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被惡意舉報,更新可能無法保證。晚上來看,沒有的話建議明天看看。


    殷染鈺的心理活動,黎溫朝現在暫時是沒有辦法去理解的。他隻能看到殷染鈺的反應——他對嚴昶淩完全沒有對嚴家的那種排斥情緒,甚至於比對待平常人的情緒還要好一些。


    黎溫朝無法確定這到底是因為什麽——他不知道這是因為殷染鈺不認識嚴昶淩,所以才會做出現在這樣的表現,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讓殷染鈺在他們毫無所覺的時候,對嚴昶淩生出了好感。


    ………大概率是因為後者。


    因為黎溫朝之前對待嚴昶淩的舉動難免太親密了一點兒,他不會對一個陌生人做出那一類的小動作。就算殷染鈺一開始是不知道嚴昶淩的身份的,但是在黎溫朝的舉動之後,他應該也能猜出來了才對。


    ——所以為什麽,殷染鈺會對嚴昶淩態度特殊呢?


    黎溫朝腦子裏亂哄哄的一片,他現在想不清楚,也不想要去想清楚。他隻能皺著眉頭讓一絲絲的酸澀情緒從心髒內滋生蔓延,然後再把這些情緒全都壓製下去。


    黎溫朝和兩個青少年之間的距離並不遠,所以他能聽到殷染鈺和嚴昶淩的對話,嚴昶淩的直接和熱情顯然讓少年有些無法應對,他不知道要怎麽拒絕對方的好意,於是最後隻能說:“………謝謝。”


    “不用不用,”嚴昶淩笑容燦爛,他說:“我一看見你就特別喜歡——我們交個朋友怎麽樣?我聽說………”


    “你該回去了。”


    嚴昶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黎溫朝硬著聲音打斷了,嚴昶淩有點兒驚愕地看了他一眼,說:“黎哥?”


    他黎哥沒理他,隻是又往前走了兩步,摁住了青少年的膀子,殷染鈺和他的距離自然而然地被拉近,於是少年就沉默地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和黎溫朝的距離。


    他很排斥黎溫朝的接近,但是又對被他一起拉開了距離的嚴昶淩感到遲疑和猶豫。這樣的情緒讓他又忍不住盯著嚴昶淩看了好幾眼,他的眼神裏完全沒有任何複雜的感情和陰暗的負麵情緒,隻有跳躍著的溫軟情緒,像是一個小孩子在看著自己珍藏著的心愛物品,帶著某種對於神秘世界的憧憬和向往。


    黎溫朝把他的眼神都看在眼裏,他想不通嚴昶淩到底是哪個地方得到了殷染鈺的另眼相待,隻有莫名的產生的妒忌感情在體.內蔓延,他說:“你今天出來的太久了,阿淩——你現在回去還能趕上晚間自習,你朋友都走了,你現在上去還能追一下他們。”


    嚴昶淩簡直莫名其妙的,他說:“不是說好了我今天不用走的嗎,黎哥你怎麽又變卦了?”


    他草草兩句敷衍完黎溫朝,就又去和殷染鈺套近乎,說:“同學我是真的想和你交個朋友——哇我能不能去你那裏躲躲?”


    他自然至極地殷染鈺拉近關係,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把自己掛到對方身上,黎溫朝看得直皺眉,他甚至不等殷染鈺先說話,就搶著說:“你別鬧人家,我讓你過來在這兒安安心心待著,你不好好坐著鬧什麽呢,再不回去我就去給你買全套五三——”


    “你買了也得我做啊。”嚴昶淩從黎溫朝手裏掙出來,他大概也摸到了點兒苗頭,但是半點兒都不準備退後:“朋友朋友,我能不能去你那裏躲躲——不會打擾你的,就借個地方!”


    他又去找殷染鈺說話,甚至一隻手已經自然而然地搭到了少年的肩膀上——這讓殷染鈺有點兒不適應,但是又莫名能為這樣的舉動感覺到新的、愉悅的情緒。


    就像是他被托付了什麽責任、信任一樣。這在無形之中給了殷染鈺一種莫名的東西——這一次他沒再讓黎溫朝能搶著開口,先回應了嚴昶淩說:“………嗯,好。”


    他用一個保護似的姿勢,連帶著嚴昶淩一起往後退了一步,甚至抬起眼睛和黎溫朝對視。


    他眼睛裏的排斥情緒依舊在——但是起碼這會兒,他並不是隻想要遠離、逃避了。這樣的情緒變化讓黎溫朝想不明白,又忍不住地對嚴昶淩生出了一絲絲的負麵情緒,他壓製著自己的焦慮和莫名的恐慌,想對殷染鈺說些什麽,卻又偏偏無話可說。


    於是就隻能看著少年把嚴昶淩慢慢地接納到了自己的警戒範圍之內,他說:“………我,帶你………去我那兒。”


    於是嚴昶淩就高興地從背後給了對方一個擁抱,這樣親近的距離讓少年又僵了一下,然後又很快地恢複了過來,他甚至不自覺地往上挑起唇角,露出一個像是微笑一樣的表情。


    一直猶豫著不知道應不應該靠近的助理這才敢湊過來了,他皺著眉頭看了黎溫朝一眼,又皺著眉頭看了嚴昶淩一眼,想把對方從殷染鈺身上扒下來也不是,不扒也不是,於是最後隻能帶著快皺成中國結的眉毛又給謝溯發了新消息。


    他其實一直都很想不通,自己的老板為什麽會把這樣的人放到被外界目光注視著的地方裏來。少年天生就有著某種讓人控製不住地去注視的魅力,他的美麗太過分了,很容易就會吸引許多追求者,而這些追求者裏不會缺乏有權有勢的優秀青年。


    他老板在為自己吸引敵人,並且助理很擔心他頭頂會不會長出草原。而現在草原似乎已經有了生長的趨勢。


    助理先生皺著眉頭幫兩個同齡人關上了門,讓他終於能鬆一點兒神經的是——在進了門之後,一直對殷染鈺勾肩搭背的親少年終於自覺地挪開了一些距離。


    嚴昶淩帶著好奇打量殷染鈺的房間,他一眼看過去就能大概得知房間的大小,而他也為此感到驚異:少年的休息間竟然比黎溫朝還要大一些——要知道黎溫朝的檔位可是劇組裏最大的那一位,如果不是有後台背景,嚴昶淩不信劇組敢為少年安排這樣明顯出格了的單獨房間。


    他想到了黎溫朝明顯不對勁的態度,於是在心裏皺了皺眉,想著之後得回去問問清楚。嚴昶淩心裏彎彎繞繞的一直在想,但是表麵上卻依舊是一副陽光少年的模樣,他半點兒都沒有搭理助理的意思,而是帶著好奇和探究仔仔細細地把殷染鈺的休息間看過了一遍。


    他十分真誠地讚歎說:“你這兒可真舒服,謝謝同學救命之恩——我聽別人說了你的名字,不如我叫你鈺鈺——這麽叫好像不太對,我叫你阿鈺吧,行不行?”


    殷染鈺輕輕頓了一下,他在嚴昶淩麵前的時候,不會一直低著眼睛去遮掩自己的眼神,下意識地維持著沉默狀態,而是像是一個正常的,少年人該有的樣子一樣,去與對方對視、交流,同時進行溝通。


    他說:“………行。你——”


    殷染鈺頓了一下,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麽去和嚴昶淩交涉,是去問他的名字,還是直接去叫他。前者似乎有欺騙的嫌棄,後者又會把他和嚴家緊緊地糾纏在一起。就算是在嚴昶淩這裏,殷染鈺依舊不想和嚴家有任何關係。


    幸好嚴昶淩反應得很快,他在殷染鈺麵前表現得完全就是一個貼心可愛的小天使,他說:“你是不是想問我的名字,怪我怪我——我叫嚴昶淩。”


    他一邊說話,一邊斜瞥了助理一眼,去觀察對方的反應。在看到助理下意識又皺了起來的眉頭之後,嚴昶淩就收回了眼神,他笑容開朗毫無心機,說:“你叫我阿淩就好,我家裏人都是這麽叫的。”


    ——我家裏人都是這麽叫的。


    這一句話頓時擊中了殷染鈺心髒裏某個最柔軟的地方,他整個人都要軟下來了,連語氣都控製不住地便得輕柔和暖。


    “………好的。”


    他說:“………阿淩?”


    嚴昶淩頓時就笑的像是個向日葵似的,他一連應了好幾聲,才毫不猶豫地讚美說:“你的聲音也好聽,我見過幾個歌手,他們的聲音都沒你好聽。阿鈺你是專門練過嗎,家裏人都是娛樂圈裏的?”


    他的問題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多,又半點兒都不會讓人討厭,殷染鈺還是第一次這樣和人相處,他說:“不………不是。”


    他說完話就忍不住輕輕地皺眉,害怕自己的表現不夠好,這樣的情緒讓他忍不住頻繁地去看嚴昶淩的神色,他在下意識地去調整自己的應對態度,害怕迎來嚴昶淩的厭惡。


    嚴昶淩把他的神態都看在眼睛裏,他不知道少年的想法,隻能看到他並不會掩飾的小動作,真是越看越喜歡,連心髒都要砰砰砰地從嗓子眼兒裏麵跳出來了。


    於是他就湊過去了一點兒,說:“原來不是嗎?那就都是阿鈺你自己厲害了,你以後也要在圈子裏發展?”


    殷染鈺被他狂轟濫炸一陣猛誇,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臉上和耳垂都在發燙。他短暫地思考了兩秒鍾,才說:“不——不會一直………拍戲,我。”


    他停頓了一下,才說:“我………之後就不做了。”


    於是嚴昶淩就懂了他的意思,他“咦”了一聲,又繼續說:“那真有點可惜——不過也沒什麽。我能問問你之後準備幹什麽嗎阿鈺,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在圈子裏待著呢。”


    這個問題就是殷染鈺的回答範圍以外的東西了——他被嚴昶淩問得愣住了,他的確沒有想過在和嚴家脫離最後一點兒關係之後,他要繼續去做什麽。但是如果沒有意外………


    “我………待在家裏。”


    他想。


    如果沒有意外。


    他就會和謝溯一直待在一起。


    永遠都不會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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