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安排下去,想要見到成效,還需經過一段時日。


    李晚也不急,反而因為這時候,又再一次臨近從天墟會,把關注投到了此事上麵。


    不知覺間,自上次從天墟會舉辦,竟是四十九個年頭過去。


    算上路上花費所需,如果還想趕赴此間,差不多也該是時候考慮動身了。


    “夫君,你想要再臨從天?這會不會有些太危險?”


    “從天界可不比下界,那裏大能遍地,行事手段也迥異。”


    蕭清寧得知李晚打算,不禁帶著幾分憂慮談及。


    大能遍地,手段迥異,那是委婉的說法,實則是諸天間混亂無比,秩序堪比中古。


    在那裏,各方都是最上層的強者,如果認為對手弱小,可以被自己連根拔起,根本不必講究平衡與製約,因此,敵對以赤裸裸的搏殺居多。


    上次李晚與蒼火道人齟齬,蒼火道人果斷派遣血衣老祖追殺他,就是明證。


    如果李晚在那裏被人謀害,下界的一切,可就完了。


    反過來,若是李晚一直在下界坐鎮,四平八穩地發展,旁人奈何不得他,也不會對器宗限製太多。


    此番天南器宗攻占地煞榜,全麵擴大影響,靈寶宗卻一直毫無動靜,就是因為李晚已成氣候,他們拿他沒法。


    “這個我當然明白,不過越是這樣,反而越是需要在那裏立穩腳跟,建立基業,如此才能夠接引更多本宗影響上去,為今後道統興旺鋪平道路。”


    “我去從天,所為者有三,其一是經營基業。建立人脈,其二,是得到諸天間的豐富寶材。突破靈寶宗在下界的封鎖,其三。也是為自己修煉上進謀求機緣和資糧!”


    李晚向蕭清寧解釋道。


    “這些我都明白,可是,你真的要萬分小心。”


    “修真問道,長生逍遙,哪能太平呢?凡人看我等已經是頂天的人物了,可是到了諸天間,才知道自己渺小。”


    李晚這是有感而發。


    蕭清寧的擔憂不無道理,輕易踏出下界。步入虛空,的確要承擔被人襲殺,針對的危險,好在這種危險隻是初期才會有,等到自己逐漸出頭,經營起基業,勢力,就煙消雲散了。


    李晚對此行已經有一番謀劃,上次修真聯盟邀請他加入,他還在調查對方底細。沒有輕易答應,此番回來,向各方人物多方取證。得知其確實是一個可以互助庇身的組織之後,已然萌生答應的念頭。


    而且上次李晚離開之前,也已經向薑世亨等盟中長老委托搜羅各種寶材,應當會有一些靈蘊寶材可以收獲。


    此外,李晚自己修為達到道境三重的瓶頸,越來越難以晉升,甚至連煉製血葫蘆,青蚨母子錢等法寶的增長,都難以撼動。隻能夠指望更加精良玄妙的寶材,煉製更高品階的法寶了。


    現在李晚主要是依靠香火願力。隻要本命法寶道途的氣運不滅,他可以不斷累積資糧。提升上去。


    這些年為了煉製青蚨母子錢,消耗了三十幾年積累,但並不要緊,等上個幾十年,或者把器宗發展得更加興旺,就可以了。


    所以李晚此番欲往從天,三個目的是相輔相成的,對他本身和器宗都有著莫大的好處,甚至可以說,欲要尋求突破,非去不可。


    此時,天南器宗經過多年生聚休養,加之整個天南都在從魔災恢複,已然顯現一派繁榮興旺之象。


    “……元晶寶石一道,仍舊要繼續大力扶持,促進發展,額定新標,宗內改製,也要趁機落實,這幾十年時間,新一代的弟子都足夠進入內院了,正是提拔任用的時機!”


    在李晚授意下,蕭清寧一邊鞏固修為,一邊重新理政。


    這些年,主要是驗證前段時間的施政成果,天南新風蔓延,弟子門人逐漸適應,產生的效益是非常巨大的。


    上一次,李晚帶回來的靈蘊寶材,也悉數運用到了煉製本命法寶之上,成功煉就五十餘件寶器品級的本命法寶,每一件本命法寶,都堪能增加一位結丹名師。


    這裏麵有不少人,器道造詣和技巧都已經足夠,但卻受困於修為無法提升到結丹,無法成為名師。


    但李晚這邊,本命法寶,假丹之法,都為他們提供了旁門晉升的門路,一旦成就,至少也是位結丹前期的修士,用於煉製寶器,那是綽綽有餘。


    這些煉器師們不需要修煉其他與人爭鬥的法門,憑借法寶,就可以守護自身,擁有一定自保之力,而修為提升之後,原來的器道造詣更加精進,也容易成為被各方追捧的名師。


    實力、身份地位、財富都有了,就能成為獨當一麵的人物,而不是普通的散修和死士之流。


    因此,器宗最近新增的結丹修士,質量都非常高,再由這些新晉真傳把其他依附而來的人收攏,一人收上三五個客卿、供奉之流,就能夠把宗門勢力打理得井井有條。


    煉器名師為宗門中堅真傳,以他們為核心,各自獨當一麵,架構勢力其實當世各方宗門,也是這麽做的。


    結丹境界,就是真傳弟子,宗門的權利和功法秘籍,各種資源,都已經對他們全麵開放,各位弟子,都是重要的人物。


    通過管束這些真傳弟子,等若是分封諸侯,掌控一方地界。


    這不失為一種集約管束的辦法,唯一的問題是,獨當一麵的人物多起來,人人都封賜靈峰,並不可行,器宗也隻好退而求其次,把封賜靈峰福地的標準定得非常之高,除非有對宗門做出巨大特殊貢獻著,或者晉升元嬰之流,其他都不得輕易封賜。


    普通的結丹真傳,隻能改封次等福地之流。


    好在這些人的晉升,多賴本命法寶,這裏麵的寶材,技藝,統統都是宗門所出,他們本身也是相對平庸的人物,不像其他宗門的真傳弟子那麽心高氣傲,難以控製。


    他們的貢獻暫時沒有,反而還倒欠宗門不少,這些次等福地,就已經足以供應這些新晉名師。


    結果這種大政實施幾十年之後,蕭清寧就發現了一個意外的好處,那就是所有權利盡歸宗門,各峰和別院的力量相對較弱。


    這是中央集權強勢的表現,暫時可免其他宗門頭疼的豪強世家,山頭林立的問題。


    不過既然成為真傳弟子,必要的恩賜必須要有,不然他們對比其他宗門世家的修士所得,自己就會失落,而且也容易被同等境界的修士輕視。


    蕭清寧想出的辦法,是把器宗新得之地分封,但卻並不是像過去豪強割據一般分封,並且可以繼承,而是流動管轄,靈活收發。


    比如,有幾位近些年新晉的結丹名師,就被蕭清寧派到了宗門最新占據的屬地,大月帝國,在那裏開府設院,成為坊主、城主、穀主、島主、院主之流。


    從位格而言,這些與峰主也相近,對外宣揚是足夠了,誰管你是不是真有靈峰還是怎的?


    但實際上,這些都屬於職位,而不是封賜,職位有任免,升降,甚至裁撤,大權盡歸於宗門,這是千方百計限製世家門閥的形成,促進小家小業,資源流動。


    這些都是大政,蕭清寧和各位元嬰長老們看得清清楚楚,但底下修士不知道,他們隻知道與自身命運息息相關之事,誰誰新晉了,得到封賜了,提拔重用了。建立世家,成立門閥,分封割據,都無關緊要,自己過得好就行了。


    因此,天南器宗,表現出來的是不同於其他大宗世家的清新活力,宗門實力和財富都在以非常可觀的速度高漲,帶動整個天南器道繁榮發展。


    在這方麵,蕭清寧曾經做過細致了解,其他宗門世家,並不是沒有這般的增長,而是大部分都被過分強大的門閥瓜分了,宗門反而隻得其中微薄收益,有的時候,甚至是反過來補貼各方!


    這就是所謂的尾大不掉。


    不過,一個世家發展到掌控幾十座靈峰,上百座靈峰,甚至能夠與其他中小宗門相比的地步,尾大不掉,也屬必然。


    這個問題,就算意識到了,也很難以改變,已然成為不少宗門的負擔。


    這也是如今天南器宗要竭力避免的東西。


    李晚讓蕭清寧整理這些,是為穩定後方,擇日成行。


    他此番準備前往從天界,可能要停留更長時間,不能讓下界出現任何問題。


    就在李晚為這一次從天界之行做著準備的時候,此刻的珍寶閣屬地,延山洞天附近的荒星上,蒼火道人也正在從一次修煉之中破關而出。


    他端坐玉座,開口問道:“現在過去多少年了?”


    侍立在一旁的弟子連忙答道:“稟師尊,已經過去三十六年。”


    蒼火道人神色微動:“三十六年……”


    蒼火道人是在從天墟會結束十三年之後閉關,略一推算,便知十一年後,從天墟會即將再次舉辦。


    “血衣老祖找到沒有?”


    他想起一事,麵色突然變得有些不快,凝聲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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