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山原上這場大戰,很快便傳遍了各方。


    正如李晚等人所見,當時虛空深處,早已經有一群大能高手密切關注,隨時監察戰場動向,厘清是非因果。


    結果卻隻看到,李晚當真依靠著麾下部屬,就把西北偽宗和其背後的各大宗門殺得大敗。


    雖然偽宗一方死傷慘重,但卻合符規矩,無可辯駁,而且這些人,終究都隻是擺在盤麵上的棋子,除非各大宗門當真有掀翻棋盤的魄力,否則,根本無法就此事再做文章。


    此戰過後,他們也不得不接受,偽宗大敗這個事實。


    李晚趁機命令琥山盟攜各方散修,一起攻占整座欏山原,並剿殺各地殘餘力量。


    韓家舊宅,韓慶滿麵陰寒,看著好不容易才翻修一新,並建立法陣,構築基業的府邸,暗暗搖頭:“這次當真是損失慘重,我們恐怕保不住欏山原了!”


    靈寶宗特使麵色不善,道:“韓道友,這次,你得給長老們一個交代才行!”


    韓慶冷笑一聲,道:“交代我自會有,道友不必多說,此番便隨你們一同返回靈寶宗。”


    這時,門外有一名心腹弟子走了進來,對韓慶道:“師尊,王家家主等人又來了……”


    韓慶麵色一沉:“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還來做什麽?你去讓他們等著。”


    心腹弟子眼中異芒一閃,頓時便知道,師尊打算不管這些人了。


    不過也是。師尊乃是元嬰大能,雖然在此間拚搏失敗,回去靈寶宗,依舊還是一位供奉高手。可以為長老們效命。


    這些家主,卻又有何用處?


    養著都是浪費靈玉!


    ……


    此時,李晚親督聯軍,正在對欏山原上殘餘勢力進行清剿。


    當聯盟眾修士,開始擊殺抵抗,接收各家產業,控製高手的時候,不少世家都明智地選擇了投誠。


    他們被當日的那一場大戰,徹底打怕了。也深深明白,背後的宗門死傷慘重,短時間內,絕不可能再派出弟子來送死,甚至就連當初主戰的那些元嬰大能,也要被波及,自顧不暇。


    這場戰爭,天南器道贏定了。


    雖然投降之後,家族必將失勢,但也總比滅族來得要好。


    在這時候。自然也有負隅頑抗的,很快就被攻入據點,予以殲滅。


    有一些人,則是選擇了流亡。


    這些都是散修高手,或者族人已經犧牲了許多,基業被占據的家族。


    雖然流亡他鄉,日子將會過得極其艱難,甚至重新淪為草莽散修之流,但也總是一個選擇。


    至於東山再起。那就要看家門是否有幸。能夠撫育出元嬰大能了,以等閑結丹修士的實力。根本無法在天下大勢中取得博弈資格,最多隻能是一枚棋子。


    更低修為者,更是連成為棋子的資格都沒有。不提也罷。


    很快,接收欏山原基業之事,順利完成大半,天南器道眾人,迎來了豐厚的封賞。


    高興之餘,前去抄家的一批執事卻回來稟報,王家等幾個家族,正要卷寶潛逃。


    “這個消息,是王家盟友,齊家傳出來的?”


    李晚接到線報,亦是帶著幾分意外。


    隨即卻也釋然。


    牆倒眾人推,這西北偽宗都眼看著都不行了,誰還顧得上昔日同盟?


    如果這王家果斷處置,倒也罷了,但卻偏偏,去求見韓慶,妄圖跟著流亡在外;


    若是韓慶願意帶他們一把,順便幫忙,倒也罷了,但卻偏偏拋棄了他們;


    這齊家,也是不想被牽連,幹脆先賣了他們再說。


    李晚感慨之時,雲浩主動請纓道:“東主,此戰是莫家與王家爭鋒而起,明麵上,還需有個交代,且讓我率人去把他們滅了,還欏山原一個安定局麵。”


    一邊聽候差遣的莫家家主,也福至心靈,附議道:“我莫家謹聽宗師吩咐。”


    言畢,又有些忐忑道:“不知宗師可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


    李晚道:“這場因果,還真得應在你們家族身上,由你們出麵,結束戰爭為最好。這樣,抄查王家和其親盟之事就交給你們領銜,所得基業,礦場等暫且不動,年後再統一分配,其他浮財,三成歸你們,三成歸琥山盟,三成歸聯軍眾修士。”


    家族財富,分為基業和浮財,基業是很難帶得走的東西,需要慢慢核算,分配,但是浮財,卻有可能存在於某位家族族老囊中,或者寶庫之中,查抄出來,也是一筆收入。


    原本這些也不大好截獲,但有盟友出賣報訊,當可用得到不少。


    這相當於是一個全員共同劫掠的機會,就等著開宰肥羊了。


    自然,李晚是大能,李家也不在欏山原,是不會親自參與的,正需要莫家和相關散修諸人出麵。


    身為附庸,大能,這些事情,也的確應該由他們來幹,事後記得上貢,就行了。


    莫家家主想通,大喜道:“謝宗師厚賜。”


    雲浩笑道:“莫道友,得改稱東主了,如今你們欏山莫家,也納入了東主的附庸家族之內,應當謹記才是呀。”


    莫家家主微愕,隨即才憶起,確實如此,連忙告罪。


    讓雲浩和莫家家主退下之後,李晚微閉雙目,沉思起來。


    現在,欏山原大局基本已定,西北偽宗失去根基,短時間內,再難作怪了。


    那些幕後圖謀度厄神甲圖譜的靈寶宗長老們,也再無出手機會,應該暫時可以得以安生。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從此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機會總是給有心之人準備的,度厄神甲一事,還有偽宗一事,說到底,都是天南器道與靈寶宗的爭端,事關道統,難以調解,總會有矛盾再度爆發的時候。


    突然,李晚睜開眼睛,麵上神情一動。


    “彌煙彌羅,有貴客降臨,去準備茶水吧。”


    他吩咐了一聲,便站起身,來到屋外等候。


    不久之後,果見兩名元嬰修士降臨下來,正是天南宗師妙寶散人和淩陽仙師。


    三人相互見禮一番,各自分賓主坐了,李晚麵帶笑意問道:“兩位前輩來此,不知有何貴幹?”


    妙寶散人笑道:“我們是得知,聯軍在此取得大勝,並且蕩清欏山原偽宗勢力,特來相賀。”


    李晚道:“兩位前輩真是客氣了,這次我們能夠取得大勝,也是多虧了大家齊心協力,要不然,以我之力,孤掌難鳴。”


    這倒不是李晚謙言,這場戰爭,不是為他自己一人所打響,而是整個天南器道和靈寶宗都彼此試探,角力。


    妙寶散人等老前輩,也是出了大力的,從幕後情報,各方寶材,資源,到靈玉,人脈,再到其他,俱皆鼎力支持,隻不過,李晚在幕前,他們在幕後,分工不同罷了。


    以眾人立場,都有興旺天南器道的共同訴求,可謂是休戚與共,這些客套之言,也不必多說。


    妙寶散人笑了笑,也不再提起,而是談及另一問題:“我們已經得了確切的消息,這次的對手,的確就是那位閻衝長老,此人為靈寶宗功德院次席,長老會成員之一,位高權重,恐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是嗎?”李晚神情微動。


    妙寶散人又再說道:“以前曾經跟你作過一場的龐維,還有徐氏、柳氏等幾個靈寶宗內大族,也參與進來了,不過現在,他們安排在天南的勢力基本已被蕩清,短時間內,難以再興風作浪,大可以放心。”


    李晚冷哼一聲,道:“果然也有龐維在,他還真是陰魂不散。”


    妙寶散人道:“何止?你以前得罪過靈劍山的辛夷常,他的青山劍派,正是曾經與你有過一場因果的三才老人師門,這次諸弟子,又殞亡在天南,仇怨越發大了。說起來,還得在算上屍魂宗內,一名叫做天殃道人的元嬰高手,又有禦靈宗,萬劍門等諸派,我們難知促成這次弟子曆練的那些大能是何心性,但有此過節,以後也得小心提防才是。”


    李晚道:“爭端樹敵,總是難免之事,他們惱恨我們,我們豈不也同樣要記著他們援助偽宗,殺戮我同盟修士的事?且記下這筆賬,有機會,慢慢清算就是。”


    博弈天下,難免互有損傷,幹涉因果,李晚對這些,倒是不在意,不過也暗暗記住了該記住的人。


    妙寶散人和淩陽仙師相顧而笑,道:“其實我們這些年來,同樣各有盟友和仇敵,將來有機會,再與你分說,不過我們今日到來,主要還是想與你商議這天南局勢,不知你覺得,現在是否我們天南器道樹立旗號,成立宗門的時機?”


    李晚心中暗自一驚:“成立宗門?”


    “不錯!”妙寶散人談及這天南器道期盼已久的繁榮盛事和長遠大局,也是滿麵神光,“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一直以來,多有偽宗、滲透等事發生,都是因為我們天南器道,並無一個真正統一的宗門所致,各方宗師,早已有此共識,倘若有機會,必定要成立宗門,與之分庭抗禮。”


    “而今,我們認為,這就是一個不錯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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