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怎麽用力,身體還是在不斷的被往下拖。


    葉九歌摳住石梯表麵的十指指甲早已磨破,指尖也是血肉模糊,鮮血淋漓,在石梯上留下十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渾身上下也是灰撲撲的,額角上更是有血珠滑落。


    一直在太極廣場上通過水鏡注視著葉九歌一舉一動的秦泊見葉九歌這狼狽模樣,激動地從掌門的位置上站了起來。


    葉九歌不能出事!這個念頭一經出現,便一發不可收拾的占據了秦泊的腦海。


    “相信他。”


    白晏殊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秦泊背後,一隻手按在秦泊的肩膀上,把他按回了座位。


    葉九歌狼狽的模樣也被白晏殊看在眼裏,但他卻選擇了冷眼旁觀。


    不是他不關心葉九歌,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最關心葉九歌的話,那肯定非白晏殊莫屬。


    在葉九歌主動選擇去攀登登仙梯時,白晏殊就明白了葉九歌的執著。


    師父這一角色,不僅是徒弟的保護傘,更是他踏上求仙問道路上的引路者。


    葉九歌想要證明自己,身為師父的白晏殊就會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相信他,相信他會成功。


    “看著吧,他會成功的。”


    白晏殊那肯定的語氣,讓秦泊一愣,隨後歎了一口氣點點頭回答道:“好。”


    像白晏殊相信葉九歌那樣,秦泊也是相信白晏殊的。


    隻因為在他那無限循環的噩夢中,白晏殊永遠是那個說道做到的人……縱使是犧牲自己。


    ……


    那些由幻境虛化而成的人影不斷拉扯著葉九歌的身體,將他往下拖。


    葉九歌已經血肉模糊的雙手被他緊緊握成拳,表情猙獰,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他不想這麽放棄,他還要向所有人證明,葉九歌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配的上做白晏殊徒弟的人。


    他不能倒在這裏。


    他要登上這座登仙梯,哪怕是用爬的,也要爬上去。


    所以……


    “都給我滾開啊!!!誰都別想阻止我!!!”


    葉九歌的這句話,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胸口上的青色長歌門派隱隱有些發燙,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從印記上爆發,那些抓著或拖拽著葉九歌的手瞬間化為青煙消失在了葉九歌周圍。


    身下的石梯變成了由漫天星河組成的星橋,周圍的景物也從雲霧環繞的森林變成了一望無際的星空。


    一雙白色的緞質靴子出現在了葉九歌眼前。


    葉九歌眯著眼睛,抬起頭努力想看清來著的模樣,卻隻能看見一道模糊的白色身影。


    是他?


    盡管隻能看到模糊的身影,但葉九歌還是可以肯定,這就是他當初穿越時在星空中看見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沒有說話,隻是彎下腰,向葉九歌伸出了一隻手。


    那隻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指尖還帶有一點薄繭,卻讓葉九歌感到莫名的熟悉。


    應該說,是這個白衣男子讓葉九歌充滿了熟悉感。


    那股熟悉感,就好像是見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樣。


    白衣男子的手停在了葉九歌的眼前,葉九歌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那麽搭上了白衣男主伸向他的手,然後被手的主人一個用力從地上拉了起來。


    明明滅滅的星橋一直延伸至遠方,而白衣男子就這麽一直拉著葉九歌的手走在這座星橋上。


    從對方掌心傳來的溫度讓葉九歌感到無比安心,仿佛隻要有他在身邊自己就永遠不會受到傷害。


    無數的繁星閃爍在他們周圍,化作銀色的流光指引著他們前行。


    在走了將近十來分鍾,白衣男子停了下來,鬆開了葉九歌的手。


    然後隻見他大手一揮,無邊無際的星空和腳下明明滅滅的星橋全都消失了。


    葉九歌再次站在了石梯上,周圍不再是被雲霧環繞的森林,而是陡峭的懸崖。


    上麵不遠的地方就是太極廣場,葉九歌甚至還能看見太極廣場邊上站著的模糊人影。


    這裏已經不再是登仙梯的上三梯,而是通往太極廣場的普通石梯。


    他好像走過了登仙梯?


    回頭往下看,還能看到在雲霧和森林中若隱若現的登仙梯。


    胸口上的青色長歌門派印記還有些發燙,葉九歌下意識的抓緊了胸口的衣襟,手指有些顫抖。


    剛剛發生了什麽?


    那個白衣男子又是誰?


    為什麽會讓他覺得這樣的熟悉……


    葉九歌微弓著身,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襟。


    越是去想那些事,頭就越是痛,但他又不得不去想,簡直是向陷入了魔怔一樣。


    【我在這裏等你】


    白晏殊冷冽低沉的聲音在葉九歌腦海響起,冷冽的聲音如冬日裏刮過的寒風,讓快要陷入魔怔的葉九歌瞬間清醒過來。


    他怎麽能忘了,師尊還在太極廣場上等著他……


    連登仙梯都走過了,卻敗在了通往太極廣場上的普通石梯,說出來可能都要讓人笑死。


    葉九歌站直了身體,衣襟上血跡斑斑,整個人都灰頭土臉的。這大概是葉九歌穿越而來後最狼狽的時候了吧……


    血肉模糊的指尖上傳來陣陣鑽心刺骨的疼痛,讓葉九歌的頭腦更加清醒。


    白衣男子也好,劍三係統也罷,那些都不是他現在能弄得明白的。


    與其讓這些捉摸不透的東西徒增自己的煩惱,還不如不想。


    反正這些東西對他而言應該是有益無害,不如順其自然,時間到了,自然而然就會知道。


    那種感覺葉九歌也說不清楚,仿佛冥冥之中已經被注定好了,在時間未到之前,一切都被濃濃的迷霧籠罩,非他可知。


    想明白了之後,葉九歌才後知後覺的感到……


    手真的好痛啊!!!


    葉九歌疼的齜牙咧嘴,不過他現在也管不了這麽多了。


    他要快點去太極廣場,要是在這點距離上再出什麽意外。


    真的要哭死了啊!


    葉九歌朝著太極廣場跑去,徐徐的微風吹起他的頭發和衣擺。


    眼中是越來越近的太極廣場,一步,兩步,三步,然後——!


    葉九歌踏上了太極廣場!


    一個踉蹌,葉九歌落入了一個微涼的懷抱,鼻息間縈繞著一股若有若無淡雅清冷的暗香。


    這個懷抱雖然帶有冷意,卻讓葉九歌感覺到無比的溫暖與安心。


    葉九歌抽了抽鼻子,淚盈於睫的哽咽道:“師尊……”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明明他和白晏殊才認識三天,但是這個人卻讓他發自內心的感到安心。


    耳邊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歎息,白晏殊的聲音從葉九歌頭頂傳來——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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