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2012年10月4日那天,重度抑鬱症的唐紀之企圖吞食安眠藥自殺,卻被係統選擇成為係統候選人,開始經曆各種任務。


    在這期間,他認識了一個人——林柏。


    帝國元帥柏泠與好友創造迎風直播app,本意是打算利用死囚犯為國家做事,以此贏取生的機會,通過直播讓無數帝國子民看到,最後決定這些死囚犯有沒有資格得到生的機會。


    然而,直播係統生出自我意識,叛變了。


    柏泠被拉入係統中,主係統想將柏泠培養成自己人,這樣直播係統就不會受限製。


    柏泠將計就計,化為林柏,想看看係統搞什麽幺蛾子。


    在這裏,他遇到了少年唐紀之,一個沉默寡言的抑鬱症患者,同時也是一個天才。


    他沒有求生的想法,麵對任何危險都不怕,無畏便無懼。


    所以——


    第一屆係統候選人選拔賽中,到最後唐紀之竟以孱弱之軀,得分比林柏還高。


    成為分係統001,林柏排後002。


    唐紀之知道自己的缺點,身體太弱,他可不像林柏那麽強,徒手能戰怪獸,唯一的優點是有一顆聰明的大腦。


    通常情況下,唐紀之不靠武力取勝,而靠智力。


    可這對一個抑鬱症患者來說,思考事情很煩,他不想多思考,然而偏偏在這種生存考核中,他又不得不思考。


    後來他常常和林柏組成一個隊伍,漸漸的,唐紀之變得開朗,他的病也在一次次危機中慢慢治愈。


    與林柏的陪伴不無關係。


    再後來,他知道了林柏的秘密——毀掉主係統。


    唐紀之明白自己除了腦子一無事處,最後,他想啊想,利用自己成為分係統的能力,暗中違背規則,創出了神奇畫本。


    他有一手好畫技,可以通過繪畫,“畫”是召喚和創造,打開其他位麵空間,強行和畫出來的神奇動物綁定契約,再傳送過來。


    隻要他有能力畫出來,畫本就能從異世界召喚出他畫出來的生命。


    這是他為自己量身打造的“神器”。


    在這個過程中,唐紀之看到了未來,柏泠會死在b&r星球的虛無空間,這是柏泠的命運,必死無疑,沒有餘地。


    唐紀之再三猶豫,最終無法做到坐視不管,反正不是第一次違背係統規則,他連神奇畫本都創造出來了。


    於是,他再次利用係統規則,去到未來,與虛無空間的柏泠見麵,救下柏泠。並畫出玄武,讓玄武保護柏泠,交待玄武,無論如保也要保護好柏泠。


    這是唐紀之第一次使用自己創造的神奇畫本,還是穿越時空在未來使用。


    然後,主係統發現了。


    它認為唐紀之遠遠超出它的控製,十分生氣,要清除唐紀之。


    而唐紀之穿越到未來救柏泠這件事,並沒有告訴在係統內的林柏,後者什麽都不知道。


    但林柏知道主係統要清除唐紀之,原本毀掉主係統的計劃提前,與唐紀之聯手,最後……失敗了。


    為了保住唐紀之,林柏吞了唐紀之,留下他的靈魂,送他返回現實世界,讓他平平安安度過。


    代價是,他和主係統達成交易,割裂自己的靈魂,一分為二,一半回到現實星際帝國,一半繼續當002,並清除他們所有記憶,002徹底淪為係統工具。


    同樣的,柏泠回到現實忘記一切,手裏隻有一個小小的畫本和一隻筆。


    控製002,就是控製住柏泠,這就是為什麽主係統大方放一半柏泠回去的原因。


    與此同時,被林柏送回去的唐紀之忘記有關係統的所有,忘記了柏泠。


    醒來之際,發現桌上放著一瓶安定片的唐紀之嚇了一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產生自殺的想法。


    他的抑鬱症自然而然好了。


    新的人生開始。


    直到富商花重金請他畫一副美人魚畫像,而在他作畫途中,星際帝國元帥柏泠在收複b&r星球遇襲失蹤。


    同時,曾經成為001的唐紀之穿越過來,畫出玄武救下柏泠,卻在這個過程中,無意讓柏泠靈魂再次割裂,一部分受牽引進入畫中,擁有了新的身份——海妖。


    一部分飄蕩著,隨著唐紀之一起進入【魔物荒島】主題,被002小心收集起來,等待時機成熟,在【海市蜃樓】以小阿泠的存在,與藍瞳見麵。


    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靈魂,合二為一,記憶恢複。


    *


    唐紀之做了好長的夢,夢到過往種種,那些被塵封的記憶撕開口子,鋪天蓋地地湧了出來。


    他一直猜測係統屏蔽過他的一段記憶,但他沒想到屏蔽的這段記憶竟然會如此……刺激。


    原來,早在多年前他就接觸過係統,而自己還是其中之一001。


    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結果。


    唐紀之緩緩睜開眼睛,身下柔軟的觸感告訴他,他現在躺在一張床上。


    微微側頭,熟悉的畫本放在枕畔。


    他坐了起來。


    環顧四周,眉梢一挑,這是他別墅的臥室。


    他已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在係統裏,唐紀之揉了揉眉心,下意識翻開畫本,神奇動物們乖巧沉睡。


    接著他發現魔藤五胞胎等級已經升到s級,任務悄悄完成了。


    腦海裏突然多了以前的記憶,讓唐紀之想了會兒才想起上個主題最後那場大戰,五胞胎消滅了許多黑影,大概就是那個時候升級的。


    至於升到s級的魔藤有什麽變化,畫上看不出來,唐紀之便繼續往後翻,發現每隻神奇動物或多或少等級都有提升。


    除了由他親自畫出來的看不出等級外。


    哢噠一聲,臥室門被推開。


    頎長的身影走了進來,唐紀之翻畫本的手一僵,抬頭望過去,莫名不知該擺什麽表情,幹脆就沒表情。


    “醒了?”柏泠微微一笑,他手裏端著餐盤,“餓了吧,簡單的三明治,比起藍瞳做的,應該要好吃不少。”


    唐紀之:“……”


    “藍瞳不是你嗎?”他低聲說了句,接過柏泠遞過來的牛奶喝了口。


    柏泠“嗯”了一聲,說:“我就是吐槽一下之前我的廚藝。”


    唐紀之喝完牛奶,舔掉嘴唇上方的白胡子,盡量避開柏泠灼熱的視線,說:“這是係統內?”


    “對。”柏泠點頭,“完成魔物荒島和格林童話主題任務回來的‘現實世界’,其實一直都在係統內,所以時間才沒有流逝,一切靜止。隻有‘海市蜃樓’才是真正回到了現實世界。”


    唐紀之“哦”了一聲。


    想起什麽,他道:“你之前說時間來不及了,是什麽意思?”


    那些塵封的記憶,如果重啟再走一遍,其實……也還不錯。


    唐紀之恍惚的想。


    如果按照時間算,他和柏泠已經七年未見了。


    “你在上個主題時,002聯合其他分係統攻擊主係統,雖然沒有完全摧毀主係統,但是,主係統已經有了破綻。”


    “我們現在就在主係統控製的主題內,隻要破了這個主題,係統就會徹底被摧毀。”柏泠說,“為了讓你想起一切,002開辟出這個安全空間,恢複你的記憶,時間有限。”


    002就是柏泠,聽到柏泠用002來稱呼自己,總有那麽幾分怪異。


    “本想陪你重啟記憶,那些記憶……”柏泠深深凝視他,他想以知情者的方式陪著唐紀之重啟記憶,經曆曾經經曆過的。不一樣的是,他有記憶在身,可以讓唐紀之重啟這些記憶的過程中更溫暖一些。


    因為,他們當初相識的開始,他帶著秘密進入係統,而唐紀之是重度抑鬱症患者,他對唐紀之的態度算不上友好。


    “紀之,我很想你。”柏泠在床邊坐下,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非常非常想你。”


    唐紀之一怔,略有些慌亂地避開柏泠的目光,白皙的脖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你……你好好說話。”記憶中的柏泠不是這樣的,他忙抓起三明治大口吃起來。


    “慢點,小心噎著。”


    “……”


    他的動作幅度小了些,低頭慢慢吃著,沒有看到柏泠的目光望著他,帶著小心翼翼的失而複得,又仿佛是最珍愛的珍寶,生怕磕了碰了。


    唐紀之邊吃邊整理記憶。


    但記憶這玩意兒有些飄渺,他愈是想把記憶整理清楚,而記憶中最先跳出來的卻是——


    001和002聯合反叛主係統失敗後,001讓002吞了自己的那一幕。


    他不想被清除,如果能讓002吞了他變得更加強大,終有一天,002會成功摧毀主係統。


    同樣,隻有吞了001,002才能想辦法保住他的靈魂。


    001帶著必死的決心讓002吞了自己。


    而002報著要給001自由的決心吞了001。


    為了對方,他們都不後悔。


    恍惚間,唐紀之想起被吞噬時的黑暗,自己好像成了一縷看不見摸著不的風,感知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接二連三的斷了。


    不疼。


    卻又很疼。


    大概是心疼。


    意識消散,回歸黑暗,再醒來時,現實中的唐紀之獲得新生,失去了那段刻骨銘心的記憶。


    ……


    “柏泠。”唐紀之將最後一口三明治咽下,抬頭對上男人深邃的眉眼。


    片刻後,笑了起來,聲音有些啞:“我也很想你。”


    柏泠眼眶一點一點紅了。


    他看著唐紀之,心裏空蕩蕩的地方一點一點被填滿,忽然伸手將唐紀之扣在懷裏,用盡所有力氣,仿佛要將他嵌入身體,嵌入靈魂中。


    唐紀之緩緩抬手攀住他的肩,眼角滑落一滴淚。


    002吞噬001,那會兒也是這麽緊緊抱著他的。


    下一秒——


    柏泠鬆開唐紀之,低頭狠狠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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