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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沃爾金少校的底細,那麽安鋒之前的一些瘋狂的舉動,包括他潛入阿普頓小姐經紀人的通訊係統,不知使用什麽手段製造車禍攔截阿普頓小姐的旅行伴侶,等等行為都可以解釋了。


    無非是一個寂寞難耐的孤僻人,在完全不見天日的情況下,尋找一點精神寄托而已。


    僅此而已。


    接下來,順理成章的,卡裏麥勒也希望用阿普頓小姐來誘惑沃爾金屈服。


    因此,對於安鋒經過片刻掙紮後,終於走向計算機的無奈,卡裏麥勒一點沒覺得奇怪。


    是啊,在地下數百米的深處看不到太陽升起,看不到太陽落下;每天還要保持隨時待命,不能與家人聯係,不能交友,不能把自己的情況向任何人訴說。在這樣日複一日極端枯燥,極端孤獨的日子裏,迷戀阿普頓已經成了一種信仰。


    就像有些人信仰耶穌基督,有些人信仰真神一樣,有了信仰才可以打算精神空虛。而為了信仰,狂信徒做出任何瘋狂舉動都不值得驚詫,像沃爾金少校這般瘋狂,也不奇怪。


    沃爾金少校的手非常穩定,他打開計算機看了一下,用了一分鍾時間搜尋軟件,而後在鍵盤上敲下第一個字母,距離餐桌幾步遠的卡裏麥勒看到對方行動了,他開始裝慈祥,當然,這種慈祥中帶著濃厚的,自上而下的屈尊俯就,以及居高臨下的關懷。


    “看,我多麽人仁慈,我給你時間去熟悉電腦,不過你既然開始行動了,那就不要怪我開始計時,哦,我們約定的是五分鍾,希望你快馬加鞭。”


    卡裏麥勒這番話說得慢悠悠,絲毫不受安鋒鍵盤聲的影響,但實際上安鋒敲擊鍵盤的時候,已經開始使用上催眠術手段,他先開始用稍緩與心跳的度一下下的敲擊著鍵盤,等卡裏麥勒話說到中央,這時候眾人的目光,都盯在他手指上,於是他加快了度用卡裏麥勒的心跳度,一下下重重叩擊著鍵盤。


    等卡裏麥勒的心跳與鍵盤敲擊初之後,安鋒開始不引人注目的加快了敲擊度,原本按正常模式,卡裏麥勒的心跳度會越來越快直到對方無法呼吸,而出現短暫昏迷――隻要對方能昏迷兩三秒鍾,安鋒就可以做很多手腳。


    但顯然,卡裏麥勒的意誌非常堅強。安鋒第一次加快度並沒有影響到卡裏麥勒的心跳與呼吸,但阿布都拉有點呼吸紊亂,而那位少年也被安鋒的鍵盤上舞動的手指所迷惑,已經屏住了呼吸,心跳度越來越快――這時候,卡裏麥勒依然保持著自己的呼吸與心跳,完全沒有往安鋒這個方向瞥一眼。


    兩三次變換手指度,捕捉到卡裏麥勒心髒頻率之後……安鋒最終確認:卡裏麥勒是個極端偏執的人,他的信仰極端堅定,自信心極度堅固。他是絕對的以自我為中心,外界影響對他幾乎不起作用。(..tw棉花糖小說網)


    於是,安鋒當機立斷放棄針對卡裏麥勒的催眠,他手指忽快忽慢的,將旁觀的阿布都拉卷了進去。


    鍵盤上,安鋒的手跳動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不知什麽時候,少年人一口氣沒喘過來,大腦出現暫時缺氧狀態,他一聲未吭的栽倒在地板上。而阿布都拉也搖搖欲墜,這時候他想控製住自己的心跳,然而他已經身不由己,他的心跳度已與安鋒手指鍵盤產生了共振。努力想壓製這股共振的阿布都拉,隻覺得一口心頭血逆著嗓子噴了出來……而後他覺得整個世界黑暗了。


    兩名看守的連續栽倒並沒有驚醒卡裏麥勒,卡裏麥勒提著槍,懶洋洋的看著安鋒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同時不斷地撇著腕上的雷達金表,時針慢慢的旋轉


    時針大約轉了三圈半之後,安鋒快瞥了一眼桌上的紙條,似乎再核對電話號碼。而後他又快敲擊了幾個鍵,帶著明顯炫耀的姿態,瀟灑的將計算機屏幕一扭,揚起下巴,傲嬌的詢問:“三個電話,你想知道那位機主的情況?


    不等卡裏麥勒表態,安鋒指點著桌上的紙條,語很快的補充說:“第一個電話,他的妻子感冒了,說話甕聲甕氣的,手機的機主正在吩咐妻子注意吃藥……第二個電話,機主正開著行駛在公路上,他應該在德國漢堡k公路,從鏡頭顯示的狀況看,這個人開的是一輛奔馳p汽車;


    第三名機主身在捷克,他在布拉格東區的瓦茨拉夫廣場上,這個人的手機沒有拿出來,我看不到周圍的影像,但我知道他有一個三歲的兒子,此刻他懷中正抱著自己的孩子,正在傾聽哪裏的時政辯論。”


    即使安鋒這樣炫耀,卡裏麥勒依然沒有向前移動半步,他臉上雖然顯露的是親切的關心,以及適度的驚訝,足夠的讚賞,但其實他厭惡沃爾金,甚至不願意接近沃爾金少校身邊三米以內。


    卡裏麥勒照舊把目光投向阿布都拉所在的方位,這時候阿布都拉正在從地上爬起,而那位小孩由於大腦過度缺氧,身體已經生痙攣,正躺在地下一挺一挺的抽搐著,同時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卡裏麥勒目光閃動著,他晃了晃槍口,衝計算機方向搖晃一下,剛剛爬起的阿布都拉迅一個虎跳,跳到了餐桌邊,捧起計算機展示給卡裏麥勒。


    卡裏麥勒掃了一眼屏幕,用槍口敲了一下頁麵切換,但他隻是粗粗聆聽了一下三部手機裏傳來的聲響,立刻槍口一指桌上的紙條,阿布都拉抓起紙條,恭敬地倒退幾步,一扭身轉向修飾的祈禱台,那裏放著六七部簡易的無卡手機,阿布都拉快從無卡手機裏挑選一部,按紙條上的電話號碼撥通了電話……


    果然,計算機裏響起了電話鈴聲,卡裏麥勒用槍口壓著音量鍵,讓計算機處於靜音狀態,而後他戴上一枚藍牙耳機,傾聽著對方的電話鈴聲。


    電話接通了,阿布都拉在電話裏跟對方假意聊了幾句,最後假裝撥錯了號碼,訕訕掛斷了電話……


    通話完畢後,阿布都拉立刻走到酒店窗戶前,打開巨大地窗玻璃,一揚手,將剛才用過的無卡手機扔出了窗口――酒店的窗口之外就是懸崖,手機直墜幾百米後,立刻在岩石上摔個粉碎。(..tw無彈窗廣告)


    阿布都拉馬上又轉向祈禱台,從裏麵挑出另一部無卡手機――這種無卡手機長相非常粗笨,它不用安裝sin卡可以通話,每部手機裏儲存著固定的電話費,將電話費打光之後,整部手機或者報廢,或者拿去當地無線通訊部門重新充值。


    在西方世界,這種手機的銷售對象是旅遊者,它沒有太複雜的功能,隻具備通話與短信功能,這種手機造價低廉,旅行者每到一地,在火車站或者飛機場買上一部這樣的手機,打完電話就可以扔進垃圾箱裏,自己不覺得可惜,因為此類手機是按手機內儲存的話費價值出售的。


    當然,這種一次性的無卡手機也是各種作案分子的最愛,買上十美金的電話費,打完電話後直接將電話機扔進垃圾桶裏。過後,誰撿上這種電話再撥打自家親戚號碼,那就算誰倒黴――連電信部門根本無法到追蹤最初的使用者。


    阿布都拉連續撥打了三個電話,耗用了三部無卡手機,卡裏麥勒證實沃爾金少校的本領後,滿意的點點頭,他用槍口指指窗外,平靜的說:“你的禮物就在那裏想必你的看守已經警告過你,你可以在酒店院落裏任意行動,但不要挑戰我們的耐心,別越過酒店那座唯一的懸空石橋。”


    卡裏麥勒說完,做出一個扭身向外走的動作,但安鋒一句話讓對方固定在原地。


    安鋒說:“不”


    卡裏麥勒驚愕的揚起眉毛,安鋒與對方眼神交錯之後,他執拗的重複道:“不,這還不夠。”


    卡裏麥勒挑起了眉毛,安鋒悠閑的走到酒店窗戶前,他按照卡裏麥勒所指的方向眺望了一眼,現了一個美麗的背影,然後他又轉過來,走到阿布都拉剛才扔手機的窗戶。這扇窗戶的玻璃依舊敞開來著,安鋒俯視著石柱下的岩石,平靜的、偏執的,像一個得不到玩具的孩子,鬧脾氣似的說:“不,這還不夠。”


    說話間,安鋒衝下麵望去的目光突然專注起來,以至於連卡裏麥勒都忍不住好奇心,他的腳挪動了一下,但身上那股貴族的矜持使他忍住了衝動。


    不過阿布都拉就不同了,他不需要忍耐,他肩負著看押沃爾金的責任,對方似乎突然現了什麽,阿布都拉當然也要觀察一下,他倒背著步槍,快的走到窗前,見到阿布都拉走來,安鋒順從的後退了半步,然後……他一拍阿布都拉的肩膀,順手將對方輕輕一推。


    阿布都拉直到被推出窗外,才現自己腳下空空蕩蕩,他充滿驚訝的抬頭望去,卻現沃爾金的臉離他越來越遠。阿布都拉出難以置信的大喊,他想順過來步槍衝沃爾金射擊,但這個動作還沒來得及完成,他已經重重落在一塊岩石上――整個下墜過程不過四秒鍾而已。


    米特奧拉酒店之所以被稱為世界上最驚心動魄的酒店沒有之一,是第一。就是因為它的窗戶很大,窗台很低,而且幾乎都是落地窗台,窗台不曾高過膝蓋,並且該酒店一貫不喜歡在窗戶上裝柵欄。


    另一方麵,房間裏三個人都低估了安鋒的危害性――安鋒那順手一推簡直堪稱完美,阿布都拉完全不覺得自己被人攙上了酒店窗台。


    原本這酒店窗台非常寬大,一個成年人橫躺在窗台上,保證兩頭露不出頭來。以阿布都拉平常的步伐頻率,邁過這樣寬闊的窗台至少需要兩步才能跨過去……但這兩步安鋒幫他走了。


    安鋒湊起阿布都拉後,一個箭步,腳尖已經到了窗台邊緣,然後他把阿布都拉輕輕一推,隨即鬆手了。在外人看來,阿布都拉幾乎是被安鋒淩空舉著提出窗台簷,而後輕輕鬆開抓緊阿布都拉的手,聽任對方開始自由落體曆程。


    接下來等安鋒再一個閃身,回到窗台另一邊,但他沒有跳下地麵。屋裏剩下的兩個人都處於極度震驚中,卡裏麥勒手槍已經舉起,槍口對準安鋒,而安鋒一臉陽光的微笑,伸開雙手做出投降姿態,臉上還帶著孩子氣的“你其奈我何”的神情。


    少年人是後知後覺的,他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導師被這隻綿羊扔出了窗戶,而窗戶外是幾百米高的懸崖,岩石壁直上直下的,連根稻草都沒有。


    震驚過後的少年人動作很快,他猛地一拉槍栓,但他的槍口剛剛抬起,卡裏麥勒已經思考完畢,他大聲喊道:“住手。”


    少年人猛地扭頭望著自己的領袖,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窗台上的沃爾金少校滿意的輕輕點頭,而後心滿意足的以投降姿態跳下了低矮的窗台……這個時候沒人注意他了,他已經不是關鍵。屋裏有兩支槍,但槍口都沒有指向他。


    這時候如果安鋒動反擊會怎麽樣?想一想可能的成效,都令安鋒心中百爪千撓的……癢癢。


    “為什麽?”少年人衝自己的領袖憤怒的吼叫起來。


    卡裏麥勒睿智的搖搖頭,慈祥的誘導說:“我的孩子,現在還不是時候,阿布都拉的犧牲我們會時刻銘記著,他是為我們的事業而獻身的,他的死重於泰山,我們會追認他為烈士,號召其餘的阿拉伯勇士向他學習,以他為榜樣……但,我們要顧全大局。”


    安鋒現在滿肚子的嘲諷,他想咆哮,他想快樂的衝那位少年噴――尼瑪,你知不知道阿布都拉就是一個炮灰。炮灰向來就是用來犧牲的,炮灰就是用自己的生命點亮別人的。而我現在是主角,我已經證明了我的價值。所以……


    咳咳,你知不知道卡裏麥勒為了運送我,花費了多少金錢,花費了多少精力,動用了組織多少人手,而你一個炮灰看守,覺悟吧,被主角推出窗外是你的光榮使命,現在你來奉獻我索取,你去偉大我活著,並且鄙視炮灰。


    但他知道,此時此刻他不適合開口,他不能作出任何激怒對方的行為,所以他收斂了臉上的微笑,乖乖的以投降姿態讓開了窗戶。


    走廊裏有服務員的跑動聲……但這不是事兒,整座酒店已經被卡裏麥勒包下來了,作為大金主,哪怕此刻一隻獅子跳進來,服務員也不會驚動自己的顧客。


    這麽簡單的理由,居然說服了憤怒的少年,少年眼中雖然有濃厚的不甘,有憤憤不平的委屈,但卡裏麥勒又輕輕補充一句“一切行動聽指揮……”,便立刻讓憤怒的少年收起了槍。


    眼見得室內這場爭執已經停止,安鋒才不管領袖如何對少年進行洗腦,他又嚕瑟起來,用投降姿態一步一晃的走出酒店房間,出了酒店門,他看見走廊裏麵色陰沉的服務員,立刻放下高舉的雙手,換上了人畜無害的微笑,憨傻的解釋:“不關我的事,我不是付款者。”


    身後的房間裏,果然傳來領袖的循循教誨,安鋒用雀躍的姿態,邁著華爾茲的腳步衝下樓梯,一點不管走廊內服務員的注目禮,他竄出酒店後,衝著那個美麗的背影撲去。


    米特奧拉酒店是一座建築群,酒店主樓外還有一些附屬建築,比如鍾樓,比如塔台,比如幾個附屬樓層,構成一個錯綜複雜的庭院。這些樓宇大多數依山石而建,很多酒店的房間仿佛是岩石長了一層一樣,與碧麗的石柱平滑對接,但也有些建築純粹是擋視線的,比如庭院中央的微型噴水池,庭院側方的二層鍾樓。


    安鋒繞過噴水池,三兩步就來到旁邊的“花園”。這座“花園”並不大,它建立在傾斜度過七十度的岩石縫中,構建成梯田形狀,上下隻有三階,最後一階梯田外隻有大約三十米的石階,這條石階還是傾斜的,石階外圍沒有任何護欄,直接是垂直九十度的玄武岩石壁。


    站在這個不寬不大,然而坡度很陡的梯田式花園中,確實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總擔心岩石濕滑,一不小心一跤跌倒就會滾下石柱,而這裏一個個石柱,就仿佛桂林石林中的一個個碧麗熔岩柱一樣,從上麵往下看提心吊膽,從下麵往上看,直上直下聳立雲端。


    阿普頓就站在梯田花園的最後一階,她手裏拿了個噴水壺,背對著岩石壁,正在給最後一階的玫瑰花澆水,噴灑的水浸透了石階,此刻連安鋒都不敢保證,站在濕滑的石階上能百分之百站穩。


    然而阿普頓似乎毫不在意身後就是懸崖,她身高過一米九,腳穿四十四號鞋子,鞋子就大約二十多厘米,隻要她腳後跟後挪五厘米,便可以開始自由落體運動。偏偏這時阿普頓還哼著歌,哼的還是安鋒昨夜在塞浦路斯城堡平台上,聽了無數遍的歌曲。


    這歌已經聽得可以⊥安鋒吐出來,尤其是唱片中的歌曲是逐字逐句每個音符修飾出來的,而真人演唱的水平嘛,估計也就是一般流行歌手的水平,安鋒確信對方唱歌沒有拐調,沒有跑音漏音破音,甚至歌曲中還包含了感情――但僅此而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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