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算隔音,對麵看來也是來這兒消遣,吃吃笑笑的動靜也往這邊兒傳,但是小,聽不清。


    但是都能猜得到兩邊的熱鬧誰也不輸。


    “你現在什麽都不是,”岐林抽了條腿頂在臧棲山胃上,雖然身子起來不來,但是眼裏氣勢不輸,指著臧棲山的心口兒,“你現在這裏虛著呢。”


    “是不是”岐林這問句壓根兒就沒想讓臧棲山回答,因為他瞧的出來。


    如果臧棲山現在沒怕,就不會壓低了聲音說話。


    充其量就是想在沒臧南渡的地方再野一把。


    臧棲山自己撤了身子,坐著玩兒桌麵上酒瓶,最後瞧著岐林來了興致,“大冒險不玩兒就不玩兒,但是酒得喝。”


    剛才起哄的男生聽見臧棲山這麽說,也就沒多嘴。


    畢竟現在這個畫麵已經夠炸裂了,沒人敢操心臧棲山的閑事。


    “挑一瓶兒,”臧棲山自己晃了三四瓶在桌子上。


    最後岐林敲了一瘦高的棕瓶。


    特殊蒸餾提純的伏特加。


    臧棲山自己挑了眉毛,“你就這麽想走”


    這瓶在裏頭數得著的烈,岐林沒猶豫,敲了之後,臧棲山反而沒什麽話說。


    “那說好了,算上剛才那局,你先嚐口。”臧棲山直接抹著杯口兒倒。


    滿的。


    岐林看著臧棲山喝的。


    一杯,空了底。


    中間臧棲山想伸手,不過岐林沒給機會。


    他喝的急,不知道還以為喝的水。


    隻不過喝完臉上就紅了。


    “你他媽到底還有什麽事兒我不知道,”臧棲山撐著下巴看著岐林。


    他的嘴平時就水飽,喝完之後更紅更潤。


    跟裏麵的舌頭一樣。


    豔得礙眼。


    “所以我能走了麽”岐林知道喝急酒的後果,不打算跟臧棲山多糾纏,他站起來,輕輕用手背撐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我要走了。”


    “遊戲有玩兒一局的麽”臧棲山半兜著人,抬頭笑,露了右臉的半顆虎牙,“至少三局。”


    “我說最後一遍,”岐林自己扯開臧棲山的手,繼續往前走,“遊戲玩兒了,酒喝了,你不要臉有個度。”


    他能喝酒和會喝酒是兩個概念。


    更何況剛才那瓶兒就已經讓他看著臧棲山就開始泛惡心。


    “那不成,”臧棲山最後直接兩條腿把人包住,“我說了,要”


    “啪。”


    一個巴掌。


    岐林的巴掌。


    甩在臧棲山臉上的巴掌。


    “要點臉,”岐林軟著後腳跟兒最後撐著說了一句。


    酒後勁兒來的大,他心裏悶,就懶得跟耍無賴的臧棲山廢話,他選那瓶兒高度酒,就算是給了臧棲山麵子。


    既然他不講規矩,自己也就沒義務陪他演乖學生。


    臧棲山頭發短,他坐著往上看人的時候,總是自帶一股痞氣。


    尤其是現在的眼神,勾的人心慌。


    現在周圍很安靜。


    剛才還就在吃瓜的同學,現在一個個都抱著酒瓶兒找溫暖。


    以前岐林這雙手打過葛孟平,現在甩了臧棲山。


    太他媽金貴了。


    臧棲山悶著笑沒讓人,又扯著人坐下,臉往前湊,就算現在周圍一圈兒人都瞧著,臧棲山也權當看不見,“你是不是就是覺得我不敢動你”臧棲山臉上沒了笑,“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給我點兒好臉色”


    岐林沒回話,直到他白襯衫裏就多了一隻手,跟臧南渡的很像。


    “出汗了,”臧棲山抓了一把,“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你應該還不一樣,”臧棲山貼著人動的規律,“你是馬蚤水做的。”


    歧林想再扇巴掌,手腕就給臧棲山抓著,但是他嘴沒閑著,說了句,“你不敢。”


    臧棲山連帶把人翻了個身,長腿還掃掉了桌麵上的幾瓶兒啤酒,現在兩人和著一灘酒,都爛在沙發裏。


    臧棲山今天的氣生的一輪比一輪上頭。


    “你真覺的我現在不敢”臧棲山微微弓月要,把人往沙發深了按,


    歧林臉上現在掛著紅,眉頭皺在一起,他沒抬頭。


    之後手就被按住,掌心比他的額頭還嚇人。


    這次臧棲山沒動,歧林胸、前亂糟糟的,上麵放了臧棲山一隻手,臧棲山喘著氣用手把人攔月要摟起來,才覺得歧林真是軟的不像話,“我想知道你有多能喝,”臧棲山摸到一瓶紅棕的瓶子,百加得兌的橘子氣泡,半掌寬就兌了滿杯,臧棲山拿著在歧林眼前晃,“一口喝了,這事兒就完了。”


    百加得酒性烈,跟剛才的伏特加八斤八兩,都是在麵兒上擺了很久也沒人碰。


    “你不是喜歡猜我的心思麽,”臧棲山半跪著,看著歧林,“我算你贏。”


    臧棲山能殺人放火,唯獨不敢惹臧南渡,他不樂意承認這事兒,但是隻要他手裏還花著家裏給的錢,就不可能對臧南渡感興趣的東西插手。


    就是連條魚碰上沾了腥,臧南渡都嫌晦氣。


    對著岐林,臧棲山以為他遮掩的足夠。


    忘了歧林像刀。


    既涼薄又刻薄。


    “臧棲山。”


    岐林微微高了調子,扯出一句。


    帶著情緒。


    這邊兒動靜鬧大了,對麵扣著兩聲敲了敲。


    接著岐林身上就輕了不少,臧棲山後背被人拽著直接撞上了剛才的安靜立在那兒的立繪屏風。


    因為突然,那頭兒的人都先是嚇著繞了一圈,之後站著沒敢說話。


    臧南渡抬腳踩著臧棲山的側倒的肩膀,衝著剛才自己那桌兒抱歉,“你們繼續坐,家裏事兒。”


    站著的人一個個都還愣著,剛才喝茶喝的好好的,臧南渡隻說去隔壁交代件事兒,他們自然都笑著說臧爺自便。


    “便”都還熱乎在嘴裏,那邊兒就炸了天。


    現在這樣,誰都沒了剛才喝茶的心思。


    臧南渡也就客氣了一句,然後扯著臧棲山的胳膊把人往作桌子上扔。


    桌麵兒還擺著亂七八糟的幾瓶兒酒跟煙,剩下的就是誰也分不清誰的短口兒杯子。


    等上頭突然甩了個臧棲山,整個就被霍霍的亂了套。


    酒瓶兒杯子的碎渣濺了一地。


    臧南渡抓了臧棲山一把頭發,讓他的臉正衝著坐著的岐林,重點拎了一句,“你姓臧。”


    臧棲山呼哧著熱氣自己噴了一臉,他盯著岐林,但是沒開口。


    岐林沒見過臧南渡跟誰動過手。


    今天是頭一次,之前就算對著人壓製都不會太過分。


    “你現在還在我這兒,”臧南渡重複。


    但是這次臧棲山執拗的厲害,他歪著頭往臧南渡身上看,“哥,我道歉行。”


    “但是得喝酒。”


    臧棲山整片的身子都壓在桌子上,上頭還有沒喝完的酒。


    臧棲山承認自己哪方麵都比不了他哥,但是隻有一樣兒,臧南渡喝不了酒。


    “我明天就走,今天就算做的不對,也是你這個當哥平時看的鬆,”臧棲山嚐著嘴裏腥,就知道剛才那一腳自己磕著牙了,等他舌頭在自己口腔裏搜刮一圈兒,才笑著張嘴,“我道歉,你喝酒,成不成”


    岐林聽臧棲山說完這句,就知道要壞。


    臧南渡脫了西裝,咬著煙往臧棲山身上踹了一腳。


    “你跟我講條件,”臧南渡沒等臧棲山爬起來,腳踩在對方臉上毫不留情,“臉沒這麽大。”


    岐林眨了眨眼,溫紅的眼眶現在看不清,他忍著頭暈把自己的手往臧南渡身上搭,沒說話,但是意思很明顯。


    算了。


    因為岐林現在覺得臧棲山沒可能服軟,就他那股勁兒就算臉腫了都下不去。


    最後臧南渡在臧棲山屁股上剁了一腳,“滾。”


    臧棲山利索從歧林身上起來,撐著一身兒皮衣味兒,自個兒晃著手裏的鑰匙在中間圓桌上踹翻了桌子,對周圍還在看熱鬧的同學嚷,“瞧什麽,沒聽見麽,滾了。”


    還在雲裏霧裏醉酒的學生,現在都醒了,慌亂收拾衣服小心翼翼跟在臧棲山後頭走了,連帶對麵那桌自己也都朝臧南渡陪著笑,說改日再聚。


    歧林自己也低頭坐起來,撐著手抬眼看著臧南渡。


    “你也回去,”臧南渡沒看小孩兒,自己點了煙,找了地方坐。


    岐林忍了一路的煙癮跟著臧南渡嘴上點兒星火一塊兒點著,歧林舔了舔嘴,用唾液浸潤口腔,坐著沒動。


    “回去,”臧南渡張嘴說了第二遍。


    現在這次整個二樓,沒了其他人。


    歧林在等著臧南渡抽煙,就算聞的著也成。


    但是偏偏他什麽都沒做。


    岐林臉上燙,嘴裏現在還是第一杯咽下去的酒味兒。


    空氣裏現在青飄飄的,都是薄煙。


    岐林眼睛就黏在臧南渡身上摘不下來,然後軟糯糯叫了聲,“哥。”


    等岐林自己說出來,才覺得單單這個字裏頭的口水成分就大了。


    黏糊得聽不清。


    才後知後覺,一般都管這個叫“醉”。


    “喝酒了”臧南渡等周圍的空氣沉澱下去,才從岐林嘴裏聞到酒味兒,他勾手讓小孩兒湊近點。


    等岐林順著他的意思過去,胳膊僅僅挨上了臧南渡襯衫袖口的扣子,他身上都打了顫。


    明明不涼,岐林就是忍不住抖。


    他平常最討厭熱,但是現在卻無比貪戀眼前這個男人的體溫。


    他的視線變得很窄,窄到隻能放下這個男人輕薄的唇。


    看起來並不薄軟,煙和吻在上麵都是絕妙的組合。


    岐林想抽煙。


    特別想。


    但是比特別想還要嚴重的想,是吻。


    他也想吻。


    他還想要更多。


    “張嘴,”


    臧南渡說。


    岐林就做。


    他嘴巴張著,眼睛瞧著,人往前湊著。


    最後撐著臧南渡的肩膀,自己逐漸占領對方的體溫。


    從心口到薄唇的距離,岐林想縮短。


    但是最後被人點著額頭,打住了。


    “喝酒了,”臧南渡現在確定。


    “喝了,”岐林慢慢翻身上去,壓著對方往下,最後湊近他的好奇,在對方嘴上用手指也輕點了一下。


    像是不滿自己額頭上的那隻手。


    距離他總想拉進。


    不管有沒有那隻手。


    “我以前說過,第二件事最好別學。”臧南渡抽出條胳膊,攥緊了現在小孩兒不聽話的手,“喝了酒,會不清醒。”


    “不清醒,就會犯錯。”


    岐林憑著本能反駁,“今天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臧南渡張嘴,吞了口煙,最後掐了,才聽見小孩兒說,


    “因為你在這兒。”


    “你不會讓我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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