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薑,你在說什麽啊……”


    長歌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聲音有些顫抖的道:“什麽叫做被毀於一旦的真正的無極仙宗?”


    “無極仙宗難道還有假的嗎?”


    殷少薑看著白衣翩翩,身上散發著她從未見過的這麽幹淨純潔氣息的長歌,心裏突然湧出一股大膽的猜想。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心中卻猛地警鈴大作。


    “小心!”


    殷少薑急忙喊了一聲,同時向著長歌撲了過去,將他撲倒在地。下一秒,半人高的黑色魔焰就擦著二人的身邊飛過。


    一襲紫衣的禹期站在幽月魔蟒身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殷少薑和長歌兩人。


    “哦喲,怎麽還多了一個人?”


    “這麽幹淨純潔的靈魂氣息……還真是難得一見啊。”


    禹期上下打量著被殷少薑護在身後的長歌,眼中的貪婪絲毫不加掩飾。


    殷少薑一邊警惕的看著空中的禹期還有他腳下吐著蛇信的幽月魔蟒,一邊用神識傳音給長歌傳話。


    “長歌,我拖住他們,你先走!”


    “要走一起走,這個……”


    長歌剛想說‘這個小嘍囉我一隻手指就能碾死,不用你來拖住他們……’,結果就被殷少薑打斷。


    “不要任性了長歌,你一個醫修沒有戰鬥力,留在這裏隻會拖我的後腿!”


    長沒有戰鬥力歌:“……”


    你是從哪裏看出我沒有戰鬥力來著的!?


    星橋碎片給他身體造成的傷害已經完全恢複,雖然他現在依然隻有原來一半的力量,但再不像從前那樣,稍微動用一點兒力量就會受到來自星橋碎片力量的反噬。


    盡管他仍然需要小心世界法則,但比起以前受傷的那段時間,簡直可以說是天差地別。隻要小心不被世界法則發現,他完全可以在天元隨心所欲,就像他剛來天元時那樣。


    這也就是長歌在殷少薑之前發現了禹期的蹤跡,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出手將他的原因。因為對於長歌來說,禹期這個大乘期的魔修完全就是一隻他連看都不想看的螻蟻。就算給禹期一個機會,讓他對他們使用自己最強的攻擊,那個攻擊在長歌看來,也和撓癢癢差不多,甚至連撓癢癢都不如。


    畢竟禹期隻是一介凡人魔修,實力連最低階的魔族都比不上,低階魔族的攻擊才能在長歌這裏,算的上撓癢癢。


    “得了,別說悄悄話了。你們一個也走不了。”


    禹期輕輕的跺了跺腳,身下的幽月魔蟒大張著血口,迅猛的朝著殷少薑還有長歌衝了過來,僅僅隻是眨眼的時間,就已經來到他們麵前。


    “我讓你說話了嗎,螻蟻。”


    長歌歪頭看向禹期,眼神冰冷。無上的威壓自他身上散發出來,以他的立足點為中心,方圓十裏的地麵上都出現了蛛網狀的裂紋。


    幽月魔蟒直接被長歌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壓進地麵,不僅一點兒也無法動彈,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而站在它頭頂的禹期,也沒有比它好到哪裏去。


    禹期運轉著體內的先天魔氣試圖抵抗長歌的威壓從幽月魔蟒身上站起來,卻適得其反,反被環繞在長歌周身的仙氣反噬重傷。


    “他是誰的人?”長歌瞥了一眼禹期,然後偏頭看向殷少薑問道。


    他的聲音清冽如同夏季傍晚的溪水涓流,卻讓禹期感到徹骨的寒意,猶如置身冰窖。


    完全無法反抗……


    殷少薑瞪大著眼睛,手哆嗦的指著長歌,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嘿!少薑?”


    長歌見狀,伸手在殷少薑麵前揮了揮,道:“回神咯!回神咯!”


    “啊!”


    殷少薑驚呼一聲,這才回過神來,她指著有些長歌結巴的道:“你、你、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僅僅隻用威壓,便將禹期這個渡劫期的魔君還有出竅期的魔獸幽月魔蟒輕鬆鎮壓……有這樣實力的大人物,殷少薑在十年前無極仙宗還在的時候都沒有聽聞過,更何況是在這個靈氣衰敗,魔氣肆虐的末法時代。


    除了文清尊者方越然,這個世界上再無一個渡劫期的修仙者,甚至可以說,連合體期的修仙者也屈指可數。反觀魔道那邊,大乘期和渡劫期的魔修不計其數。


    禹期的實力雖然不是渡劫期魔修中最拔尖的


    幾人之一……但是他在五百多年前由天煞魔君引發的仙魔兩道修者大戰時,便已經以煉屍大法聞名於天元。他的危險程度絲毫不亞於另外幾位實力最拔尖的渡劫期魔君。


    在殷少薑的記憶中,能做到以威壓鎮壓同境界修者的人,除了已經隕落了的天樞尊者白晏殊……便隻有現在的文清尊者方越然。可所有無極仙宗幸存的弟子心裏都清楚,雖然方越然表麵上是修仙者,可內裏早就投靠了魔道。


    他們甚至懷疑過方越然就是魔域新任魔尊無名。奈何沒有證據再加上方越然以一己之力對抗魔道替正道保住了一口元氣。這更是讓方越然坐穩了正道守護□□號……除了他們這些幸存的舊無極仙宗弟子,再沒有人懷疑過方越然。


    長歌到底是什麽人?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實力……


    殷少薑再次懷疑起長歌的真實身份,再加上長歌剛剛提到的無極仙宗宗主上戊尊者……殷少薑隱隱覺得,她心中的那個猜想,可能是真的……


    長歌,真的可能是來自上界又或者是不同時空的天元的修者!


    “你說我嗎?我就是長歌啊,不然還能是誰!”


    長歌朝著殷少薑笑了笑,然後微微仰頭用眼角斜視被他鎮壓在地上的禹期還有他身下的幽月魔蟒,冷著聲,道:“再讓我看到你動不好的心思,下一個就是你了。”


    話音剛落,幽月魔蟒的身體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什麽無形的力量撕碎,連渣都沒有留下。


    禹期‘噗’的吐出一大口血來,本命魔獸死亡的反噬幾乎快要了他半條命。他死死地瞪著長歌,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然而,下一刻禹期隻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再然後便什麽也看不見了。


    由死亡之力凝聚而成的利箭從禹期頭頂落下,正中他的丹田,將他體內的魔嬰連同著元神一起絞碎。‘葉九歌’慢悠悠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落在了一棵樹上坐下。


    長歌見狀,朝他笑了笑。


    “對了,少薑……你可以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嗎?”


    “什麽話?”


    殷少薑聞言,將視線從死去的禹期身上移到了長歌身上,卻在不經意間對上了長歌那雙好看的鳳眸。


    那是一隻幾近瘋狂的困獸,在用力的克製著自己的絕望,努力的去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眼神……


    長歌眼中的懇求讓殷少薑突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她知道長歌想問的是什麽……但是她卻怎麽都無法將這個殘忍的事實說出口……


    她……真的不忍心打碎長歌眼中那猶如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希冀。


    殷少薑不忍的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後,才睜開眼睛狠下心,道:“無極仙宗在十年前被魔尊無名屠殺滅門……幸存的弟子隻有被困在混元秘境中的我和玉衡師兄倆人……還有就是中途被傳送出混元秘境,在大衍道宗上養傷的文清尊者方越然。”


    “我問的不是這個……”


    長歌一把抓住殷少薑的手,眼中想知道答案的急切讓他的身體都微微有些顫栗。


    “天極峰……我想知道是天極峰!”


    “你說的和無極仙宗一起被毀於一旦是什麽意思?”


    “天極峰……”


    提到‘天極峰’,殷少薑眼中的淚水再次忍不住決堤,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聲音有些哽咽的道:“就是……天極峰沒了的意思。”


    “整座峰……都沒了。”


    “什麽叫做……整座峰……都沒了?”


    長歌覺得,自己的理解能力似乎是出了什麽問題……明明殷少薑的每個字拆開他都認識,但是連在一起,卻怎麽都不明白。


    殷少薑回握住長歌的手,仿佛是想要支撐著長歌的身體,生怕長歌接受不了她接下來的話。


    她不知道長歌和天極峰還有那個上戊尊者到底是什麽關係,但是她從長歌現在的模樣可以看出……天極峰對長歌來說,意義非凡。


    “天極峰和天樞尊者一起在了九天雷劫之中……消失了”


    殷少薑最終還是不忍將灰飛煙滅著四個字說出來,她看著長歌,想要安慰她,卻發現長歌出乎意料的平靜,甚至還朝他笑了笑。


    “哦,沒事……隻是天極峰消失了……沒關係。”


    沒關係……隻是天極峰而已。


    一座峰……死物消失了就消失了。


    “你剛剛不是說天極峰還有無極仙宗沒有一個叫做上戊的人嗎……那可能是他早就改名離開了。”


    長歌扒開殷少薑抓著他的手,像是鬆了口氣似的無奈的笑了笑,道:“那個人責任心很重,好不容易有擺脫重擔的機會,肯定早早離開無極仙宗,然後隱姓埋名去了。”


    “少薑,你等會兒要去什麽地方?需要我順路送你過去嗎?就當報答你告訴我這個消息,讓我少跑一趟無極仙宗。”


    “說起來……我都已經記不得無極仙宗在哪兒了,你這個消息,還讓我避免了去找無極仙宗浪費時間。畢竟我要找的人早就離開無極仙宗,隱姓埋名去了。”


    長歌說完,撐了個懶腰,然後慢慢的往前走去,也不知道是想要去哪兒。


    “長歌……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葉九歌’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長歌麵前,攔住了他。


    “你難道感覺不到嗎……你留在師……上戊身上的輪回印記已經沒有了……”


    “你給我閉嘴!”


    殷少薑不知道長歌為什麽突然發起火來,她連忙上前兩步拉住長歌的手,卻在看見長歌低垂著的那雙躍動著青金色火焰的眼眸時,愣住了。


    “葉九歌,你給我滾回靈魂之海中去!”


    長歌的話音剛落,隻見‘葉九歌’突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長歌。他張了張嘴,卻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


    下一秒,‘葉九歌’的身體破碎成點點白光,消失在了長歌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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