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歌回到天極峰之後,並沒有發現白晏殊。這讓他鬆了一口氣……他還沒有想好要怎麽和白晏殊解釋自己身上這些掛彩了的地方。


    除了在訓練的時候,他還從來都沒有這麽狼狽過,雖然故意為之的成分比較大,可要是被自己師父知道自己故意被人弄成這麽狼狽的模樣,也不知道會怎麽想他……


    明明是回自己家,卻搞的像做賊一樣……


    葉九歌將自己身上髒兮兮的衣服脫掉,然後踏進了地心靈泉中。在進入地心靈泉的時候,他還順便把髒衣服團巴團巴塞進了乾坤戒裏麵。


    “嗯……舒服。”


    葉九歌仰起頭靠在池邊,舒服的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身體被帶有靈氣的溫熱泉水所包裹,仿佛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一樣,流動著的泉水拂過身體的每一寸肌膚,簡直讓人昏昏欲睡。


    葉九歌掬起一捧水撲在自己的臉上。餘光一瞥,他看見了自己本該布滿淤青的右手手臂,肌膚潔白光滑,沒有出現任何一絲他意料中的淤青。


    這讓葉九歌因為浸泡在舒適的靈泉中而好起來的心情瞬間被破壞。


    他抬起自己的手臂,盯著那本該被方越然踹出淤青的地方看很久。


    “又是這樣……”


    他這種非人的恢複力好像越來越變態了……


    他的右手手臂被方越然幾次踢中,手臂上傳來的刺痛很明顯的告訴了葉九歌,他的手臂可能被方越然踢骨裂了……可現在他的右手手臂上不僅沒有任何痛楚,甚至連一點淤青都沒有。


    以前在訓練中被師父弄出來的傷,再怎麽樣也是需要一個晚上才能消失……而現在連一個小時都不到便沒有了……


    他身上的異樣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葉九歌煩躁的用手拍打著水麵,以發泄自己心中的煩悶和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什麽變化,這種脫離了自己掌控的感覺讓他覺得煩躁,而被拍打水麵濺起來的浪花濺了一臉,更是讓葉九歌的心情變得更差了。


    他幹脆直接從地心靈泉中站了起來,然後從乾坤戒中隨便翻了一套裏衣出來穿上,光著腳就準備返回洞府。


    不過,在快要走到通往洞府的甬道時,葉九歌突然停下腳步,轉了個身往洞天福地的方向走去。


    他今天早上出去的時候,白晏殊並沒有和他說過他要外出。但在他回來的時候,無論是在論劍台還是在洞府,他都沒有發現白晏殊的身影,更沒有發現任何白晏殊留給自己的信息。


    “會不會是在洞天福地?”


    葉九歌想了想,決定下洞天福地去看看。師父的不告而別,還是讓他有點在意。


    他從乾坤戒中把燕雲套的外衫拿出來披在身上,然後又拿出了一雙鞋子穿上。


    要是白晏殊真的在洞天福地,看著自己光著腳穿著裏衣到處跑,指不定又要怎麽說他了!


    有時候葉九歌真的覺得,白晏殊管他管的太嚴了,就像個老媽子一樣。


    他都築基了,怎麽可能還會因為穿的太少而生病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說葉九歌嘴上嫌棄白晏殊管他管的太嚴,但心裏其實還是挺樂在其中的。


    有師父關心的感覺不要太好,更何況是對白晏殊抱有異樣心思的葉九歌,四舍五入一下這不就是……


    葉九歌自得其樂的笑了笑,然後沿著石梯往洞天福地走去。


    ……


    洞天福地是無極仙宗三大主峰特有的傳承之地,裏麵有著關於這座主峰的所有傳承還有一代代積累下來的各種珍貴法寶和天材地寶等。是每座主峰的禁忌之地,除了峰主和下一任峰主繼承者,任何弟子都沒有資格進入。


    葉九歌早在他和白晏殊師徒禮成之後,就被白晏殊帶來見識過洞天福地……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個洞天福地對於他來說,已經自己家的後花園一樣。


    不過如果沒有什麽要緊的事,葉九歌還是很少下到洞天福地來。


    因為洞天福地……實在是太容易閃瞎人的狗眼了!


    不知名的水晶散發著幽藍色的熒光,遍布整個洞天福地,照亮了漆黑的地底。


    隨意擺放在各個角落的各種高階法寶還有被裝在玉盒裏的各種珍稀材料,在這些由不知名的水晶散發出來的幽藍色的熒光下,熠熠生輝。


    這


    些東西,每一樣拿出去都能夠在大陸上掀起腥風血雨的搶奪,更別提為了能夠被更好的保存而被封印在這些不知名的水晶中的靈器,異寶等。


    葉九歌每次來到洞天福地都忍不住要感歎一下天極峰的富有,像在大陸上各種被撕出天價的法器,求而不得的丹藥,在這裏都隻能被隨意的扔在角落,隻為能夠給靈器和絕跡了的天材地寶騰位置。


    所以他當初是為什麽會覺得自家師父窮的一批呢?


    葉九歌想起當初自己給白晏殊的定位就覺得……腦子有坑的人是自己而不是白晏殊。


    “唉……”


    葉九歌歎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跨過地上的法寶,玉盒等走到了以往白晏殊閉關的地方——一麵布滿樹根的石壁。


    這些樹根的後麵,其實是一個洞穴。洞穴裏麵正是天極峰的傳承——破天劍意的所在地。


    這個刻有破天劍意的洞穴,是整個洞天福地的核心所在,也是天極峰的核心所在。它不僅被往生樹發達的根係所包裹,自成一個空間,更是布滿了各種禁製,可以說是天極峰最安全的地方也不為過。


    葉九歌想要進入石洞,就得解除門口樹根上麵的保護禁製……可解除禁製的方法,隻有曆任峰主才能夠知曉。


    不過還好的是,白晏殊為了避免再次出現葉九歌為了等他而一個人委屈的在門外守了他半個月的事,特意教過葉九歌怎麽解除樹根上麵的保護禁製進入石洞。


    可惜,葉九歌還一次都沒有實踐過。因為打擾人閉關這種事,他可做不出來。


    回憶著記憶中白晏殊教過他的口訣,再配合著比劃出手訣,葉九歌成功的打開了石洞。


    洞穴裏麵還是和他幾年前跟著白晏殊進來時一模一樣。


    洞壁上刻畫著的是他看不懂的傳承信息,石洞的中央樹立著一塊……不對,應該說是石洞的中央長著一簇一人多高的水晶。洞頂和沒有刻畫破天劍意傳承的石壁上,是往生樹錯綜複雜的樹根分枝。這些盤繞在洞壁上麵的樹根上,分別擺放著數不清數量的,已經熄滅了魂火的空魂燈。


    魂燈燃,則人生,魂燈滅,則人亡。這些空魂燈,全部都來自於曆任天極峰的弟子。


    葉九歌自然也留有魂燈在這裏,不過……


    “我記的我以前跟著師父來這裏的時候……這裏的魂燈隻有我和師父的才是亮著的啊。”


    葉九歌有些疑惑的朝著擺放著他和白晏殊魂燈的那根樹根走去。


    雖然光芒很微弱,可葉九歌可以確定,那個放在他師父魂燈上麵的不知道是誰的魂燈,確實是亮著的。


    “難道是我記錯了?”


    畢竟距離他上一次來這裏,已經有好幾年的時間了,記茬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天極峰不是隻剩下他和他師父了嗎?哪這第三盞魂燈又是誰的?


    葉九歌走到了樹根的下方,抬起頭看著擺放在上麵的幾盞魂燈。


    他和白晏殊的魂燈並排放在中間,哪盞光芒微弱的魂燈和幾盞空魂燈一起,擺放在他們上麵。


    魂燈的燈座上刻有主人的名字,但因為擺放在這裏的時間太過久遠,加之很久沒有人來打掃過,燈座上麵的名字已經被灰塵沾汙,看不清楚。


    葉九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踮起腳尖,伸手將哪盞魂燈從樹根上取了下來,並用手把燈座上的灰塵擦掉,讓燈座上刻著的主人的名字顯露出來。


    “上……戊?”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是在哪裏聽過嗎……?”


    葉九歌用拇指輕輕的摩挲著燈座上刻著的‘上戊’兩字,陷入了沉思。


    他到底是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名字啊……


    “啊!”


    葉九歌突然驚呼一聲,他突然記起了自己是在哪裏聽到過‘上戊’這個名字了。


    “這個上戊不就是那個……那個多少任峰主來著?”


    葉九歌有些頭疼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白晏殊在他剛入天極峰的時候,給他講解過天極峰的曆史,其中就好像簡單的提到過幾句關於這個叫做上戊的峰主的事。


    但那都是十多年前他剛入天極峰時的事了……他都快忘的差不多了!


    所以這個上戊……到底是多少任峰主來著?


    “好煩啊……想不起來!”


    葉九歌把魂燈舉起來,希望能從燈座上麵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然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魂燈作為判斷其主人生死的一種法寶,上麵隻會留下魂燈主人的名字,並不會將主人的信息一並刻在上麵。


    葉九歌能從魂燈上麵得到的信息,就隻有這盞魂燈的主人的名字還有他現狀的生死狀況。


    不過,葉九歌在將魂燈舉起來的時候,目光透過了隱隱滅滅的魂火,看見了石壁上刻畫著的字符……這讓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一件事——這個洞穴裏麵是有峰主碑這個刻有曆任峰主信息的地方。


    這讓葉九歌喜出望外,他將手中的魂燈重新放到了樹根上,然後跑向了峰主碑。


    說是碑,其實就是洞穴中的一麵石壁。這麵石壁上麵刻滿了天極峰曆任峰主的名字——上自開峰祖師破天,下到現任峰主白晏殊。關於這些峰主的信息,全都會被他的繼任者記下,在封存進和外麵封印珍寶相同的不知名水晶中後,鑲嵌在這些峰主的名字後麵,以便後人查閱。


    葉九歌想要知道關於上戊的事,隻用去查水晶中後人記錄下來的關於上戊的事跡就可以了,隻不過……


    在天極峰第六十八任峰主——上戊後麵並沒有鑲嵌任何東西,也沒有留下任何字跡。


    上戊的名字就那麽光禿禿的刻在石壁上……除了一個名字什麽都沒有,與整麵峰主碑的畫風格格不入。


    哦,不對!和上戊一樣畫風顯得格格不入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在首位的開峰祖師破天,還有就是在末尾的……他的師父白晏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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