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星這一天都沒有和孟雲舟說話。


    他在表達自己的生氣。


    他不知道孟雲舟這一天過得好不好,反正棠星自己是糟糕透頂了。


    他越是在心底暗示自己要給孟雲舟一點顏色看看,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擔心,自己這樣會不會讓對方感到傷心。


    他傷心的時候也會掉眼淚嗎?


    棠星煩躁不已,再看著眼前寬敞明亮的房間,都會聯想到以前孟雲舟住在這間屋子裏的時候,當他也有心事的時候,他是會跟自己一樣攤在大床上一動不動?


    還是去露天的花園裏待著,亦或者安安靜靜待在小沙發上?


    不能想了。


    棠星猛地從床上起來,隨便穿了件衣服就往外跑。出門和下樓都是一鼓作氣,就是不想跟孟雲舟撞上。


    他現在……還沒想好該怎麽樣麵對他呢。


    跟那幾個話癆打了個招呼,隻要是玩,魏廉和畢瀾言永遠不缺時間和場子,再加上成飛這隻治愈係的小綿羊……


    這時候棠星又非常慶幸,他現在是有朋友的人呢。


    隻是轉念一想,孟雲舟……他該找誰來紓解心情呢?他連個說體己話的朋友都沒有。


    棠星緊緊抿著嘴唇,一副非常鬱悶的表情。


    魏廉拿著果汁湊了過來,朝著棠星眨巴眨巴眼睛:“星星,你的臉怎麽了?陰沉陰沉的,是誰……遮住了我們耀眼的星光?”


    棠星把他的臉推遠了一點,扭頭跟成飛問道:“飛飛,你為什麽要和我做朋友啊?”


    “誒?”成飛思考了下,撓撓頭道:“不就是因為言言把你帶過來的,然後慢慢就混熟了嗎?”


    “怎麽了嗎?”成飛關切地問道。


    棠星微微搖頭:“沒事,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所以問問。”


    “那你們呢?”棠星又問魏廉和畢瀾言。


    魏廉的回答跟成飛差不多:“認識之後發現你是個很好玩的人,就……成朋友了嘛,這種事還特意拿來問,怎麽感覺說起來很羞恥一樣,嘖。”


    畢瀾言覺得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因為如果有時光機的話,他其實想要回到過去提醒自己,一定不要和棠星做朋友,並且離他遠一點。


    不然可能會被他同質化……傻逼的。


    “我當時就是……”畢瀾言指了下自己的腦袋,“抽了一下。”


    棠星作勢舉起自己的杯子就要潑過去,當然也隻是虛晃一下,不過沒真的潑出去,魏廉還覺得挺失望的。


    棠星把杯子裏的飲料一口喝掉,反而更糾結了。


    仔細想想,世界那麽大,我們每天會遇見那麽多人,但為什麽偏偏就是和這些或者那些人成為了朋友?


    故事會盡量公平地給我們創造開端,至於能否繼續,就要看我和他/她各自的造化了。


    所以……不管是孟雲舟一開始的好,成飛愛屋及烏地接納,魏廉隨意拋出的橄欖枝,明明最開始,誰也不知道後麵的故事發展會是怎樣。


    孟雲舟也不過是,順著命運給定的安排,順其自然罷了。


    棠星比較費解的是,為何對於成飛和魏廉給的答案,他就覺得非常平靜,還有一種理應如此的想法。


    可到了孟雲舟這裏……即便棠星換位處之,自己是那個假少爺的話,他一定做不到孟雲舟這樣時,棠星可以理解,卻總有些難以接受。


    他都想,是不是自己已經被孟雲舟慣壞了,才會這樣的不講道理。


    跟朋友們玩了一整天,棠星特意到天黑以後才回家,果然也沒有和孟雲舟打過照麵。


    可明明很累了,身體早就叫囂著罷工了,棠星躺在床上閉了半天眼睛,才發現罕見地……失眠了。


    並且這次持續的時間比較久,他在大床上翻來覆去,身下的位置都被他磨得熱了,又滾到另一邊去睡。反反複複幾次,氣惱地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忍不住嚎叫了幾聲。


    棠星坐起身來,適應了一會兒黑暗,煩躁地踩上了拖鞋,都打開門了,又覺得不應該上趕著去找孟雲舟求和,要轉身時,視線朝著孟雲舟房門看了眼,發現裏麵沒有光。


    這是最近沒什麽事忙,所以睡得……還挺早的?


    棠星皺著眉頭“嘶”了一聲,關上房門重新躺回床上。


    廢物,連個覺都睡不著了嗎?


    棠星做了一番心理準備後,再次將眼睛閉上了。這一次他成功睡著了,並且做了個還挺真切的夢。


    夢裏他又來到孟雲舟的房間,隻不過孟雲舟不是剛洗完澡,而是即將要洗澡,他扭過頭看棠星,露出一個發自真心的笑容,然後朝著棠星勾了勾手指。


    美色當前,棠星毫不猶豫就過去了,孟雲舟遞給了他一瓶什麽東西,眉眼在熱汽下朦朧起來:“來幫我擦沐浴露吧,後背有塊地方不太夠得著。”


    棠星一顆心瘋狂跳動,就看著麵前的人開始脫衣服,一件一件的,仿佛為了方便自己觀摩,動作緩慢而細致,也因為這樣總有股色/色的味道,棠星感覺臉熱而且鼻尖發幹。


    他眼前的畫麵仿佛被打上了一層濾鏡,周圍的景色都是擺設,棠星隻能看清眼前人的一舉一動,很快孟雲舟脫完了。但很奇怪棠星視線往下也看不到那些光景。


    孟雲舟也不管他看不看,自如地站在了花灑下,水自上而下打濕了他的身體,水花還濺在了棠星的身上。


    棠星嚇了一跳,這水也太特麽燙人了吧。


    他剛擠了些沐浴露在手裏,準備要給孟雲舟服務的時候,總感覺這個環境裏似乎不隻是自己和孟雲舟,好像還有一道灼熱的眼神在盯著自己一樣。


    棠星腦袋開始往外掃,忽然掃到門口站著的老棠。


    棠星:!!!


    棠星回過神來之後,立刻把沐浴露去往孟雲舟身上抹,也不管人家還沒開口要求呢,他就是想必須趕緊抹上了,不然可能沒機會了。


    最後的畫麵是孟雲舟一臉無辜地看著棠星,而老棠站在門口則是一臉死氣沉沉……夢到這裏戛然而止,棠星喘著氣睜開了眼睛。


    發現這裏不是浴室,更不是在孟雲舟的房間,也當然不可能有老棠。


    夢裏的老棠當然死氣沉沉了,人都死了,結果養子正在幫親兒子抹沐浴露,並且一臉享受仿佛得了巨大的便宜一樣,就算活著估計也得氣到不行吧。


    棠星發現是夢之後,覺得這個夢簡直莫名其妙的。


    他雖然覬覦孟雲舟的身子吧,也是基於欣賞的角度啊,寬肩窄腰八塊腹肌什麽的,他自己沒有,不妨礙他欣賞有的人啊!


    棠星翻了個身,決定繼續睡覺,結果肚子又咕嚕嚕叫了起來。


    棠星:……餓了。


    這個瞬間,棠星覺得自己還不如一頭豬呢,豬最起碼隻饞吃的,他不但饞美食,這會兒居然還饞別人的身子?


    這個別人還是孟雲舟?!


    棠星要不是覺得自己這張臉還挺好看,怕毀容了,不然真用手抽自己兩巴掌。


    齷齪!


    下作!


    真是的!


    這一覺再睡過去,都不知道幾點了,總之這個夜,好像很累,之後棠星也一直做夢,隻不過都是半夢半醒之間,微微一清醒就不記得自己夢到了什麽。


    也可能是為了降低自己的負罪感,萬一他夢裏去扒孟雲舟的衣服呢?老棠估計得從墳墓裏跳起來吧?


    就這樣,棠星頭一次發現睡了覺居然還能累成這樣?他是睡了個假覺吧?


    他神經裏的某根弦一直輕輕繃著,他聽到自己房間的門好像被打開了,然後細微的腳步聲,棠星還輕輕勾了下嘴角,以為是某個人又悄悄負“荊”來了。


    不過等床某處往下塌了塌,棠星就意識到自己想多了,他趕緊把自己的被子裹得緊了點。


    今天外麵下雪了,院裏白茫茫的一片,顯得天很亮,sun早就醒了,但一直沒人來帶它出去玩,它等了又等,終於忍不住跑上樓來。


    它已經知道孟雲舟如果不早起的時候,會是有事什麽的,所以它直接熟門熟路地開了棠星的房門。房間裏光線暗淡,sun十分自覺地爬上床,朝著床上那團隆起逼近。


    棠星被子捂得可緊了,開玩笑,這隻狗掀被子的能力可是一流的。


    sun果然來掀被子了,又推又咬的,拉扯了半天開始吐著舌頭喘氣,抬腳摸摸這裏摸摸那裏,尋找最合適下手的地方。


    找了半天一無所獲,它就把爪子扒在它認為是棠星腦袋的地方,等了一會兒,棠星就因為差點窒息而憤怒地自己掀開了被子。


    “你這傻狗!”棠星宛若吃了火/藥一樣。


    可棠星也知道,sun如果一早就來騷擾自己,就同樣意味著孟雲舟今天又罷工了!


    罷工上癮了是吧!


    棠星爬了爬頭發,重重地從鼻腔裏出了一口氣來,拍了拍sun的狗頭道:“走,看看你雲舟爹今天又怎麽了?”


    孟雲舟這是……要將冷戰進行到底嗎?


    棠星大步流星往外走,他今天還要上課呢,所以不能跟孟雲舟對線太久,他希望速戰速決,要不就直接點?


    我得了間歇性失憶症,請問我昨天說了什麽很過分的話嗎?如果有的話,麻煩你忘記,那應該不是我本人。


    不行,太傻逼了。


    我這個人最是大度了,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你已經做了妥協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咱倆就當扯平了,以後……還像之前一樣就行了。


    似乎……也不行。


    棠星站在孟雲舟門口,手指放在門上,猶豫了幾下,還是沒有敲門,他打算直接進去跟孟雲舟打聲招呼,然後裝模作樣喊他吃飯,聰明體貼如孟雲舟,肯定就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等棠星推開門,意外地發現孟雲舟居然也賴床了。


    雖然現在時間才早上七點半吧,對棠星來說已經是破天荒的早起了,可這人是孟雲舟,那就是賴床了。


    除了生病那次,這還是第一回 棠星見孟雲舟是躺著的狀態了。這人在睡覺的時候會顯得更加溫和,棠星走近了些,忍不住彎腰湊近了看。


    他發現孟雲舟的睫毛跟假的一樣,綿密而纖長,平時那雙精致的桃花眼合上了,因此睫毛的細節就被突顯出來了,還有點微微翹起的弧度。


    床上人的嘴唇閉合著,鼻息均勻而輕微,棠星低頭看到他兩隻手老老實實地搭在身前胸腹附近的位置,睡了一整晚的床鋪居然都沒怎麽亂。


    棠星多少有些驚奇,這人睡覺都不怎麽動的嗎?


    這確定是睡覺,而不是睡棺材嗎???


    sun一直扒著棠星的褲腿,想要和棠星一樣湊近了看,被棠星揮了揮,跟趕蒼蠅一樣。


    棠星呼出一口氣,再扭頭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孟雲舟的臉,他的眼瞼似乎動了動,可能是要醒了,棠星抽了口氣,準備先一步離遠一點,最好能退出這個房間,當做自己沒有來過。


    結果他剛要直起腰來,sun因為一直被揮來揮去,它以為主人在跟自己玩遊戲呢,還覺得這個遊戲挺好玩的,猛然把兩隻前爪抬了起來,然後朝棠星撲了過去。


    後背上多了一道力量的時候,棠星眼前一黑,預感到今生最大的災難就要發生了。


    他甚至還來不及深想這災難是什麽,就一個重心不穩,身子往孟雲舟的身上撲去,兩隻手隻顧得上偏了方向,不壓在孟雲舟身上。


    但他忘了,他身上那隻狗不是一般的狗,sun龐大的身軀不留餘地,連人帶狗全都壓在了孟雲舟身上。


    棠星隻覺得臉頰和嘴唇都貼上了哪裏,他一瞬間晃了神,就聽見身下的人悶哼了一聲,有抽氣聲,並且氣流的運轉就在……棠星的唇邊。


    棠星驚了一下,眸子倏地睜得大大的,因為離得太近了,他反而看不清孟雲舟的真正表情。


    依稀……能感覺到身下人的訝異,絲毫不輸於自己。


    棠星手忙腳亂就要起來,隻可惜後背上的傻狗顯然沒有這份自覺,繼續歡騰地壓著棠星,還很喜歡和兩個主人一起玩這樣的遊戲。


    棠星剛離開了一點的距離,又因為sun的壓倒,分離開了的嘴唇又印在了一起。


    棠星:!!!


    這次兩個人都徹底僵住了。


    整個房間詭異地隻剩下sun撲騰的聲音。


    哦,還有棠星如雷貫耳的心跳聲,他意識到自己跟孟雲舟這麽近的距離,如果自己聽到了,那麽孟雲舟……


    棠星手腳並用把sun給拱了下去,但在這個過程中免不了要尋找有力的支撐點,他慌忙之中似乎摸到了孟雲舟的腹部,隔著不算厚重的被子,他手本能地往下,棠星體驗到有些硌手的硬度以及……尺寸。


    孟雲舟的表情微微地變了,一張俊臉上多了層複雜的東西,也提醒著棠星,他剛才碰到了什麽不該碰的東西。


    孟雲舟輕輕提了一口氣,似乎不明白眼前這一幕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看看同樣受到驚嚇的棠星,又看向一側繞著兩人周圍轉著圈子,並且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一無所覺的sun。


    sun吐了吐舌頭,見孟雲舟看著自己,腦袋過來蹭了蹭孟雲舟的手。


    棠星這回是直接跳了起來。


    起身之後,站在床側都感覺像隻熱鍋上的螞蟻,sun還高興得隻搖尾巴,棠星氣憤地拍了把它的腦袋,因為非常突然,所以sun直接給拍懵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立刻躲在了孟雲舟一側尋求庇護。


    棠星看著這蠢狗就氣不打一處來,但眼前似乎有更棘手的問題,棠星哪怕沒看孟雲舟,也知道孟雲舟在看自己。


    棠星神情變幻道:“剛剛是誤會!誤會!是sun把我撞到你床上的!你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吧!”


    棠星急吼吼說完了,根本不敢去看孟雲舟此刻的反應,又慌忙道:“我還有課呢,我先走了!”


    說完逃也似的跑了。


    房間裏隻剩下孟雲舟和sun彼此對視著,sun吐了吐舌頭,很高興地舔了舔孟雲舟的手,見他醒了,就覺得有人可以帶自己出去玩了。


    卻沒注意到,床上的孟雲舟雖然在看著他,卻在想著另外的事情,他在想……剛才那個吻是真實存在的嗎?


    還是他昨晚失眠了很久都沒睡著,其實渾渾噩噩的還是在夢裏?


    孟雲舟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sun跟著他手的動作扒在床邊,湊過去還要舔他的手指,差一點舔到孟雲舟的嘴巴,孟雲舟立刻把它的腦袋推遠了一點。


    就算是做夢,這也是彌足珍貴的禮物。


    孟雲舟還想多保留一會兒。


    棠星從孟雲舟房裏出來之後,立刻回房跟打仗一樣換好了衣服,抓起書包就直奔樓下,連飯都不吃了,董棉看他火急火燎的還以為他又睡過頭了,朝牆上的掛鍾看了眼,才發現時間還很充裕才對。


    趁著棠星還在換鞋,喊了他一聲:“這麽急是怎麽了?還不到八點呢,不用這樣著急。”


    棠星卻急死了,穿個鞋都笨手笨腳的,抓緊穿完了就跟董棉揮手拜拜:“我、我想起來有點別的事,就先走了,媽你慢慢吃吧。”


    踩上鞋就跑了,多一秒都不敢停頓。


    管家這個點沒事做,拿著點麵包屑在逗花架上逗留的小鳥,看到棠星出來愣了下,顯然以為到了冬天,自己多等十分鍾都是正常的。


    棠星不自在地說:“今天提前走,我、我有事。”


    管家從不問主人為什麽,他隻是聽吩咐做事,因此回去換了身衣服,才出來,而棠星表情很著急的樣子,上車的時候就開始催:“管家伯伯,我們快走。”


    管家有些奇怪,就算自己回房套上了外套,全程也沒有超過三分鍾,不至於耽誤什麽大事才對。


    點了點頭,正要開車的時候,管家聽到別墅大門又打開了,孟雲舟在睡衣外披了件外套就出來了,很明顯是出門匆忙。


    他快步走到車跟前,不等棠星說些什麽,管家已經自動把棠星那側的車窗給放了下來。


    孟雲舟走過來,看到棠星輕輕抿著的嘴角,語氣溫和道:“又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早飯終究還是要吃的,你帶著這個,路上餓了就吃點。”孟雲舟還塞了兩罐奶在棠星手裏。


    但棠星隻支吾地應了一聲,非常小心地看了孟雲舟一眼,見他似乎真的沒有太當一回事,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孟雲舟往後退了一步,管家把車開了出去,棠星盯著右側的後視鏡,看到裏麵孟雲舟的身影慢慢變小,直到看不見。


    棠星又吐了一口氣出來。


    明明他已經說了不用太在意,為什麽自己居然又覺得悵然若失?棠星非常討厭這兩天的自己,敏感、多疑又反複無常。


    他一路上就看著窗外的景色,卻又沒有認真在看到底在下雪之後,景色有什麽不同,他隻感覺自己的心好像白茫茫的一片,他隱約要抓住點什麽,又似乎有些抓不住。


    到了學校之後,棠星垂頭喪氣地往教學樓裏走。


    離期末近了,涉及到能不能拿獎學金還有掛科的問題,大家的學習態度都一定程度上上升了,從上課的積極性就能看出來。


    今天和棠星一樣坐在第一排的人又多了好幾個,甚至有些同學棠星平時上課都沒怎麽見,最近也頻繁出動了。


    棠星非常努力去聽課,可這一整天下來,老師上課講了什麽,他到最後回想的時候,發現自己一個字都想不起來。


    哦,好像也不是,經濟學這堂課的小標題,他還是記住了的。


    放學後,棠星想找朋友們廝混,也因為臨近年底了,大家家裏的公司都有很多事,畢瀾言和魏廉晚上就都有活動要參加。


    還有一個成飛,棠星問他在忙什麽,成飛說他最近在追什麽劇,有點上頭,這幾天但凡有時間就沉迷看劇。


    畢瀾言察覺到棠星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對,在群裏問他:【棠星星,你怎麽了?】


    棠星:【也沒什麽,就是不想一個人待著。】


    一個人,就容易胡思亂想。


    魏廉:【那你可以想象自己像狗一樣待著,哈哈哈哈】


    棠星:【……】


    畢瀾言:【這一點也不好笑。】


    魏廉:【不好笑嗎?那我給你們講個笑話啊?】


    成飛:【不要了,今天降溫了,我覺得好冷,你不要再人工製冷了。】


    魏廉:【成飛飛,你不要總是窩在一個地方動也不動地看劇,你這樣不冷才怪。】


    話題瞬間就跑偏了,棠星也不想在朋友們麵前表露出這樣一麵來,他心情很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糾結些什麽。


    管家伯伯在來接他的路上,棠星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還有些事情,晚一點自己回家,讓他直接掉頭回去。


    棠星掛了電話,也隻是漫無目的地在學校附近的街道閑晃,腦子裏在想著事情,並不知道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地方,有輛車始終不遠不近地跟著,跟了他兩三條街道後,車後座的人才幾不可聞地歎了聲氣,輕聲說:“他可能想自己待一會兒,我們還是先回去比較好。”


    管家“嗯”了一聲,在下個路口掉頭回家。


    棠星戴著帽子,耳朵裏插著耳機在聽歌,音樂忽地停頓了下,他聽到了來自信息提示的聲音。


    棠星劃開手機看,孟雲舟說:【我這幾天會有點忙,可能沒空看你作業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就是這句話,讓棠星某些繃緊的情緒慢慢鬆開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可是又覺得似乎哪裏不大對。


    他好像一頭紮進了深沉的海水裏,感覺離自己的答案很近,他甚至覺得自己很清醒,清醒地感覺到了自己的無措和慌張。


    棠星晚了一個多小時回家,他覺得自己可以坦然地麵對孟雲舟了。


    晚上做完了作業,他就擺弄著手機,然後給孟雲舟消息回複了下,裝作自己也已經沒有關係並且才看到消息的樣子。


    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棠星不確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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