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顧白筠在秦泊快要殺人的眼神中,不情不願的從自己的座位上起身,然後去往太極廣場將這次收徒大會中收下的有資格進入內門的新弟子到正陽殿來。


    顧白筠無奈的歎了口氣,心裏暗道:想他堂堂玉嵐峰峰主,現在居然淪落到跑腿的地步……也不知道等他回來,還能不能趕上這出好戲。


    長平殷家有白晏殊庇護的這件事情,在無極仙宗甚至是修真界都不算什麽秘密。畢竟當初白晏殊在長平殷家以殷紅雪為由求助他的時候,是當著整個修真界放的話——護長平殷家四百年不衰,以贖心中愧疚。


    他顧白筠雖然沒有身在那個時代,但對白晏殊和殷紅雪還有長平殷家的恩怨還是略有耳聞,而且他還聽說,十幾年前白晏殊提前外出渡劫,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這個長平殷家。


    這次殷溱等人來無極仙宗,還將族中嫡係子孫送來拜師學藝,怎麽看都不像是安了好心。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顧白筠決定快去快回,希望等他回來還能夠趕上口熱瓜吃。


    不過,待顧白筠剛走出正陽殿,準備掐訣瞬移到太極廣場的時候,就碰到了騎著幼靈鹿王來這裏的葉九歌。


    “咦,你是……”顧白筠看著葉九歌衣服上繡著的金色道紋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將麵前的人與記憶中的三頭身小團子聯係起來。


    “青弦小師弟?”


    他上次見到葉九歌還是在白晏殊收葉九歌為徒弟的時候,那個時候的葉九歌還隻是個三頭身的小正太,沒想到一轉眼十幾年過去,都長這麽大了,他都差點兒認不出來了。


    “啊……您是?”


    葉九歌剛從幼靈鹿王身上下來,便聽到身後有人在叫他,結果回頭一看,發現是一位青衫如荷,眉目雅逸的青年男子。


    聽男子熟悉的語氣,好像是認識他,可葉九歌卻完全記不得自己在哪裏見過眼前這位青衫男子,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麽。


    正在葉九歌煩惱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顧白筠的時候,隻見顧白筠朝著葉九歌微微一笑,然後自我介紹道:“啊,抱歉……小師弟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玉嵐峰的峰主顧白筠,道號青淮。我們上次見麵是在你和天樞太上長老的師徒禮上。”


    葉九歌這才一臉恍如大悟,一副似乎記起了顧白筠是誰的模樣對著顧白筠拱了拱手,道了一聲‘青淮師兄好’。雖然葉九歌心裏還是記不起來顧白筠是誰,畢竟師徒禮都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十幾年前的一麵之緣誰還記得……但麵子上還是要裝一下的。


    顧白筠朝著葉九歌罷了罷手,並不戳穿葉九歌。


    他道:“對了,青弦小師弟。你是來找宗主的嗎?正陽殿裏……現在有點事,宗主走不開,你要是要找他,得去後殿等一會兒。”


    葉九歌笑著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天極峰道紋,回答道:“青淮師兄,我知道正陽殿裏現在什麽情況,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你知道?”


    這下換顧白筠一臉疑惑了,不過他想起被秦泊派去天極峰請白晏殊的雲玉,很快就了然了。


    “哦……你是聽雲玉說的嗎?是天樞太上長老讓你過來的?”


    “不是。”葉九歌輕輕的搖了搖頭,拍了拍幼靈鹿王的背,示意它在正陽殿外找個地方等他,這才對著顧白筠道:“長平殷家的事我聽我師父說過。我師父有事外出現在不在宗門,既然他們要找我師父,那我就隻好代表我師父過來了。”


    “嗯……代表?”


    “對啊,代表。”


    葉九歌說完,朝著顧白筠晃了晃自己手中質地潔白如玉,有些晶瑩剔透的,刻著天極峰道紋還有‘太上’兩字的菱形令牌。


    “青淮師兄,你看我是否有資格代表我師父去見長平殷家的人呢?”


    顧白筠看著葉九歌拿出來的太上長老令微微有些不可思議,他沒想到白晏殊居然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都給了葉九歌……


    果然傳言就是傳言。


    顧白筠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經聽聞到的關於葉九歌的傳聞——白晏殊不讓葉九歌修習天極峰的破天劍意而讓他去修習什麽琴劍雙修的功法,是因為他收葉九歌為徒並非真心,而是令有什麽不可說的原因。白晏殊不想讓葉九歌以後繼承天極峰,所以不讓他修習天極峰的傳承。


    現在看來那像是傳聞所說的那樣!連太上長老令都舍得給出去,還說對葉九歌不是真心……顧白筠真想知道,那些因為這個


    傳聞而看不起葉九歌,惦記他位置的人以後會有什麽樣的表情。


    這個瓜,真的是越來越好吃了!


    “哈哈哈……”


    葉九歌滿臉霧水的看著突然自己大笑起來的顧白筠,疑惑的道:“青淮師兄?你怎麽了?”


    顧白筠朝著葉九歌罷了罷手,示意自己沒什麽,然後道:“青弦小師弟,師兄現在要去太極廣場把這次新入門的內門弟子帶過來,就不陪小師弟你進去了。”


    “你……”


    顧白筠眼珠一轉,停下來頓了一下,隨後走到葉九歌身邊,一隻手扶在了葉九歌的肩膀上,在葉九歌耳邊低聲道:“等會兒進去了之後,就直接坐到你青陽師兄旁邊的太上長老位置上。”


    說完,顧白筠還輕輕的拍了拍葉九歌的肩膀,朝著葉九歌眨了眨眼睛,道:“你青淮師兄看好你哦~”


    “小師弟,可不要給我們無極仙宗丟人呀!”


    顧白筠又輕輕的拍了拍葉九歌的肩膀,然後朝著葉九歌揮了揮手,掐訣離開。


    葉九歌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一臉興奮的給他出謀劃策,想要把事情搞大的顧白筠。


    “算了……我還是進去吧。”


    葉九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整個人的氣勢已經和平時完全不同,簡直就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一樣。


    ……


    “秦宗主,因為怕您忙於收徒大會的事務,妾身和妹妹們在望仙城中等候三日,直至今日才敢來貴宗打擾。吾等身懷誠意,自覺沒有不夠禮數的地方,可您這樣吊著吾姐妹三人,不知是否有失禮數?”


    殷溱微微屈膝,優雅的朝著坐在大殿正座宗主之位上的秦泊行了禮。舉手抬足之間,盡顯風情,再加上一襲貼身微露香肩的紫色曳地長裙,整個人透著一種道不盡的嫵媚。


    “您在一炷香時間之前,派人前去天極峰請天樞尊者,可至今,妾身不僅沒有見到天樞尊者,甚至連您派去天極峰的小童也沒有歸來。妾身是否可以認為秦宗主是故意為之,不想讓吾等見到天樞尊者呢?”


    殷溱說完,抬起頭來看著秦泊,眼中充滿了質疑之色。優美如天鵝一般的脖頸一覽無遺,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誘惑。


    不過,秦泊對此完全無動於衷。他單手支著頭,斜坐在座椅上,語氣冰冷和白晏殊有的一拚。


    “你這是在質疑本座?”


    殷溱微微一笑,道:“妾身怎敢,妾身隻是希望秦宗主能夠給妾身,還有妾身的姐妹一個解釋罷了……”


    然而,緊接而來的並非秦泊的回答,而是……


    “別找我秦師兄求什麽解釋了,我師父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了的嗎?”


    少年獨有的幹淨利落和清朗韻味的聲音在正陽殿的大門處響起,隻見一襲白色親傳弟子裝束的葉九歌大步從外麵走了進來,然後走到殷溱身邊,朝坐在著宗主之位上的秦泊拱手行了個禮,道:“秦師兄。”


    純白的親傳弟子服飾上繡著的金色的天極峰的道紋,在殷溱還有正陽殿中的一些人眼中,顯得刺眼無比。


    秦泊原本冰冷的神色,在葉九歌的聲音在正陽殿的大門處響起時,便如冰山融化般。


    他笑著道:“小青弦,怎麽是你來?白師叔呢?”


    此時,秦泊的聲音聽起來如清泉般溫潤,一點也沒有剛才吼顧白筠時的那種暴躁。


    葉九歌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殷溱還有她身後就像跟班一樣站著的殷雅和殷韻,才對著秦泊笑道:“我師父有事出去了,現在不在天極峰。我看雲玉好像挺著急的就過來看看,秦師兄你不會怪罪我吧?”


    “怎麽會。”


    秦泊坐直身體,然後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太上長老之位,道:“小青弦,過來坐這兒吧。”


    “宗主,您這樣可不符合規矩哦。”


    一旁的霧萊峰峰主烏旻眯著眼睛看著葉九歌,道:“青弦小師弟……現在可還沒有資格坐在那個位置上。”


    秦泊聞言,冷冷的看了一眼烏旻,剛想說什麽就被葉九歌打斷。


    “秦師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們現在還是就你們剛剛在談的話題繼續下去吧。”


    說罷,葉九歌轉身,雙手抱胸看著殷溱,道:“聽說你們要找我師父,說吧有什麽事。”


    “青弦小道長……妾身等人,是與您師父有要事相談。”


    殷溱加重了‘您師父’三字的語氣,似乎有點嘲諷葉九歌不夠資格的意味。


    她轉身朝著秦泊行了個屈膝禮,道:“既然天樞尊者現在不在貴宗,那麽妾身等人也就不再打擾了。請秦宗主在天樞尊者回宗之後,能夠幫妾身等人代為轉述,說長平殷家有要事要與尊者相談,事關……璿璣道君留在殷家,要吾等轉交給天樞尊者的遺物。”


    殷溱說完,站在她身後的殷家兩姐妹也向秦泊行了屈膝禮,完全無視了站在她們身旁的葉九歌,似乎一點也沒有把葉九歌放在眼裏。


    不過這也不見怪,畢竟殷家三姐妹皆為出竅期及以上的真君,大姐殷溱更是到達了分神期。金丹期的葉九歌對於她們來說,確實是沒有資格被她們以禮相待。


    葉九歌冷笑一聲,他當然明白殷家三姐妹還有那邊的烏旻為什麽看不起他。


    隻見葉九歌從乾坤戒中拿出了白晏殊的太上長老令,微微偏頭看著殷溱,笑的燦爛。


    “這位大媽,既然你和你的跟班還有那邊那位不知道叫什麽的師兄覺得我不夠資格站在正陽殿和你們談話,那我想請問你們,現在你們覺得我夠格了嗎?”


    說罷,葉九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大步走到了秦泊旁邊的太上長老之位前,拂衣坐下。


    他單手支著頭,翹起二郎腿,斜坐在太上長老的寶座上,然後把玩著自己手中潔白如玉的太上長老令。


    “太上長老令,見令如見人。我今天就是代表我師父來正陽殿的。”


    葉九歌扯了扯嘴角,眼神冰冷,全身散發著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道:“我告訴你,既然我師祖留了什麽東西要你們轉交給我師父。那麽,那個東西就是我師父的。”


    “我師父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還是我的東西。你說我有沒有資格過問我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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