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軒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林珞聲音帶著嘲弄。


    陸亦軒身體一僵,他微微鬆開林珞,捧著他的臉看著他有些濕潤的眼睛。


    “我不想你離開我,我們回到最初的樣子好嗎?”


    林珞嗬嗬冷笑,“想我像以前那樣嗎?每天晚上等你回來,等你來床上**?”


    陸亦軒一時啞然。


    林珞黑漆漆的眼睛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他一絲表情。


    “家已破人已毀,陸亦軒我們回不去了。”


    “珞珞。”陸亦軒低聲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眉心深深的皺在一起,他感到了一種疼痛,從胸腔裏蔓延出來,傳到四肢百骸。


    陸亦軒眼中的痛色沒能逃過林珞的雙眼,他越痛他就越開心,他這點對於他來說還遠遠不夠。


    林珞伸出手指抵住他的胸口,寒聲道:“你這可感覺到一絲痛?”


    林珞陰鬱的看著他:“你知道當你將那血盆裏的死胎告訴我,那是我孩子的時候我有多痛嗎?肝腸寸斷,心如刀絞,你的這點痛比不上我當時萬分之一。”


    陸亦軒手指有些顫抖,林珞的雙眼仿佛要把他整個人看穿


    陸亦軒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林珞一把將他推開,癱軟在床上,平淡的胸脯陣陣起伏,他望著頭頂上的燈,伸出手指了指喃喃自語。


    “你看那燈,多像手術室裏的。”


    “陸亦軒我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如果一句對不起就能劃清所有,那太便宜你了。”


    陸亦軒一把抓住他的手,驀地握緊,啞著嗓子:“珞珞,你現在對我還有一絲感情嗎?”


    他知道問出這句話不過是自取其辱,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的去問。


    “同樣的問題,在你逼我簽下骨髓移植的時候,你已經回答了。”林珞氣的笑出了聲,“感情,你也配?”


    陸亦軒鬆開他的手,轉過身站起來。


    “你好好休息吧。”


    陸亦軒走出臥室去了客廳,他沉默了一下,隨即泄憤似的把客廳裏的茶幾一腳給踹出去老遠。


    他覺得身體裏一陣翻江倒海,所有的器官都擠壓到了胸腔處,疼得他呼吸困難。


    空蕩的房間裏寂靜的有些可怕。


    他突然的回憶起,以前他喝醉了回家,同樣是空蕩的房子,可是客廳總會給他點一盞燈,他一回來就能看到窩在沙發上等他等到睡著的林珞。


    明明才過了一年半的時間,可他卻感覺過了好久,久到遙不可及。


    本來這一切都可以不用變的……他到底做了什麽荒唐事,才讓林珞帶著仇恨的目光看著他,連肚子裏的孩子都不放過。


    陸亦軒頹然的癱倒在沙發上,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頭。


    “陸總,您這是?”傭人從屋裏出來,看見淩亂的客廳後倒抽了一口涼氣。


    “我沒事。”陸亦軒沙啞的聲音充滿了疲憊。


    “林先生已經醒了吧?廚師今天休息,他想吃什麽我給他做去。”


    陸亦軒回過神他把這事給忘記了。


    傭人看出了他的表情,“那他喜歡吃什麽?”


    陸亦軒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相識了六年多,結婚四年,他居然連林珞喜歡吃什麽都不知道。


    陸亦軒:“做點清淡的吧,他流產了,熬點雞湯吧。”


    傭人走後,陸亦軒捏著自己的眉心,對林珞用強已經行不通了,他要用軟才行。


    可是想對林珞用軟,他連對方喜歡什麽都不知道,從哪下手都無從得知。


    ……


    客廳裏的動靜傳到了林珞的耳朵裏,林珞轉過頭呆呆的看著窗外,腹部傳來的絞痛不斷的提醒著他,他把肚子裏的孩子給弄沒了。


    說不在意可心還是會痛,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對不起。”


    林珞突然想起了季時謙這個人,也許他真的能幫自己離開陸亦軒。


    畢竟陸亦軒一聽到季時謙這個名字就怒了,林珞可以猜測陸亦軒和季時謙早就認識,而且都很了解對方。


    ……


    雞湯熬好後,傭人盛了一碗粥先是問陸亦軒喝嗎?


    陸亦軒搖頭,把雞湯接過去“這是給林珞的吧?我端進去吧。”


    “陸總您是不是和林先生吵架了?”


    陸亦軒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嗯。”


    “夫妻吵架,床頭吵完床尾和,沒事的。”


    要是真能在床上解決,那他都不用那麽愁了。


    他忍不住的問:“李嫂,把一個人的心徹底傷透了要怎樣才能彌補好?”


    傭人回答道:“陸總您多陪陪林先生吧,多帶他出去走走,您不在的時候,林先生就喜歡一直盯著窗外瞧,人關久了也是會關壞的。”


    陸亦軒端著雞湯,小心翼翼的開了門,林珞沒有睡,他背靠著床頭呆呆的看著窗戶外邊。


    “珞珞喝湯了。”


    林珞始終沒有動,陸亦軒抬著椅子坐在床邊,舀了一勺湯放到林珞的嘴邊。


    熱氣騰騰的湯撲了林珞一臉,林珞始終不動,魂魄似乎飛出了體外。


    陸亦軒想到了什麽,伸回手吹了吹又送到林珞的嘴邊:“不燙了。”


    他從未照顧人,上次灌林珞的藥的時候,燙了他一嘴的泡還嘲笑他差點燙成一隻小癩蛤蟆。


    林珞表情一動,張開嘴啞聲道:“我不餓。”


    陸亦軒說:“不餓也得喝,要把身體養好才行。”


    握住湯匙的手有些發僵,陸亦軒耐下心哄道:“珞珞,我以後不強迫你生孩子了。”


    林珞冷聲一笑:“葉明初會答應嗎?他不是想要你的孩子卻不想看你碰其他人嗎?”


    陸亦軒一時怔愣,想起在醫院裏在這張床上對林珞說過的混賬話,他當時氣瘋了,現在縱使百般後悔,卻無法讓時光倒流。


    他臉上閃過一絲愧色,輕聲道:“我和葉明初已經不可能了,我會把他送回t市。”


    “陸亦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葉明初做過的那些事,自己摔下樓嫁禍給我,還有買通醫院。”


    “……是。”


    林珞的眼眶已經浮出了一層恨意:“你既然那麽喜歡他,願意為他洗脫罪名為什麽就不肯放過我?”


    陸亦軒回答:“我對他有愧,我曾經……”


    “你不用說了。”陸亦軒話還未說完,便被林珞給打斷了,“你對他有愧活該我受罪嗎?憑什麽?陸亦軒我問你公平嗎?”


    眼前的林珞,他已經越來越不認識,明明是個軟弱的人,可現在他的心裏已經築成了一道結實的圍牆,任憑他怎麽嘶喊捶打,都無法撼動。


    他要怎樣和這樣的林珞相處?怎樣才能回到最初的模樣?繼續把他關在這嗎?


    可他不敢想,要他還執意如此,那林珞會變成什麽樣。


    這樣的林珞,讓他束手無策,倔強到令他感到絕望。


    兩人之間的氣氛,冷到令人窒息,陸亦軒換了個話題:“你不是喜歡養狗嗎?到時候我們一起選一隻,選一隻跟花卷一樣的狗。”


    林珞臉上的表情終於動了,露出幾分恍然:“別買了,糟蹋狗。”


    花卷是他曾經養的金毛犬,是陸亦軒送給父親的。


    在他結婚沒多久後就死了,他當時抱著狗的屍體哭得撕心裂肺,他當時打電話告訴陸亦軒,花卷死了。


    陸亦軒隻是不冷不熱的回了他一句:“一條狗,死了就死了吧。”


    他當時失魂落魄,在客廳裏坐了一整夜,一整夜陸亦軒都沒有回來。


    更可笑的是,當時的他以為陸亦軒是對狗沒有感情,對他還是有的。


    到了最後他才發現,陸亦軒把他也不過是當一條狗,或者更不如。


    陸亦軒最後還是把湯強行的給灌到了林珞的嘴中,雖然灑了一半但總比什麽都沒有吃好。


    喝完湯的林珞,幾乎是拿一種仇視的目光瞪著他,陸亦軒不敢看,目光不著痕跡的轉移開,騰出一隻手摸了摸林珞的頭說:“就喂你喝一碗湯,又沒有對你做什麽。”


    林珞抬起手推開他,陸亦軒被這猝不及防的給推了一下,身子踉蹌往後退了半步,手中的碗一仰發出“嘭!”的一聲,碎成幾瓣。


    “你出去。”


    陸亦軒看著地上摔碎的碗,臉色頓時就變了,再好的脾氣多磨兩下都會爆發,更別說像陸亦軒這種根本沒有忍耐力的人來說。


    “你不出去那我就出去。”林珞掙紮著下床,陸亦軒突然整個身體壓了上來,把他牢牢的按在身體底下。


    氣也是生悶氣,陸亦軒咬著牙:“我出去,你別亂動,我讓傭人過來打掃。”


    陸亦軒隻覺得心力交瘁,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腳踢開腳下的碎片走出了臥室。


    沒一會兒,傭人進來了,看到地上的碎片後趕緊給收拾幹淨。


    “林先生別氣壞了身子。”


    林珞對眼前和藹的婦人沒有排斥,輕聲說了句謝謝,便緩緩閉上了雙眼。


    傭人出了客廳,和陸亦軒說:“陸總,林先生已經睡下了,在他病好之前還是由我來照顧他吧。”


    陸亦軒疲倦的點點頭,現在的林珞隨時提防著他,讓他根本接近不了。


    他臉上化不開的煩躁,從茶幾上摸出煙點了一根塞進自己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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