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擎謹遵師祖教誨,反正其他的暫時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幹脆就盯緊了自家命格還不知道在哪裏的大師兄。


    於是顏懷發現,自從師祖從天衍峰峰頂下來之後,自家小師弟就古古怪怪。


    最明顯的表現大概就是,沒事會跟自個兒左手牽右手。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這會讓顏懷覺得,他們師兄弟倆都gaygay的。


    雖然吧,現在修真界男女比例過於不平衡,現在除了幾個大家族的家主,比如寒家的寒拓行這樣的,已經很少有人會執著於找一個異性修士做伴侶,甚至有些家主都不在意這些,比如舒家的那位家主,張口就是“都是舒家的孩子講究這些幹什麽?到時候誰有本事,就把我這個位置給誰”,然後跟著她的同性愛侶雙宿雙飛。


    修真界男女比例嚴重失衡不假,但到高階修士,男女比例反而差不多了。


    顏懷本人倒並不是很在意這些,他對於感情這方麵的事情非常淡薄,一般表現就是“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跟我有什麽關係?多喝熱水”,但如今小師弟沒事就拉拉他的右手,還掌心貼掌心的,讓顏懷著實覺得有些別扭。


    別扭得讓他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但還是別扭。


    心裏無處安放的別扭讓顏懷小心翼翼地開口:“我說小師弟,你最近怎麽回事呢?沒事就跟師兄手牽手,你三歲小孩不會走路嗎?”


    餘擎:……


    其實我三歲的時候,也不會沒事跟人手牽手。


    “還是說,你突然之間對你跟我之間那突然出現的因果線感興趣了?”這是顏懷左思右想之後得出的結論。


    因果線這個東西,本人是看不見的,因此他自己也隻是聽說,在自己的右手上,纏著一根藍紫色的,偶爾還會“刺啦”一下的因果線,而線的另一端則是纏在餘擎的左手上。


    這個線,很多人都推測過它出現的原因,其中包括容肅木長老以及天衍宗的宗主,但最後的結果也隻是推測而已,並沒有得到確切的結果。


    基於這條因果線過於耀眼的顏色,大夥兒都將這因果線的因,定為顏懷五年前度金丹期那次的雷劫。


    至於餘擎當時明明沒在天衍宗最多也就是在天衍峰的山腳下,他究竟是怎麽跟顏懷的金丹期雷劫扯上關係的,至今也沒有一個合理的猜測。


    在出現這條因果線的當時,周邊的人都討論得熱火朝天,兩位當事人其實都不是很在意。


    在修真界,因果線確實很重要,如果因果線是出現在自己與另一個陌生人身上,確實是需要想方設法將原因找出來,然後將因果線解決掉。


    如果放任因果線連在自己跟一個陌生人身上,那麽不可控的因素就太多了,一旦對方做了什麽有違天道的事情,那麽自己也會跟著遭天譴。


    這也是容肅在察覺到餘擎身上的因果線的另一端是顏懷之後,火急火燎將人帶到天衍宗的緣故。


    但其實,如果對方是知根知底的話,這因果線並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


    因此,在餘擎上了容旭峰,風風火火折騰了幾天之後,不管是顏懷還是餘擎都沒再將手上的因果線放在心上,特別是容肅正式將餘擎收為親傳弟子之後,顏懷更是將因果線這個事情拋到了腦後,注意力更多的還是放在教餘擎這個小師弟身上。


    而餘擎也是,當時好像並沒有太將因果線這回事放在心上,而是很認真地練劍來著,顏懷便也就認為他並沒有將因果線這個事兒放在心上,當時顏懷以為餘擎不知道因果線這個事情的重要性,還特地跟他科普過相關事宜,那時候餘擎還信誓旦旦地說“我相信師兄肯定不會做壞事的”。


    雖然那時候顏懷已經察覺到餘擎其實內心不是這麽想的,那個時候的顏懷雖然不能讀出餘擎完整的想法,但畢竟特殊的體質放在那裏,還是能察覺到餘擎本身的情緒的。


    當時隻是覺得這小屁孩挺難搞。


    但不管餘擎當時是什麽想法,他對於因果線這個事,確實不是那麽看重。


    顏懷也就想不明白了,在其他所有人都如臨大敵的時候,他並不把這事放心上,然後事情都過了五年了,就連容肅都覺得這不算什麽大事,反正這倆小孩兒都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不了什麽事的時候,餘擎卻突然開始將這事放在心上了。


    怎麽的,突然發現我不是什麽好人了?


    顏懷看著餘擎,挑了挑眉。


    餘擎略帶些討好的笑了笑,拿自己的左手掌心跟顏懷的右手掌心貼合。


    五年之前,他剛被容肅帶上山的時候,之後幾乎是顏懷手把手教的他,而把他帶上山的容肅則是一個轉身閉關修煉去了,因此不可避免地,餘擎對顏懷更為親近些。


    雖然當年顏懷手把手教的,對餘擎來說其實都是些可有可無的常識,但看一個年輕人那麽認真地教一個孩子,作為另一個當事人,餘擎總是格外心軟。


    若是他當時當真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兒,說不定他們最後會成為關係很好的師兄弟,但是餘擎他隻是表麵看起來是個小孩兒罷了,內裏其實他都好幾百歲了,年紀大的人的想法就是沒有小年輕那麽純潔,他就是總控製不住在純真純潔的感情之中加上一點大人的幻想。


    更何況,顏懷本身模樣就特別招他喜歡,平時還對他那麽好,幾年潛移默化下來,感天動地師兄弟情變質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不管顏懷那裏是怎麽樣的,但是在餘擎這裏,就是在就在潛移默化之中變質了。


    所以說,人就是不能安生下來的,像餘擎上輩子,大半輩子都在為了擺脫天衍宗容旭峰的追殺而費盡心思,而鶯行劍尊終於放話放過了他之後,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為修煉資源而奔波,好幾百年過去了他都沒往這些風花雪月上想,但是現在,不過安生了五年的工夫,餘擎已經準備把伸向自家溫柔可親的大師兄。


    餘擎本來的想法是溫水煮青蛙。


    經過五年的相處,餘擎自然知道,顏懷的性子頗有些溫吞,但並不代表他就是個百依百順的老好人,相反,顏懷的防備心相當重,看看他周邊的人就知道了。


    明明看起來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而且顏懷還是容旭峰的首席大弟子,天賦是整個天衍宗都是出了名的高,按理說像他這樣的身份,身邊怎麽可能沒幾個想方設法來套近乎的人?


    天衍宗是個大宗門,能進天衍宗的大多都是天賦不錯的,但是這些在外麵看來都屬於天賦很不錯的人,在宗門內部還是能分出個三六九等,天賦比較好的那些,身後總是跟著一群群的小跟班。


    顏懷在天衍宗,肯定是屬於天賦極好的那種,但偏偏,他的身邊來來去去的就隻有他們這師門之中的寥寥幾人,或者還能再加一個木淩峰的木嫻,但再多,就沒有了。


    他好像跟誰都能聊得和樂融融,但能走近他身邊的人卻寥寥無幾。


    餘擎扣著顏懷的右手,手掌心貼著手掌心,然後十指相扣:“師兄,我非常鄭重地請教你一個私人問題……”


    顏懷看著小師弟拉著自己手牽著手:“……沒什麽好請教的,多喝熱水。”


    餘擎:……


    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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