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的密談,外界毫無察覺,隻是在聚議之後,又有隱約的傳聞流了出來,說是韓家老祖再次追債上門,堵在袁正府邸上空不肯離去。.tw


    經過趕來的古嵐,郝南兩人極力勸說,總算才答應,再給袁正一個月時間。


    一個月過後,再不給個說法,便要正式提請聯盟裁決,為其主持公道!


    眾人聽到,各有感慨,但卻都明白,一旦事情真鬧到那個地步,延山方麵,便再也無法當作不知此事,必須站出來給個說法了。


    此事萬年鮮見,必須得到妥善解決才行,於是,盟裏各方都把關注的目光投向李晚,甚至就連陰華彥都被驚動,托薑世亨給他傳話,看看是否能夠解決。


    在這時候,袁正也終於求告上門,獨自一人來到李晚的槿山峰。


    一切都是那麽的順理成章。


    “袁正來了?”


    聽到府中執事前來稟報,尚還留在英仙殿的李晚,並無絲毫意外。


    袁正惹上的麻煩,早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無論如何,也該是時候要來向他求援了。


    “袁正怕是真熬不住了,我聽人說,他曾去請李堅幫忙,結果寶尊樓上下都一味敷衍,無人能夠拿出他所需之物,後來又求到方銘頭上,方銘也不管他。”柳丁也聽到了來人稟報,頗有幾分感慨。


    危難時刻方見真情,這些人,是當真打算不管了。


    “這不奇怪,他們要麽接手此事,一次就給出所有賠償,幫袁正度過難關,要麽就像現在。徹底放任不管,一枚靈玉都不肯出。”李晚道。


    “是啊,何其酷烈無情。”柳丁感慨道。


    無他。利益驅使罷了。


    此刻袁正元氣大傷,幾千年內。怕是都沒有了翻身機會,他又不像是潛力遠大的人,這次跌了大的跟頭,怕是就要淪落到一名普通草莽散修之流。


    既然如此,就得有對得起身份的價值,誰人會輕易拿出十件珍品道器給普通的草莽散修?


    哪怕再看重信任,散修就是散修,不可能有那麽大的麵子。


    “我去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麽。”李晚思索一番道。


    “你本可不必理他的。”柳丁提議訂道,“讓人帶話回去就是了。”


    “不用。”李晚擺擺手,道。


    他若要拒絕袁正,根本連借口都不必想,直接不管就是了,還用得著怕見他?


    他是真的好奇,袁正見了他會說些什麽,又是以什麽條件和代價與他交換。


    沒有錯,就是交換。


    袁正再怎麽樣,也曾經是修真聯盟的上等供奉。在盟內煉器多年,多少有些底蘊。


    到了這種關頭,什麽東西都不必再藏了。


    於是李晚便讓前來報訊的執事跟著自己一起回去。不久之後,返回槿山峰。


    “李道友,你可終於回來了。袁某有事相求,此番也不多提其他,惟願道友能幫袁某一把,以後若有差遣,定當效犬馬之勞!”


    袁正一上來,就是開門見山。


    “道友言重了,李某何德何能。敢讓你這般的盟中前輩效勞?”李晚不為所動,淡淡說道。


    一個袁正。還不在他眼內,他也不是隨便什麽人都亂收的。


    若是無牽無掛的散修。如血衣老祖,羅英等人,倒是另當別論。


    不過就算他們,也未必能值十件珍品道器,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除非,能夠證明是一流高手之流。


    袁正這番話,他就隻當是廢話,左耳進了右耳出。


    “嗬嗬,李道友天縱奇才,前途無量,我等若能附您驥尾,乃是萬分的榮幸。”袁正這回倒像是鐵了心思要求援,覥顏笑道。


    李晚聽著,麵上漸漸顯露幾分不耐,同時也生出疑惑。


    這袁正,難不成當真以為,說幾句好話就能打動自己?


    “道友不必多說了,我這邊還另有要務,若你沒有別的事情,就先請回吧。”李晚幹脆道。


    李晚與袁正也沒有什麽交情,相反,還曾被其背叛,一度無人可用。


    這回也不必給他什麽臉麵。


    “道友且慢,袁某是真心前來求助的,如果道友肯施以援手,袁某定有厚報!”袁正突然像是急了,急忙叫道。


    “嗯?”李晚眉頭微皺。


    他對袁正並不是太了解,不過作為一名道境修士,這般生硬的表現,也似另有隱情,難不成,當真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底蘊,還能夠拿得出來?


    對這一點,李晚是毫不懷疑的。


    袁正畢竟也是修煉數千年的老一輩修士,除去修煉到道境的那一兩千年,再減去晉升三重所需,入盟三至五千年時間,不會有大的開銷,都是為晉升中期或者發展壯大積累資糧。


    雖然他們不可能像自己一般輕鬆煉器,但每個甲子,煉製一二件上品道器,數件靈寶,十餘寶器,還是並不困難。


    每煉製一件這等寶物,便能收獲一至兩倍的酬勞,若是成名高手,酬勞更多。


    這麽一算,堪比上百件道器價值的積蓄,並不為過。


    這些都是他的底蘊,可能早已轉化成為門人弟子修煉所需,各種靈丹妙藥,靈峰福地,但終歸還是存在,斷然不是那些終日漂泊流浪的草莽散修可比。


    “李道友,你肯幫我的話,絕不會後悔的!”見李晚似有鬆動,袁正見縫插針道。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李晚道。


    “袁某打算,向李道友購兌所需賠償的寶材,不求道友白白付出,惟願等價交易,到時候,自有一個天大的好處奉上!”袁正道。


    李晚疑惑的心思更重了。


    不過反而這樣,他更生出了幾分好奇。


    他倒還真想要看看,這袁正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


    “李道友!”


    此刻,寶尊樓中,齊齡山走進了閣樓,看到上首微閉雙目,倚坐玉椅的李堅,輕輕叫了一聲。


    “齊道友,有什麽事?”李堅問道。


    “我方才接到執事來報,說是袁正去了槿山峰。”齊齡山麵上露出一絲凝重的神情,說道。


    “去槿山峰?”李堅聞言,終於睜開了眼睛,但麵上卻似乎沒有絲毫意外,“也是該去槿山峰了,我們這邊沒有幫他,難免想到李晚。”


    他嗤笑一聲,道:“病急亂投醫罷了,李晚不會幫他的。”


    “此子首尾兩端,搖擺不定,倒還真是當叛徒的料。”齊齡山帶著幾分不屑道。


    同為道境修士,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就算同樣修為實力,也有各自財勢底蘊人品的差別。


    這袁正,他看不起!


    不過他還是帶著幾分憂慮,道:“這袁正雖然是個雞肋人物,但若真的投靠李晚,也有可能對我們計劃產生不利,用不用派人警告一下?”


    “不必了,他都已經不避諱,就是擺明了不怕我們知道,就算警告,又有何用?”李堅哂然一笑。


    “那,其他人……”齊齡山遲疑道。


    “其他人倒是要安撫一二,袁正之事,他們看在眼中,難免胡思亂想。”李堅沉默少許,道,“這些人雖然沒有什麽用處,但卻也稱得上是幾枚閑棋,不能平白讓人得去。”


    至於如何安撫,他並沒有說,想來眾人也該看清,袁正走到窮途末路,都是自己找的,抓緊時間與他劃清界限才是正經。


    ……


    在寶尊樓的默認之下,袁正接連幾天都與李晚接觸,竟也沒有受到幹涉。


    盟裏漸漸傳出,韓家老祖開始與李晚接洽,要協商減免賠償,消弭影響事宜。


    李晚想要借此機會樹立自己的威信,韓家老祖卻不依,兩方的談判,很快就陷入僵持,幾天過去,都沒有絲毫進展。


    並沒有外人知道,李晚接連往返自己靈峰於袁正靈峰之間,接見各方人馬,竟然見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真相。


    他在這裏,看到了詹龍,古嵐,郝南。


    看到了他們親信弟子,各自分舵勢力。


    甚至還有以韓家老祖為首領,另外四名道境一、二重散修為黨羽的留名山勢力!


    直到這時,李晚才知,袁正找他求援是假,談判投誠才是真。


    袁正根本就沒有蒙受不可挽回的損失,也沒有喪盡那些精英弟子。


    之前發生的所有一切,都是他與留名山韓家老祖做出來,瞞天過海用的!


    “如何,李道友,這些便是近日發生之事的真相,我等在此,也不怕實言相告,若是錯過這次機會,要想再得到我們投效,就再無可能了!”


    “我等雖然不才,稱不得什麽高手,手中也沒有大財富,但四名宗師初境的器道修士,一名三流高手,四名潛力散修,還有近萬親信弟子,卻是拿得出手,隻要你肯答應我們之前提出的條件,所有一切,都盡數任由差遣調度!”


    袁正依舊那副偽裝出來憔悴模樣,但是此刻眼神鋒銳,言辭犀利,哪裏還有那等灰暗慘淡的模樣?


    李晚看了,也暗歎人不可貌相,能夠在這從天界立足的修士,縱然不是一方巨擘,強者大能,也各有自己的本事。


    包括自己,方銘,李堅等人,甚至盟內其他各方,竟然都被他騙了個團團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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