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房裏,護士進來給林珞換藥,林珞的情況明顯比昨天好了一些,他也稍稍有了一點力氣,臉色也有明顯地好轉。


    隻是依然冒冷汗,還時不時地會嘔吐,甚至因為藥物的原因,心速不正常,臉色泛紅。


    昨天照顧他的男護工買來了早餐,進來後見到床邊的陌生男人,微微一愣。


    “你是病人家屬吧,你怎麽才來呀,他昨天差點疼死了。”


    男護工眼神裏本來帶著點埋怨的,但看到陸亦軒那隻打著石膏的手後,頓時將不滿的神色給掩蓋下去。


    陸亦軒朝男護工點了點頭,並沒有回話,不過他那一個點頭的動作,卻是肯定了那一句他就是他的家屬,雖然是過去式的。


    林珞看向男護工,毫不猶豫的否決掉:“他不是,我和他沒有關係,請你把他趕出去。”


    陸亦軒心一沉:“珞珞。”


    林珞語氣淡漠道:“你也看到了,我並沒有發生什麽大病,也請了人照顧,所以你請回去吧,回去好好的照看好孩子。”


    陸亦軒並沒有離開,他現在就這麽死皮賴臉了,反正他沒有辦法把他趕出去,再何況腿長在他身上,他想走想留還不是自己決定。


    男護工將粥盛進碗裏,準備遞給林珞,但伸過去的時候,坐在一旁的陸亦軒接住了。


    “我來吧。”


    男護工提醒道:“先生,你是不是忘記你的手了。”


    陸亦軒一時僵住。


    男護工此時察覺到了這倆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倆人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是普通的家屬關係。


    他性子直,向來想到什麽就直接說出來。


    “你不會是這位先生的老公吧……”


    陸亦軒聽完還來不及高興,一聲暴嗬從身後傳來。


    “陸亦軒!”


    幽暗冷沉的聲音透著一種即將爆發的憤怒。


    病房裏的人幾乎同時看向了門口。


    季時謙瞪著一雙藍色的眼眸,露出從未有過的憤怒。


    他咬緊牙,惡狠狠的看向陸亦軒:“你們在幹什麽?”


    伴隨著一聲憤怒的咆哮,季時謙像是瘋了一樣,直接衝進了病房,一拳打在陸亦軒臉上。


    “砰!”椅子在被踹得那一刻直接倒地。


    而坐在椅子上沒有做好絲毫準備的陸亦軒,則狼狽的摔在地上。


    他手裏的碗哐當一聲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場麵一時間十分的淩亂和暴力。


    男護工嚇了一跳,大喊一聲,“醫院裏禁止打架!”


    憤怒中的季時謙哪還聽的清旁邊人說話,他揚起拳頭往這陸亦軒脆弱的地方招呼,甚至次次往頭去。


    他如今這個模樣宛如是從地獄間爬出來的惡鬼,那股殺氣騰騰的氣勢,毫無疑問是真的想把陸亦軒給殺死。


    “季時謙……”林珞顧不得自己還在輸液,翻身下床想要去拉住他。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季時謙情緒失控到這種地步。


    “怎麽,我打他心疼了?”他扭頭看向林珞,嘴角溢出的笑冰冷至極,隨後抓住林珞的手腕一拽。


    林珞被他狠狠的甩到了地上,他還輸著液,這一甩,針頭直接鑽了出來了穿過皮肉,尖細的針頭彎曲著,不一會兒針口位置就腫的老高,出了血。


    讓林珞發出痛苦的悶哼聲,他的臉色刷的一白,眼前一陣模糊。


    一旁的男護工見狀,趕緊顧不上去勸架,他立即跑出去叫人來幫忙。


    病房裏林珞捂住流血的傷口,踉蹌著走到季時謙跟前,他伸出沾上血液的手拉住季時謙的衣角。


    疼痛讓他麵部表情變得有些扭曲,他喘息了一口氣。


    “你冷靜一點,季時謙你答應過我不會再打架了的。”


    “冷靜?”季時謙猛然看向他,臉上仍是那種憤怒至極的神色,眼裏更是透著一抹嘲弄。


    “你們倆在這親親我我的,我冷靜個屁!”


    且不說為什麽陸亦軒會出現在病房裏,他單從門外聽到那個男護工說陸亦軒是林珞老公時,他就難以控製自己心底的憤怒。


    林珞啞著嗓子質問道:“季時謙你究竟在誤會我什麽?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病房裏,我們之間也什麽都沒有發生,你明明知道當初我和他……”


    “啪——”林珞話還沒有說完,一個耳光就甩在了他的左臉頰上。


    緊接著,他的臉頰上就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痛感,甚至很快,他半張臉就紅了,也腫了,臉上浮現出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林珞怔住,似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耳光震動了,一霎間,他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季時謙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他緊抿著薄唇。


    “陸亦軒為什麽會知道你在這,又為什麽會知道你住了院,還在這間病房裏?不是你告訴他的,難道是我告訴他的?”季時謙指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陸亦軒,發出一聲又一聲的質問。


    “林珞,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愛著他?是不是!”


    麵對他冰冷的質問,林珞一句話沒說,他看著眼前陌生的男人,眨了眨幹澀的眼睛,隨後垂眸笑了。


    季時謙寒聲道:“你笑什麽?”


    林珞諷刺道:“你那麽懂我,你怎麽不知道我為什麽笑?”


    “你是不是故意要惹我生氣!”


    這時,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病房中冰冷的氣氛。


    幾個醫護人員相繼趕了過來。


    護士看到裏麵的情況後立即報了警,而兩個醫生則蹲在地上檢查已經處於昏迷中的陸亦軒。


    “快,把這個病人送到急症室。”一個醫生大聲的說道。


    林珞這時候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深呼吸了幾口氣,隱忍著怒火,平靜道“你為什麽不能冷靜下來,為什麽你總是那麽衝動,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坐牢!”


    “怎麽,你想當那個證人送我去監獄?”


    現在的季時謙就是滿嘴火藥,林珞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和他交流了。


    沉默片刻後,季時謙再次開口:“出院後,跟我回家,從今以後不準再見陸亦軒,包括安安,我會派人盯著你,如果做不到,回去離婚協議書簽了,我們到此結束。”


    說完季時謙背過身去,不想再看林珞一眼,因為隻要多看一眼,他就莫名的心煩,莫名的憤怒,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一次發怒,情緒無常。


    林珞渾身一顫,季時謙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他說出的話有多麽冷漠薄涼。


    就宛如一把刀子深深地紮在了他的心口處,他緊握著雙手,手背上青筋都蹦跳出來。


    他沒有說話,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睜大著一雙幾乎是絕望的眼睛看著季時謙過於僵直冰冷的背影。


    直到那個背影離得越來越遠時,他再一次聽到了他冷淡的聲音。


    “我會叫人來照顧你。”


    說完,背影便消失在他的眼前,腳步聲也越來越遠,直到消失。


    林珞像僵硬的坐在病床上,抿緊的嘴唇泛著蒼白的顏色,他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轉動著。


    季時謙是從什麽時候變成這般冷漠無情的人呢?


    不對……季時謙一開始就是這個模樣,隻不過這兩年來,他逐漸忘記了他最初那個模樣了,那個狠心在他身上燙出26個傷疤的男人。


    看來,一開始就不該強求,不然他們也不會走到這樣的一步。


    男護工幫他包紮傷口說著開導他的話,林珞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隻覺得耳朵裏嗡嗡作響。


    ……


    林珞提前出了院,和季時謙一起回到了c城。


    他看起來仍是有些虛弱,臉色極其難看。


    在回去的這十幾個小時中,他除了睡覺就是抱著坐在他旁邊的狗,隻有抱著狗他的心才會安心一點。


    回到別墅後,林珞和往常一樣照常吃飯睡覺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發生了什麽,別墅裏的傭人更不用說了。


    林珞麵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目光暗淡的看著窗外,外麵天氣很好,陽光正暖可惜暖不到他的心。


    包子嘴裏咬著牽繩子來到他跟前,似乎是想讓他帶著它溜圈。


    在沙發上坐了三四個小時的林珞終於起身。


    他牽著狗繩走到門口,剛跨出去一步就被人攔了回去。


    “對不起林先生,季總吩咐了,你不能離開房間,如果我讓你離開了,我就隻有準備回家了。”


    手下顯得很抱歉,這個家做主的季總,所以該聽誰的,不言而喻。


    林珞牽著狗站在原地,隻覺得一股無端的悲涼從骨子裏發出來,全身冷到打顫。


    他在這裏和跟以前陸家有什麽區別?


    他依舊什麽都不是,甚至比不過一個傭人。


    林珞牽著狗繩落寞地轉過身。


    管家在這是走了過來,他的臉上帶著疏離的笑:“林先生,季總剛剛打電話過來,他出差一周,讓你在家裏好好休息按時吃飯,一周後他回來會好好的和你談談。”


    談什麽林珞自然清楚,“我知道了。”


    說罷,他牽著狗轉身去了樓上。


    樓下幾個傭人簇擁一團竊竊私語,聲音細若蚊吟。


    “林先生和季總估計在鬧離婚,季總都不準林先生出門,估計是等著他簽字。”


    “……”


    林珞坐在三樓的陽台處,纏縮著雙腿,黑漆漆的一雙眼睛看不到一絲光澤。


    他想他和季時謙的緣分也許就到這裏了,隻是他還沒有忘記季時謙的威脅。


    林珞看著趴在一旁的包子,他最害怕的就是包子受傷,他必須要把包子給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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