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問一番,又叮囑眾人之後,李晚道:“很快便到月底了,都來殿裏聚集一下,到時候再商議此事吧,袁道友,你也可以把損失詳情呈報上來,殿裏看看是否能夠幫你補貼一二,減少損失。[..tw超多好看小說]”


    “長老,這就不必了吧,煉器失敗,報廢寶材,對我等器道修士而言,再平常不過,這次損失雖然大了一些,但也不是什麽要緊事。”李堅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連忙說道。


    上稟殿裏,商議處置,那就是要以長老權柄進行插手了。


    李堅連忙以此為個人私事的理由頂住。


    其他人知道他用意,也連忙附和。


    “各位不必多心,我們商議,也隻以補貼為主,又不是說要追究袁道友的責任。”李晚笑道。


    “這……”李堅才不相信他說法,麵上依舊滿是戒備。


    “好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袁道友這邊出了這等事故,想必也沒有心情待客,我們就先告辭了。”李晚擺了擺手,直接打斷話題。


    “那,恭送兩位長老。”李堅皺眉道。


    在眾人的注目下,李晚和柳丁重新坐上輦車,飛馳而去。


    被他們這麽一打攪,李堅等人也沒有了久留的心思,看了看天色,道:“我們也回去了,袁道友,你務必小心。”


    袁正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指,不要被李晚找到插手機會,苦笑應是。


    李堅等人當即飛離了靈峰。


    時間很快過去數日,袁正一直都在靈峰清點損失,善後料理。


    到了月底,還未等到英仙殿內眾人商議處置,卻是又有一樁麻煩事情發生。


    原來,袁正這次的主顧,留名山韓家老祖,不知從何處聽說了自己委托的道器報廢,損失慘重之事,急匆匆地趕回延山,興師問罪。


    “韓家老祖知道了這事,怎會這麽快就趕來?”


    “現在墟會尚未結束,他還留在附近!”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來遭遇如此損失,已經足夠背運了,怎麽連他都鬧上門來。”


    當李晚聽說了這件事情的時候,第一反應,竟是感覺有人要對付袁正。


    這接二連三的麻煩,簡直就像是有一雙無形的黑手在操縱,專挑袁正薄弱之處打擊。


    如果他要對付袁正,也是用差不多的手段,削損其名聲實力,然後以盟裏名義,將之貶謫,重罰,更近一步削弱。


    等到他走投無路了,自然想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


    “這下寶尊樓那些人,說不定都要以為是道友你出手了。”柳丁半開玩笑對李晚道。


    李晚這邊還有心情說笑,李堅等人那邊,聽說此事之後,卻是連積極試圖搭救的齊齡山,都要翻臉了。


    “這袁正,究竟怎麽搞的,連個主顧都擺不平,竟然讓人找上門來!”


    “還好這次,韓家老祖並沒有在墟會上大鬧,隻是私底下向他追討賠償,否則我看他怎麽收場!”


    李堅也陰沉著臉,一副快要滴出水來的神情,坐在上首之位,看著齊齡山大發脾氣。


    “那韓家老祖究竟怎麽說?”他問一名剛剛前去打探消息的樓中修士。


    “好像是要一賠十,用定契之中約定的價碼補償他的損失。”那修士麵上帶著幾分古怪,從懷中取出了一張清單,道,“對了,原本那件上品道器,價值也不低,好像是千億靈玉,外加這單上各色珍稀寶材和丹藥。”


    李堅接過一看,麵色當即變得更加陰沉:“這不對,都快要達到珍品道器的價值了,損一賠十,豈不等於十件珍品道器?英仙殿一個甲子的委托總和,也不過如此!”


    “我私下問過袁道友,他終於承認了,說是當時韓家老祖急於求成,花了大代價請他出手,不過作為條件,萬一失敗,需要十倍賠償。(..tw棉花糖小說網)”


    “怎會有如此不合常理的條款,他還真敢簽下?”李堅問道。


    “我也這麽問袁道友,可袁道友說,他見收益豐厚,也沒有多想,便答應了。”那修士道。


    “真是蠢貨一個!他究竟是怎麽渡劫成道的?”李堅冷哼一聲道。


    “這也沒有什麽,畢竟當時誰也想不到,竟然會失敗得如此徹底。”一旁沉默許久的黃瀨接口道。


    在他看來,追究這件事情如何發生,已經沒有意義,而且等閑事故,並不至於如此。


    簽下這種定契,未必就能證明袁正是個蠢貨,隻能說時運不濟,或者被有心人算計。


    “我奇怪的是,就算當初有約定,韓家老祖也不至於如此,為何鐵了心要追著袁道友不放?”


    這倒是個關鍵,一般來說,修士之間都有情麵,沒到撕破麵皮作生死爭鬥前,這種事情,一般都不會追究。


    袁正煉器失敗,耽誤了韓家老祖的事情,給他造成了損失,沒有問題,改日好好用心祭煉,給他送去便是,以後若再煉器,也多給優惠,從此還欠他一個人情。


    隻要袁正還是延山修士,還在修真聯盟,這人情,就有用得著的時候。


    不要說十倍賠償,就是百倍,千倍,也得看是不是真能拿到手,值不值得撕破麵皮。


    而且延山修士對外一體,如此窮追猛打,得罪的不僅僅隻是袁正一人,更要得罪所有煉器師,萬一把袁正逼迫得太緊,所有煉器師感同身受,他留名山一方勢力,就不要想有寶材生意和法寶煉製了。


    沒有個手眼通天的大人物給他作保,當真會如此行事?


    “你是指……”李堅一個激靈,麵上露出幾許凝重之色,也與他想到了同一處去。


    “我們究竟還要不要幫他?”黃瀨問道。


    “我們大業未成,不可能給他如此拖累,從此之後,此人之事,就不要多管了!”李堅神情接連著變幻了好一陣,良久,終是麵若寒霜,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韓家老祖追討賠償,誓要袁正給個說法的事情,一再被掩,但終於,紙包不住火,終於也漸漸外泄出去了。


    寶尊樓眾人不肯幫袁正,便沒有人幫忙解決,發展到這一地步不足為奇。


    這一下,不單隻是李晚和李堅等人,就連盟裏上下,各方勢力,都聽說了袁正惹出的大禍。


    當得知具體情況的時候,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萬萬沒有想到,一次煉器失敗,竟然會遭受到如此慘重的損失。


    不過這倒也與眾人想像之中的器道相符。


    除了李晚這般的器道大成者,其他修士煉器,都有不小的失敗風險,預先準備多份寶材,約定賠償,是常有之事。


    袁正一時疏於打理,把備用的寶材和門下精英都折進去,徹底陪個精光,也不過相當於一名法道高手進入仙遺秘境,本想著搏一把機緣,結果遇上極度的危險,重傷而逃,甚至身死道消。


    這不足為奇,要怪,隻能怪他時運不濟,或者自信太過,挑戰超出了自己實力的委托。


    有多大的回報,就有大多的危險,落到如此境地,也隻能怪他自己。


    各方與袁正交情不深的,都開始幸災樂禍,有心的,則是開始打探盟內各方人事,李晚等人與其關係,密切關注事態發展。


    這已經不再是袁正一人之事,而是關乎英仙殿名譽和一筆巨額財富的無形危機。


    ……


    袁正的府邸中,五人分案而坐,靜默品茗。


    袁正仿佛一段時日之內便就急劇衰老,整個人都顯得憔悴了許多,但同在堂中的古嵐、郝南兩人,看向他的眼神,卻是前所未有地帶上了幾分震驚和敬畏,仿佛直到此時,方才真正認識他一般。


    兩人也止不住地把目光投向在座另外一名紫衣修士,神情之中,頗有幾分不解。


    堂中誰也沒有說話,隻有水汽嫋嫋,清香升騰。


    “袁道友,可否告訴我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良久,古嵐終於忍受不了,打破沉寂問道。


    不久之前,身處漩渦中心的袁正突然發出邀請,約他們過府議事。


    古嵐和郝南雖然猜測袁正要向他們求援,這一去,說不定便得割肉放血,但卻還是硬著頭皮前去。


    袁正落到如此境地,他們也不好受,更何況,大家處境艱難,正是守望相助的時刻,能幫則幫。


    但卻沒有想到,閔廣聞、鍾元、樊書、俞柏安四人竟然沒來,可見人情冷暖。


    不過這也早在他們預料中,大家熟知彼此人品性情,真正揭曉時,不足為奇。


    他們真正驚詫的,是眼前看到的怪異一幕。


    外界盛傳,對袁正多有逼迫,已經徹底撕破麵皮追索賠償的韓家老祖,竟然和袁正、詹龍兩人對坐品茗,相談甚歡。


    此外,幾名本已應該死去的袁正弟子,也正好好地待在一旁服侍。


    “韓道友與我,是曾生死與共的至交好友,也是我在從天界為數不多的真正盟友,這次他來延山找我,第一時間便把委托落到我處,難道你們從來沒有懷疑?”袁正淡淡說道。


    兩人搖頭,但凡功成名就的煉器師,多少會有老交情的主顧,有人指定要他煉器並不奇怪。


    不過兩人聽了袁正的話,還真是大吃一驚,不曾想到,真相竟然會是這樣。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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