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紀,她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會這樣叫我


    紀如月死寂如枯譚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側頭推開宋星子。


    宋星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現在應該在厲夜北床上才對,這是什麽情況?我為什麽不繼續往前走了?因為女主角不乖乖呆在房間裏,所以卡住了?


    紀如月目如沉水,看不出絲毫情緒,奇怪的是她麵上掛著明媚張揚的笑容,宛若提線木偶,在幕後主使的牽引下動作大開大合,整體顯得非常怪異,但她身後的跟著人卻恍然不覺,乖巧地立在原地。


    紀如月試探著伸手扶住宋星子,眼裏透著木然,也許隻是一個漏洞,自己還是不能在戲台上自由活動,我一伸手她就會突然消失,回到厲夜北床上,再繼續未完成的劇情。


    宋星子順從地任她接過,又將頭貼在她身上,期間沒有任何阻礙。


    竟然能夠自由活動?紀如月的瞳孔微微放大,扶著宋星子一言不發。


    宋星子癱軟著身子半靠在紀如月懷裏,等人站穩了,紀如月往宋星子臉上輕拍幾下,“你認識我?”


    冰涼的手猛得靠過來,宋星子渙散的意識,瞬間清醒幾分,紀如月正專注地看著她,宋星子抬頭同她對視,用力往舌尖咬去,嘴腔裏立刻彌漫開一股子鐵鏽味,劇烈地讓她能勉強說出完整的話,“少年英才,風靈雋秀,小紀總的風姿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少年英才,風靈雋秀嗎?


    紀如月點頭,其實她早已經不記得自己的童年和青春了,時光長遠,每次臨到結束,她再一睜開眼就是這場酒會,一出場時,就穿著這紅似火的長裙,咋咋呼呼,如同一個傻子,在酒店下層呼喊著那個人/渣的名字。


    仿佛她就是憑空出現的,一出生就是眾人口中穎悟絕人,不可一世的小紀總,瘋狂迷戀著一個有心上人的人/渣——厲夜北,為了他爭風吃醋,不擇手段,甚至落得家破人亡,身死道消。


    她必須要一遍遍默然著,順從著走完接下來的路程,如此,方能在淒冷的寒風中從高樓上一躍而下,在重來一番。


    紀如月閉上眼,世界一片寂靜,無垠黑暗之中,唯有一抹快速墜落的紅,無聲無息,泛著絕望與死寂。


    “唧唧,我好難受,救我,唧唧……”


    懷中人已經神誌不清地扭動,無意識地喃喃自語,紀如月睜開眼,平靜地側耳去聽,但聽不清晰,隻聽得紀紀兩字重複了好多次。


    宋星子,她也有獨立的意識了嗎?這個世界,會改變嗎?她為何對著自己這個仇人叫得這麽親密?


    身旁的助理小心翼翼地觀察紀如月的神情,麵色平靜,好像沒有生氣,試探著開口:“總裁,這該怎麽辦?我們還去找厲總嗎?”


    這個女人身上的衣服好像就是厲總今天穿的,還是總裁給送過去的,她沒道理看不出來啊。但是總裁的心情好像不錯,沒有對這個女人生氣,總裁一向不是見不得厲總身邊出現別的女人嗎?


    “不必,將人帶到我房間去。”


    女主中的是□□,去醫院也沒有用,同這個荒唐的世界一樣,真是不和邏輯的設定。


    但與其將變故留在這裏,不如將它握在手中。


    把人推給助理,紀如月想起女主現在正處在神誌不清的狀態,又將人摟回懷裏,“算了,人我帶走。”


    紀如月把鑰匙丟給助理,“去拿車。”


    宋星子顯然是受不住了,修長的美/腿小幅度地在紀如月的裙子上磨蹭,仰著頭望她,櫻唇微張,做出任君采擷的模樣。


    紀如月垂眸望她,“快去快回。”


    總裁對這個女人好上心!聲音好冷!好急切!難道在苦求厲夜北多年而不得的情況下,總裁終於意識到了女人的美好,決定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助理張源激情腦補著,不敢多說什麽,拿著鑰匙就往車庫跑。


    雖然這是紀氏集團旗下星光娛樂的年會,但因為紀如月和厲夜北的婚約,一般都選擇厲同集團旗下酒店舉辦,今年也是如此,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親家之間,互相幫助也是常態。


    但苦了我們家總裁,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個新的,還要顧及著未婚夫的想法,辦事兒前還得先離開自家公司年會,再選地方。當然也苦了我,兩條小細腿,噠噠噠地往車庫跑,準備不要命的衝/刺,衝衝衝,張源!為了總裁的幸福!你還可以再快一點!


    紀如月將懷中人的西裝往上扯了扯,將人包了個嚴實,半摟半扶地穿過熱鬧的酒會,把人帶出酒店。


    期間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或是試探著打招呼,都被她冷淡地反應憋回去,有眼尖的人發現她懷裏的衣服是厲夜北今晚穿的,心裏嘀嘀咕咕,卻不敢問她,一群人就這樣看著她摟著一個看不見臉的女人出門,不知道背後要興起多少風言風語。


    紀如月無心關注這些戲台上的背景板的想法,懷裏人細碎的□□聲溢出唇齒,再加上無意識的曖昧地摩擦……截然不同的女主和不同的走勢讓她心煩意亂。


    正想著不如把西裝袖子塞進宋星子嘴裏,免得她再發出令人心煩的聲音,張源就把車開過來了。


    張源將車停好,下車為總裁拉開後車門,見紀如月抱著人不好坐進去,體貼地詢問:“總裁,我來抱這位小姐,您先坐好吧。”


    “唧唧,不要!”宋星子迷迷糊糊聽見有雄性要抱自己,下意識地尖叫拒絕,同時緊緊摟住旁邊香香軟軟的人的脖子。


    “不必,在旁邊看著就行,”紀如月將人稍微橫過一點,彎腰側身,一點一點地帶著懷中人上車,總算把八爪魚一樣扒在她身上的人弄進了車裏。


    天啊!天啊!天啊!總裁對這個女人好貼心,這是除了令她降智的厲夜北以外,唯一一個得此殊榮的人!嗬,小妖精,你要發達了!竟然能引起小紀總的注意!了不得!


    張源麵無表情地關上車門,坐上駕駛座,從反光鏡裏打量紀如月和宋星子。


    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放肆!怎麽能躺在總裁大腿上!


    啊!總裁好溫柔,竟然體貼地幫她蓋衣服!用得還是她送厲總的外套!不行,總裁你這樣會把小妖精寵壞的!


    宋星子身上火熱,不住地往紀如月身上靠,紀如月第五次將往她腿上爬的人推下去,終於忍不住開口,“空調開低點。”


    “好的,總裁。”張源繃住嚴肅的表情,拿起遙控器,把溫度從28c調到20c。


    啊啊啊啊啊!總裁明明最怕冷了,現在可是大冬天,她竟然為了那個小妖精要開冷風!這是什麽禍國妖姬,不過區區幾分鍾就勾的總裁神魂顛倒!


    “總裁,去哪一套房子?”張源淡定地問道。


    總裁是個買房狂人,不算和董事長的大家族,她光在市中心就有四套房,郊區還有三套別墅,遠近不一,不知道總裁想帶小妖精去哪一套房子?不過真不知道總裁買這麽多房子幹什麽?有錢人的快樂我真是理解不了。


    被助理提醒,紀如月才想起來自己買下做不動產的房子太多,她略微思索一番,便定下主意,“去山留觀。”


    哇!山留觀的套房,離酒店最近的地方,還沒有常用傭人,總裁果然是動心了,這麽迫不及待!


    “好的。”張源麵色如常,輕輕上檔提速。


    不多時,就到了山留觀小區,張源目送著總裁占有欲極強地摟著小妖精進門,並體貼地道了晚安,帶上了門。


    不對,好像有什麽東西忘了?


    張源感慨著走出小區,坐上出租車回家,打開門,看著清冷的三室一廳,突然想起來什麽。


    糟了,忘了通知老李頭總裁回來了!


    張源一拍腦袋,連忙拿出手機給遺落在酒會的保鏢發信息。


    與此同時,紀如月抿著唇,麵無表情地望著掛在自己身上怎麽都扒不下來的某人。


    西裝已經扯下去了,宋星子卻像上癮了一樣,摟住紀如月的脖子,把頭埋在她胸前,軟成一灘水的身體不住地在她裙子上磨蹭。


    紀如月站在浴室門口,指著白色瓷磚,語氣淡漠,“下來。”


    “不,不要,唧唧,鬆子不要和壞人繁衍後代,唧唧,唧唧唧。”殘存的意識迫使宋星子將紀如月纏得更緊,我不要和話本裏的人/渣虐來虐去,我隻是一隻單純可愛的鬆鼠精,我沒幹過傷天害理的壞事,不能這麽對我。


    宋星子的手臂雖然纖細瘦弱,可用盡全力摟住紀如月的脖子,又加上整個人的重量,壓得她呼吸艱難,但怎麽扒都不下來。


    紀如月拖著人往浴缸挪動,冷著臉將旋鈕扭向冷水最大處,騰出一隻手,拿起花灑對著懷裏人裸露的後背,澆了個透心涼。


    “啊——”冰涼透骨的水澆在熱得發燙的後背上,宋星子發出一聲尖叫,柔軟的發絲在紀如月胸前磨蹭,竟是不想醒來。


    紀如月木著臉想捂住耳朵,但是一隻手扶著宋星子,另一隻手拿著花灑,無法完成這個高難度動作,於是她把移開一點的花灑,再次對準不知羞的女主的後背。


    “好冷,好冷,別澆我了,我錯了,我錯了。”


    持續的冷水衝擊終於喚醒宋星子出竅的神誌,她嬌聲喘氣,抬起頭望著紀如月完美的下顎線軟軟地道歉,胳膊卻還搭在紀如月的肩上。


    “清醒了?”紀如月將冒著冷氣的花灑扔進浴缸,還不見宋星子自覺地下來,冷聲道:“還不下來泡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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