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這邊如何焦頭爛額,體驗完珠寶的製作過程,正在在展覽館二樓欣賞品牌方的珍貴典藏的宋星子一無所覺。


    展覽館二樓,兩側藍色高牆上,銀色和金色的皇冠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在白色的燈光下,切割的極為完美的鑽石閃耀著耀目的光彩,宋星子沒有被皇冠迷住眼,倒是被一對戒指捉住了心。


    現在是自由參觀時間,引導者小哥哥也跑去旁邊喝水了,一行人各自遊蕩,而宋星子盯著玻璃櫃中的兩枚戒指邁不開腿,心裏瘋狂刷屏:


    多好看的珠寶啊,多別致的設計!


    這是一對婚戒:一枚月亮戒指,一枚星星戒指,偏生月亮由整塊通透的藍寶石雕刻而成,在白色燈光下顯出攝人心魄的冷光;而星星卻由大顆黃鑽雕琢而成,暈出溫和的光暈。


    星星和月亮,月亮是星星的色彩,星星有月亮的光輝。好想要!想買!啊啊啊啊啊啊!超級想要啊!想買給紀紀,當定情禮物!


    宋星子整個人貼在玻璃框上,去看正下方的標價:


    三十七萬八千法郎?那是多少錢,我算算,天啊,兩百七十多萬嗎?一對兒就五六百萬了,這麽多錢!我我我,能買得起嗎?這個代言收到了三百多萬人民幣,之前的電視劇也有一百多萬,加上賣衣服的錢,零零碎碎有四五十萬,好像還不夠啊!


    怎麽辦?真想買下來送給紀紀。嗚嗚嗚,我好窮,炒貨店還沒開起來,攢的錢就不夠買禮物的。


    宋星子輕拽自己的頭發,小臉上寫滿了“我太難了”。


    算了吧,等我再賺一點錢,我就回來把它們買下來。不知道這個代言人的身份好用不好用,能不能讓藍眼睛們給先我留著。


    宋星子歎口氣,扯著紀如月的胳膊,一步三回頭地往下一個櫃台走去。


    紀如月看得好笑,真這麽缺錢怎麽不用我給的黑卡,拉住一臉肉疼的宋星子,食指矜貴地指向對戒櫃台,“想要?去拿吧,我買下來送你。”


    “沒想要,就是看看,”宋星子搖頭,哪有告白禮物讓被追求者買的道理,自己雖然是個人窮誌不短的鬆鼠沒錯,但也做不出這種丟裏子的事兒。


    “不好意思?”紀如月看宋星子支支吾吾的樣子,摩挲著腕表,銀色表帶泛著光,如同她清冷動人的聲音,“那算欠我的,從工資裏預支,喜歡就買下來,錯過了也許就再也沒有了。”


    “唔,”宋星子側臉去看藍寶石的月亮,眨眨眼睛,小聲說:“那紀紀幫我把月亮買下來吧,星星我可以自己付,我有錢!”


    兩百七十萬而已,花了還有一兩百萬存款,應該夠我在市中心買一間鋪子,炒貨店要快點開,我要趕緊賺錢,發家致富養紀紀。


    “好啊,小富婆?”


    紀如月的尾音上揚,又蘇又撩人,宋星子聽得臉紅心跳,抱著紀如月的胳膊往前走。


    這就是甜蜜的愛情啊!幸福的婚後生活!美好的異國蜜月!最好立馬就領證結婚。


    “紀紀,紀紀,紀紀。”


    “嗯?”


    “沒什麽就是想叫你,你別搭理我。”


    紀如月微笑著,任宋星子抱著,一聲一聲地喊她的名字。


    “紀紀,紀紀……”


    “紀紀,紀紀……”


    ……


    許是新婚熱戀(bushi),宋星子十分纏人,一聲一聲抹了蜜一樣地喚紀如月,紀如月微笑著聽著,隨她開心。


    參觀結束,在專業人士的指導下,取景拍照的工作也順利完成,按照時間表,巴黎之旅還有兩天多的空餘時間。


    大概是這個國度,這個城市過於浪漫,生活節奏也是慢悠悠的精致。從紀如月和品牌方商量買走鎮館之寶,到戒指送來,竟也用了兩天時間。


    品牌方派專人身著燕尾服,裝扮得體,像送信一樣,將禮物送到酒店房間,親手交給紀如月。


    此時正是晚間,燈也柔和,風也溫柔。紀如月接過包裝精美華麗的絲絨盒子,道了謝,轉身回屋。


    宋星子剛洗完澡,身上帶著濕蒙的水汽,一蹦一跳地從浴室裏出來,眼尖的看到紀如月手上的盒子,脆生生地問,“紀紀,你手裏拿的是什麽呀?”


    “你要的戒指。”


    紀如月的聲音和她的麵容一樣平淡,但是不顯得冷漠,反而有一種默不作聲的溫柔。


    “等一下,等一下,先不要打開!這種交換戒指的莊嚴時刻,我要好好的打扮一下,再畫一個妝。”


    宋星子按住紀如月的手,語速又快又穩,見人依言將盒子收起來,宋星子才放心地去吹頭發,換衣服,當然最後她還是沒有化妝,畢竟女主角這張清水出芙蓉的臉上了妝,反而破壞了那種清純柔弱感。


    好吧,主要原因其實是熱戀期的宋星子實在是等不得了,心裏像有小貓在撓一樣,急匆匆地換上她的半透明紅紗裙,宋星子就跑到客廳,正經地站在紀如月麵前。


    “好了,我們可以交換戒指了。”


    宋星子麵容嚴肅,立正站好,從紀如月手中接過絲絨盒子,仔細而又審慎的打量一番。


    藏藍色為底,盒麵上是燙金星月相輝圖,同款顏色的絲綢細致地將盒子纏繞,繞過金色的星星和月亮,合成一個翹起的心形。


    宋星子地呼吸快了起來,她顫抖著手拉開絲綢,輕而莊重地打開盒子。


    心底劇烈湧動的浪潮,隨著她的動作,流過跳動的心髒,彎彎曲曲的血管,挺直的脊背,最後都顯現在那一雙仿佛含著星辰的秋水眸中。


    紀紀,我會永遠永遠陪著你的。


    紀如月並不知道為什麽,隻是一副戒指就可以讓宋星子這麽激動。


    除了對自由不懈的追求外,紀如月從來沒有過激烈的欲望,所以她不明白:沒有得到之前,欲望被掩蓋在潘多拉的盒子裏,一切都可以忍耐。而當盒子被打開,每一分每一秒的忍耐都變成了一種酷刑,一種甜蜜的酷刑。


    在不確定紀如月的心思的時候,宋星子總是謹小慎微,用可愛和天真包裹著那赤/裸裸的,滾燙的情欲,而當親耳聽到紀如月的告白時,她就已經動了心思,從頭到尾得占有她的月亮的心思。


    紀如月平靜且包容地望著她,仿佛一種無聲的鼓勵。


    宋星子單膝跪地,輕輕抬起紀如月垂在身側的手,她的目光單純又狂熱,無意識地舔著微微顫抖的下唇,她說:“紀紀,我那天上午是騙你的,我聽到了,你和那個藍眼睛說我是你的小女朋友,說我們已經在一起很久了。但是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我想,也許是因為我們都在等這樣一個儀式。你不問我偏偏為什麽看上這一對戒指?可我想告訴你,想和你說,這是我和你,星星和她的月亮。”


    宋星子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化作玉竹,敲打著紀如月心底的鼓麵,在她的身體裏回蕩著劇烈的,轟鳴的鼓聲,紀如月低頭,看她被握住的手,又看目光如炬的宋星子。


    宋星子繼續說:“我愛紀如月,我想娶紀紀,想站在你身旁,以愛人的身份。”


    “宋星子,”許是鼓聲太響,紀如月抽回手,扶住宋星子的臉,“你會欺騙我嗎?你會背叛我嗎?你會拋棄我嗎?”


    這是她心底最深的隱憂,她永遠害怕那固定好了的命運,被無視,被欺騙,被拋棄的命運。宋星子如同星星圍繞月亮的,堅定的,長久的注視讓她心動,放下了第一層顧慮,可後麵的卻更難打消。


    宋星子搖頭,不解但專注地同紀如月對視,逐字逐句地說:“宋星子永遠不會欺騙紀如月,永遠不會背叛紀如月,永遠不會拋棄紀如月。我會永遠愛你,如星逐月。”


    “可是,永遠是多遠呢?”紀如月頭一次這樣難纏,她不依不饒,像個不講道理的孩子,“愛情呀,本身就是一件新鮮玩意兒,開始就在倒計時,你今天說永遠愛我,明天就喜歡上更好的姐姐,夥同她一起害我怎麽辦?”


    宋星子敏銳地察覺到紀如月身上若有若無的悲傷和恐慌,再一聯係她說話的內容,她就明白紀如月到底在擔心什麽,“紀紀,我不是厲夜北,也不是女主角。我有自己的想法,有一顆心,她隻為你而跳動,才不管那不講道理的劇情。”


    聞言,紀如月笑了,她鬆開手,目光落到盒中的對戒上,珍而重之地拿起那一枚藍色月亮,一手握住宋星子空出的左手,緩緩將戒指戴在她纖細白皙的無名指上。


    “記得你說的話,我的星星,”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可以離開我哦。


    “我知道了,星星的月亮!”


    宋星子笑靨如花,端詳了一會兒無名指上的月亮,才為紀如月戴上星星戒指。


    “現在,星星可以親吻她的月亮了嗎?”


    宋星子笑著站起身,一襲紅色紗裙隨著她的動作起伏,搖曳生姿。


    紀如月看花了眼,她第一次開始意識到她眼中像個孩子一樣的宋星子身上不負有太多的孩子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勇敢,一種性感,一種成熟,像夏日的石榴花一樣,自然而燦爛地盛開了,在她不注意的時候。


    “可以,”紀如月端坐著,她心底的欲望之門還沒有被敲開,她並沒有主動掠奪的渴望,恰恰相反,在她是心裏,她和宋星子更像是一種精神上親密無間的關係,是天作之和,純潔且雅。


    得到允許,終於名花有主的花兒理智瞬間拋之腦後,摟住紀如月的後頸,把人按倒沙發裏,吻住朝思暮想地紅唇。


    紀如月睜大雙眼,柔軟溫熱的唇相接,這種體驗……


    她閉上眼,下意識輕啟紅唇,宋星子宛若窺伺已久的盜賊,逮到機會立刻趁機登堂入室,同主人糾纏不清,溫柔又熱烈地啃咬,在一方天地裏興風作浪。


    而唇舌交纏的一瞬,紀如月感受到一種清甜的,帶著櫻桃味兒的吻,她剛剛準備的時候還吃了櫻桃,怪不得告白的時候粉嫩的唇染上了妖異的紅。


    紀如月想象著宋星子竊喜和純稚地對著鏡子,用櫻桃的汁液點染唇瓣,一雙眸子裏是懵懂又滾燙地愛意,終於忍不住去回應宋星子。


    她將人抱住,一雙手在宋星子身上毫無章法地遊走,大概是天賦異稟,又或許是宋星子今日的衣服易於穿脫,幾下動作之後,她竟然將懷中人寬衣解帶了,冰涼的手觸碰到細滑如凝脂的腰肢,紀如月才如夢初醒,把親得迷迷糊糊的人推開,破天荒頭一次,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不,不行,我……我們太快了。”


    宋星子愣住,光著身子打了個寒顫,紀如月急忙拿沙發上的毛毯把人裹起來,又把人抱到沙發上,動作溫柔輕緩,仿佛抱著的不是一個近百斤重的人,而是什麽珍貴瓷器。


    “不,不是,紀紀,”宋星子持續不在狀態中,懵著腦袋問,“紀紀,為什麽啊?”


    我褲子,不,我裙子都被你扒了,你卻跟我說我們的進度太快了?這是我的紀紀嗎?


    “我,”紀如月不好形容心裏的感覺,奇異的,混著熱流與欲望的的感覺,太陌生了,她不習慣,而且,剛定情就上床,怎麽看都很不靠譜。


    這些小女生的心思,紀如月不好意思和宋星子一一細說,靈機一動,她握住宋星子的手,說:“我來大姨媽了,不能這樣。”


    宋星子發出天真的疑問:“可,可是,你昨天還好好的啊?”


    “今天剛來的,”紀如月篤定地點頭,“今晚你自己睡大床,我去客房,不要染到你身上了。”


    說完,逃也似的往客房奔去,竟是連澡也不洗了。


    宋星子:“啊?啊——”


    ……


    此時的帝都,正是早上五點,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不見一點天光,這座城市還沒醒,路上的橘色路燈亮著,隻偶爾才會閃過一輛車。


    何雅信步走在高架橋上,天橋兩側粗壯的鋼筋拉起這座混凝土虹橋,她沒有打傘,任由雨水一點點浸濕她的風衣,再透過柔軟的毛衣,沁涼她的心。


    紀如月安排縝密,厲夜北倉皇反擊,但不知敵人是誰,雙方不斷交鋒,網絡輿論,商場股票,每一處都是必爭之地。而她和厲夜北曾經的情人們,則完全成了棄子,用於填海,以堵住悠悠眾口。


    何雅更是在此之前就惹怒了厲夜北,她的消極怠工使厲夜北的輿論反擊並沒有取得很好的效果,自然而然的,不聽話的金絲雀被主人遺棄了。


    她被公司雪藏,談好的代言,接到的劇本也一一告吹,連公司的員工住宅也被收回,好在厲夜北還不至於窮到要向她伸手要錢,她之前賺的錢還好好地待在銀行裏。


    何雅慢慢走著,雨水打濕她柔軟的黑發,長街兩側寂寥無人,走累了,她尋了一處還比較幹淨的地方,席地坐下。


    “雖然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真發生了還是有些受不了呢,如此輕易地,就被拋棄了啊。他比想象得還要無情呢,星子說得沒錯……”


    彼時,她剛出校園,懷著遠大的夢想,兩手空空來到北京闖蕩,幻想著有一天能夠憑著自己的一身本領,在娛樂圈闖出一片天。


    可從一潭爛泥裏伸出無盡的手,每一隻都要把她拉進泥潭,手無寸鐵的她靠著一腔孤勇拒絕了一個又一個,可終究跌在厲夜北的懷裏:比起肥頭大耳的富商,和這麽一個帥氣多金的同齡人在一起,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啊!如果他也愛她的話,這就不是齷齪地金絲雀和金主,而是演員何雅和她的愛人……


    “其實也沒關係,至少你已經賺夠錢了,不是嗎?”何雅抬起頭,靠著欄杆,無聲流淚,“來帝都的目標,已經實現了一個啊,何必這麽悲觀呢?”


    “哈哈哈——”


    何雅又哭又笑,終歸於平靜之時,卻有一輛黑色保時捷停在她麵前,一臉倦容的小公主矜貴地捏著眼罩,趴在車窗上對她說,“哎呦!這不是心機女嗎?終於被金主拋棄了吧!看這狼狽的樣子,眼睛都哭紅了!小冬,快拿紙來遞給她何老師擦擦眼淚。”


    “是你啊,大眼睛。”


    何雅並不生氣,溫和地撿起助理扔到地上的手帕紙,還真就慢條斯理地拆開包裝,抽出紙巾,輕而緩地擦拭淚水和雨水。


    穀竹心裏突然就有點不是滋味,她把車窗搖上,打開車門,紅色的細高跟踩著小水窪,對何雅伸出手:


    “要去喝杯薑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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