否有人守候。


    因為長時間運行超視感覺,安鋒也疲憊不堪,他有氣無力的衝二號揮揮手:“管住這個意大利人,別讓他走出房門,我現在要睡了。”


    一號聳了聳肩:“我管不住他,我現在也非常疲憊,一旦我倒下去,我不知道會昏睡多久,你有手銬嗎,如果你有手銬,最好把這家夥銬起來,這樣你我才能睡個安穩覺。”


    安鋒點了點頭,他揮了揮手,有氣無力的指了指旁邊的房間,一號隨即用最後的力氣站了起來,一步一挪的走向安鋒所指的房間,然後倒在房間的地板上昏睡過去。


    一號囚徒大約昏睡了二十小時,等他再醒來,天依舊是暗的,但這時他已經饑餓難耐,便自動爬起來尋找食物。


    進入客廳他才發現,整個客廳變得很騷臭,原來二號囚徒被銬在沙發上,他中途似乎醒了一下下,因為沙發的拖累,他去不了洗手間,所以這廝便在沙發上拉了屎撒了尿……此刻他正縮在沙發一角,抱著雙膝打盹,聽到腳步聲,二號蘇醒過來,可憐巴巴的望著一號。


    對上二號那副委屈的眼睛,一號笑了:“你終於知道閉嘴了,很好很好,請稍等一會,等我洗個澡,換好衣服,再吃一點晚餐,然後我會解開你。”


    二號張開嘴,嗓音很沙啞:“我餓極了,我渴極了,規則是什麽,告訴我,我絕不會違反。”


    一號點點頭,過去幫二號解開手銬,在此期間他覺得房間有點過於寂靜無聲,隨口問:“他呢,他應該比我還強悍,應該比我蘇醒的還早。”


    “出去了,中午時分,嗯,應該是快傍晚了。院裏來了兩個阿拉伯女性,她們沒有進我們這房間,三號直接在院子裏迎上她們,然後他們在院子裏擁抱、接吻,歡慶。隨後那家夥直接陪著兩個女人出去了…嘖嘖嘖,你說,他這家夥是不是太花心了,她說過,我們應該躲起來不出頭的。”


    一號將二號攙起來,兩人一同走向浴室,邊走邊說。


    “那家夥的事,你沒有權利評論。記住,是他把我們解救出來的,他有自己的安排,我們必須嚴格遵守他的規則,否則,我們沒機會逃離這座城市。”


    二號低聲嘟囔:“這地方跟我們監禁的地方有什麽區別……不能與外界聯係,不能打電話……哦,對了,這裏有電視,客廳裏有電視機,但我沒有找到電視遙控器。”


    大院門發出一陣響動,一號囚徒身體凝固了一下,他趕緊關閉淋浴水龍頭……這時候候他才想起,自己的武器扔在房間裏,等他急著準備回房間拿武器時,聽到兩個清脆的女人說話聲。隨即,兩人又聽到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


    這三人說的都是阿拉伯語,他們討論著什麽,一號一句聽不懂。


    隻聽又是一陣房門關閉聲,接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一號竄到屋門邊,做出戒備姿態。但中途腳步聲一拐彎,三個人的腳步聲進了旁邊房間。


    一號輕輕地吐了吐氣,這時候他發現二號已經嚇得縮到了牆角,一號衝二號晃了晃手指,光著腳走出浴室,輕輕地走向房門窗戶。


    這一行人昨天進入這套小院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經過了將近二十小時酣睡,如今的時間也是深夜,當地時間零點以後了。


    白沙瓦這座城市的路燈並不多,透過窗戶隻能看到昏暗的夜色――昨晚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所以安鋒選擇這一夜發動了突擊行動,今天的天空依然沒有月亮,窗戶透出的光線並不亮,隻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小院。


    這小院坐落於整個方形院落的後半部分,u形房屋總共有五間,從大院門到房屋大約有七十餘米的距離,院中很空曠,沒有任何障礙物。而房屋離院落後牆隻有三四米的距離,以一號囚徒的身手,推開窗戶,跳到窗戶台上,隻要一個竄跳就能爬上後牆。


    目前一號與二號所在的位置是西廂房,西廂房是個套間,迎門的是客廳,客廳一側一條走廊將幾個套房隔開,這個套間裏生活設施齊全,有廚房有衛生間,把房門關起來,完全是一個自給自足的獨立民居。


    剛進門的兩名婦女與那個男人進入的是東廂房――一號現在無比肯定,那個男人的嗓音就是安鋒,雖然這嗓音聽起來與原先的三號囚徒有點差異,仿佛聲音更低沉了一點,更磁性化了一點,但以三號囚徒的謹慎,這個院落裏不會有其他人進入。


    一號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浴過後他發現自己的房間有一股惡臭,也許是身上穿的衣服帶來的味道,這讓他難以忍受,他將原來的衣服團成一團扔在牆角裏,一回身發現房間的衣櫃,隨即在衣櫃裏翻弄開。


    既然是安全屋,衣櫃裏衣服挺齊全的,各種款式的衣服,大小號都有,一號選擇自己所穿的衣服,等換上新衣後,他感覺神清氣爽。


    這時候,浴室裏的水聲再度響起來,與此同時,還傳來一陣陣歌聲,二號哼的是米蘭足球隊的隊歌,哼的非常夠味。


    廚房的冰箱非常大,冰箱裏麵放著很齊全的清真食品,一號囚徒用微波爐給自己做了一餐,當食物的香味飄蕩開來後,紅果果的二號囚徒從浴室裏走出來,他渾身淌著水、赤著腳,詢問一號:“你哪兒找來的新衣服?”


    一號指了指房間,二號趕緊說了一聲:“也幫我也做一份飯。”


    隨即,二號鑽進自己的房間裏找衣服。


    此時此刻,側麵廂房裏,薩米拉與拉維耶正在歡快的挑選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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