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助理進了陸亦軒的辦公室,手裏拿著u盤告訴了陸亦軒一個好消息。


    派出去的人找到林珞的蹤跡了。


    助理把林珞這四五個月的經曆大概的和陸亦軒說了。


    陸亦軒盯著電腦屏幕一言不發,看著上麵林珞近幾個月來的活動軌跡。


    他發現林珞呆得最久的地方,居然是醫院。


    除了醫院他還和季時謙住在一起過,在之後季時謙去了t市後,他獨自拉上行李坐著火車去了一個偏遠山區。


    陸亦軒一頁一頁的往下劃,那雙如子夜般烏黑的眸子,專注得仿若兩顆閃閃發光的黑曜石。


    助理繼續說:“我們還調查出林先生在m山鄉鎮醫院,獨自產下一個男嬰。”


    陸亦軒手指一僵,頁麵跳到下一頁,一張懷孕生子證明。


    在一個月前,林珞在這家醫院裏生下了一個孩子。


    他和林珞的第三個孩子,林珞為了報複他吃藥流掉了,而距離最近一次和他上床是在五個月前,按照月份來算,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陸亦軒一向清晰的大腦就此罷工,腦子裏亂哄哄的一片,在混亂中他得出了一個令他恐懼的答案,林珞生下來的那個孩子有可能是季時謙的。


    畢竟當初他們可是呆了整整一夜。


    握住鼠標的手有些顫抖,心髒這時候劇烈的疼了起來,他捂住心口位置,打開抽屜從裏拿出一盒白色藥瓶,轉開瓶蓋倒出兩粒藥丸。


    助理觀其臉色,見陸亦軒臉色不對後立即為他倒了杯熱水放在他麵前。


    陸亦軒咽下.藥,喝下去一整杯水後臉色才稍稍緩過來。


    助理:“陸總,後麵幾頁是林先生近幾個月接觸到的人,您還要看嗎?”


    陸亦軒沉著臉:“出去。”


    助理走出去順便帶上了門,辦公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陸亦軒怔怔的看著屏幕,片刻後再次握住鼠標一頁一頁的翻下去。


    他停留在一張林珞牽著狗的照片,那個時候是冬天,他的衣服很大很厚,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懷了孕。


    再下一張是他租的破房子,還配了一張房東的照片。


    陸亦軒操作著鼠標翻到最後一頁,身體一僵。


    這是林珞請的女傭,名叫秦瑤,這個女人毫無疑問就是那天在醫院門口抱著孩子的那個人。


    她居然是林珞的女傭!那她懷裏的孩子是林珞生的?


    陸亦軒扶住桌子站起來時,身形有些搖晃,定了定神才穩住狀態。


    想著那個和他長得相似的孩子,是林珞生的,心髒就仿佛被一隻柔軟的小手捏住一樣,又暖又疼,眼睛頓時就酸了。


    陸亦軒走到辦公室陽台處給張醫生打了個電話。


    “陸總,什麽事?”張醫生有些意外陸亦軒突然打電話給自己。


    “我問你,林珞懷的第三個孩子,是真的沒了嗎?”質問的語氣帶著些許顫抖。


    張醫生一愣,診斷失誤的可能雖小,卻不是不可能,隻是那次失血量如此大,林珞肚子裏的孩子怎麽可能還留得住。


    見張醫生那邊久久沒有回複,陸亦軒啞著嗓子道:“林珞在醫院裏產下了一個男嬰。”


    張醫生心裏驚了一下:“誤診的可能不是沒有……”


    想想林珞兩性畸形懷孕,診斷失誤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張醫生和陸亦軒說,最好是帶孩子去測dna。


    張醫生說完,陸亦軒越來越確信,那個孩子就是他自己的。


    陸亦軒彎著腰趴在陽台欄杆上抱住頭,他給助理發了一條短信,讓他把醫院裏的資料發給他越詳細越好。


    醫院有保密工作,但是隻要有錢什麽都能拿到。


    幾個小時後陸亦軒收到一封郵件,他點開一看,看著上麵的內容,越看越震驚。


    林珞瞞著他懷了孕,偷偷的把安安生下來。


    而他就像個傻子,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林珞渾身是血的被送進醫院,不知道林珞差點在手術室裏難產而死,不知道孩子在他肚子裏差一點就被活活悶死,他更不知道他和林珞孩子的名字。


    他唯一知道那個孩子的信息是,他的小名叫安安。


    想著安安抓住他的領帶,躺在他懷裏笑得一臉開心的模樣,他心裏又甜又澀。


    ……


    林珞也在浴室裏洗了一個澡,洗完後和季時謙躺在床上聊起來。


    季時謙摟住林珞的身軀:“過兩天我就出院了,你帶著安安和秦瑤住在之前的公寓裏吧,我要去處理季家的事。”


    林珞一聽,從他懷裏抬起頭擔心的看著他:“你要小心,可別再出事了。”


    季時謙捏了捏他的耳朵,笑道:“放心吧,就家裏事能有什麽危險。”


    林珞知道季時謙是在敷衍自己,他也不惱,把手伸進被子裏打了個哈欠,最近照顧季時謙又照顧安安,把他累壞了。


    這個時候洗了熱水澡躺在床上,沒什麽做的,就想好好睡一覺。


    季時謙看他困得把眼睛都眯出一條縫了,不由的笑出了聲。


    “珞珞,搬過去後,我讓人把包子接過來。”


    林珞笑了笑,說了句好。


    包子屬於大型犬,之前因為懷孕的原因把它寄放在了寵物院,本想生完孩子就把它接回來,結果又遇到季時謙出事。


    “我還沒有給安安辦戶口。”


    季時謙親了親他的額頭:“不急,等我們結婚了後再給安安辦戶口吧,辦在我名下,就是我的兒子。”


    林珞支支吾吾的說了些什麽,頭靠在季時謙的懷裏,這會兒是徹底睡過去了。


    懷裏的人沒有一點防備,像隻乖巧的兔子,季時謙頭靠過去輕輕的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小聲說:“晚安。”


    ……


    又過了兩天,季時謙出院了,賀媛舒派人接他回祖宅。


    而林珞則是單獨坐了一輛車去了酒店,秦瑤前一天就從林珞那裏得知出院的消息,早早的就把酒店裏的行李給收拾好,拿著門卡下樓。


    在休息區坐了不到半小時,林珞就到了。


    司機開車到了公寓停車場,幫著林珞把行李搬上樓後才離開。


    公寓裏的擺件還和原來一樣,房間被整理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沒有外人後,林珞對秦瑤說了季時謙的事,包括他答應了季時謙的求婚。


    秦瑤沒有驚訝,他們兩個互相深愛著對方,結婚的事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隻是林珞既然答應了季時謙的求婚,那就不會回去了,想著與他分開,秦瑤滿是不舍。


    “秦瑤,你願意在這發展嗎?”


    林珞一直沒忘秦瑤是個大學生,她吃苦耐勞,又聰明,要想在這所大城市打拚完全沒問題。


    秦瑤的有些心動,但她深知自己幾斤幾兩。


    “你要是擔心找不到工作,可以繼續幫我照顧安安,工資給你開雙倍。”


    之前秦瑤的工資在四千,在村裏是一筆很高的收入,現在一下子漲到八千簡直是天價。


    秦瑤連忙搖頭:“林先生,這太高了。”


    “好了,就這麽說定了。”林珞仿佛沒有聽到秦瑤的話,自顧自的就替她同意了。


    秦瑤白天要買菜做飯做家務,還要替他照顧幾個月大的安安,她一定很辛苦,長一倍的工資算是給她的補貼吧。


    ……


    季家祖宅。


    季時謙十年前離家出走,沒有回季家,但他卻經常回祖宅看老爺子。


    管家看到季時謙下車後,恭敬的彎腰:“小少爺,老爺子叫您一會兒去他房間。”


    季時謙:“嗯,知道了。”


    季時謙進了屋,脫掉了身上的外套,換了套舒適的居家服,朝二樓正室走去。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輕扣厚實的紅木門,裏頭傳來低沉的聲音。


    “進來。”


    季時謙握住把手轉開門,對著裏麵的老人叫了一聲:“爺爺。”


    季老爺子,推了推老花眼鏡,把棋譜往桌上一放,對季時謙招招手:“過來,陪我下一局。”


    季時謙乖順的走過去,跪坐著,理清棋盤,手執黑子放在棋盤上。


    房間裏靜悄悄的,隻有棋子落在實木棋盤時發出的清脆的碰裝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棋盤上不知不覺中已經進入了廝殺階段,季時謙少有沉思,倒是季老爺子手執白棋蹙緊眉頭細細思考,沉吟著下一步怎麽走。


    落下一粒白棋後,他抬起頭看向季時謙,他的這個孫子,無論什麽時候都很冷靜,即使自己身處逆境也是臨危不懼。


    像他這般沉穩鎮定的自控力,著實讓人欣賞。


    季老爺子放下棋:“今天到這了吧。”


    季時謙:“爺爺,又知道結果了?”


    季老爺子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說:“贏你個七八目,是不是很不甘心?”


    季時謙:“兵家輸贏乃是常事,沒什麽不甘心的。”


    這孩子,倒是看得通徹。


    季時謙一笑,端起自己麵前的茶杯,抿了一小口,苦澀的味道瞬間席卷整個味蕾,一直苦到胃裏後,才開始慢慢的回甜。


    季老爺子下棋,總是還沒有下完就看到了結局,季時謙與他下棋從沒有贏過一次。


    可這次不一樣了,他想親自走到最後。


    放下茶杯,季時謙手中執黑子放下去。


    季老爺子一愣,不是說兵家輸贏乃是常事嗎?沒什麽不甘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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