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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八章過度驚嚇


    手槍墜落的過程很快,但在幾個高度緊張的人眼中,這一過程被無限放慢,放慢。所有目睹的人在這刹那間,都冒出了一身冷汗。


    “當啷”,手槍槍口朝下墜落在地麵。思維快的人在這一閃念間,已經悄悄鬆了口氣――因為韓芷煙所座的那塊地麵上,鋪了一層的地毯。


    但其實,地毯對於槍的墜落沒起多少減緩作用,槍在地上輕輕彈跳了一下,所有的人心髒隨著這一彈跳忽上忽下的,等槍終於躺在地麵上,眾人的脊背都是一身……瀑布汗。


    瞿錦首先跳起來:“唉呀媽呀,你你你……”


    安陽嚇得直哆嗦,他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緩過勁來的瞿錦顫微微地說:“你……,這麽危險的東西,不會玩你別玩了行不?”


    韓芷煙也嚇得說不出話,她頻頻點頭。就在這時,門鈴繼續響起來,門外的郵差再度呼喚:“女士,女士,過來取郵包的時候,請帶上你的身份證明。


    其實,這時候離郵差的第一聲呼喚沒隔多遠,但在眾人的感覺中,他們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韓芷煙愣愣的緩了一陣,夢遊般回臥室取身份證明。槍依然擺在地上,客廳裏的兩個人都處在呆愣中,他們站在原地,等韓芷煙夢遊般出門,夢遊般拿著郵包回來,客廳裏留下的兩個人還在發呆。


    韓芷煙傻呆呆的扯著郵包上的包裝。忽然間,她驚醒了,趕緊看看郵包上的地址,可惜,包裝已經被她扯爛。醒悟過來的她慌忙彎腰去撿地上的包裝,以便查看上麵的地址,這一彎腰,她重新看到了地麵上躺的手槍。於是,她立刻回到現實中。


    “哎呀,大門沒關”,韓芷煙驚叫一聲,扔下郵包跑出去,不一會兒她又跑進來,撿起郵包上的包裝看了一眼,立刻捏著郵包跑出去。而這時候,客廳裏的兩個人仍在發呆。然後,他們才想起自己已經站了很久很久,兩腿酸軟需要找地方坐一坐。不過,他們都下意識的躲開手槍很遠。


    聽到門外韓芷煙咚咚跑回來的腳步,瞿錦咧開嘴,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笑容:“你哥在伊拉克哈,你瞧,我們隻麵對一把槍就嚇成這樣,你哥需要麵對無數槍,每天,每夜。”


    死亡離兩人有多遠,戰爭離兩人有多遠,以前安陽並不覺味,即使他知道安鋒在伊拉克,但他並沒覺得這有多嚴重。伊拉克對他來說隻是一個地名,這地名與北京上海廣州沒啥兩樣,但這次在生死邊緣走一遭,忽然間,他知道在死亡邊緣求生是多麽艱難。


    當然,他並不知道,其實安鋒管待在軍營裏,沒多少危險――有危險都是他自找的。


    返身回來的韓芷煙明顯還處在驚恐中,她也有意思躲得遠遠地,不去看地上的槍。她一手拿著郵包,一手捏著撕碎的包裝袋,強笑著解釋:“還是伊拉克寄來的郵包哈……你們忙,我回臥室把東西放下。”


    這一刻大家都需要靜一靜。


    十分鍾後,韓芷煙重新回來,情緒明顯鎮定了許多。她小心翼翼的從地上撿起槍,活像手裏拿著一顆絲絲作響的炸彈,一邊謹慎地將手槍放到桌麵上,一邊沒話找話的解釋:“這是……安鋒的手槍,他留下的。對,就是他留下的


    瞿錦同樣小心翼翼地說:“韓姐,這個東西,你把它藏好行不行?這……太嚇死人了。”


    韓芷煙重重點頭,同時強笑著招呼:“好啊好啊,我回頭把它收好……走,我們出去吃飯。”


    這頓飯眾人吃的味同嚼蠟,韓芷煙明顯心不在焉的,坐在座位上頻頻張望別墅方向,瞿錦也若有所思的,倒是安陽已經緩過來了,吃飯的功夫,他好奇地問:“韓姐,那郵包是我哥寄來的嗎?”


    這次寄來的郵包是個扁紙盒,韓芷煙一手可以捏著,安陽猜測裏麵或許有信件,可以從信件裏了解哥哥最近的動態。


    “盒子裏沒有信件……”,仿佛知道安陽想什麽,韓芷煙心不在焉的用叉子撥拉著盤中的意大利麵條,眼睛還在張望著別墅方向。這家餐館離別墅並不遠,坐在窗前可以看到別墅大門。


    “…盒子裏麵裝的是一張提貨單。我打電話問了,貨物還在海上,是個集裝箱,需要你哥親自去提取。等著吧,等他回來,貨物也許才能抵達。”


    盒子裏麵還有幾件鑽石首飾,但這些首飾不是阿拉伯風格的。這個,韓芷煙並不想說。


    抬眼瞥了一下眾人,韓芷煙催促道:“快吃吧,我們趕緊回家,哦,大概,夏欣然也快到了。”


    安陽皺了一下眉頭,問:“她昨天說今天……”


    韓芷煙快速截斷安陽的話:“我跟她商量過了我剛才問過你哥的財務經理,他說你哥付給夏欣然的報酬是:兩張往返國內的機票,加上麵額三千美元旅行支票。我跟夏欣然商量過了,我付她兩萬美元,這幾天由她陪你四處熟悉一下……你帶的錢夠嗎?”


    “嘶……”瞿錦急忙用英語快速說:“韓姐你瘋了?陪孩子玩三周,你要花兩萬美元?知道麽,兩萬美元夠美國人花一年的。你……你不能這樣慣孩子。這會讓孩子養成大手大腳習慣的,他才剛來。”


    韓芷煙輕輕搖頭,目光還遊離在自家別墅門口:“我跟夏欣然商量過了,她說她會教你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的長處,以及自己的局限性。讓你知道在什麽方麵努力,以及在什麽方麵怎樣努力都不成。而我……


    錦兒,時代不同了……哦,也不是時代不同,是環境不同造成的觀念不同。這裏,不讓父母培養孩子的負麵情緒,比如不讓父母對孩子嘮叨‘粒粒皆辛苦,啦等等,反而要求父母與孩子分享工作的樂趣,以及獲取金錢的快感。還有,不教育孩子要珍惜花錢,要會節省,而是要求父母告訴孩子:你值得富足美好的物質生活,但你需要學會控製自己的欲望,掌握花錢的技巧,學會用有限的錢滿足自己最大的欲望,學會從小管理自己的資產……


    對了,還要禁止父母對孩子嘮叨養家多辛苦、多苦難等等,反而要求父母多講述你為這個家庭奮鬥而產生的自豪感和滿足感……


    夏欣然這些提醒,到讓我想起前段時間參加了一個社區活動。當時,社區牧師也是這樣提醒的。他要求在場的亞洲母親謹記:為了孩子未來精神健全,不要把父母對生活的沉重感和匱乏感傳遞給下一代,不要對孩子進行仇恨教育苦難教育,要把希望留給他們,要傳遞正麵情感,要培養孩子對社會的愛、對未來生活的美好預期,以及為了追求美好預期而應有的堅韌與堅持。”


    韓芷煙把頭轉向安陽,繼續說:“我不知道你對你哥了解多少,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哥現在的經濟狀況很好,你來這裏讀書可以不必考慮花費,隻管想自己希望學到什麽。


    但眼前這一切都是你哥他自己努力得來的,不是天上掉餡餅。如果你像他一樣努力,你也能像你哥一樣,提前獲得經濟自由。當然,你不必像你哥一樣去伊拉克,去戰場掙賣命錢。做不到這一點也沒什麽,很多人做不到。但你要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麽。


    人生就是這樣,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狂妄自大。想著自己的目標一步步前進,不管你速度快速度慢,隻要你在前進,總有一天能到達目的地。你瞧,成功就這麽簡單,不艱難。所以你隻要知道自己的長處,堅持向這方麵努力就成


    說罷,韓芷煙站起身來,再度催促說:“你們慢用,我去告訴飯館,讓他們每天給我們送飯。”


    瞿錦瞪大眼睛,追著韓芷煙的身影納悶不已,她總覺得韓芷煙突然怪異起來……好吧,無論韓芷煙怎麽怪異都不關她的事,她隻在當地停留一天,然後繼續飛來飛去的旅程。明日一早她將登機,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飛過一個航班後,再度回到紐約的瞿錦發覺韓芷煙果然越來越不正常,她變得喜歡一驚一乍,而且寸步不離家門,白天晚上都喜歡拉上厚厚的窗簾,外麵一有動靜她就立刻跳到窗邊,透過窗簾縫隙觀察外麵。


    當瞿錦三度來紐約時,她確定韓芷煙已經請假在家了,因為無論什麽時候來紐約,總是能遇到蹲家裏的韓芷煙,等到她離開,也未曾見韓芷煙有上班出門的動靜――估計這段時間她都沒去上班。


    不過,即使在同一個院子裏,瞿錦也難遇到對方。雖然韓芷煙整日守在家裏、守在自己的臥室從不出門,但她白天基本不露麵,瞿錦隻能從臥室門縫裏,聽到裏麵隱隱的電視機響。而新來的安陽瞿錦還能見幾回,每次都由夏欣然陪著,兩人來去匆匆的。


    隨著時間的延續,瞿錦發現韓芷煙越來越……行蹤神秘,她聽到走廊裏的走動聲,聽到餐廳裏的冰箱開啟聲,但每當她趕過去,麵對的總是空空蕩蕩的房間。以前對方還能保持待客習慣,能出來迎接一下她的到來,後來,後來餐桌上留了一套鑰匙與一張小紙條,從此雙方隻能用紙條交流了。


    偶爾在夜裏,瞿錦能聽到走廊內幽靈般的走路聲,她懷疑那是失眠的韓芷煙在屋裏走動……但,但這確實不關她的事,聽到模糊動靜的瞿錦,常常是一個翻身,重新睡去。


    好在韓芷煙這不正常的舉動沒有維持多久,在瞿錦又一次來到紐約時,她照常用鑰匙開了門,進入自己房間放下行李,偶然間從窗戶望去,驚奇地發現韓芷煙坐在後院泳池的花架下,帶著耳機滿臉笑容的聽音樂,曾經荒廢的三眼泳池如今已加滿了了,蕩漾著碧波。


    咦,到底是什麽改變了韓芷煙?


    瞿錦努力回憶著院內的變化,似乎……院內跟以往沒什麽變化。她心不在焉的收拾好行李,轉念一想,從行李箱內拿出一件泳衣,用一條浴巾裹好身子,施施然的走出房間,向泳池走去。


    瞿錦樂見韓芷煙這一變化,雖然她在這裏隻是一個房客,但畢竟大家住一個屋簷下,房東心情好了,她也能受到感染。況且最近韓芷煙有點寢食不安,身材消瘦了許多,作為朋友,瞿錦願意看到韓芷煙從緊張不安中恢複過來。


    走出大樓的時候,瞿錦隱約聽到花園方向有些動靜,她對此並不在意。韓芷煙曾經說過,她要把花園收拾出來,但最後她並沒有招來花匠動手收拾,反而對院子裏的訪客嚴防死守,有點動靜便驚恐不安。好吧,經過如此漫長的拖延,周圍鄰居終於受不了了吧?該


    如果說韓芷煙這段時間活得像幽靈,那麽她現在總算有點人氣了,臉上出現人的感情,見到瞿錦出現,她招招手,眼裏滿是幸福與快樂:“嗨,今中午你吃什麽?我家的廚子回來了,終於可以隨意點菜了。”


    “廚子?”瞿錦順勢在韓芷煙身邊坐下:“韓姐,你今天怎麽舍得出來?


    “不是告訴你了嘛,我家廚子回來了”,韓芷煙揪下耳機,滿眼的滿意足。


    瞿錦眼珠一轉,上下打量了一下韓芷煙,問:“韓姐,你最近都沒上班是吧?”


    韓芷煙削瘦了很多,下巴尖了,兩隻眼睛在無肉的臉上顯得框裏哐當,不過她精神狀態很好,渾身上下散發著朝氣。聽到瞿錦的話,她稍稍沉思了一下,回答:“是呀,這段時間我把我所有的假期都用了但沒關係,我家廚子回來了,生活恢複正常了,我明天就去上班。”


    前後幾句話落差如此大,瞿錦終於聽明白韓芷煙的意思,忙問:“你男友……你家先生回來了?”


    韓芷煙稍稍愣了一下,這才重重點頭:“我男人昨天回來了。”


    “你說的……是安鋒?”


    韓芷煙晃了一下秋千架,悠然回答:“沒錯,就是安陽的哥哥,他完好無損的回家了。驚不驚喜?”


    “在哪兒?”瞿錦慌忙用手掩住胸口站起身四處看,她以為院子裏隻有韓芷煙,所以穿的比較單薄。如今既然男主人回來了,這身衣服見客未免太隨意


    韓芷煙指了指花園方向:“他在種地。沒關係,我等會給你介紹,他現在很忙。”


    回過味來的瞿錦慢慢的坐下,慢慢的說:“韓姐,原來……原來安陽的哥哥是你男人?”


    “你的男人”是什麽意思?不是男友,不是情人,不是戀人,為什麽是“男人”?這什麽語法?


    韓芷煙雖然很自如的說起“男人”這個詞,但顯然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欲望。她站起身,輕鬆地跳進水裏,讓溫暖的泳池水浸泡自己的身體,瞿錦忍不住隨她下了水,在水裏韓芷煙解釋:“他兩天前回來的,在軍營辦好手續,昨天回的家。昨晚我們跟安陽一起吃了飯。今兒中午隻剩我們了……”


    韓芷煙的男人……瞿錦見了麵就明白韓芷煙為何如此說法了。


    這是一個靦腆的,有點羞澀有點秀氣的大男孩。他的膚色很白淨,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一褲腿泥巴一手泥的,像個老農民似的走進客廳。見到客廳裏有外人,他進退失措的於搓著手……這神態一下子把瞿錦萌倒了。好吧,這是她喜歡的菜,但對方的年紀,似乎做瞿錦的男友都不合適。


    這年紀太小了,圖樣圖森破。


    不過,對方這形象倒是完全顛覆了瞿錦最大膽的想象。


    人都說從戰場上下來的人身上帶有殺氣,尤其是之前,瞿錦看過對方那遍布彈痕的悍馬車。更讓她堅信,覺得安鋒應該是個魁梧有力、性格剽悍、喜歡冒險、喜歡運動,如同拳擊手一般富有攻擊力的,比較漠視生死,喜歡大聲呐喊“向我開炮”的……腦殘。


    為此,她曾私下裏認為:韓芷煙看人的眼光有問題,明明一個大美女,雖然人到中年了有點明日黃花蝶也愁,但這個問題看你站在什麽角度了,三十出頭事業有成,正是女性魅力最成熟的時候。無論怎麽降低標準,也不至於找個衝動粗魯的暴力男吧


    但真實的安鋒卻是這番模樣,完全像個學霸,一副文質彬彬人畜無害的模樣,他甚至有點娘氣,像個靦腆膽小的兔子,初見麵瞿錦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把對方的腦袋,可是韓芷煙一臉柔情的紮進對方懷裏,提醒瞿錦:這是位“別家男人”。他的身材很高,甚至超過了韓芷煙,這是個成年男人了。


    好吧,瞿錦還是覺得韓芷煙眼光有問題。雖然安鋒長的確實文秀,但年齡也太小了啊。這年齡在港台,絕對能混個青春偶像什麽的,然而青春偶像什麽的,那是中學生的追求,對於她們這些成年人來說,未免太嫩了一點。瞿錦欣賞這樣氣質的男孩,但不代表她會找這樣的大男孩做男友。


    “這是我的同事……”韓芷煙讓安鋒的雙臂環繞著自己,一點不在乎對方身上的泥,而後倚在對方懷抱裏,引著後者向瞿錦走來。兩人同時邁左腳右腳,顯得很嫻熟。稍稍磕巴了一下,韓芷煙馬上補充:“哦,也不能說是我同事,是我以前公司的,我們沒在一個航班上飛過,但……我托她把安陽護送過來,我跟你說過的。”


    安鋒立刻微笑著……瞿錦承認,對方的笑容很迷人,文秀的麵孔上一副明星式的標準微笑,露出八顆牙齒伸手柔和地招呼:“你好,多謝你照顧我弟弟


    唉,連聲音都那麽……嬌弱,他到戰場,是去走秀的吧,是吧是吧?


    韓芷煙把對方稱之為“廚師”,事實證明對方無愧於這個綽號,且不說飯做得怎樣,至少瞿錦看對方切菜的模樣,覺得對方刀工真心不錯。胡蘿卜黃瓜被對方當當當當的切片切絲,一條鰈魚瞬間被對方切出花刀,瞿錦在一旁看呆了,她憋不住冒失地問:“你們外科醫生也練刀法嗎?……是呀是呀,你是神經外科,神經那麽細,據說沒法織補的,萬一刀工不好,一刀下去切斷了怎麽辦。”


    安鋒聽得滿頭黑線:“這個……醫生不練刀法的,我們不是剃頭匠,不是舞術大師。”


    “那那那……那萬一拿不穩刀怎麽辦?萬一手術切口很難看怎麽辦,萬一切錯了地方怎麽辦?你學廚師練刀工,不是為了更好的動手術嗎?”


    “這個……廚師是業餘愛好,跟外科手術無關呀大姐。再說,我們又不是整容醫生,刀口好不好看不關我們的事,從沒有病人為這跟我們鬧……我們做手術,隻管在患者身上畫個圈,告訴大家從哪裏下刀子,至於下刀子切開皮膚的,你以為是醫生嗎?誰管他切的好不好看?


    時代不同了大姐,如今動手術,很多電子儀器輔助的。皮膚切開後,有激光刀有伽馬刀,都是計算機定位的,如今誰還拿菜刀動手術……這個,這事兒沒法跟你說清楚。”


    瞿錦咯咯笑了起來,這男孩有意思。


    “嗨,你那輛車我看了,彈痕累累的,但我很好奇,那輛車真是你坐的嗎?說說當時你在想啥?”


    安鋒笑了:“我想起祖國想起人民想起家園想起英雄王成黃繼光董存瑞……你以為我啊?我的當時嚇壞了,我什麽也沒想。”


    瞿錦立刻想起韓芷煙把手槍弄得墜地時刻――那一刻她確實什麽都沒想不過,最近電視上她到常看到英雄在一刹那時刻想東想西,曾經,這種宣傳很受嘲諷,但最近又死灰複燃。


    “你在伊拉克都做什麽?”瞿錦很好奇:“我聽說那裏很亂的……”


    安鋒忽然想起那幾個偷渡者,他順嘴說起他們的經曆,他們的冒險,以及他們對生活的美好預期。一頓飯就在閑聊中度過,安鋒做菜的手藝怎麽樣,瞿錦倒並不覺得有多好,畢竟到了她這種收入,平常也不少下飯館,世界各地名吃吃了不少,沒覺得安鋒手藝多麽出色。


    韓芷煙買下的這套房子,內部結構有點類似辦公樓,一樓是類似辦公大廳,前半截是大門廳,兩邊是類似廚房衛生間的公有設施。二樓則是中間走廊兩邊房間的設計格局。靠花園那頭的走廊門還可以打開,站在半圓形大涼台上可以看風景吃晚餐。遠離花園的方向是個貫通的大房間,韓芷煙的主臥就在那裏,旁邊是安鋒書房,以及六七間臥房。每間臥房約八十平米,都有獨立衛生間


    談話是在陽台上舉行的,瞿錦已經隻要一側臉,就可以看清這段時間花園裏的變化,如今花園裏已種好了花,藤蔓之中還有花園椅,靠近穀倉方向種了四壟菜……不過,這些東西似乎都是移植的,全長得半大不大的。瞿錦分明記得,她上次來花園還荒蕪一片。


    這個家有個男人,才有了生氣。但這樣的大男孩……瞿錦是在捉摸不透韓芷煙的心思。


    午餐時大家聊得很開心,瞿錦不停的發問,但不一會兒,似乎安鋒主導了話題,瞿錦不知不覺開始跟對方聊自己的工作,聊自己的家庭,等到她發現自己說到了,午餐已趨於結束。


    午餐後瞿錦要去睡美容覺,韓芷煙打算去公司注銷假期,安鋒則說自己還需要去軍方補辦些手續,於是眾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瞿錦洗完澡,透過窗戶看到安鋒與韓芷煙在門口吻別,而後兩人各自開車,一前一後出了院門……院子裏隻剩下她自己了。睡意湧上來的瞿錦立刻爬上床,不一會兒,陷入夢鄉中


    安鋒開著車回到櫻花別墅,實際上他三天前就回到了櫻花別墅,這裏蘇珊娜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所有的東西都被拿走了,屋裏於淨的仿佛被強力吸塵器清洗過,連一根頭發都找不到,推開別墅的大門,昔日的一切仿佛是個夢,仿佛蘇珊娜從沒存在過。


    是的,蘇珊娜的父親也不存在了,電話打不通,寄信過去沒人接受。而蘇珊娜的母親,那位愛好虛榮的夏洛蒂媽媽,也從這個世界消失,安鋒動用了銀行的力量,發覺連夏洛蒂昔日的銀行賬戶,都仿佛不存在過。


    這一切消失的是那麽於淨,意味著蘇珊娜正在執行一個大任務,一個極度危險,需要高度保密的任務。雖然湯姆博士沒有交代,但安鋒很明白自己該怎麽配合……


    就這樣消失了嗎?就這樣陌路了嗎?


    安鋒沒有進屋子,他坐在花園的小石亭內,坐在櫻花燦爛的庭院中……發呆。


    又是一年櫻花開發啊,心裏頭怎麽說不出的滋味。


    靜寂中,別墅大門呼呼地開始移動,一輛香檳色的寶馬車探出頭來,緩緩地駛進別墅內,大門隨後開始關閉,寶馬車駛過小橋,看到了小橋上的安鋒,車主隨即招呼:“嗨,凱恩,我沒遲到吧?”


    ∶抱歉,從明日起恢複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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