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長老有何指教?”


    方銘回過頭,看了李晚一眼,淡然應道。


    方銘生得一副劍眉星眸的好相貌,此時又是儒雅中年之相,與在場眾多不是鶴發童顏,就是垂垂老矣的前輩修士比起,正是年富力強的表現。


    據傳,他在修真聯盟中,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大高手,實力完全能夠躋身一流之列,更有遠超尋常修士的晉升潛力,說不得三五千年之後,突破三重圓滿,步入道境中期,有望成為陰華彥,幽夢魔尊似的頂尖人物。


    這般人物,不是飛升中圈,追尋長生,便是坐鎮聯盟,守護一方,都不是可以輕易得罪的對象。


    也正因為如此,陰華彥才不得不容忍他在這裏大放厥詞,不僅僅是他擁有大批盟友看好和支持,還因為他有可能成為聯盟柱石,乃是重要的力量。


    而且此人雖然與珍寶閣過從甚密,但於大節卻是無虧,也不能一味反對。


    無論對珍寶閣強硬,還是對珍寶閣親善,說到底,都是為聯盟爭取利益的手段罷了,也是個人抉擇不同所致。


    如果方銘當真能夠勸降珍寶閣,對聯盟而言,也確實稱得上是好事,能夠節省開支,避免損傷,更將大大增強聯盟實力和擁有財富。


    各方再瓜分一些好處,也就皆大歡喜了。


    反觀李晚等人所為,辛辛苦苦打上一場,若是能夠勢如破竹,奪取珍寶閣一切,倒也罷了,若不能,便得損兵折將,平添損失。


    最不利的還是,珍寶閣以上界關係爭取到了三年之期。一旦三年過去,使者下界,便要平息紛爭。


    到那時候,珍寶閣不痛不癢地賠償一些損失,再道個歉,事情便算揭過,反而最為不利。


    方銘顯然明白,這是李晚等人最為薄弱之處。


    “指教不敢當,反倒是李某有一事不明,要問一聲方長老。”李晚眼皮微動。瞄了他一眼,複又轉身看向殿中眾人,朗聲道,“也要問在座的各位長老,如今大事將成,明明形勢一片大好,為何會有損失慘重一說?這要是讓不知內情的人聽得,不定還要以為,是本盟敗下陣來。反倒被珍寶閣圍攻呢。”


    方銘笑而不語,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


    李晚所說,在他看來,不過狡辯而已。強攻總舵大陣,非同小可,其他長老也能分清其中利害,斷不可能被他迷惑。


    因此。連解釋都不必。


    “李長老,外人怎麽看,我們不知道。但方長老所言不無道理,你還是考慮一下吧。”


    “是啊,和談並非妥協,反倒是圓滿解決此間之事的辦法。”


    “不失為老成持重之策。”


    幾名原本中立的長老,竟似被方銘鼓動,紛紛為他說話。


    李晚聞言冷笑,方銘所言有理,豈不就變成了自己和薑世亨等人無理?


    他是老成持重,自己就是魯莽衝動?


    “唉,李道友你不要動氣,這些人也是無心之言,左耳聽右耳出便是,不過這方銘還真是擅長蠱惑人心,明明我們占理的事情,也變得好似勞民傷財,罪大惡極一般,就連原本並無立場的幾位長老,也被他說動了。”


    “明明就是想要竊奪我們勝利成果,偏生還能冠冕堂皇,這方銘,確實不一般啊。”


    “哼,我們又豈是任人宰割之輩,如果他一意孤行,那就隻能動用最後手段了,就讓他把人勸出來,自以為得計之際,統統坑殺,勸降變成誘殺,又有何不可?”


    “這似乎有傷天和呀,而且我等這麽做,恐怕會更受攻訐,麻煩不斷。”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些許聒噪之言,何傷之有?這從天界,靠的可不是能言善辯,操弄人心,而是實力!”


    “他謀劃他的,我們豈能讓他牽著鼻子走?”


    薑世亨,金長老,彭長老等人,在此事上,和李晚持同一立場,也是墨林仙府一事的受害者,報複之心最切,同樣大為不滿。


    李晚卻勸慰道:“各位少安毋躁,請相信李某。”


    “嗯?李道友,你似乎另有打算,難道,你有什麽好辦法?”


    眾人微愕。


    李晚來到從天界時間不長,但眾人經過一番了解,也都知道,他並不是個喜歡誇誇其談的人,之所以開口答話,必定有其用意。


    但征伐之事,絕不是一時急智或者自恃強橫便能解決。


    不要看他們剛才說的剛硬,實際上,暗地裏也感覺頭疼。


    說不得,這次還真必須付出代價,強攻一番,這又有可能中了方銘之計,自損實力,對今後不利。


    “最近閑來無事,煉成一物,正好能夠在這場合派上用場。”


    李晚簡單解釋一番,也不細說,轉向眾人道:“各位,方長老,你們似乎篤定,本盟不能攻下珍寶閣總舵?”


    方銘眉頭微皺,旋即輕笑道:“李長老不要曲解方某之言,我說的是攻下珍寶閣需要付出不小代價,可能得不償失,至於能否攻下,我可是從來沒有懷疑過,相信珍寶閣人也當明白形勢,這便是勸降他們的最大依仗。”


    李晚道:“不然,我有一計,可以無損攻破珍寶閣,所需付出的代價,不過區區靈玉而已,並不是什麽珍稀之物,如果各位願意相信李某,大可以拭目以待。”


    眾人聞言,俱是微怔。


    “李道友,你說的,可是利用你的禦天戎車送人進去,發起偷襲?但禦天戎車也隻能運載數人,真要送人進去,反倒不利……”


    不等方銘發話,反倒是薑世亨這位引薦他入盟,理應關係最為密切,彼此信任的盟友開口質詢。


    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能夠無損攻破珍寶閣的辦法。


    “本盟秘藏不少,能夠瞬間擊破珍寶閣總舵大陣的東西也的確存在,可自古以來都有規矩,本盟生死存亡之際,才可動用……”


    “除了那幾樣秘寶,其他任何辦法,都免不了要殺進去,真刀實槍作過一場,死傷在所難免。”


    “正是,珍寶閣的憑依,可不僅僅隻是大陣而已,裏麵還有數十道境修士,真要拚起命來,誰敢擔保毫發無損?”


    “大家不必猜測了,還是聽李某細細道來吧。”李晚也不打算賣關子,直接說道,“在這一年來,李某和英仙殿各位道友憂心聯盟之事,恨不能親自破陣殺敵,揚我鴻威,但正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我等是器道修士,修為實力,遠遠不如各位,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聽到這裏,在場眾人,不免會心一笑。


    不過,李晚話鋒一轉,卻是又道:“因此,我等轉而在器道一途下功夫,經過年餘奮戰,終於成功煉就一件大殺器,還來不及向盟裏報備,今日趁著大家都在,正要告訴一聲!”


    “大殺器?”眾人奇道,“李道友,你所說的大殺器,可與我們今日所議有關?”


    李晚道:“不錯,李某自信可以用它破陣殺敵,無往不利,隻要有了這件大殺器,眼下所麵臨的困局,也將迎刃而解,剛才方長老提議和談,完全沒有必要。”


    李晚這一句話,說得極為自信,眾人聞言,不禁大為好奇。


    “什麽大殺器,能夠抵過十幾名道友損傷,輕易拿下珍寶閣總舵?”


    “若真有的話,之前為何不拿出來?當真是最近才煉好?”


    方銘看了李晚一眼,沒有說話,但眼裏也閃過一絲深深的忌憚。


    他並不確信李晚所說是真是假,不過以他所知,這世間還沒有什麽東西能夠不勞而獲,平白抵消那些可能存在的損失。


    真有的話,必定是足以逆轉乾坤的強橫手段或者強大秘寶,他們那一派係的實力,也將憑空暴漲,達到一個全新的境地。


    方銘沉聲道:“李長老,你可要想清楚了,聚眾殿議,並非兒戲,今日你一言一行,也將決定本盟大政。”


    李晚道:“多謝方長老提醒,大人一言,重抵千鈞,李某身為本盟的器道首座,又怎會不明?”


    李晚繼續道:“如果方長老和各位長老信不過,李某就在這裏把話說開,請允李某立下令狀,待我等祭出大殺器,破陣殺敵,若不成功,或者給本盟造成重大損失,李某甘願受罰。”


    眾人聞言,盡皆震驚,但在震驚的同時,也生起深深的疑惑。


    究竟是什麽大殺器,竟然令李晚擁有如此的自信。


    他們再看向英仙殿眾人,結果卻發現,沒有人勸阻李晚,反倒個個神色喜悅,略帶期待。


    難不成,李晚手中,真的掌有什麽強悍之物?


    坐在上首,一直一言不發的陰華彥也終於動容,但他想了想,還是問道:“攻陣殺敵,並非你一人或者一殿之事,不可逞強。”


    他此言,既是提醒李晚利用聯盟力量,也是警告他不可胡來。


    李晚自信道:“多謝陰長老,這些李某自然明白,不過,還是請陰長老和各位長老給我一個機會。”


    陰華彥沉吟一陣,見李晚態度堅決,也隻得道:“好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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