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結丹修士?”


    修真界中,能夠輕鬆擊殺數十同等境界對手,甚至越級挑戰,以弱勝強的,都是遠遠超越常人器量的天才人物,其前程未來,不可限量,絕對不會籍籍無名。


    這樣人物,完全可以當作大敵來處置了。


    韓慶下意識便問道:“到底是誰?”


    但讓韓慶和幾名靈寶宗代表意外的是,這弟子竟然回答不知。


    “逃回來的弟子不認得他們,正在根據他們所說,極力調查。”


    這弟子接著又介紹了一下此中內情。


    若真細究起來,參與圍剿的,並不隻有林驚鴻和蕭逸龍兩人,還有琥山盟的諸多執事們,但絕大部分結丹高手,的確是由他們動手所殺,甚至就連屍魂宗的大弟子李河,也是死在其手中,逃回來的弟子們,已經個個心驚膽寒,語無倫次,隻曉得極力誇大其詞,掩飾自己驚懼。


    西北眾人雖然有所察覺,但也還是這些賬都算到了兩人頭上,並以此為最後結論。


    很快,幾日過去。


    天南器道方麵,確認了最後的圍剿成果,並將之作為近期重大捷報,予以公布。


    僅憑區區兩人之力,殺入屍穀魔窟,當著成千上萬屍王、天屍的麵,盡情屠戮屍魂宗弟子,並搗毀整個魔窟。


    那些讓眾人頭疼,困擾,甚至隱約帶著幾分畏懼的屍魂宗弟子,竟然就此被橫掃,萬千天屍傀儡。也就此付之一炬,消滅於未成之際。


    這消息,既讓人不敢置信,同時也振奮萬分。


    等到他們知曉。這一切的輝煌成就,都是由林驚鴻和蕭逸龍兩人所領銜達成之時,更是深深為之驚歎起來。


    “好啊!這些人殺我修士同道,還拿他們祭煉屍兵,早就該死了!”


    “何止如此,他們在北方製造了駭人聽聞的千裏穢土。屠殺數百萬之眾,這般幹掉,都算是便宜他們了!”


    “說得不錯,這些人,就應該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一眾人等,談起屍魂宗弟子們的惡行,都是憤恨不平。


    蓋因屍魂宗的秘法,實在太傷天和,這些修士們也曾經被其殺死過親友同伴。或者看到過凡民國度遍地穢土,雞犬不留的慘景,早就已經想要殺之而後快了。


    可是屍魂宗人實在狡猾,一直以來,都注意著保護自己,主力大軍根本無法找到。


    一些散修。精銳高手之流,倒是能夠有機會接近,但卻難敵其眾多屍兵高手一擁而上,反而還要白白送命。


    經此一事,林驚鴻和蕭逸龍兩人,真正開始揚名立萬起來。


    為了塑造英雄榜樣,雲浩自然是樂得把所有的名譽都放在兩人身上,自己和其他功勳之士換取實利,也有意派人到處宣揚,提振士氣。


    正在這時。屍魂宗裏,卻是一片驚怒。


    李河原本便是屍魂宗內一位元嬰大能的傳人,其他各弟子,也個個擁有真傳弟子名位,其中少數幾位。甚至是擁有靈峰峰主之位的貴胄子弟。


    拋開築基境界的內院弟子不論,二十一名結丹修士的死亡,就已經稱得上是一記沉重打擊。


    屍魂宗,烏螺山。


    “林驚鴻!蕭逸龍!本座饒不了你們!”


    轟然一聲巨響,猛烈的罡風帶著桌椅翻倒,雜物亂飛,衝向四麵八方。


    整個靈峰大殿,都似是被一股巨力撼動,不斷震顫起來。


    一眾弟子,雜役躲在庭柱或者牆根下麵,麵色蒼白,瑟瑟發抖。


    其中有好幾名新來的侍從,甚至猛然一抖,一股腥臊的氣味,伴隨著濕跡傳了出來。


    一名頭戴古冠,一襲灰褐道袍的矍鑠老者,正在大發雷霆。


    他全身上下,散發著陰森而又恐怖的氣息,憤怒地踢桌翻案,怒聲嘶吼,不久之後,便拋下所有的人,徑直飛了出去。


    他正是李河的師尊,天殃道人。


    數月之前,天殃道人授意李河等人,代表宗門在天南參戰,本來隻需要略盡綿力,履行盟約即可,但他因私心故,命令李河獻策,大煉屍兵,源源不斷地從天南汲取力量,壯實自己派係。


    不曾想,短短幾月時間,就惹來如此禍事。


    不但煉製屍兵的計劃泡湯,甚至就連一眾屍道弟子,還有自己的嫡係,都全部覆滅。


    天殃道人驚怒之餘,也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挑釁,一心隻想找出林驚鴻和蕭逸龍兩人報仇雪恨。


    但還不等天殃道人離開山門,左右兩方,便出現了兩道遁光,攔住他去路。


    天殃道人餘怒未消,沉聲言道:“你們為何攔我?”


    這兩人,是宗內魂道的直符鬼修,隸屬於戒律院,擁有監察和懲罰之權。


    雖然他們平常並不執掌宗門日常事務,也無靈峰福地等基業,但卻掌握不小的權柄,乃是長老會的尖銳爪牙。


    左方全身都藏在黑袍之中的修士,聲音縹緲道:“天殃長老,您這是打算去往何處?”


    天殃道人憤怒道:“我去哪裏,還用得著跟你們報備,莫非是欺我屍道無人?”


    另一名灰衣修士道:“天殃長老言重了,我師兄的意思是,現在天南局勢未明,若您打算親自前往,最好先跟長老會的諸位打聲招呼,我師兄弟二人,也好交差。”


    天殃長老厲聲道:“我要去天南,殺了那兩個膽大包天的豎子!他們殺我愛徒,難道宗門還不許我報仇?”


    黑衣修士道:“李河等人之事,長老會已經知曉,那兩人固然該死,但恐怕不宜由您親自動手。”


    天殃道人怒道:“不如此,難消我心頭之恨!”


    黑衣修士沉聲道:“那若是對方的元嬰高手借機出手,再殺我宗弟子,如何是好?”


    天殃道人本想回他一句與我何幹,但猶豫了一下,還是隻能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死了個得力弟子,並不代表其他長老也如此,其他長老,未必與他同仇敵愾,相反,一旦他親自出手去殺林驚鴻和蕭逸龍兩人,天南之人,也可以以此為借口,對更多的屍魂宗弟子下手,甚至於,禍及其他各宗門弟子。


    所以,其他長老們,有必要製止他如此,這並非是為道義,而是大家默認,並且自覺維持這個不成文規矩。


    如果他有超群絕倫的實力,自也可以不惜代價,一意孤行,但沒有,還是隻能屈從。


    黑衣修士見他猶豫,頓時便已明了,勸道:“諸位尊者托我們轉告您,還請務必息怒,現在長老會已經在緊急商議,相信很快就會派人前往交涉,令徒之事,一定會有個交代的。”


    天殃道人神情扭曲,憤恨言道:“我要他們死……不,單隻是死,實在太便宜了,我要親手把他們剝皮拆骨,真火煉形!還要把他們的魂魄抽出,日日折磨,令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兩名修士微微歎息,道:“這恐怕得看情況,您也知道,這種事情,宗門也未必能夠辦成。”


    “我不管那麽多,若宗門不幫我,我便自己出手!”


    天殃道人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實在太苛刻,既然對方是李晚卒子,也不是那麽容易被擊殺和淩辱,但還是痛罵一陣,又撂下幾句狠話,方才往回飛去。


    另一邊,西北欏山原,果然已經有屍魂宗高層到訪。


    他們是為調查李河等人身死一事前來,尤其是在當夜血戰之中,林驚鴻所表現出來悍勇無敵,更是令所有聞悉此事之人暗自警惕,引以為戒。


    “如今看來,極有可能,是李晚煉製出了克製貴宗功法的強橫法寶……”


    不論天南器道是否願意承認,韓慶,風道人和葵道人三人,終究還是擁有不淺的器道見識,勝任大師,甚至冶子,都是絲毫不成問題的。


    憑著淵博的器道見識和深厚功底,以及當夜幸存者的供述,他們已經大致判斷出,這是林驚鴻和蕭逸龍本人借助了外物所為,並不是修煉的神通法術或者其他原因所致。


    而且,兩人以前也沒有表現出如此駭人的實力,所有線索,都指向兩個月前回去虎丘一趟。


    “李晚!”


    屍魂宗眾人聽到這個名字,盡皆露出了警惕和忌憚的神色。


    可是,眾人各自沉默一陣,還是隻能暗暗搖頭。


    “李晚此人,已經不再是我們所能撼動的了,他既是一方大能,又受到各方宗門和世家關注,拋開其他不論,單單煉製度厄神甲的技藝,就已經足以安身立命,甚至就連本宗一些長老,都指望著能夠從他手中得到渡劫機緣,根本無從擊殺。”


    “凡民有雲,刑不上大夫,我等修真之輩,又何嚐不是如此?哼,此人已成氣候,倒是像得了免死金牌一般,要不然,直接擊殺他,他的勢力,自然土崩瓦解。”


    這些終究還是虛妄之言,眾修士也都是修煉有成的大能,並不寄望於此,索性不再提起。


    但是,他們自認對付不了李晚,卻可以對付李晚的爪牙和卒子,這場欏山原大戰,也是要剪除李晚在欏山原的勢力,於是便又商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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