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麵對這樣的一個情況,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之前謝英翔對他的一些舉動很明顯都是偽裝!


    他、他…根本就不是看上去的那種天真可愛的無知少年!


    林語對上謝英翔的眼睛有一瞬間隻覺得渾身發冷。


    他究竟欺騙了自己多久……


    他居然一點也沒發現…


    啊啊啊這個遊戲有毛病吧!!!


    他好不容易對一個攻略對象有點好感,勉強可以忽視性別,結果告訴他這個人其實不是個溫順可愛的小綿羊,而是一個披著羊皮的大灰狼????


    林語覺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欺騙!!


    林語努力按下心底的雜亂的思緒。


    當務之急是,麵對這樣的一個情況,他到底應該怎麽辦?


    虧林語還真的給他好好查過資料,還真的對他的境遇有那麽一點點的心疼。


    想到他居然一直都在騙他!


    嗚,林語脆弱的心髒有點受不了。


    謝英翔依舊在他麵前看著他。


    不得不說,就算是謝英翔這一刻這幅非人類的模樣,他看上去也還是十分…美麗。


    那些鱗片、還有那雙眼睛在人類看來或許並不那麽美麗,但是如果從生物學的角度而言,每一片鱗片都那麽圓潤,完美,即使在黑暗中也可以反射出華美的幽暗光澤。


    那是美麗的,盡管它們看上去很危險。


    想起謝英翔之前說的話,林語艱難地咽了下口水,澀著嗓子回答:“不…不會……”


    他敢保證他要是敢順著謝英翔的話說,他下一秒就會死地很慘qaq!


    他一麵看著謝英翔,一麵餘光掃著四周,思考著如何脫困。


    房間貌似都是封閉的。拉緊的窗簾,緊閉的房門。


    他不經意又看到了到床底下那一灘幹涸的血跡,還有零散在一旁的刀具。


    他腦海中忽然就想起謝英翔之前跟他說過的一句話。


    謝英翔告訴他,解剖是一門藝術。


    當時他還沒怎麽在意,但現在再想來,這話是多麽的叫人毛骨悚然。


    一些之前和謝英翔相處的細節紛紛從腦海裏冒了出來。


    謝英翔之前給他推薦過那本名為黑山羊的書。


    他當時不過覺得他看這個是看著玩的,但是現在再想…


    謝英翔大概是真的覺得那本書裏很有意思。


    他或許是認同那裏麵扭曲黑暗的世界觀,並深深被之吸引…


    林語實在沒有勇氣去探究那床底下究竟是什麽…


    在他鼻尖彌漫開的血腥氣,是否是來自一位剛剛被殘害的鮮活生命。


    林語不敢去細想。


    原來他這麽多天是在刀刃上走了一遭……


    而聽到了他的回答的謝英翔隻是輕輕笑了一聲。


    他這一笑,林語簡直額上的冷汗都要滑下來了。


    他心底簡直要跪了,心想著,難道今天這裏就是他的葬身之所?!!


    林語腦海中正在飛快盤算著解決方式,卻忽然餘光看到謝英翔從床上起身,而他的腿……根本沒事……!


    就和所有人的正常人的腿一樣,他可以走,也可以跑。


    所以…果然之前都是騙他的。


    林語簡直不敢想,他到底騙了他多少事。


    他之前說的話,到底有幾句話是真的?


    他又想起之前謝先生告訴他,不要相信他的話…


    原話大概是…嘴巴的話不能信……


    而還沒等林語心裏理清楚些什麽,林語忽然就看見謝英翔拿起了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那把小的手術刀。


    林語這一下真的是嚇得都快魂都要飛了。


    那把手術刀很鋒利,刀刃上泛著寒光。


    不知為何,林語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則發生在亞斯蘭官員會議的時候的凶案,凶手闖入了會議,殺死了十多名官員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記者報道,凶徒作案的凶器就是一把小的手術刀。


    這個新聞是來遊戲之前林語剛看的,看到謝英翔拿起那把手術刀的時候,關於這則新聞的記憶不知怎麽就莫名出現在了林語的腦海裏。


    好似有些莫名其妙。


    林語先壓下心裏這莫名冒出來的想法。


    據林語剛才觀察,這個房間隻有紅色窗簾的那個窗戶沒關,所以那邊的風會吹的窗簾微微拂動,其他的門窗都是緊閉的。


    林語剛剛心中已經計算過了自己跑到那裏的時間。


    在謝英翔轉身轉身的那一刻,林語突然就動了。


    可以說那一刻林語真的爆發了自己身體的全部潛能朝著那扇窗跑去。


    林語心中甚至已經想好了,就算從窗戶跳下去,也比一直在這裏好……


    但是…


    幾乎隻是一瞬間,謝英翔就忽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醫生…要到哪裏去呀?”


    他猛地湊近了他,他對他露出一個可愛甜美的笑容。


    他就好像一個突然出現的幽靈。


    林語剛剛甚至沒有聽到腳步聲,他幾乎是像一陣風,猛地就出現在了林語的身邊。


    林語看見這個笑容就仿佛看到了魔鬼。


    他頓時身體僵在了原地。


    他心底大呼要完,麵上卻還是隻能強行鎮定。


    謝英翔雖然看上去比之前要長高了點,但是比林語要矮一些,胳膊看上去很瘦,但他伸手一提就把林語又輕輕鬆鬆提回了床邊。


    和提個小雞似的。


    林語又被重新按回了床邊。


    謝英翔舉著那把小的手術刀湊到了他麵前。


    刀刃上那凜凜的寒光映進林語的眼中。


    林語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涼了一半。


    謝英翔將那冰涼的刀貼在他臉上輕輕劃了劃。


    林語就仿佛砧板上的肉,被謝英翔此刻的眼神看得心底瑟瑟發抖。


    “林醫生猜猜看,我現在幹什麽?”謝英翔略有些俏皮地對他眨了眨眼睛。


    林語搖了搖頭。


    謝英翔對他露出一個天真可愛的笑容。


    “我在想…從哪裏動刀,才能把你的皮完整地剝下來,沒有一點損傷。”


    謝英翔將手術刀的刀刃輕輕擦拭了一番,仿佛在對待時間最珍貴的寶物。


    “畢竟隻有這樣,解剖之後做出來的標本才最完美,才能被稱作——藝術品。”


    謝英翔說這個話的時候他是在微微笑著的。


    他的粽金色的雙眸也輕輕眯著。


    林語被他這話嚇得一個激靈。


    他不知道謝英翔這到底是個什麽毛病……!!


    但是他麵上還維持著原相,沒有真的對著謝英翔哭出來。


    這是林語的一個毛病。


    他心底越是緊張,越是害怕,麵上反而越是鎮定。


    就他這個淡定高冷的模樣,之前知道騙過了多少人。


    然而內心…並不。


    謝英翔看著林語這幅鎮定的模樣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他露出一個微笑:“林醫生果然比之前的那些人厲害多啦。”


    “我之前對他們說,我要剝他們的皮,他們一個個都哭著對我求饒呢。”


    “他們怎麽就不明白呢。”


    “無論說過多少謊話,做過多少錯事的人,隻要被解剖之後,將身體重組,就可以重新變得幹淨了。”


    謝英翔說到解剖重組的時候表情近乎有些狂熱和癡迷,就仿佛他提到的事不是殺死某人,而是在做某個神聖的儀式。


    “我已經很久沒有做標本了。”謝英翔對著他笑了笑。


    “那些壞人,他們可以在解剖的痛苦中重新得到淨化,痛才能讓他們得到懲罰,懲罰之後再次將他們的身體拚起來,就是一個幹淨的人啦。”謝英翔說道這裏,麵頰已經微微泛起不正常的紅暈來。


    他很興奮。


    “而那些好人,好人我才會做成標本。”


    “將他們體內的雜質去除掉,隻保留他們最好的一麵,他們就會永遠活著。”謝英翔輕輕彎了彎唇。


    他的樣子就好像一個愛玩的小孩說起自己心愛的玩具一樣,麵頰泛紅,雙眸都亮晶晶的。


    林語已經完全相信了,謝英翔…他確實會這樣做。


    謝英翔又用刀麵在他臉上輕輕劃了一下。


    “林醫生想要被做成什麽樣子的標本呀。”他輕輕眯了眯眼睛。


    他嘟了嘟嘴唇,說道:“我本來啊……不打算這麽快把醫生做成標本的。”


    “林醫生這麽有趣的,我已經很久沒有碰到啦。”


    謝英翔微微皺了皺眉頭,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不是很愉快的事情。


    “但是…如果不把林醫生做成標本,林醫生很快也會變成說謊的大壞蛋了!”


    “不…我…我不會!”林語幾乎是下意識地反駁。


    謝英翔聞此不由得低頭看著麵色蒼白的林語。


    “誒,是嗎?”


    林語又一次看到了謝英翔手中的手術刀,麵色越發慘白。


    但是他抿了抿唇,還是點了點頭。


    謝英翔卻輕瞥了下嘴,看上去似乎有點不滿。


    他用小刀在林語的麵上輕拍了幾下。


    “林醫生明明都是我的戀人了,怎麽還能去討好父親呢?”


    這話一便狠狠砸在了林語心上,林語心中大驚。


    “明明都有了我,為什麽吃飯的時候還要一直看父親呢?”


    林語心中又是一緊。


    “我想和醫生一起回去,醫生卻寧願選擇父親,也不選擇我,不是嗎?”


    林語聽到這裏,他心底裏早就已經慌了……


    “翻車”兩個血紅的大字在那一瞬間出現在林語的腦海中。


    完了完了完了……


    這…這難道是上天對他腳踏兩條船的報應?!


    天吶……


    要是早知道謝英翔是個深井冰,他死也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這麽明目張膽招惹謝先生啊!!!!


    他那還不是因為以為他是個小白兔嗎,還是那種急了也不要咬人的!


    誰知道是頭狼啊啊啊,不僅會咬人,還會吃人的那種!!!


    為了生存,林語在那一刻心裏亂七八糟想了很多,卻始終想不出一個逃生的辦法。


    眼下這個情況,他也不敢打賭謝英翔究竟對他討好謝先生的事知道了多少。


    但是他如果直接狡辯估計會分分鍾鍾被謝英翔一刀插心髒。


    “嗯?”謝英翔湊近在他麵前笑盈盈地看著他。


    林語隻好稍稍抬眼偷偷看著他,心想著,算了,破罐子破摔,實在不行隻能讀檔重來了……


    眼下這個情景,他也隻有承認了……


    並且…態度良好地認錯。


    林語蒼白著一張臉看著謝英翔。


    謝英翔隻見林語幾乎是渾身都在輕輕發抖,看上去有些可憐。


    謝英翔卻沒有想要這樣放過他,他湊近了依舊笑眯眯地問林語:“我哪裏沒有父親好啦?”


    林語對著謝英翔的話一時之間噎住了:“不…其實……”


    “你們都……很好…”


    天哪!!他這是什麽渣男語錄!!!


    要死要死!!!


    謝英翔聽到他這個話目光卻越發幽暗危險了。


    “是嗎?”


    “所以…明明是林醫生果然心底還是有著父親的位置嗎?”


    林語就算是豬也能聽出謝英翔這個話有多麽的危險!!!


    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憋出了那句話。


    “不,沒有!”


    “你…你比他好!”


    他嘴笨,想了半天也隻說了這一句話。


    但這一句“你比他好”,卻讓謝英翔嘴角的弧度大了幾分。


    “真的——?”謝英翔挑眉問他。


    林語當即用力地點了點頭,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十分真誠。


    “所以,你對他,隻是…一時被迷惑了,隻是…玩一玩了?”


    這話讓林語愣了一下,因為這個話搞得他好像是個故意玩弄人心的超級大渣男一樣。


    但是目前這個情況他除了點頭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於是……林語又艱難地點了點頭。


    謝英翔看見他這個模樣,唇邊的笑又大了幾分。


    他看了他一會兒,那雙獸瞳在盯著林語,林語在他的目光下一動不敢動。


    他似乎在思考什麽,就好像野獸在注視著他的獵物。


    他的目光帶了幾分玩味。


    但是他唇角的笑卻依舊讓林語感到了極度的危險。


    不等林語說些什麽,謝英翔卻從身後拿出了一個黑色錄音器。


    林語看著那個錄音器愣了一下。


    謝英翔用手指卷了卷自己黑色的卷發對林語說道:“我記住醫生剛剛說的話啦。”


    “有證據哦。”


    謝英翔收回了手術刀。


    林語剛鬆了一口氣,卻見又隻覺得自己下巴被誰的手指抬起。


    他唇上印上了一個柔軟溫熱的吻。


    謝英翔的吻還是和之前一樣,很炙熱,仿佛他不是在吻他,而是在一點點蠶食吞並他。


    他尖尖的牙齒不時□□著他的唇舌,帶來了些刺痛,林語甚至在自己的唇齒間嚐到了血腥味。


    一吻既畢,林語已經有些暈暈乎乎。


    而他發現不知何時謝英翔身上的鱗片漸漸消失,他身型也略略縮小了些,好似又變成了原本的模樣。


    謝英翔捏著他的下巴。


    他眼眸中的獸瞳還有些沒有消退下去。


    他輕吐著濕熱的氣息對他說:“親愛的,最好不要讓我發現有下次。”


    “你要知道,如果你做成標本一定會很美的,我時常都在經受這種誘惑。”


    “而我的意誌力,或許不總是那麽的堅韌。”


    謝英翔說完這個話,眼神雖然還帶了些危險的意味,但是卻也沒有之前那麽危險了,林語正心裏微微一鬆。


    忽然,他聽到了窗外傳來一陣撼天動地般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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