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陸亦軒帶著孩子和月嫂回到了c城,剛到c城警方就聯係到了他。


    陸亦軒原以為是他們又找到了什麽線索,然而並不是。


    警方何隊長親自上門,手中拿著厚實的一遝資料文件。


    “陸先生,十分抱歉,這個時候打擾您。”何隊長看向陸亦軒的目光充滿了歉意。


    陸亦軒看他好像是有重要的事要與自己談,於是吩咐傭人端上熱茶去會客室。


    “請坐。”陸亦軒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何隊長坐到他對麵去。


    何隊長抱歉地點了點頭,然後拉開椅子上。


    “是什麽事?”


    “陸先生,情況是這樣的,您這邊已經放棄尋找林先生了,依照法律規定,若警方查證沒有生還的可能,可將做死亡處理。”


    說到這兒,他明顯能感受到從陸亦軒身上散出的悲傷。


    何隊長頓了頓,接著又說:“林先生生前財產還有兩萬,按照繼承法規定,應當轉讓給直屬親屬,但目前我們聯係不上他的母親,所以隻能把他生前的財產交給您,畢竟有個孩子……”


    燈光下,陸亦軒的臉色十分的難看,林珞生前居然隻有兩萬?


    兩萬能做什麽?死後連塊墓地都買不到,難怪……難怪他會自殺,不留全屍。


    他和林珞離婚的時候,曾想給他贍養費但是林珞拒絕了,他隻要走了那一條狗。


    而他和季時謙離婚,居然也什麽都沒要,淨身出戶。


    何隊長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陸亦軒一個字沒聽進去。


    “陸先生?”何隊長說完後,疑惑地看向陸亦軒,等待他的確認。


    陸亦軒站起身看著眼前的何隊長,那雙空洞的雙眼此時霧蒙蒙的一片:“捐了吧,那兩萬。”


    林珞的遺產,他有什麽資格繼承保管,和他結婚這麽多年,他沒有給他買過任何東西,沒給過他一分錢。


    他還害他父親死亡,害他丟失兩個孩子,如今又間接的害他身亡,他現在有什麽資格去保管這些錢?


    何隊長想,這區區兩萬估計陸亦軒還看不上眼,捐就捐吧。


    “到時候,還是得讓你簽個字。”


    “你到時候把文件給我。”


    何隊長點頭回應,開始收拾桌上的文件,整理完後,他站起身準備離開,正要出門的時候。


    他想起了件重要的事。


    “陸先生,能不能麻煩你和季先生溝通一下林先生的死亡處理。”


    見陸亦軒蹙緊眉頭,何隊長解釋道:“季先生始終不相信林先生死了,他要求我們找四年,如果四年沒找到才判定林先生死亡。”


    陸亦軒輕輕的合上眼睛,他沒想到,到如今季時謙還是不肯接受林珞已經死亡的事,居然還想找四年。


    “無論是從監控器還是當晚的天氣來看,林先生都已經……”


    現實很殘酷,但是總得麵對,可有的人就是不肯麵對,瞎折騰,整個警局都在加班,苦不堪言。


    何隊長這次來,其實最主要的就是讓陸亦軒幫他一起勸勸季時謙,好歹這兩人也認識。


    陸亦軒眉心不自覺地跳了一下,“他要找是他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


    何隊長凝眸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緩緩收回了視線幹咳了幾聲,臉上盡顯尷尬。


    他要是能說服季時謙就不用在這裏浪費口舌了,想著他暗自歎了一口氣,看來求助陸亦軒已經沒法了。


    何隊長尷尬的站在原地幾秒,和陸亦軒打了一聲招呼便離開了房間。


    陰沉了一個月的天,今天終於放晴了,但季節已經入深秋,就算出了太陽還是感覺到絲絲涼意。


    陸亦軒給安安穿了件厚衣服,帶著他去了海邊。


    初次看到大海的安安比往日要興奮許多,睜著大眼睛好奇的左看右看。


    陸亦軒被風吹得微微閉著眼睛,頹然地坐在海邊的一塊岩石上,他臉色依舊憔悴,眼瞼凹下去,眼內有著深紅的紅血色,一看就是失眠嚴重。


    海水湧起浪花,拍打著岸邊的礁石,向遠處望去,海天相連,無邊無際。


    “安安。”陸亦軒輕聲叫著懷裏的孩子。


    安安抬起頭不解的看了陸亦軒一眼。


    陸亦軒勉強的露出一絲笑容,“爸爸,就是從這裏離開的,離開了我們……”


    在說這句的時候,他的身體明顯地顫抖,就連嘴唇都在發抖,眼中的淚水滂沱而下。


    安安也看著海邊,歪著腦袋叫了一聲:“爸爸。”


    “是我對不起你爸爸,都怪我……對不起珞珞……對不起……是我害的你……”陸亦軒不停地說著對不起,整個人陷入極大的悲痛中,整個眼睛一片通紅源源不斷的流出淚水,像是決堤一樣。


    安安看著他哭,心情也失落起來,憋著嘴巴傷心地抓住陸亦軒胸口上的衣領。


    陷入悲痛的陸亦軒則是用力地抱住懷裏的孩子,那麽用力,就像是抓住的救命稻草。


    陸亦軒並沒有在海岸上停留多久,海邊的風很大,孩子還小抵抗力差很容易就被吹感冒。


    ……


    林珞的墓地已經用高價買了下來,助理辦完手續後聯係陸亦軒,可電話鈴聲一直在未接狀態,無奈下他隻能給他家裏打電話。


    從傭人口中得知他帶著孩子去了海邊,於是助理開著車急匆匆的來找人,一到海邊就看到正要走的陸亦軒。


    “陸總。”助理遠遠的叫住他。


    見他停下後,助理趕緊過去,“陸總,墓地那邊已經談下來了,就等著您簽字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公文包,從裏拿出一遝資料遞到陸亦軒麵前。


    陸亦軒看著他手中的資料,一眼便看見上麵墓地的價錢,總計80萬,是一塊好墓。


    陸亦軒的表情很麻木,墨玉般的雙眼死寂一片。


    助理被他絕望的眼神嚇到了,一時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最後,還是陸亦軒開口道:“把筆給我吧。”


    助理又從包裏摸出一支筆,正打算遞給他,發現陸亦軒抱著孩子根本沒法簽字。


    他朝安安伸出手:“我來抱孩子吧。”


    安安認生,看著朝他伸出來的手後一扭頭緊緊的抱住陸亦軒的脖子不撒手。


    “把筆給我吧。”陸亦軒的左手之前受過創傷,無法抱住孩子,他隻能用右手抱住,左手執筆。


    助理拿著文件,把筆遞給陸亦軒。


    陸亦軒快速簽完字,“好了,去辦手續吧。”


    “嗯,是。”助理頓了頓又問,“陸總,需要辦葬禮儀式嗎?”


    陸亦軒醒了一下鼻子,蒼白的臉色看不到一絲血色,眼裏灰暗的沒有色彩,過了一會他才非常沉重地說道:“不用,他喜歡安靜,不喜歡熱鬧。”


    說完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像個得了絕症的病人。


    心髒刺痛,喉間又傳來一股血腥味,助理看到後連忙伸出手扶住他。


    懷裏的安安也被嚇到了,憋著嘴一雙大眼睛包裹著淚水。


    “陸總,您怎麽了?”


    陸亦軒悶聲咳嗽,將嘴裏的血腥味咽回去:“扶我去車上。”


    助理趕緊打開後座,扶著他上車。


    坐下來後,疼痛稍稍緩解了不少,他深呼吸了幾口氣,等有了力氣後,指著駕駛座的方向:“幫我把藥遞過來。”


    助理跟了陸亦軒有一年,對他車上的構造算了解,一說藥,就知道放在什麽地方,他趕緊過去,一翻,果然在底下找到了兩瓶藥。


    “陸總,要幾顆?”


    “止痛藥兩粒,另外一瓶四粒。”


    助理先認出止痛藥,倒了兩粒在手心後,再開另一個瓶子,瓶子上的是一串英文,他隨意瞟了眼最下角的一行字,心髒病患者專用藥物。


    助理沒敢多看下去,倒出來後遞到陸亦軒手上,又從車裏拿了一瓶水打開瓶蓋。


    看著陸亦軒仰頭吞藥,助理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年紀輕輕的大總裁,怎麽就得心髒病了呢?這病可是會要人命呢!


    陸亦軒吃完藥後,身體還是很虛弱,胸口處的悶痛感也沒有減輕。


    助理擔憂的看著他,“陸總,我先送您回家吧。”


    他實在是不放心陸亦軒就這麽開車回去。


    陸亦軒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沒再拒絕。


    助理坐上駕駛座後,小心翼翼的把車駛向大道平穩的開著。


    路途中,助理問陸亦軒墓碑的事。


    陸亦軒抱著熟睡的孩子,眼睛看著外麵。


    “那些事我親自做,不用你操辦。”


    把陸亦軒送到家後,助理又問他什麽時候回公司。


    從拿到安安撫養權後,他便很少回公司,然後林珞出事,他幹脆連公司都沒再去了,公司事務全交給底下經理,碰到重要文件就讓秘書送到別墅來簽字。


    現在的陸亦軒還沒從悲痛中走出來,就算回到公司也是瞪著一個地方發呆。


    “等通知吧。”


    助理點頭表示明白。


    助理打車離開後,陸亦軒抱著熟睡的安安進了兒童房,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嬰兒床上。


    看著熟睡的安安,陸亦軒輕聲搬了把椅子靠著床坐著,他拿出手機開始發短信詢問雕刻大師。


    最後通過人介紹,找到c城有名的墓碑雕刻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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