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鶯行劍尊說的那般,那把流光劍被送上會場的時候,幾個人一眼就看出來,不過是平日裏用來裝飾用的劍罷了。


    看起來流光溢彩,實際上半點殺傷力都沒有,隨便能用的刀劍都能把它砍成兩截。


    看到這裏,顏懷麵上露出了頗為嫌棄的神情:“這種劍,他們怎麽好意思拿出來?現在誰還缺這麽一個裝飾品不成?”


    “那倒也不能這麽說,據說這把劍是宵伍尊者的東西,你也知道,宵伍尊者隕落之後他的秘境還沒找到,誰都希望自己能夠找到宵伍尊者的秘境,在這個時候宵伍尊者的東西總是很吃香的,萬一有人能從中找到什麽線索呢。”容肅翻了翻手裏的名單,看到了關於那把沒有具體名稱因為看起來流光溢彩所以最後被命名為流光劍的長劍的介紹,“說起來,餘擎找到的那塊石頭上麵,能確定那就是地圖嗎?”


    餘擎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隻是紋路跟地圖很像,而且我總感覺好像在哪裏看到過那個紋路,很熟悉。”


    當然熟悉了,畢竟那塊地兒,是上輩子的餘擎的落腳的地方,除了在各個秘境裏麵闖蕩之外,餘擎基本上就是在那裏自己修煉。


    但是,這些事情必然是不能對容肅講的,他隻說對石頭上的紋路頗為熟悉。


    餘擎這說得也是實話。


    但容肅一聽餘擎這麽不確定的模樣,“嘖”了一聲,大手一揮:“拍下來,畢竟是宵伍尊者的東西,指不定裏麵還藏著什麽玄機,宵伍尊者是個陣修,這裏頭的花樣多了去了。”


    宵伍尊者是個陣修,還是一個能在自己隕落之後還將自己的秘境藏得嚴嚴實實的陣修,雖說餘擎手裏那塊石頭已經經過了層層包裹,到如今,餘擎已經拆掉了不知道多少層的礦石外皮,但是誰知道宵伍尊者那個老狐狸,還藏著什麽把戲。


    修真界有傳言,劍修是最直白的那一類人,而陣修則是彎彎繞繞最多的那類人。


    這話說得可能有些許偏頗,但是從大體上看,其實還是不錯的。


    比如容肅,一旦意識到這東西可能對他們有些用處,他第一反應就是拍下來,反正他又不差錢。


    有說,窮劍修窮劍修,但事實上,如果劍修強到一定的程度,那絕對是不會窮的,就像容旭峰,幾乎代代都富得流油,他們隻消往秘境裏頭一鑽,裏頭的好東西就都是囊中之物。


    劍修的資源來源途徑很單一,就是拿著自己的劍去闖,至於能闖到什麽境地,就全看劍修自己的本事。


    或者說,隻要是修為上去了,能去的地方也就多了,不管是什麽修,資源這種東西,總是跟著修為走的,修為高了,便能往更深的地方去了,能夠拿到的資源自然也就更多了。


    既然已經決定要把流光劍拍下來了,那就放手就拍。


    如果隻是顏懷以及幾個小輩,可能傾家蕩產也拍不下這把看起來除了好看之外沒什麽用處,但是事實上可能有著宵伍尊者藏起來的線索的流光劍,畢竟敢於肖想這把劍的,大多都是聽到了風聲專程派人趕過來的大勢力,就算這把劍上麵其實什麽都沒有,他們也耗得起。


    除了那幾個有錢有勢的大勢力,其他人也耗不起這個資源。


    但是,容旭峰不一樣啊,這個山頭有閑錢的實在不少,哪怕僅僅是一個容肅都能跟這些家族勢力相抗衡了,更別說如今還有一個鶯行在這呢。


    畢竟,別人家的大勢力,指不定要養多少閑人,要耗費多少資源呢,但是容旭峰總共也就區區幾個人,就算把幾個記名弟子算上,都沒超過十個手指的,而且,容旭峰的劍修大多都已經有所成,不是剛開始不管去哪個秘境都要躊躇一陣子的小菜鳥了。


    因此,就算在容肅決定拍下那把流光劍的時候,各家已經喊價喊道上千下品靈石的時候,容肅也是麵不改色地跟了上去。


    原本已經隻剩下幾家在競價了,如今又突然插進了一個競爭者,而且一時之間他們竟然還聽不出這聲音是屬於誰的,整個會場竟一時沉寂了一下。


    不過想想宵伍尊者的秘境,氣氛很快又重新活躍了起來。


    不多時,價位就被喊到了兩千下品靈石。


    到了這個價位,便又有懷著撿漏想法的人退了出去。


    最後隻剩下容肅與另一個人。


    容肅一臉淡定地跟著價,並沒有把越來越高的數字當回事。


    身為劍修,他平日裏很少會有大筆大筆的支出,這幾年最大的支出,大概就是五年之前找人給顏懷定了個儲物戒指,區區幾千下品靈石,根本不放在眼裏,甚至就算是把下品靈石換成中品靈石,他都付得起。


    然而,競價的另一方卻沒法想容肅那麽淡定。


    另一個包廂裏,競價的人咬著牙,心疼得滴血,卻也無可奈何。


    “要讓我知道,這究竟是哪個混賬東西,竟然敢與我寒家這般競價,我定讓他碎屍萬段!”競價的人惡狠狠地說著。


    全然沒想到,喊價的正主,正是這幾日將他們寒家攪和地天翻地覆的鶯行的唯一徒弟。


    被迫坐在競價的人對麵的顧憫則是嘲諷一笑:“寒家如今鬧成那般,你們竟然還有這麽閑情出來跟別人競價,寒家主知道麽?”


    寒家的那位修士抽空將聲音往會場傳了出去,繼續喊了一個價,轉而又狠狠瞪了顧憫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當初既然已經跟著我回了寒家,如今的天衍宗便是沒了你的地方,如今就算回去對天衍宗而言你也不過是一個叛徒罷了,若非你還有別的用處,我們寒家絕不會留著你!”


    “少一口一個你們寒家了,現在的寒家可是費盡心思要把你們給揪出來呢,嗬,若非你逼著喂我吃了毒丹,你以為我稀罕待在你們寒家?”自從入魔之後,顧憫好像許多事情都無所顧忌了一般,也不把對麵寒家的修士放在眼裏,“而且我能有什麽用?不就是給你們探路用嗎?那些你們找到的秘境都沒有的探路的人,你們自己惜命,所以找我上去探探路,反正最後都是要死的,我怕什麽?”


    “你……”


    這位寒家的修士原本還想對顧憫再說上什麽,卻忽然聽得會場之中的金錘敲響,這代表著貨物已經成交。


    果不其然,便聽見會場中那位拍賣的女修笑語晏晏:“恭喜64號包廂的貴客拍得流光寶劍,請貴客拿著64號包廂的信物隨侍者前往,換取流光寶劍。”


    寒家修士麵色一凜,而坐在他對麵的顧憫,則是發出一聲嘲諷的笑聲。


    寒家的修士之前一時之間隻顧著跟顧憫爭執,竟忘了自己還在參與拍賣會的競拍,如今便是一時沒顧上,就讓對方將原屬於宵伍尊者的流光劍。


    然而如今已經塵埃落定,他就是再不甘心也不能如何。


    寒家是屬於家風清正的一家,雖然幾個支派內鬥得挺嚴重的,一家家的小動作也不消停,但是就目前而言,還是屬於良性競爭的——寒家的資源分配是定好的,對寒家貢獻越大的,就能得到越好的資源,因此寒家的幾個分支,除了想方設法地在提升自己競爭力的同時,幾乎每一家都想法子在家主以及幾位長老麵前摸黑其他分支。


    但總體來說,寒家的人目前還做不出太過分的事情。


    也正是因此,寒家的那幾位長老才會想方設法地想要把他們從寒家揪出來。


    在那些老古板眼裏,他們如今所作所為就是在丟寒家的臉,也是將寒家多年的家風帶歪了,他們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然而,那位長老……


    事到如今,他們已經不可能停下來了,而且因為那位長老,他們如今也急缺資源,這才在聽說了宵伍尊者的劍出世之後,想要將之拿下。


    隻可惜……


    不知道那位拍到劍的究竟是什麽人,若是可能的話……


    寒家修士眼睛微微眯了一眯,閃過了一絲寒光。


    而正在這時,容肅正好跟著侍者走到了寒家包廂的門口。


    古靈商行的包廂被布下了隔音的陣法,在裏麵說話,除了用特殊的器物傳音,其他正常的談話外頭的人是聽不到的,但是走廊之上並沒有設下這種陣法,因此他能輕而易舉地聽到那一番對話,並且能從對話之中猜到拍到流光劍的那位,是什麽人。


    “容長老怎麽會想到拍流光劍的?容長老也對宵伍尊者的秘境感興趣麽?”


    “啊,宵伍尊者是個陣修,他的秘境有什麽好感興趣的,我拍它不過是因為它長度適中,而且版型好看罷了。”


    “啊?那把劍,那麽長,實在不能說是長度適中吧?”


    “話是這麽說的,但是我大徒弟就是習慣用這麽長的劍,正常長度的劍用起來還不順手,影響他發揮,而且他之前的劍在渡金丹的雷劫裏麵廢了,這會兒正想著在找一個順手的武器,那把劍長度對常人來說是長了一些,但是對顏懷來說不過正好罷了,他又要準備煉製本命劍了,就用那個做模板,挺好的,總共也就四千來塊下品靈石,也不算太貴重,我還付得起。”


    說著,他便跟著侍者走遠了。


    拍下那把劍的人,竟然是容肅。


    就是那個,現在將寒家搞得天翻地覆的鶯行的徒弟,容肅!


    而他拍下那把劍,竟然是為了給他徒弟做模板!


    包廂之中的寒家修士,頓時氣血上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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