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緊急情況,你要是想靠這個讓我負責是不可能滴!


    宋星子摸上扣子,給自己做心裏建設,別說人類的衣服還挺好解的,扣子一摸就掉了,襯衫外麵雖然髒的不能看,裏麵還是滑溜溜的,穿著跟沒穿一個樣。


    “人類就是會享受!”


    宋星子剝葡萄皮一樣,手一抖,就把上衣扒下來,對褲子也是如法炮製。


    “這……”


    宋星子倒吸一口涼氣,覺得這輩子手都沒有這麽抖過,紀如月赤身裸.體躺在床上,冷白如玉的身子上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往外翻著,露出暗粉的血肉,接一小處就是嚇人的青紫。


    受了這麽重的傷,竟然還能像沒事人一樣抱著我走出迷風陣?那個星星就這麽重要嗎?值得你連命都不要!智障!瘋子!傻逼!


    宋星子氣得發抖,心裏酸澀滿漲,眼裏水汽氤氳,把人抱起來輕輕放到木桶裏。


    我要是再管你我就是傻子!怎麽有這麽蠢的人?受了傷都不知道吭聲。


    宋星子把人放到木桶,氣鼓鼓地就要走,剛轉身,就被一股微弱的力量扯住衣袖。


    宋星子低頭看了眼。


    紀如月這個蠢貨,不僅腦子有問題,手也有問題,都昏迷了還扯著人不讓走。


    宋星子生氣地正要掰開紀如月的手,就看見紀如月眉頭緊鎖,貝齒咬著下唇,臉上冷汗直流,神誌不清地掙紮著說些什麽。


    暴露在空氣中的傷口猛然接觸到藥湯,刺痛感順著傷口攀上神經,紀如月疼得直發抖,頭上冷汗直流,下意識地抓住的稻草也要棄她而去,她仿佛又回到了日複一日的尋找中,每每醒來都徒勞無功。


    “不,不……要……”


    宋星子八卦地湊上前去,側耳細聽。


    我到要看看這個不要命的女金剛,能說出個什麽所以然來!


    “不要走,”半晌,紀如月總算說出了完整的話,“不要走星星,我錯了。”


    宋星子:“……”


    我還是放手吧!


    瑪德,人都要沒了,還整天星星星星的,我還月亮呢!有本事你上天摘星星去啊!


    宋星子可不會認為紀如月口中的星星是在叫她,一來她們滿打滿算也就認識一天不到,二來她的親朋好友都叫她鬆子,還沒有星星這個昵稱。


    紀如月一副離開了星星就要死了的模樣,跟她一籍籍無名的小妖精能有什麽關係,但要真說沒有吧,還是有一點點的,畢竟她宋星子的內丹還在紀如月體內。


    “你有本事喊別的小妖精,為什麽不把俺的內丹還給我!咱倆一拍兩散,我才不要照顧別人的媳婦!”


    宋星子嘟囔著,按住紀如月的手,一根一根地把手指掰開,轉身就走。


    “別走,我還你就是。”


    濕漉漉的手搭在肩上,委屈地能滴出淚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宋星子還沒反應過來,整個妖就後仰著落入水中。


    宋星子:“噗噗噗——咳咳咳——”


    啊!哪來的傻子,殺掉算了。


    不能,我得冷靜,她現在腦子不太正常,我不能跟她一般見識。


    紀如月:“不要和我生氣,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可你一生氣我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很笨,不會哄女孩,不像你有一百種方法惹我生氣,就有一千種辦法哄我開心。


    紀如月探下頭,在一片烏黑的水中摟住宋星子,她的黑發在同樣顏色的藥湯裏散開,偏生那一張厭世臉白得發光,宋星子呆呆地忘了掙紮,任由紀如月湊過來給她渡氣。


    先是藥湯難聞的腥臭味兒,宋星子皺著眉頭,緊接著就是紀如月身上的血腥味兒,熏得妖眼淚都要落下來,宋星子回抱住紀如月,兩手小心翼翼地避過傷口,搭在她的肩上,然後就是兩唇相接處傳來的清冽冷淡的雪鬆香,像大雪覆蓋的鬆林,冷冽的香味散盡,玫瑰的溫柔恰到好處地擁上來,中和雪鬆的凜意,如同冰雪初消。


    是了,是她想要的香水味,是夢貊哥哥怎麽也複刻不出的味道。


    但是為什麽呢?每一處都這麽巧,她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製的。比才子佳人的俗套話本的橋段還要巧,難道我和她真的是夢裏相愛,醒來皆忘?還是單純的連續的偶然?


    她的星星是誰呢?我為什麽要在意這些?說到底我和她也沒認識多長時間。


    宋星子吞咽著紀如月口中的氧氣,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紀如月抱著她破水而出,跪坐在木桶中,兩個濕答答的落湯雞對視著,誰也不想先開口。


    “不要哭,”紀如月用指腹抹去宋星子眼角的淚,她已經不像剛入水那樣疼了,傷口沾水的疼痛還可以忍受,心裏的恐慌倒是讓她心焦,“我把內丹還給你,我本來就不需要它,你別哭。”


    “你幹嘛!”宋星子按住紀如月的手,“你是傻逼嗎?內丹都已經入體,和你合二為一了,你挖什麽挖?還能再掏出來一給我啊!”


    為什麽會有這麽傻的人類?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把黑心,薄情,貪婪,冷酷的名頭往她身上推了。


    還這麽可憐巴巴的,大佬,你搞清楚啊,我才是受害者啊!!!


    宋星子往後退一點,背靠在桶壁上,冷著臉盯住紀如月,“你是不是見過我?在迷風陣之前。”


    紀如月點頭,“見過,朝夕相見。”


    來到現實世界,紀如月很快就適應了和幻境差不多的新世界,在這裏,她有她想得到的一切,被重視,被選擇,有自由,有人愛,可那對她都已不再重要。


    紀如月費力很多功夫,滿天下打聽那個承諾要給她找個新身份,做個新身體,要永永遠遠和自己在一起的小鬆鼠,她找啊找,從擔心小鬆鼠的安危,到埋怨小鬆鼠不守信用,再到無窮無盡的思念……


    終於在見到對方的那一刻,這些都不重要了,隻要宋星子還在,就沒什麽大不了,不記得也無所謂,被當做偷丹賊也沒關係,隻要能再次相遇,就足夠了。


    紀如月略向下彎的眼眯起,紅唇勾起淺淡的笑容,說:“我們是天作之合。”你總會再愛上我,也隻能愛上我。


    宋星子非常冷漠:“哦。”


    天作之合,金童玉女這種話隻能騙騙小妖精了,我才不會相信,你還不如和我說我們是夢裏夫妻,結果我不小心忘了,你像柳夢梅一樣追上來。


    宋星子雙手枕在腦後:“那我們怎麽認識的啊?我生病了,醒來什麽都忘了。”


    劇本都給你寫好了,看你接不接吧。


    紀如月非常上道:“對你來說應該是夢中相見?隻是做了一場夢,醒來就全都忘了,我僥幸還記得,醒來尋你。”


    宋星子:嗬嗬……嗬嗬,你怎麽不說我們演了一出《牡丹亭》啊?我對你一見鍾情,見色起意,追了好久才成功,結果撩到手就醒了,忘得一幹二淨。


    宋星子仰頭,狀似不經意地問:“那我們怎麽認識的啊?我們之前是什麽關係啊?”


    就算你按我的劇本來,我也絕對會表現得滴水不漏,毫無異樣!


    紀如月輕抿唇,一副欲笑不笑地模樣,輕聲說:“你對我一見鍾情,強吻了我,在我家蹭吃蹭喝,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


    宋星子:我信你個鬼哦!鬼域的鬼都沒你會說。


    紀如月輕笑,真像冰雪消融,綠柳萌芽,她伸手揉揉宋星子的頭,說:“前半句是真的,我帶你回去後,你用廚藝征服了我,我們很自然地就在一起了。”


    宋星子嘟起嘴,拉長聲音:“哦——”


    宋星子:“那你說得星星是我?為什麽我的內丹會在你身上?難道你當時快死了,我努力一把救你?”


    不可能吧,這麽老套的梗怎麽會出現在我小鬆子身上?


    紀如月:“差不多,星星是你。”


    宋星子:才沒有很開心,被打臉了,嚶嚶嚶。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相信你,”宋星子的嘴角能翹到天上去了,她還強裝著冷漠,“好好養傷,我帶你去領證,然後我們回青丘。”


    紀如月:“什麽證?結婚證嗎?回去見娘家人嗎?”


    宋星子:……她才是戀愛腦吧!絕對的!


    宋星子:“外來人口的臨時居住證,想什麽呢?剛見麵就結婚,你活在夢裏嗎?”


    紀氏委屈:“哦。”


    宋星子不自覺地心軟,輕咳兩聲,補充說:“回青丘好養傷,青丘環境好。”


    紀如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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